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菩萨来了
大圣对陈玄奘不满的吆喝，正怒火当头难以息怒，只听得空中有人说话，叫道：“孙大圣莫恼了，唐御弟休要哭泣。”
这群神现身出来，道：“我等是观音菩萨差来的一路神祇，特意暗中保护取经者。”
陈玄奘闻言，慌忙礼拜。
大圣道：“你等是那几个，可报名来，我好点名。”
众神道：“我等是六丁六甲、五方揭谛、四值功曹、和一十八位护教伽蓝，各各轮流值日听候大圣吩咐。”
大圣道：“今日先从谁起？”
众揭谛道：“丁甲、功曹、伽蓝轮次。我五方揭谛，惟有金头揭谛昼夜不离陈玄奘左右。”
大圣道：“既如此，伽蓝等不当值者暂且退下，留下六丁神将与日值功曹和众揭谛保护着我师父。等我寻那涧中的孽龙，教他还我马来。”
众神遵令。
陈玄奘这才放下心，坐在石崖之上，吩咐：“行者找仔细点。”
大圣道：“只管宽心。”
好大圣，束一束绵布直裰，撩起虎皮裙子，挽着金箍铁棒，抖擞精神，径直驾祥云来到飞涧沟壑之间，半云半雾的，在那水面上高叫道：“泼泥鳅，还我马来！还我马来！”
那龙吃了陈玄奘的白马，伏在那八千里的涧底中心，潜灵养性。只听得有人叫骂索马，他按不住心中火发，急纵身跃浪翻波，跳上来道：“是那个敢在这里出口伤吾？”
大圣见了他，大咤一声：“休走！还我马来！”抡着棍，劈头就打。
那条龙张牙舞爪来抓。他两个在八千里涧中翻云覆雨，这一场赌斗，果是骁雄。
来来往往，战罢多时，那条龙在崇山峻岭之间盘旋良久，力软筋麻，不能抵挡大圣，打一个转身，又撺进水内，深潜涧底，再不出头。被大圣辱骂不断，他也只当推脱装耳聋。
大圣没办法，只得回去见陈玄奘道：“师父，这个怪被我骂了出来，他与我赌斗多时，怯战而走，只躲在水中间，再不出来了。”
陈玄奘道：“不知真的可是他吃了我马？”
大圣道：“你看你说的话！不是他吃了，他还肯出来招声，与我做对？”
陈玄奘道：“你前日打虎时，曾说自己有降龙伏虎的手段，今日如何就不能降伏他？”
大圣原本就受不得人激他，见陈玄奘呛人白了他这么一句，他就发起神威道：“不要说，不要说！等我与他再见个上下！”
大圣拽开步，跳到涧边，使出那翻江搅海的神通，把一条飞鹰都会发愁的陡峭山涧彻底把澄清的水搅得似那九曲黄河泛涨的波。
那孽龙躲在深涧中坐卧不宁，心中思索道：“这才是福无双降，祸不单行。我才脱了天条死难，还没有一年，在这里随缘度日，却又撞着这般个泼魔，他来害我！”
你看他越思越恼，受不得屈气，咬着牙，跳了出去，骂道：“你是那里来的泼魔，这等欺我！”
大圣道：“你莫管我那里不那里，你只还了马，我就饶你性命！”
那龙道：“你的马是我吞下肚去，如何吐得出来！不还你，你要怎的！”
大圣怒道：“不还马就看棍！只打杀了你，偿了我马的性命便罢！”
他两个又在那山崖下大战。斗不数合，小龙委实难挡一棒倒海之力，将身一幌，变作一条水蛇儿，钻入草丛中去了。
大圣拿着棍，赶上前来，拨开草寻蛇，却一旦也没有了影子。
急得大圣三尸突然神咋，七窍犹如烟生，念了一声“唵”字咒语，立即唤出当地的土地、本处的山神，一齐来跪下道：“山神、土地来见。”
大圣道：“伸过脚来，各打五棍见面，与我散散心！”
二神叩头哀告道：“望大圣方便，容小神们禀告。”
大圣道：“你们想说什么？”
二神道：“大圣一向久困五行山，小神们不知您什么时候出来，所以不曾接待，万望恕罪。”
大圣道：“既如此，我暂且不打你们。我问你们：鹰愁涧里，是那方来的怪龙？他怎么抢了我师父的白马吃了？”
二神听到大圣话中的“师父”二字，疑惑道：“大圣自来不曾有师父，本来就是个不伏天不伏地的混元上真，怎么得有什么师父，什么马来？”
大圣道：“你们是不知道。我只为那诳上的勾当，整整受了这五百年的苦难。如今蒙观音菩萨劝善，让唐朝驾下真僧救出我来，教我跟他做徒弟，往西天去拜佛求经。因路过此处，丢失了我那师父的白马。”
二神道：“原来是如此。这涧中自来没有妖邪，只是十分深又陡峭又宽阔，水光清澈好像见底，鸦鹊不敢飞过，因水清照见自己的形影，便认作水中影子是同群之鸟，它们往往身掷于水内：故名‘鹰愁涧’。只是去年间，观音菩萨因为寻访取经人去，救了一条玉龙，送他在此，教他等候那取经人，不许为非作歹，他只是饿了时候，上岸来扑些鸟鹊吃，或是捉些獐鹿食用。不知他怎么无知，今日冲撞了大圣。”
大圣道：“先一次，他还与我动手，盘旋了几合；后一次，是我叫骂，他再不敢出来。因此我使了一个翻江搅海的法儿，搅混了他涧水，他就撺了上来，还要与我争持。这回不逗他了，他一时不知我的棍重，他遮架不住，就变作一条水蛇，钻在草里。我赶来寻他，却无踪迹。”
土地道：“大圣不知。这条涧千万个孔窍相通世界之极，故此这波澜深远。想是这里也有一孔，他钻了下去。也不须大圣发怒，不用在此找寻；要擒此物，只需请观世音菩萨来，自然伏了。”
大圣见他们这样说，唤山神、土地，一同来见陈玄奘，全都说明了前事。
陈玄奘道：“若要去请菩萨，几时才得回来？贫僧我饥寒怎么能忍耐！”
说没完，只听得暗空中有金头揭谛叫道：“大圣，你不须要亲自动身，小神去请菩萨来就可以了。”
悟空大喜，道声：“有劳，有劳！快去，快去！”那揭谛急纵云头，径直来到南海。
“汝来如何？”
揭谛把白龙吃马的事说了一遍。
那菩萨与揭谛，不多时，到了蛇盘山。菩萨在那半空里留住祥云，低头观看。只见孙悟空正在涧边叫骂。
大圣吩咐山神、土地守护师父，日值功曹去寻斋供，他又去涧边巡绕。
菩萨让揭谛唤大圣上来。
那揭谛按落云头，经过陈玄奘时也不管他，直接来到涧边，对大圣道：“菩萨来也。”
大圣闻得，急忙纵起筋斗云跳到空中，对她大叫道：“你这个七佛之师，慈悲的教主，你怎么用个方法儿害我！”
观音她道：“我看你就是一个大胆的马流，村愚的赤尻！我倒再三尽意，度得个取经人来，叮嘱教他一定救你性命，你怎么不来谢我救命之恩，反来与我嚷闹？”
大圣道：“你弄得我好惨哩！你既然放我出来，让我逍遥自在耍子便了；你前日在海上迎着我，伤了我几句，教我来尽心竭力，服侍唐僧便罢了。”
“你怎么送他一顶花帽，哄我戴在头上受苦？把这个箍子长在老孙头上，又教他念一卷什么‘紧箍儿咒’，让那老和尚念了又念，教我这头上疼了又疼，这不是你害我的？”
菩萨笑道：“你这个猴子！你不遵循教诲说法，不享受天宫正果，若不如此拘束你，你又诳上欺天，不知好歹！再像从前闯出祸来，又有谁能收服管教你？须得是这个魔头，你才肯入我瑜伽之门哩！”
这群神现身出来，道：“我等是观音菩萨差来的一路神祇，特意暗中保护取经者。”
陈玄奘闻言，慌忙礼拜。
大圣道：“你等是那几个，可报名来，我好点名。”
众神道：“我等是六丁六甲、五方揭谛、四值功曹、和一十八位护教伽蓝，各各轮流值日听候大圣吩咐。”
大圣道：“今日先从谁起？”
众揭谛道：“丁甲、功曹、伽蓝轮次。我五方揭谛，惟有金头揭谛昼夜不离陈玄奘左右。”
大圣道：“既如此，伽蓝等不当值者暂且退下，留下六丁神将与日值功曹和众揭谛保护着我师父。等我寻那涧中的孽龙，教他还我马来。”
众神遵令。
陈玄奘这才放下心，坐在石崖之上，吩咐：“行者找仔细点。”
大圣道：“只管宽心。”
好大圣，束一束绵布直裰，撩起虎皮裙子，挽着金箍铁棒，抖擞精神，径直驾祥云来到飞涧沟壑之间，半云半雾的，在那水面上高叫道：“泼泥鳅，还我马来！还我马来！”
那龙吃了陈玄奘的白马，伏在那八千里的涧底中心，潜灵养性。只听得有人叫骂索马，他按不住心中火发，急纵身跃浪翻波，跳上来道：“是那个敢在这里出口伤吾？”
大圣见了他，大咤一声：“休走！还我马来！”抡着棍，劈头就打。
那条龙张牙舞爪来抓。他两个在八千里涧中翻云覆雨，这一场赌斗，果是骁雄。
来来往往，战罢多时，那条龙在崇山峻岭之间盘旋良久，力软筋麻，不能抵挡大圣，打一个转身，又撺进水内，深潜涧底，再不出头。被大圣辱骂不断，他也只当推脱装耳聋。
大圣没办法，只得回去见陈玄奘道：“师父，这个怪被我骂了出来，他与我赌斗多时，怯战而走，只躲在水中间，再不出来了。”
陈玄奘道：“不知真的可是他吃了我马？”
大圣道：“你看你说的话！不是他吃了，他还肯出来招声，与我做对？”
陈玄奘道：“你前日打虎时，曾说自己有降龙伏虎的手段，今日如何就不能降伏他？”
大圣原本就受不得人激他，见陈玄奘呛人白了他这么一句，他就发起神威道：“不要说，不要说！等我与他再见个上下！”
大圣拽开步，跳到涧边，使出那翻江搅海的神通，把一条飞鹰都会发愁的陡峭山涧彻底把澄清的水搅得似那九曲黄河泛涨的波。
那孽龙躲在深涧中坐卧不宁，心中思索道：“这才是福无双降，祸不单行。我才脱了天条死难，还没有一年，在这里随缘度日，却又撞着这般个泼魔，他来害我！”
你看他越思越恼，受不得屈气，咬着牙，跳了出去，骂道：“你是那里来的泼魔，这等欺我！”
大圣道：“你莫管我那里不那里，你只还了马，我就饶你性命！”
那龙道：“你的马是我吞下肚去，如何吐得出来！不还你，你要怎的！”
大圣怒道：“不还马就看棍！只打杀了你，偿了我马的性命便罢！”
他两个又在那山崖下大战。斗不数合，小龙委实难挡一棒倒海之力，将身一幌，变作一条水蛇儿，钻入草丛中去了。
大圣拿着棍，赶上前来，拨开草寻蛇，却一旦也没有了影子。
急得大圣三尸突然神咋，七窍犹如烟生，念了一声“唵”字咒语，立即唤出当地的土地、本处的山神，一齐来跪下道：“山神、土地来见。”
大圣道：“伸过脚来，各打五棍见面，与我散散心！”
二神叩头哀告道：“望大圣方便，容小神们禀告。”
大圣道：“你们想说什么？”
二神道：“大圣一向久困五行山，小神们不知您什么时候出来，所以不曾接待，万望恕罪。”
大圣道：“既如此，我暂且不打你们。我问你们：鹰愁涧里，是那方来的怪龙？他怎么抢了我师父的白马吃了？”
二神听到大圣话中的“师父”二字，疑惑道：“大圣自来不曾有师父，本来就是个不伏天不伏地的混元上真，怎么得有什么师父，什么马来？”
大圣道：“你们是不知道。我只为那诳上的勾当，整整受了这五百年的苦难。如今蒙观音菩萨劝善，让唐朝驾下真僧救出我来，教我跟他做徒弟，往西天去拜佛求经。因路过此处，丢失了我那师父的白马。”
二神道：“原来是如此。这涧中自来没有妖邪，只是十分深又陡峭又宽阔，水光清澈好像见底，鸦鹊不敢飞过，因水清照见自己的形影，便认作水中影子是同群之鸟，它们往往身掷于水内：故名‘鹰愁涧’。只是去年间，观音菩萨因为寻访取经人去，救了一条玉龙，送他在此，教他等候那取经人，不许为非作歹，他只是饿了时候，上岸来扑些鸟鹊吃，或是捉些獐鹿食用。不知他怎么无知，今日冲撞了大圣。”
大圣道：“先一次，他还与我动手，盘旋了几合；后一次，是我叫骂，他再不敢出来。因此我使了一个翻江搅海的法儿，搅混了他涧水，他就撺了上来，还要与我争持。这回不逗他了，他一时不知我的棍重，他遮架不住，就变作一条水蛇，钻在草里。我赶来寻他，却无踪迹。”
土地道：“大圣不知。这条涧千万个孔窍相通世界之极，故此这波澜深远。想是这里也有一孔，他钻了下去。也不须大圣发怒，不用在此找寻；要擒此物，只需请观世音菩萨来，自然伏了。”
大圣见他们这样说，唤山神、土地，一同来见陈玄奘，全都说明了前事。
陈玄奘道：“若要去请菩萨，几时才得回来？贫僧我饥寒怎么能忍耐！”
说没完，只听得暗空中有金头揭谛叫道：“大圣，你不须要亲自动身，小神去请菩萨来就可以了。”
悟空大喜，道声：“有劳，有劳！快去，快去！”那揭谛急纵云头，径直来到南海。
“汝来如何？”
揭谛把白龙吃马的事说了一遍。
那菩萨与揭谛，不多时，到了蛇盘山。菩萨在那半空里留住祥云，低头观看。只见孙悟空正在涧边叫骂。
大圣吩咐山神、土地守护师父，日值功曹去寻斋供，他又去涧边巡绕。
菩萨让揭谛唤大圣上来。
那揭谛按落云头，经过陈玄奘时也不管他，直接来到涧边，对大圣道：“菩萨来也。”
大圣闻得，急忙纵起筋斗云跳到空中，对她大叫道：“你这个七佛之师，慈悲的教主，你怎么用个方法儿害我！”
观音她道：“我看你就是一个大胆的马流，村愚的赤尻！我倒再三尽意，度得个取经人来，叮嘱教他一定救你性命，你怎么不来谢我救命之恩，反来与我嚷闹？”
大圣道：“你弄得我好惨哩！你既然放我出来，让我逍遥自在耍子便了；你前日在海上迎着我，伤了我几句，教我来尽心竭力，服侍唐僧便罢了。”
“你怎么送他一顶花帽，哄我戴在头上受苦？把这个箍子长在老孙头上，又教他念一卷什么‘紧箍儿咒’，让那老和尚念了又念，教我这头上疼了又疼，这不是你害我的？”
菩萨笑道：“你这个猴子！你不遵循教诲说法，不享受天宫正果，若不如此拘束你，你又诳上欺天，不知好歹！再像从前闯出祸来，又有谁能收服管教你？须得是这个魔头，你才肯入我瑜伽之门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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