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葫芦求药
罗倾醒来两月余，新记忆渐渐的吞噬梦中的一切。这个世界的话，简单的大体也能听得说得，父母跟他说的最多的，就是修道，城外的世界，各色美景传说，美好的事物，让罗倾的心中有了向往和渴望，心中的迷茫被层层遮盖起来，眼前的父母，小院和远方的山林，每日都变得更加亲切。
时至三月，罗家小院门口的柱子上，挂着新换的平安符，万符节挂平安符，取家宅平安之意。
罗倾把灰色灵石塞进胸口挂袋，里面放着玉符。罗成林带着他出了院子，沿着青砖路往百仙街走。
夷山南起启灵河，东西二分宝李原、天李原，绵延几千公里，北落上坤原。
岱城落于夷山东腹，方圆十里，外有高墙，东宝河流经城内，河宽百米，南岸店铺林立，这就是百仙街了。这里原先只是一些初出茅庐的修道者入山前歇脚的地方。三百年前，谣传有人在此找到法器，结识筑基修士，受其恩惠，晋升筑基云云。之后各色修士蹲守此地，天长日久下来，有了此时光景。
天光放亮，百仙街苏醒过来。摊贩们把季布在地上铺平，往上放晒干的药草、根木，灰不溜秋的灵矿，在最近身的一片摆出大大小小的瓷瓶，席地端望一番，接着摸出灵石碎片揣在手里，眯眼等生意。有些带着孩子一起的，自己出摊，孩子们四散开来，找那新进城的陌生脸孔招揽生意。
罗成林这几年生意好了不少，每隔几日便往城北道学送几担草木。今年他盘下了百仙街中部沿河位置的一个门铺。
店门口，有几个年轻人，都是身穿白褐色长衣，散站着闲聊，其中一个穿素黄色道衣，背上系个白色葫芦。
与几人互道个早，罗成林拉起门启，露出夷安灵药的店牌，罗倾扶门而入。
见门开了，葫芦修士三两步间第一个进了店里。
店中央摆放一个丈二青藤长桌，桌前边缘嵌着个拇指大的浅绿色灵石，桌上是一字摆放七个素玉盒子，盒子也是雕琢过，里面的显是这店里上等物件。葫芦修士绕过藤桌径直往里走，在里面右手靠墙的一个柜子前停下来。
“嗯！怎么价变了，罗药师，这个药价怎么变了？”回过头，修士找罗成林问起价了。
罗成林几步走过来，双手作揖，“裴道友，莫急莫急，原来那珠回灵草前几天有人买了。我看你隔几天就来我铺子里看它，便为你备好一株70年份的，道友勿怪。”
“哪有哪有，劳烦药师了，只是。”裴姓修士在腰间摸索，拿出两个拇指面大小的灵石和一枚穿了红线的白玉。“按说，70年份的回灵草，至少要5个灵石，我这个浮玉，是家父买与我养灵的。”裴姓修士转头朝罗倾看来，咧开嘴，“给小公子是再合适不过了。”
对于这个世界，未知让罗倾缺少安全感，罗倾小心地靠过来，巴巴的看他手心里的玉枚，不知合适在哪，朝旁边的罗成林望去。
接过浮玉，罗成林拇指食指合紧起来，指尖朝下，“阿嚏，爹爹，冷。”罗倾凑近了，“要，要看看。”
“裴道友，这浮玉剔透，它搭一个灵石，这回灵草，便与你了。”罗成林接过裴姓修士递来的灵石。
“裴道友稍等片刻，待我为你处置这灵草，不知这灵草？”
根据不同的用处，需要不同的步骤处理回灵草。
“不瞒罗药师，我家小妹前些日子炼气伤了灵脉。”裴姓修士脸上的挂着几分担忧。
“伤了灵脉，那用回灵护脉粉处理这回灵草，想来能比得逆火开阳丹的两分成效。”罗成林安慰裴姓修士，拉起柜子左边的帘子入了里间。
裴姓修士接过处理好的一盒灵药，塞进衣内，隔衣拍了拍，呼出一口气。
“罗药师，多谢了。”躬身作揖，接着急匆匆的往街北去了。
罗成林步至门口望了望，回了店里。
药店里，有客人求购灵草，有客人往返找寻丹药，还有打听草药消息和价格的，罗成林一一解答，罗倾在客人之间走走转转，各种好奇。
门槛的影子收窄了，店里也没了客人，罗成林坐在柜台旁，腿上坐着罗倾，晃倘着腿，父亲的怀里满是草药味。
“倾儿，来，这浮玉石，贴身带好。”罗成林把浮玉挂在罗倾脖子上。
浮玉石在岱城颇为少见，是灵石的一种，深埋在低洼浸水的黑泥中。玉石内部自有一股寒意，贴身佩戴时有醒神的效果，只是效果对于已经识气的修士已几近于无，适合作为长辈送孩童的小玩意，少见加上有些价值，罗成林看裴修士拿出浮玉石起，这笔买卖已经成了。
罗倾今年四岁，在有修士的家族里，四岁的孩子可以开始启蒙一些简单的修道内容了，修道里边有千千万万的小道，比如分辨各色灵草，禽兽，奇石。
三株灵草一字排开放在手边的桌面上，罗成林把罗倾侧转过来：“倾儿，这三株灵草，喜欢哪株？”左侧的灵草叶大细枝通体光洁，中间的灵草株茎粗长，右侧的灵草干干瘪瘪有些粗糙。罗倾小手在三株灵草前抓抓握握，最后停在左侧的那株灵草上，“这个”回头望罗成林。
“这株灵草叫紫玉草，放远看透出一点紫色，近看如玉。”罗成林把紫玉草放远又放近：“叶子宽大，肉质厚，页面平滑，边缘光整，来摸摸看。”罗成林摘下一片叶子给罗倾。罗倾翻来覆去的看手里的紫玉草草叶，然后往嘴里塞，罗成林嘴角翘起来。
”苦苦苦。“罗倾鼻子眼睛眉毛凑到一起，一股脑吐出嚼碎的紫玉草。
”紫玉草味苦，低毒，不宜直接食用。“
罗倾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孩子的嗜睡，罗成林把这归于这四年的意外，也不知刚才的一番话，能听进起几成，罗成林起身整理柜子上的药材和丹药。
“罗药师，成了，回灵草好使。”裴姓修士声音从门外传来，人已进了门。
罗成林转过身看到裴姓修士齐腰作揖，“哪里哪里，裴道友不必如此。”
裴姓修士直起身来，“说起来，罗药师，这回灵草可是帮了大忙了，家妹与人争斗。”
罗成林点点头，修士之间争斗的，是一时之争，天长日久下来，强者愈强，弱者迷失殆尽。像裴姓修士妹妹这样争斗伤了身上灵脉的修士，往日有点灵石积蓄的还能奔走求药，若是贫苦修士，比如那些无根的散修，大有可能从此与修道无缘。“如此，这瓶玉灵膏便送与裴道友，合水送服即可。”
“这，罗药师，裴宣厚颜收下了。”裴宣与罗成林相互作揖。
陌生修士之间，要建立起关系来，从来都是不容易，修为的提升伴随着大量的灵石灵药，山水密林间寻幽探秘，精兽可怕，人可怖，谁都只愿是黄雀，而非秋蝉。若是能交的几个信得过的好友，有起事来，怎么也比一个人周全。
裴宣告辞离去，罗成林放下门启，抱着熟睡的罗倾出了铺子。
夜幕下的百仙街，人流在街南头的仙客来客栈纷纷聚聚。
客栈二楼的靠里位置，几个麻衣修士围着木桌吃喝闲谈，靠外坐的麻衣老三低沉的道：”二哥，你听说了没？“，”听说什么，别打哑谜了，兄弟几个就你消息最灵通。“，右手边的麻衣老二一口喝干了面前杯子里的茶，桌上几个人凑紧了点，”城北那边传过来的，那个拿着把黄石剑自称剑修的裴执一，今天把马三子杀了，砍了脑袋。”
麻衣老二摸了摸山羊胡，“下手真不留情啊，马三子不知死活，往日里沾花惹草，踢到硬茬子是早晚的事，嗯，那裴执一是哪个门派的，岱城什么时候多了这号人物？”
“听戴城卫说，其实是两个人结伴来的，兄妹关系，裴执一还有个哥哥裴宣，入城的时候，用的是回魂殿的小回魂牌。“说到回魂殿的时候老三缩了缩脑袋。
“回魂殿，听说在上坤原中北部，势力神秘，殿下弟子收魂服鬼，不好惹的很。“坐在靠里的麻衣老大脸门上的大黑痣随着脸皮抖动，”最近兄弟几个安分点，大宗门弟子出现，可不是好兆头。“
“大哥说的是，那城北林里的青玉洞还去不去了？“，左手边的麻衣老四松了松绿色的裤腰带，呼出一口气。
“青玉洞的事，先缓一缓，看城里的动静，见机行事。“老大手指轻叩着桌面，发出咄咄的声音。”老三，你盯着点，顺便放点风声出去，看看那人的反应。“
“大哥放心，我这就先走了。“麻衣老三起身，声影消失在楼梯口。
城北方的仙道居，这里是修士修炼和居住的临时住所，因为靠近夷山碎灵矿，灵气比城中其他地方充足的多，大商盟广灵筑在此建造了屋宇，开凿洞窟石室，出租给各方修道者，内部专门为各修道门派提供的居所甚至设立了独立的灵玉池，仙道居外树立着三丈高的黑色堕灵石招牌，这招牌就值一千灵石以上。
仙道居的一间石室里，地上放着两个套着五行绣图的青玉蒲团，墙上嵌着一盏绿岩灵灯，幽幽的发着光。裴宣看着面前的妹妹，裴执一身着祥云黄袍，盘腿坐在蒲团上，黄石剑横搁在双膝上，双手掐诀于胸前，脸上神色灰沉间遮盖间流露一丝粉色，两眼紧闭，宽敞的额头趟着汗水，浸湿了浓密的眼眉，沿着脸颊，滴落下来，微启的丰唇间呼出热气。
“守心顺气，灵魂如一。“裴宣口念法决，房间里弥漫起黑紫色气息。
额头的汗水失了源头，干枯下来，绿岩灵灯的光亮终于充满屋子。
裴执一睁开眼，脸色泛出光彩，“若是那时你能如此，母亲就。“回想起往事，裴执一静默下来，眼中泛起些微雾气，不再说话。
裴宣取出灵膏放在桌上，“这个玉灵膏，和水送服，我就在外面，你放心恢复吧。“关上门，在门口盘膝坐了下来。
裴宣从背上取下葫芦，白色的葫芦，拔开葫芦塞子，一股灰色雾影伴随一个青色石条飘荡出来，雾影在走廊里分分合合，”马三，生前你伤我妹妹，死后我拘你生魂，得你青玉洞机缘。“裴宣手里握住石条，雾影一阵抖动，“这世上，至亲之人，能有几个。”裴宣左手在胸前掐个指诀，掌心升起一道水汽，裹着灰雾穿过屋顶，在空中消散了。
裴宣翻转石条，这一面，刻着：二十九。
时至三月，罗家小院门口的柱子上，挂着新换的平安符，万符节挂平安符，取家宅平安之意。
罗倾把灰色灵石塞进胸口挂袋，里面放着玉符。罗成林带着他出了院子，沿着青砖路往百仙街走。
夷山南起启灵河，东西二分宝李原、天李原，绵延几千公里，北落上坤原。
岱城落于夷山东腹，方圆十里，外有高墙，东宝河流经城内，河宽百米，南岸店铺林立，这就是百仙街了。这里原先只是一些初出茅庐的修道者入山前歇脚的地方。三百年前，谣传有人在此找到法器，结识筑基修士，受其恩惠，晋升筑基云云。之后各色修士蹲守此地，天长日久下来，有了此时光景。
天光放亮，百仙街苏醒过来。摊贩们把季布在地上铺平，往上放晒干的药草、根木，灰不溜秋的灵矿，在最近身的一片摆出大大小小的瓷瓶，席地端望一番，接着摸出灵石碎片揣在手里，眯眼等生意。有些带着孩子一起的，自己出摊，孩子们四散开来，找那新进城的陌生脸孔招揽生意。
罗成林这几年生意好了不少，每隔几日便往城北道学送几担草木。今年他盘下了百仙街中部沿河位置的一个门铺。
店门口，有几个年轻人，都是身穿白褐色长衣，散站着闲聊，其中一个穿素黄色道衣，背上系个白色葫芦。
与几人互道个早，罗成林拉起门启，露出夷安灵药的店牌，罗倾扶门而入。
见门开了，葫芦修士三两步间第一个进了店里。
店中央摆放一个丈二青藤长桌，桌前边缘嵌着个拇指大的浅绿色灵石，桌上是一字摆放七个素玉盒子，盒子也是雕琢过，里面的显是这店里上等物件。葫芦修士绕过藤桌径直往里走，在里面右手靠墙的一个柜子前停下来。
“嗯！怎么价变了，罗药师，这个药价怎么变了？”回过头，修士找罗成林问起价了。
罗成林几步走过来，双手作揖，“裴道友，莫急莫急，原来那珠回灵草前几天有人买了。我看你隔几天就来我铺子里看它，便为你备好一株70年份的，道友勿怪。”
“哪有哪有，劳烦药师了，只是。”裴姓修士在腰间摸索，拿出两个拇指面大小的灵石和一枚穿了红线的白玉。“按说，70年份的回灵草，至少要5个灵石，我这个浮玉，是家父买与我养灵的。”裴姓修士转头朝罗倾看来，咧开嘴，“给小公子是再合适不过了。”
对于这个世界，未知让罗倾缺少安全感，罗倾小心地靠过来，巴巴的看他手心里的玉枚，不知合适在哪，朝旁边的罗成林望去。
接过浮玉，罗成林拇指食指合紧起来，指尖朝下，“阿嚏，爹爹，冷。”罗倾凑近了，“要，要看看。”
“裴道友，这浮玉剔透，它搭一个灵石，这回灵草，便与你了。”罗成林接过裴姓修士递来的灵石。
“裴道友稍等片刻，待我为你处置这灵草，不知这灵草？”
根据不同的用处，需要不同的步骤处理回灵草。
“不瞒罗药师，我家小妹前些日子炼气伤了灵脉。”裴姓修士脸上的挂着几分担忧。
“伤了灵脉，那用回灵护脉粉处理这回灵草，想来能比得逆火开阳丹的两分成效。”罗成林安慰裴姓修士，拉起柜子左边的帘子入了里间。
裴姓修士接过处理好的一盒灵药，塞进衣内，隔衣拍了拍，呼出一口气。
“罗药师，多谢了。”躬身作揖，接着急匆匆的往街北去了。
罗成林步至门口望了望，回了店里。
药店里，有客人求购灵草，有客人往返找寻丹药，还有打听草药消息和价格的，罗成林一一解答，罗倾在客人之间走走转转，各种好奇。
门槛的影子收窄了，店里也没了客人，罗成林坐在柜台旁，腿上坐着罗倾，晃倘着腿，父亲的怀里满是草药味。
“倾儿，来，这浮玉石，贴身带好。”罗成林把浮玉挂在罗倾脖子上。
浮玉石在岱城颇为少见，是灵石的一种，深埋在低洼浸水的黑泥中。玉石内部自有一股寒意，贴身佩戴时有醒神的效果，只是效果对于已经识气的修士已几近于无，适合作为长辈送孩童的小玩意，少见加上有些价值，罗成林看裴修士拿出浮玉石起，这笔买卖已经成了。
罗倾今年四岁，在有修士的家族里，四岁的孩子可以开始启蒙一些简单的修道内容了，修道里边有千千万万的小道，比如分辨各色灵草，禽兽，奇石。
三株灵草一字排开放在手边的桌面上，罗成林把罗倾侧转过来：“倾儿，这三株灵草，喜欢哪株？”左侧的灵草叶大细枝通体光洁，中间的灵草株茎粗长，右侧的灵草干干瘪瘪有些粗糙。罗倾小手在三株灵草前抓抓握握，最后停在左侧的那株灵草上，“这个”回头望罗成林。
“这株灵草叫紫玉草，放远看透出一点紫色，近看如玉。”罗成林把紫玉草放远又放近：“叶子宽大，肉质厚，页面平滑，边缘光整，来摸摸看。”罗成林摘下一片叶子给罗倾。罗倾翻来覆去的看手里的紫玉草草叶，然后往嘴里塞，罗成林嘴角翘起来。
”苦苦苦。“罗倾鼻子眼睛眉毛凑到一起，一股脑吐出嚼碎的紫玉草。
”紫玉草味苦，低毒，不宜直接食用。“
罗倾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孩子的嗜睡，罗成林把这归于这四年的意外，也不知刚才的一番话，能听进起几成，罗成林起身整理柜子上的药材和丹药。
“罗药师，成了，回灵草好使。”裴姓修士声音从门外传来，人已进了门。
罗成林转过身看到裴姓修士齐腰作揖，“哪里哪里，裴道友不必如此。”
裴姓修士直起身来，“说起来，罗药师，这回灵草可是帮了大忙了，家妹与人争斗。”
罗成林点点头，修士之间争斗的，是一时之争，天长日久下来，强者愈强，弱者迷失殆尽。像裴姓修士妹妹这样争斗伤了身上灵脉的修士，往日有点灵石积蓄的还能奔走求药，若是贫苦修士，比如那些无根的散修，大有可能从此与修道无缘。“如此，这瓶玉灵膏便送与裴道友，合水送服即可。”
“这，罗药师，裴宣厚颜收下了。”裴宣与罗成林相互作揖。
陌生修士之间，要建立起关系来，从来都是不容易，修为的提升伴随着大量的灵石灵药，山水密林间寻幽探秘，精兽可怕，人可怖，谁都只愿是黄雀，而非秋蝉。若是能交的几个信得过的好友，有起事来，怎么也比一个人周全。
裴宣告辞离去，罗成林放下门启，抱着熟睡的罗倾出了铺子。
夜幕下的百仙街，人流在街南头的仙客来客栈纷纷聚聚。
客栈二楼的靠里位置，几个麻衣修士围着木桌吃喝闲谈，靠外坐的麻衣老三低沉的道：”二哥，你听说了没？“，”听说什么，别打哑谜了，兄弟几个就你消息最灵通。“，右手边的麻衣老二一口喝干了面前杯子里的茶，桌上几个人凑紧了点，”城北那边传过来的，那个拿着把黄石剑自称剑修的裴执一，今天把马三子杀了，砍了脑袋。”
麻衣老二摸了摸山羊胡，“下手真不留情啊，马三子不知死活，往日里沾花惹草，踢到硬茬子是早晚的事，嗯，那裴执一是哪个门派的，岱城什么时候多了这号人物？”
“听戴城卫说，其实是两个人结伴来的，兄妹关系，裴执一还有个哥哥裴宣，入城的时候，用的是回魂殿的小回魂牌。“说到回魂殿的时候老三缩了缩脑袋。
“回魂殿，听说在上坤原中北部，势力神秘，殿下弟子收魂服鬼，不好惹的很。“坐在靠里的麻衣老大脸门上的大黑痣随着脸皮抖动，”最近兄弟几个安分点，大宗门弟子出现，可不是好兆头。“
“大哥说的是，那城北林里的青玉洞还去不去了？“，左手边的麻衣老四松了松绿色的裤腰带，呼出一口气。
“青玉洞的事，先缓一缓，看城里的动静，见机行事。“老大手指轻叩着桌面，发出咄咄的声音。”老三，你盯着点，顺便放点风声出去，看看那人的反应。“
“大哥放心，我这就先走了。“麻衣老三起身，声影消失在楼梯口。
城北方的仙道居，这里是修士修炼和居住的临时住所，因为靠近夷山碎灵矿，灵气比城中其他地方充足的多，大商盟广灵筑在此建造了屋宇，开凿洞窟石室，出租给各方修道者，内部专门为各修道门派提供的居所甚至设立了独立的灵玉池，仙道居外树立着三丈高的黑色堕灵石招牌，这招牌就值一千灵石以上。
仙道居的一间石室里，地上放着两个套着五行绣图的青玉蒲团，墙上嵌着一盏绿岩灵灯，幽幽的发着光。裴宣看着面前的妹妹，裴执一身着祥云黄袍，盘腿坐在蒲团上，黄石剑横搁在双膝上，双手掐诀于胸前，脸上神色灰沉间遮盖间流露一丝粉色，两眼紧闭，宽敞的额头趟着汗水，浸湿了浓密的眼眉，沿着脸颊，滴落下来，微启的丰唇间呼出热气。
“守心顺气，灵魂如一。“裴宣口念法决，房间里弥漫起黑紫色气息。
额头的汗水失了源头，干枯下来，绿岩灵灯的光亮终于充满屋子。
裴执一睁开眼，脸色泛出光彩，“若是那时你能如此，母亲就。“回想起往事，裴执一静默下来，眼中泛起些微雾气，不再说话。
裴宣取出灵膏放在桌上，“这个玉灵膏，和水送服，我就在外面，你放心恢复吧。“关上门，在门口盘膝坐了下来。
裴宣从背上取下葫芦，白色的葫芦，拔开葫芦塞子，一股灰色雾影伴随一个青色石条飘荡出来，雾影在走廊里分分合合，”马三，生前你伤我妹妹，死后我拘你生魂，得你青玉洞机缘。“裴宣手里握住石条，雾影一阵抖动，“这世上，至亲之人，能有几个。”裴宣左手在胸前掐个指诀，掌心升起一道水汽，裹着灰雾穿过屋顶，在空中消散了。
裴宣翻转石条，这一面，刻着：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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