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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铀?

    水蛭一边开路,一边向着还没有完全合拢的行进痕迹的尽头走去。

    尽头耸立着一个做工粗糙的帐篷,不,说是做工都有些侮辱手工业者了,那简直就是将粗布、绳子和钉子经过极其随意地固定后驾在木棍之上而已。那帐篷跟地上黑红色秽物颜色一模一样,如果从上往下俯瞰,估计根本看不见这个帐篷的存在,但在平地上根本起不到任何掩护作用,因为这帐篷很明显比周边的秽物高了一大截。

    “从上往下,从上往下,难道,”水蛭疑惑地想着,突然如想到什么一般抬头向上看去,然后呆滞地呢喃道,“我的天呐。”

    漆黑的裂隙劈开了大半个天空,深邃地色彩让所剩无多的光亮变得更加暗淡,光线和空间仿佛被那漆黑的裂隙吞噬了一般在裂隙周围扭曲变形,仿佛高空中的万事万物都在向那漆黑的深渊中跌落一般,空气、光线和空间都在周围扭曲成了一个诡异地椭圆形光环,外界的日月星辰的光亮都没办法照亮那漆黑的深渊,黯淡而又深邃。

    仅仅只有一条的话,当然不会令水蛭吃惊,在那原本以为是云层的黯淡高空之上,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裂隙挤满了整个天空。因为水蛭的距离感不佳,说不清那裂隙与裂隙之间到底有多少米,但他能清晰地看到在那暗淡天空所能看见的极限距离之上仍然有很多相似的裂隙。

    绿豆糕看他突然呆立不动了,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那漆黑裂隙之后,耐心地解释着说道:“那是漆黑渊底之王萨尔苏醒时留下的痕迹,据说再过个五十年就会彻底消失了。”

    水蛭彻底呆住了,也就是说这种几乎把他目力所及的地方都给切碎了的裂隙,仅仅是同僚起床气发作时的随意操作?那一刻他真正理解了为什么萨尔的称号叫做漆黑渊底之王了,这真的是可以随手做到的程度吗?

    “嗯……我怀疑他应付精灵联军的时候放了一片海。”水蛭无语地想着,这哪是还手啊?这不是哄宠物仓鼠玩吗?不对,实力对比方面精灵貌似还比不上仓鼠诶,仓鼠急了还能咬主人一口来着,但精灵貌似连还手都没成功。

    二人在营地周围左右观瞧,见营地之内什么都没有,连生活物质都没有存放多少。“嗯……总感觉不太对,”水蛭看着周围的环境呢喃着说道,“自上而下的伪装有什么作用吗?”

    晦暗的雾霭越发沉重了,那裂隙透过层层云雾若隐若现,苍白的群星在裂隙的吞噬和雾霭的遮蔽之下显得愈发昏暗,水蛭向上看去,试图找到一丝一毫的线索,可惜什么也没有发现。“你说他们住这儿干嘛呢?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总不可能是在等死吧?”水蛭看着那又脏又乱地营地问道。

    粗布制成的帐篷之上沾染了许多白色如雪花般细碎的尘埃,虽然水蛭并不了解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但因为自己前世身体素质差得要命,所以习惯性地没有去碰。那雪花状地尘埃除了让水蛭感觉帐篷脏了许多之外似乎没有任何问题,但他还是发自内心地不敢去触碰。

    眼见没有什么收获,水蛭失望地想要原路返回,但正当他想转身回去的那一刻,绿豆糕先生拦住了他,还没等他发问,数量庞大的信息就涌入了他的大脑。由于前世仅仅是个学渣的缘故,水蛭压根儿没看懂那些忙忙碌碌地精灵们在干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精灵在纸上将几个看上去就很复杂的方程式展开变成足以让数学差生心肺急停的长度,但完全不知所云。

    水蛭的视角似乎是这些精灵中的一员,但并不是项目中的核心成员,这个视点角色干的最多的事也就只有演算和校对。按常理来说这些画面除了晦涩难懂之外没什么问题,但让水蛭抓狂地是从他开始演算开始,耳边就不停地传来老鼠磨牙的声音以及那恶心的叫声。

    由于这只不过是过去的回忆,水蛭也没办法自由移动视角,只能尽力将注意力放在余光所及之处,但什么也没看见。老鼠的声音宛如一种独立于视点人物认知的世界之外的一个存在,你明明感受到了它的存在,但却永远无法在时空尺度上定位它的存在。

    那诡异而又无法定位的噪音搭配上令他无法理解的画面,这两样东西组合在一起足以让水蛭抓狂,但好在这画面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画面一切,眼前的场景变成了一片荒漠。那似乎是一片温带荒漠,零零散散的生长着一株神似骆驼刺的植物。

    放眼望去,什么都没有看见,除了戈壁还是黄沙,即将落下的残阳染红了半边天空,看上去就像是谁把血池地狱里的血全都泼出来真要如同海啸般往此处奔涌一般。这个视角人物绝对是走神了,因为明明有人在讲话,但他的注意力永远集中在不远处了一窝蚂蚁上面,以至于演讲的声音完全听不清楚。

    由于离得太远,水蛭也分不清这些蚂蚁到底梗地球上的蚂蚁长得像不像,但可以确定的只有一件事:相似的环境下基因会选择相似的策略。

    生态系统上有很多生态位,每个生态位上能塞进的生物种类是有限的,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哪怕这个文明什么都不做,每天都会有十几个物种安静地被挤出他原本的生态位。他也不清楚精灵盯着那窝蚂蚁的时候在想什么,但他看见这些熟悉的身体结构还是感觉很亲切的。

    水蛭看着这个精灵默默地上了一个远处贴了反光膜的卡车之上,同时又带上了一副颜色极深的墨镜,再三确认透光率之后,才将车头对准了戈壁滩的方向。那精灵就那么安静地看着,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但他看见戈壁,再联想起先前的方程式,他觉得应该已经猜得大差不差了。

    正如之前所说,生命在相似的环境下会选择差不多的策略,前世中需要用到方程式和戈壁来进行实验的貌似只有一个。肉眼无法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水蛭只感觉眼前一黑,精灵似乎低头转移了视线,但视野中还是残留着紫色的光芒。

    那紫色光芒似乎并不是光芒,而是由于神经系统的并不完善,而之所以是紫色,就是因为那个武器试爆的原因,因为水蛭看过《别闹了费曼先生》,所以也没太吃惊。

    ……

    神明是被架上神坛的人,

    恶魔是被推下神坛的人,

    神明会为了世界杀了你,

    恶魔会为了你杀了世界,

    如果你是恶魔保护的那个人,你八成会爱上他,

    但如果你是被毁灭的部分,你八成会诅咒他。

    如果你是神杀的那个人,你也许会恨死他,

    但如果你是剩下的那些人,你又会作何感想。

    僧侣轻轻地点亮灯火

    暗室之内,只有被信仰者的塑像,

    以及供奉他的众多宝物。

    塑像又冰又亮,完全没有任何生活气息,

    而众多的宝物,最后又进了谁的口袋。

    教典之上记载的残忍事例终究不会被质疑,

    而这合不合被崇拜者的心思也终究会是个谜题。

    天空之上白云悠悠,

    而被统治者依旧信奉着被崇拜者。

    被崇拜者尸骨全无,

    而祭祀他的人们却一无所知,

    信奉同一个被崇拜者也会开战。

    无数的悲剧依旧在上演,

    啊,世界,

    你如此美丽而又丑陋,

    停止吧,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