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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回京

    让人意外的是,回京的一路上,却没有遇上什么像来时那般的暗杀,这不免让人感到意外。

    这一路上,盛宝龄裴辞一行人,一直都持着极高的警惕性,可刺客却始终没有出现,过于平顺的路,难免让人心生疑惑。

    两人谁都不觉得小皇帝会在几次暗杀失败后就善罢甘休。

    更何况,他们还带回了平乐侯,平乐侯若出事,小皇帝和朝中一些要员干的那些个腌渍事就都掩藏不住了。

    如此,这些人怎么可能会让平乐侯被押往京城。

    盛宝龄唇瓣紧抿,将手里攥着的帘子放下,若是自己,便会派人沿路埋伏,在路上便要了平乐侯的命,只有死人可信,以绝后患。

    可这些人都没有?

    这般平静到,让人心中困惑,又没办法放松警惕心。

    一直到回到京城,尚未进城门,大理寺的人便前来,挡住了去路,直言奉了官家的命令,前来接手平乐侯范员。

    范员身上牵涉到的相关人太多,裴辞自然不可能将范员交给大理寺。

    双方僵持在城门口,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大理寺的人为难的看向裴辞,“裴大人,小的们也是领了上头的命令,又是官家之命,前来接手,还请大人莫要为难我等。”

    裴辞薄唇抿着,并非言语,倒是旁边的离生,冷声呵斥,“既是官家之命,可有圣旨,若无圣旨,可有手谕,手谕何在?”

    此时,盛宝龄也算是清楚,小皇帝这是暗的不行,准备明着来。

    这般光明正大的将范员要走,至于是死是活,全然在他的一念之间。

    这时候的范员,怕是于小皇帝而言,分量还不够重。

    如此,范员落在小皇帝手里,也只是死路一条。

    大理寺一众人等,顿时为难,哪里有什么圣旨,就是说官家之命,也是上头说的,说是口谕,若是今日不将范员押走,便是失职。

    盛宝龄看向裴辞,只见裴辞冷声,“既无圣旨,也无手谕,恕本官不能交人。”

    裴辞此话一出,双面场面更加僵持。

    离生呵斥,“还不快让开,耽误了我们大人回宫述职,你们担待得起吗!?”

    在外头的时候,一向话少,有时甚至于让旁人察觉不到的离生,这会儿却是气势十足。

    单单一人,便将眼前的几人震住了。

    目睹了这一幕的盛宝龄眉梢微佻,看来这个话少好忽悠的小侍卫,还是裴辞身边的好手,能解决好些麻烦。

    大理寺的人再不敢阻拦,说白了,眼前这人是裴辞,当朝丞相,又是太后眼前的红人,便是他们大理寺卿都不敢得罪,他们这些小哈啰又岂敢上前寻什么不快。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范员被裴辞的人带走。

    而此时,就在裴辞一行人进城的时候,一处密闭的雅间,楼太师等人却是急了!

    这范员落入裴辞的手里,那边等同于落入太后的手里!

    这可如何是好。

    楼太师早在先前便已经进宫过,可小皇帝的态度却很平常,对范员一事不甚在意,自觉天子,无人能危及自己,实在荒唐。

    小皇帝这般态度,再次让楼太帅一众效忠于小皇帝的朝臣寒了心。

    而事实上,小皇帝确实对此并不在意。

    他是天子,这天下都是自己的,取之而用,又如何?

    那范员纵使怎么说,也纯属构陷,届时赐死便是。

    于他而言,没有半分影响。

    可到底是在高位上太久,年纪又小,想的好些,都太过想当然。

    便是这般心思,如今才给了裴辞算计的机会。

    就在裴辞入宫述职后,盛宝龄也同时与蒹葭换了回来,蒹葭和秋衣将之前小皇帝来过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包括小皇帝发现了蒹葭是假的这件事,那种濒临死的恐惧,至今她们想起来还会后怕。

    盛宝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看来小皇帝藏得够深。

    分明知道这些事,却又一件一件的不提,就在背后看着。

    自己这一趟跟着裴辞南下,自然是不能够瞒住谁,可好在,擒了一个范员,就看看能折断小皇帝多少根骨头。

    蒹葭眉目间有担忧,害怕,“娘娘,奴婢今后可不敢再扮您了,连静王殿下都看出来了。”

    盛宝龄微怔,静王?

    “静王也来过?”

    蒹葭和秋衣点点头,“来过,若非静王殿下出现,将官家带走了,只怕奴婢等人,今日就见不到娘娘了。”

    两人又再度静王来过的前前后后的事又讲了一遍,便是从那些个细枝末节中发现的,自己大概在静王面前露馅了,

    只是,怎么都不知道,分明自己已经扮得那般相像,究竟静王和小皇帝,是怎么发现的。

    这一点,蒹葭始终想不明白。

    闻言,盛宝龄薄唇紧抿,静王若是发现了,势必会寻人查自己的行踪,自己与裴辞南下一事,终究是谁也瞒不住。

    不过,只待平乐侯的事情发酵,这汴京城便该乱上一乱,这风气,也能改改了。

    静王正直为人的性子,真心相待朝臣,天下百姓,是小皇帝如何都比不上的。

    这般一想,盛宝龄倒也没太将这事放在心上。

    只是这次南下,让她想明白了一些事,待一切尘埃落定,何去何从。

    这汴京城的富贵养人,这宫里头的太后一手掌权,风光无限,只可惜却都不是她想要的。

    大约是这次南下,让她发现,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先帝曾言,若是有一天,不愿再在这高墙里头待着了,便随心而做。

    那时,她还不能够明白先帝的意思,这会儿却是全明白了。

    也好似明白了,先帝走前的那番有关裴辞的话。

    先帝既选定了太子,自然不会顾忌到素来不受宠的静王,裴辞自然便不是他为静王安排的后路。

    是她从前误解了。

    如今再倒回去细想,那一番话和神情,还有那些叮嘱,都证明,裴辞分明就是先帝为自己安排的后路。

    想明白这一点,盛宝龄心里顿时有些暖意。

    先帝到走前,都在为自己打算。

    不是父亲,却胜似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