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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终是我迟了一步

    那一瞬,他对荼蘼有一种心疼,这种心疼也是对自己的心疼,他和荼蘼是太过相像的两个人。荼蘼让他看到了真实而又客观的自己,让他真切地认识到了自己的悲剧人生。

    然而他的心是被仇恨装满的,这种仇人就在身侧,一日一日的刺激,已将他的人生价值用仇恨全部填满,任凭云中君再和煦如风、聪明绝顶也无法改变。

    天空变幻,秋叶泛黄书叶香。时间转弯,似水流年虫儿鸣。此刻,小司命抱着膀子蜷缩在被窝里坐着,云中君缓缓地打开门,踩着一地星光走进来。桌子上一张薛涛笺被那骤然吹进的风掀起吹落在他的脚边。他弯腰捡起来,只见上面写着:

    花也折走了,

    果也摘完了,

    你闻了一下就扔,

    尝了一口就吐。

    就算借来玉净瓶子,

    我也已经是枯枝败叶了,

    你红着眼做什么,

    假慈悲的东西。

    他捏着纸张的手指都在泛白,却仍是轻轻地放置在桌子上,又轻轻地抬脚走了。自己亲手扔掉的,没有资格去遗憾后悔。

    荼蘼往那纸张上一眼看去,只看纸张上多了三行字。

    “你又不是属于谁的树与枝,何必哀怨在别人的慈悲咒里。

    花与果都在等来日春,唯独你还是把根放在往日泥潭里,不肯哪怕多挪一下。

    若是你肯睁眼看看,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真是个闷骚的家伙!!!

    荼蘼踩着小碎步送云中君出门,到了外面花树下,云中君停下了步伐,颓然的模样像一下子老了万余岁。

    荼蘼沉默的站在他身后。

    “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从伤痛中走出来?”云中君语气无奈,“自从北海出事以后,他就像魔怔了似的,非说要揭穿我父神的真面目。”

    他叹气:“我真担心他有一天走火入魔,殃及自身。”

    又说:“我怎么劝他,他都不听,即便我逼着她离开,他也会偷溜回来。”

    他总不能将人绑起来吧。

    你知道一个男人亲手送自己的心上人离开,多么残忍~

    “我会照顾好他的。云中君慢走。”荼蘼回答。

    荼蘼步行往司命的卧室走进,然后,隔着花园门,她看到了小司命在浇花。只见他双手抱着一只比他身形还要粗壮的水壶,吃力的将它放到栏杆上,再摁下喷头给栏杆里的花浇水。

    “给我也浇浇水。”荼蘼快步赶来往喷头前面一躺。

    小司命微微一笑:“这些花儿比你我可娇贵多了呢……土不能干,但也不能浇透。”

    荼蘼笑眯眯的翻了个身,说道:“这些精细活交给一条鱼,可真是放心?背面再来点……”

    小司命提起水壶浇了下去。儿时常见母亲拿洗米水浇花,把那满廊花枝养得肥肥的、绿油油的,真是让人欢喜。喝饱水的花儿,开得那叫一个娇艳,颜色是那么浓,那么纯,没有一点杂色,简直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司命呆愣愣的看着,看荼蘼翻了个身子,露出一张芙蓉玉面来,水一般清透柔和,最是那一回首的妩媚,洛神下凡般惊艳。她面对着花洒,惬意的闭着眼。真是香脸半开娇旖旎,当庭际,玉人浴出新妆洗,不知不觉给她浇了个浑身湿透。

    荼蘼蹲在他面前,浑身湿透,肌肤瓷白,仰着白嫩嫩的小脸,睁着一双清透又无辜的眼睛望着他,说道:“雨够了。雨够了。”

    司命还在那呆愣愣的,浑然不觉她说的什么。

    荼蘼按住他的手,环在她腰间,抬起头,好奇地问:“我们在水里浑身湿透,肌肤相贴的感觉如何?”

    司命浑身一震,僵在原地。水壶噗通一声掉在地上,面红耳赤得说道:“砸疼了吗?”然后看她衣着不雅,忙一挥手,给她身上换了一套鲛纱裙。

    荼蘼这才起身挥手看了看,竟然是鲛人用月光制成的价值连城、薄如蝉翼的鲛纱,。笑着说道:“鲛绡纱,入水不濡。你今日怎么这般大方?”

    司命揉揉她的头发,说道:“麝炷腾清燎,鲛纱覆绿蒙。你可知我心意?”

    荼蘼大惊失色的看着他,好姐妹变成好哥们,这是要撩室友吗?说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偷看乐可了?”

    司命呼哧笑了,想起那是荼蘼自凡间淘换来的禁书。挥手弹她额头,起身进屋,说道:“恬不知耻。”

    荼蘼笑着跟着他,说道:“我早说那书不错,怎么样?”刚要抬脚进屋,司命已经一挥手进屋关了门,把她阻在外面。

    荼蘼摸摸鼻子,说道:“你还不好意思了。你先撩我的。叶公好龙。哼。”只好悻悻然的走了。

    司命看了一眼压在纸张下的禁书,这段时间,同学们都在津津有味地传阅这些小说,因着好奇,他也借阅了过来。强暴生爱、骨科情节,你能想到的一切毁三观桥段,存在于这类小黄书中都显得非常合理。

    手刚拿起来。只听窗外一个幸灾乐祸的女声,说道:“一鼻不闻窗外屎,两眼只看小黄书。兄台,这书被你一翻再翻,你看都翘脚了。”原来是荼蘼去而复返了,在窗纸上戳了个洞,眼睛贴着窗楞骨碌碌转着,等着抓他小辫子呢。

    她还咂咂嘴,揶揄道:“也不知道这苍黄书页下的,又是怎样一番世界。”

    小司命不由想到那天他躲在树上看到的思过崖混乱的一幕。荼蘼还如当年一般,看上去就像是没有经历过什么磨难一样,好像没有人会想到它曾经有过始乱终弃、浴火重生的这段经历。

    就连小司命偶尔也会恍了神,觉得那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那个穿黑衣服的少年还没有来初学堂听学,久到思过崖里还没有那个少年留下的气息。

    与其偷偷摸摸,讳莫如深;

    不如光明正大,坦然交流。

    小司命当空一击空气波弹在她脑门上,说道:“你若是想知道,明日我便去提亲。”

    荼蘼吐吐舌头,“好啊好啊。”

    忽然当空一声清喝声,“夜不归寝,罚抄天规500遍。”

    “是云中君”,荼蘼麻溜拱手跳墙遁走了。

    小司命目送着荼蘼渐行渐远的背影终消失在拐角处或淹没于花海,只留下他独自呢喃:“终是我迟了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