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闲聊
“老崇！”王子程伸手推了推还在发呆的崇益，把自己的酒杯递给他！
“嗯？”崇益取下额头上的毛巾放茶几上，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王子程不喝酒但是爱闻甘宁的香气，最后剩下的酒都是崇益帮忙喝掉，一举两得！
“按你刚才的说法，重重倒是很信任宫言，不仅没有排斥她，还玩得很开心？”崇益又仔细回想了一遍今天的经历，慎重地点了点头！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王子程停顿了一下，斟酌了一下用词继续说“如果说宫言对孩子好那是因为女人的天性，那么可以解读成这个是让重重信任她的地方吗？但是，依照重重的个性，第一次就和别人熟稔到这个程度，是不是不大可能？”
听了子程的分析，崇益陷入了沉默，脑子里有一闪念，但又很快被他自己否决了，不可能的！
“可能是宫言的表现让重重感受到爱，宠爱，母爱？”崇益又想起宫言望着重重时那带笑的眼睛！
“母爱？”王子程听到这两个字直接崩溃“宫言有母爱？”王子程把手放在崇益额头上试了试温度，一副你见鬼了吧的表情！
“你认识宫木子了吧，她是宫言收养的，这些年都是这个孩子在照顾宫言，只要是涉及宫言的病情都是这个孩子出面的！”崇益有些震惊，难怪木子和宫言长得不像，而且猜测宫言的年纪也不可能生出木子那么大的孩子啊！那个活泼开朗的小女孩很大气，应该是受妈妈的影响，这个倒是和宫言气质相符和！
两年前王子程刚到凯市不久，周五刚好在门诊坐诊，一个小女孩在门外的长椅上坐了很久，女孩看着年纪不大，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看到他诊疗室门口没有号球了才走过来，礼貌的敲了敲他办公室的门，脆生生的开口问道：“您好，请问您是王主任吗？”王子程有发表过很多关于青少年心理问题的论文，也经常受邀到各个学校给老师们上过课，对于学生来访他不会很惊讶！很多学生都会来向他咨询心理健康问题，有的还会找他收集资料，他总会很耐心的帮他们解决问题！
王子程招手让她进来，这孩子也不客气，递过来医保卡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方凳上，从身上取下书包，掏出一个文件袋递给了王子程，熟门熟路自我介绍：“王主任，您好，我叫宫木子，我今天是代我母亲来的，她叫宫言，她患有严重的抑郁焦虑症伴有偏头痛！我在网上知道您的资料，知道您是心理学方面的专家，我想您帮我看看我妈妈这些病例和检查单，看看有什么新的突破口！”
王子程把医保卡插进电脑读卡口，诊疗信息立马就出现了：宫言，女，32岁，重度焦虑抑郁状态，偏头痛，睡眠障碍······
王子程一边翻看一边问：“小朋友，啊，宫木子同学，你几岁了？”“我12岁了”王子程抬头看着这个只有12岁的孩子，她一脸的老成，简明扼要的把她妈妈的情况说得非常清楚，思路清晰，这么老成的孩子还真是少见，他赞赏的说：“你把资料放在这里，我研究一下可以吗？今天周五，我下周一还是门诊，你先把医保卡拿回去，你让你妈妈下周一来门诊找我可以吗？”
宫木子把卡收了起来，有点犹豫的又一脸真诚的说：“我妈妈的情况有点严重，有时候脾气会有些着急，您一定要多担待！她知道自己的情况，她也很认真的吃药，就是没有任何的起色！最近她工作比较忙，偏头疼犯的次数更多了，整夜整夜睡不好，王医生，您帮帮我妈妈，她对我很重要！”
王子程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他倒是想看看这个让孩子这么操心的妈妈是什么一种情况！
宫言的病例很简单，核磁共振没有问题，脑部增强CT没有看见病灶，心电图正常，常年低血压，经常性低血糖，窦性心律过缓，就是说器质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那么是凭什么判定她的抑郁程度？
自述？偏头痛，睡不着不想吃，自虐，轻生倾向？
双相情感障碍？狂躁症？
王子程急切的想要看到宫言本人了，这些症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的几率不是没有，但是像宫言这么精准的踩在医生好奇的点上的，她应该是头一个！
周一，王子程打开预约单，宫言的名字赫然在列，上周五就已经预约了今天的时间，宫木子这个孩子还是很细心的！
一个患者通常在他的诊疗室都会呆很久，王子程都会把诊疗室门关上照顾病人的隐私，来这里看病的或多或少会是认为自己精神上有些压力，需要医生的治疗，也不是太想让别人知道！
王子程很细心，他细心的开导患者，这个快节奏的年代，每个人或都很少都有些压力的，不要自己去给自己做什么定位，或者杯弓蛇影，只会让自己精神更加紧张！很多患者听到这些都很快会放松下来，接下来就是很专业的问诊，每一个从诊室出来的患者都是如释重负的，不要讳疾忌医，不要自我否定，你是最棒的，你很重要，你对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很重要，这样的种子在每一个病人的心里生根，假以时日，辅以药物，总会发芽生长的！
门被轻轻敲响，王子程抬起头，一个高挑的女子站在门边！“王主任，您好，我是16号！”
“宫言女士请进！”王子程正准备起身关门，宫言开口了：“王主任，没关系不用关门，花不了多少时间，我就是来开药的！”说着把医保卡放在了桌上，轻轻推到王子程面前！
“麻烦您帮我开下一个月30天的药，按原先剂量就好了！”宫言淡定的坐下，满脸的微笑！
王子程心里嘀咕：得，我就是工具人了，例行开药普通门诊就行了，你女儿给你挂的是专家号，不是给你开药的，是让您看医生！
“宫女士，我看了你的药单，这个剂量的药吃了有一年半，你觉得睡眠有改善吗？”
宫言坐在凳子上，看着王子程，用非常真诚的语气回答道：“王主任，我是重度抑郁，经常性头疼，任何止痛药对我没有任何效果，这些药的副作用就是嗜睡，最好让我睡够24小时，然后起来吃药继续睡，这样就没有焦虑没有压力！但是我是社会个体，需要生活社交，所以我把他们看成是安慰剂，安慰我的女儿的，她必须看着我吃药才安心！”王子程心里奔腾过一万匹骏马，掀起的震荡让他差点坐不住，但是他还是尽量保持自己严肃的面部表情，您把这个治疗精神类疾病的药物当安慰剂，还是安慰别人的，这是什么逻辑？
“宫女士，您压力很大吗？或者有解不开的结？”王子程试探性的问，宫言对自己太了解了，而且一点不避讳自己的想法，这倒是很难找到突破点，不好下手了！
“王主任，每个人都是有压力的，我也不例外啊，你看看我的手！”宫言伸出了她的左手，小臂上一条条刀痕清晰可见，或长或短，有的几条还有明显突起的肉芽！在腕部，几个白点和一条白线表明这个是缝合线！“王主任，吃药时为了在生理上对神经起一个舒缓镇静的作用，暂时是不能断药的，除了吃药我还有自己的治疗方式，不会伤害到任何人，您放心，缓解压力我有经验的，有时候小小痛一下就不会想着去自sha，我有分寸！”宫言咬字清楚，条理清晰的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完继续含笑看着王子程！
王子程被看得心里发毛一头黑线，还有患者倒过来安慰医生的？那场面就好像一只小白兔拍着大老虎的脑袋，认真的说：“别怕，别怕，我不会吃你的！”宫言的谈吐大方得体，像是大家闺秀！
王子程知道轻松幽默，开朗活泼是表像，背后肯定是一番黑天暗地！她貌似活得很通透，其实已经看淡世间，直击人心！“宫言，我是医生，我很专业，我有时间听你的故事，我希望你能配合我，我也希望你能真正开心起来脱离这些药物！”
“对对对，我差点忘记了！”宫言好像记起了什么，一拍手对着王子程说：“主任，您给我开一个疗程的心理治疗啊，这个是木子说一定要求我做的，她相信您！”宫言在不动声色的逃避问题，转移话题，王子程插不上话，任由宫言发挥！
“木子您见过了吧，她说你是中都最好的医生了，会对我有帮助的！周末在家磨了我两天我才答应来看看您的，她还要求我必须接受几个疗程的心理辅导，不然她会不高兴的！”说到木子，宫言语气里满是宠溺！
宫言无视王子程越来越无奈的表情继续说：“王主任，您别太累了，我们就是瞎聊，您要是想着安慰我，开导我，我是不会说什么的，我尊重您作为医生的职业素养，但是对我没有作用，只会浪费您的时间！”
“王主任，我等着去接孩子放学，您看能不能先帮我把药开了，晚上就断药了，唉，这个二极管制类药物就是麻烦，要是一次性给我开个一年的，我也不要每个月来报到一次！”
王子程满脸无奈的看着宫言，她就像是自家大姐在和他拉家常，这个比医生话还多的女人，清醒的让人头疼！最终，他还是给宫言开了一个疗程的心理治疗，时间待定！并且把宫言吃的盐酸曲唑酮做了减量，这个药的副作用会让肌肉酸痛，而且长期服药的缘故，王子程已经观察到宫言的双手都会微微发抖了！
送走宫言，王子程半天缓不过劲来，他的心里泛起了波澜，这个女人的认知非常清醒，对自己的症状毫不掩饰，甚至有自己的解决方法！她表现出来的就是一个有礼有节，有修养的形象，连坐姿都是很标准的淑女式，敲门，递卡，轻言细语，很自然的语气表达自己的病情与需求！让人觉得这像个好久不见的老朋友在闲聊，又像个家人般亲切的感觉，社会功能完全正常，王子程差点就被迷惑了，具体要怎么定性，看来还是需要深入交流的！王子程知道，越是看着正常的病人越是危险，他们的干脆与决绝永远不惧死亡！
崇益听到王子程提到宫木子，他对这个孩子印象非常深刻，非常有教养的孩子，很细心，很会照顾人的感受，观察能力很强，知道什么时候叫服务员加水，也能引导重重在吃饭时学习餐桌礼仪，起身坐下都是先看看会不会影响别人，细节处置非常到位！对服务员道谢的真诚和感染力简直和她的妈妈一模一样，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对于重重，还有他！嗯，宫木子夸他是一个很有风度的叔叔，还是很温柔的爸爸，铁汉柔情！
崇益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我可是好爸爸！王子程拍了拍沉浸在无比自豪情绪中的崇益，忧心忡忡的问：“你不会也被她们母女俘虏了吧？崇益清清嗓子赶紧否认：“怎么可能，是重重被俘虏了，还当小叛徒啊！”等等，也？崇益看向王子程，眼神里满是询问：“也？王子程同学，你不是吧？”
王子程一看到崇益八卦的神情就知道崇益想的是什么，他抓过沙发上的抱枕就朝崇益扔了过去“人格魅力，人格魅力，是被人格魅力吸引，崇益你就是个没文化的糙汉子，我王子程可是玉面圣手小郎君，看过那么多不幸的人生，我是不会轻易步入家庭的！”
“那无所谓呢？”
“噗，这刀子扎得真准啊！”王子程假装胸口中歪倒在沙发上，往头底下垫个靠枕就闭上了眼睛！一副老子si了，别吵我的样子！
这小子，又逃避问题！崇益苦笑摇摇头，看看时间不早，去客房拿了一条毯子出来盖在的王子程身上，他今天累够呛了，让他睡会吧！
王子程没有睡着，吴畏的心思他哪里不知道，为了离他近点，吴畏放弃大城市的优越条件，放弃长辈为她安排的舒适无忧的生活，甘愿追随他来到凯市，当着又苦又累的护士，还要经常面对精神失控的病人，但是这个小丫头就是不松口，不管王子程与吴畏家里长辈如何劝说，她就当定了王子程的小跟班！吴家长辈曾经拉着王子程的手，把吴畏托付给他，既然王子程把吴畏拉了回来，那希望王子程保护好他们家的这点希望！
“嗯？”崇益取下额头上的毛巾放茶几上，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王子程不喝酒但是爱闻甘宁的香气，最后剩下的酒都是崇益帮忙喝掉，一举两得！
“按你刚才的说法，重重倒是很信任宫言，不仅没有排斥她，还玩得很开心？”崇益又仔细回想了一遍今天的经历，慎重地点了点头！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王子程停顿了一下，斟酌了一下用词继续说“如果说宫言对孩子好那是因为女人的天性，那么可以解读成这个是让重重信任她的地方吗？但是，依照重重的个性，第一次就和别人熟稔到这个程度，是不是不大可能？”
听了子程的分析，崇益陷入了沉默，脑子里有一闪念，但又很快被他自己否决了，不可能的！
“可能是宫言的表现让重重感受到爱，宠爱，母爱？”崇益又想起宫言望着重重时那带笑的眼睛！
“母爱？”王子程听到这两个字直接崩溃“宫言有母爱？”王子程把手放在崇益额头上试了试温度，一副你见鬼了吧的表情！
“你认识宫木子了吧，她是宫言收养的，这些年都是这个孩子在照顾宫言，只要是涉及宫言的病情都是这个孩子出面的！”崇益有些震惊，难怪木子和宫言长得不像，而且猜测宫言的年纪也不可能生出木子那么大的孩子啊！那个活泼开朗的小女孩很大气，应该是受妈妈的影响，这个倒是和宫言气质相符和！
两年前王子程刚到凯市不久，周五刚好在门诊坐诊，一个小女孩在门外的长椅上坐了很久，女孩看着年纪不大，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看到他诊疗室门口没有号球了才走过来，礼貌的敲了敲他办公室的门，脆生生的开口问道：“您好，请问您是王主任吗？”王子程有发表过很多关于青少年心理问题的论文，也经常受邀到各个学校给老师们上过课，对于学生来访他不会很惊讶！很多学生都会来向他咨询心理健康问题，有的还会找他收集资料，他总会很耐心的帮他们解决问题！
王子程招手让她进来，这孩子也不客气，递过来医保卡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方凳上，从身上取下书包，掏出一个文件袋递给了王子程，熟门熟路自我介绍：“王主任，您好，我叫宫木子，我今天是代我母亲来的，她叫宫言，她患有严重的抑郁焦虑症伴有偏头痛！我在网上知道您的资料，知道您是心理学方面的专家，我想您帮我看看我妈妈这些病例和检查单，看看有什么新的突破口！”
王子程把医保卡插进电脑读卡口，诊疗信息立马就出现了：宫言，女，32岁，重度焦虑抑郁状态，偏头痛，睡眠障碍······
王子程一边翻看一边问：“小朋友，啊，宫木子同学，你几岁了？”“我12岁了”王子程抬头看着这个只有12岁的孩子，她一脸的老成，简明扼要的把她妈妈的情况说得非常清楚，思路清晰，这么老成的孩子还真是少见，他赞赏的说：“你把资料放在这里，我研究一下可以吗？今天周五，我下周一还是门诊，你先把医保卡拿回去，你让你妈妈下周一来门诊找我可以吗？”
宫木子把卡收了起来，有点犹豫的又一脸真诚的说：“我妈妈的情况有点严重，有时候脾气会有些着急，您一定要多担待！她知道自己的情况，她也很认真的吃药，就是没有任何的起色！最近她工作比较忙，偏头疼犯的次数更多了，整夜整夜睡不好，王医生，您帮帮我妈妈，她对我很重要！”
王子程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他倒是想看看这个让孩子这么操心的妈妈是什么一种情况！
宫言的病例很简单，核磁共振没有问题，脑部增强CT没有看见病灶，心电图正常，常年低血压，经常性低血糖，窦性心律过缓，就是说器质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那么是凭什么判定她的抑郁程度？
自述？偏头痛，睡不着不想吃，自虐，轻生倾向？
双相情感障碍？狂躁症？
王子程急切的想要看到宫言本人了，这些症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的几率不是没有，但是像宫言这么精准的踩在医生好奇的点上的，她应该是头一个！
周一，王子程打开预约单，宫言的名字赫然在列，上周五就已经预约了今天的时间，宫木子这个孩子还是很细心的！
一个患者通常在他的诊疗室都会呆很久，王子程都会把诊疗室门关上照顾病人的隐私，来这里看病的或多或少会是认为自己精神上有些压力，需要医生的治疗，也不是太想让别人知道！
王子程很细心，他细心的开导患者，这个快节奏的年代，每个人或都很少都有些压力的，不要自己去给自己做什么定位，或者杯弓蛇影，只会让自己精神更加紧张！很多患者听到这些都很快会放松下来，接下来就是很专业的问诊，每一个从诊室出来的患者都是如释重负的，不要讳疾忌医，不要自我否定，你是最棒的，你很重要，你对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很重要，这样的种子在每一个病人的心里生根，假以时日，辅以药物，总会发芽生长的！
门被轻轻敲响，王子程抬起头，一个高挑的女子站在门边！“王主任，您好，我是16号！”
“宫言女士请进！”王子程正准备起身关门，宫言开口了：“王主任，没关系不用关门，花不了多少时间，我就是来开药的！”说着把医保卡放在了桌上，轻轻推到王子程面前！
“麻烦您帮我开下一个月30天的药，按原先剂量就好了！”宫言淡定的坐下，满脸的微笑！
王子程心里嘀咕：得，我就是工具人了，例行开药普通门诊就行了，你女儿给你挂的是专家号，不是给你开药的，是让您看医生！
“宫女士，我看了你的药单，这个剂量的药吃了有一年半，你觉得睡眠有改善吗？”
宫言坐在凳子上，看着王子程，用非常真诚的语气回答道：“王主任，我是重度抑郁，经常性头疼，任何止痛药对我没有任何效果，这些药的副作用就是嗜睡，最好让我睡够24小时，然后起来吃药继续睡，这样就没有焦虑没有压力！但是我是社会个体，需要生活社交，所以我把他们看成是安慰剂，安慰我的女儿的，她必须看着我吃药才安心！”王子程心里奔腾过一万匹骏马，掀起的震荡让他差点坐不住，但是他还是尽量保持自己严肃的面部表情，您把这个治疗精神类疾病的药物当安慰剂，还是安慰别人的，这是什么逻辑？
“宫女士，您压力很大吗？或者有解不开的结？”王子程试探性的问，宫言对自己太了解了，而且一点不避讳自己的想法，这倒是很难找到突破点，不好下手了！
“王主任，每个人都是有压力的，我也不例外啊，你看看我的手！”宫言伸出了她的左手，小臂上一条条刀痕清晰可见，或长或短，有的几条还有明显突起的肉芽！在腕部，几个白点和一条白线表明这个是缝合线！“王主任，吃药时为了在生理上对神经起一个舒缓镇静的作用，暂时是不能断药的，除了吃药我还有自己的治疗方式，不会伤害到任何人，您放心，缓解压力我有经验的，有时候小小痛一下就不会想着去自sha，我有分寸！”宫言咬字清楚，条理清晰的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完继续含笑看着王子程！
王子程被看得心里发毛一头黑线，还有患者倒过来安慰医生的？那场面就好像一只小白兔拍着大老虎的脑袋，认真的说：“别怕，别怕，我不会吃你的！”宫言的谈吐大方得体，像是大家闺秀！
王子程知道轻松幽默，开朗活泼是表像，背后肯定是一番黑天暗地！她貌似活得很通透，其实已经看淡世间，直击人心！“宫言，我是医生，我很专业，我有时间听你的故事，我希望你能配合我，我也希望你能真正开心起来脱离这些药物！”
“对对对，我差点忘记了！”宫言好像记起了什么，一拍手对着王子程说：“主任，您给我开一个疗程的心理治疗啊，这个是木子说一定要求我做的，她相信您！”宫言在不动声色的逃避问题，转移话题，王子程插不上话，任由宫言发挥！
“木子您见过了吧，她说你是中都最好的医生了，会对我有帮助的！周末在家磨了我两天我才答应来看看您的，她还要求我必须接受几个疗程的心理辅导，不然她会不高兴的！”说到木子，宫言语气里满是宠溺！
宫言无视王子程越来越无奈的表情继续说：“王主任，您别太累了，我们就是瞎聊，您要是想着安慰我，开导我，我是不会说什么的，我尊重您作为医生的职业素养，但是对我没有作用，只会浪费您的时间！”
“王主任，我等着去接孩子放学，您看能不能先帮我把药开了，晚上就断药了，唉，这个二极管制类药物就是麻烦，要是一次性给我开个一年的，我也不要每个月来报到一次！”
王子程满脸无奈的看着宫言，她就像是自家大姐在和他拉家常，这个比医生话还多的女人，清醒的让人头疼！最终，他还是给宫言开了一个疗程的心理治疗，时间待定！并且把宫言吃的盐酸曲唑酮做了减量，这个药的副作用会让肌肉酸痛，而且长期服药的缘故，王子程已经观察到宫言的双手都会微微发抖了！
送走宫言，王子程半天缓不过劲来，他的心里泛起了波澜，这个女人的认知非常清醒，对自己的症状毫不掩饰，甚至有自己的解决方法！她表现出来的就是一个有礼有节，有修养的形象，连坐姿都是很标准的淑女式，敲门，递卡，轻言细语，很自然的语气表达自己的病情与需求！让人觉得这像个好久不见的老朋友在闲聊，又像个家人般亲切的感觉，社会功能完全正常，王子程差点就被迷惑了，具体要怎么定性，看来还是需要深入交流的！王子程知道，越是看着正常的病人越是危险，他们的干脆与决绝永远不惧死亡！
崇益听到王子程提到宫木子，他对这个孩子印象非常深刻，非常有教养的孩子，很细心，很会照顾人的感受，观察能力很强，知道什么时候叫服务员加水，也能引导重重在吃饭时学习餐桌礼仪，起身坐下都是先看看会不会影响别人，细节处置非常到位！对服务员道谢的真诚和感染力简直和她的妈妈一模一样，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对于重重，还有他！嗯，宫木子夸他是一个很有风度的叔叔，还是很温柔的爸爸，铁汉柔情！
崇益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我可是好爸爸！王子程拍了拍沉浸在无比自豪情绪中的崇益，忧心忡忡的问：“你不会也被她们母女俘虏了吧？崇益清清嗓子赶紧否认：“怎么可能，是重重被俘虏了，还当小叛徒啊！”等等，也？崇益看向王子程，眼神里满是询问：“也？王子程同学，你不是吧？”
王子程一看到崇益八卦的神情就知道崇益想的是什么，他抓过沙发上的抱枕就朝崇益扔了过去“人格魅力，人格魅力，是被人格魅力吸引，崇益你就是个没文化的糙汉子，我王子程可是玉面圣手小郎君，看过那么多不幸的人生，我是不会轻易步入家庭的！”
“那无所谓呢？”
“噗，这刀子扎得真准啊！”王子程假装胸口中歪倒在沙发上，往头底下垫个靠枕就闭上了眼睛！一副老子si了，别吵我的样子！
这小子，又逃避问题！崇益苦笑摇摇头，看看时间不早，去客房拿了一条毯子出来盖在的王子程身上，他今天累够呛了，让他睡会吧！
王子程没有睡着，吴畏的心思他哪里不知道，为了离他近点，吴畏放弃大城市的优越条件，放弃长辈为她安排的舒适无忧的生活，甘愿追随他来到凯市，当着又苦又累的护士，还要经常面对精神失控的病人，但是这个小丫头就是不松口，不管王子程与吴畏家里长辈如何劝说，她就当定了王子程的小跟班！吴家长辈曾经拉着王子程的手，把吴畏托付给他，既然王子程把吴畏拉了回来，那希望王子程保护好他们家的这点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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