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古器
头好痛，罗倾睁开眼，想要摸头，我的手呢，向下看，右手正握着个黑色的鼠标，左手手腕上戴着个黄色的手镯，手指正敲击着键盘，两只手完全不受控制，又出现了，只需要安静做个看客就好。
接上了上次的梦，这个叫古正宣的男子正戴着子镯，看来他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不能走动，罗倾只能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小房间，吸顶灯亮着，窗帘的缝隙里有光照进来，看起来是白天。
古正宣的身后是一张木床，床头的椅子上叠放着书籍，椅背上挂着背包。
视野变高了，他站了起来，拿着背包往外走。
“啪”，门被关上，门外是长走廊，房门是黝黑，这，似曾相识的感觉。
下楼，楼道的墙上漆面白晃晃的光滑，没有各种颜色的线条的动物图案，是凑巧吗。
小区里，人群汇聚着向大门前进，中间的汽车停停走走，不时有行人和自行车在车头穿行，古正宣靠边走，在门外的早餐摊位上买了两个饼，他边走边吃，走斑马线过马路，在站满人的车站等公交。
这么多人，比早上的百仙街的人多多了，罗倾肯定，这是个崭新的地方，跟自己的世界或许不是同一个。
背后有人在看自己，罗倾转过头，将注意力放到左后方，那里的一个花格子黄发板寸头男子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他的眼睛正朝着这边，看着古正宣的左手。
男子推开身前的人，往这边靠过来，引起了不满。
“你这人急什么。”
“唉，我的脚，你踩到我脚了。”
古正宣转过头来，花格子男子停了下来，横着脸扫视左右前后，抱怨声静了下来。
“是个社会大哥”，罗倾听到古正宣的自言自语。
一辆公交车停了下来，车门打开来，车外的人涌向车门，车里的人想要出来，一阵小小的骚乱里，古正宣被人群推着上了车，他挤过前车厢密密麻麻的站着不动的人，到了后车厢，这里寥寥几人站着。
刚站定，后车厢又有人过来了，社会大哥轻松地挤过来了，他靠在过道柱子上，朝这边一咧嘴，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齿，门牙是镶金的。
古正宣见状，往后退了几步，让出了点空间，自己这边有点挤了。
盯着手机，古正宣的呼吸有点急促，他拿出纸巾擦拭掌心的汗水，公交车摇晃着，一会开门一会转弯，整个车厢不时有打哈声，有人靠在座位上睡着了。
半个小时之后，古正宣靠边小心的让过社会大哥，下了车，身后，社会大哥也下了车，跟了上来。
匆匆的沿路边走，这里的房子可真大啊，罗倾仰望着，黑色的房子偶尔反射出耀眼的阳光。
进了大楼，上了十五层，楼层铭牌上写着瀚有科技有限公司，古正宣往后看了眼，社会大哥没上来，他叹了口气，到工位上打开电脑，先去休息间打杯咖啡。
休息间里，古正宣跟一个穿牛仔衣的女子打招呼：“楚经理，早啊。”
女子抬起头，画着红色唇膏，眼角有些许皱纹，她关上了咖啡机，让开位置：“小古早啊。”
古正宣把卡通图案的被子放下，按了下按钮，咖啡流出。
“小古，我把要做的发你，今天你没事的话，晚上加加班。”身后女子的声音传来。
“好的，楚经理。”古正宣口里答应着，加班，难道是修炼的意思么，看起来是个好人，罗倾看古正宣抿着嘴。
坐下身来，古正宣把咖啡放在一边，鼠标点，键盘敲，阳光照了进来，只是离古正宣挺远，他正在认真修炼，咖啡的热气慢慢消散。
办公室里嗒嗒声此起彼伏，罗倾仿佛看到了日常里和大家一起静坐修炼。
“嗡，嗡。”桌上的手机振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咸敏，已面”。
古正宣拿起杯子喝了口咖啡，在手机上一滑，听着电话往休息间走。
“嗯，好的，好的，那到时候见。”古正宣哼着轻快音调，看着已经挂断的手机，又接了杯咖啡，回到位置上继续加班修炼。
天色暗下来，办公室里，古正宣重重地按下一个键，他站起身来，张着双臂：“啊，终于好了，好饿啊。”
古正宣拿起手机看了看：“六点十分，还有点时间。”
关了电脑，抽了几张纸，洗手间外，古正宣捧着水冲洗面庞，用纸巾擦拭干净，镜子里，一张有点方正的脸，耸了耸眉毛，唇角翘起，露出笑脸。
背着包，电梯一层层的下降，多媒体播放着美食的广告，古正宣看着鞋子，身子前倾，期待的感觉，罗倾能感受到。
走出大堂，大楼门口，那个花格子的社会大哥正看过来。
古正宣脸色微变，他站到门口的另一边，拇指一直在拨动拿着的手机。
门口不时有人进出，对面的社会大哥伸着脖子左顾右看，暂时相安无事。
古正宣拿起手机又看时间，看的频率越发高了，他左右踱步，对面的社会大哥蹲在地上，抽着烟。
“正宣。”古正宣正低头看时间，身后有人喊自己，声音的到来让眼前的古正宣一个机灵，是咸敏。
“敏姐。”社会大哥的声音同时响起，他走过来，直竖的板寸配着笑脸，看起来毫无危险感，敏姐？古正宣板着的脸舒缓开来。
绿植后的咸敏走出来，黑色高跟鞋，西装裤，白衬衫，胸前高耸。
“来了啊。”古正宣点头打招呼，耳根红起来。
“嗯。”咸敏应了声，她朝向旁边的社会大哥。
“大飞，你去那边等我们出来，手机拿来，这个号码，如果我给你打电话，你别接，直接打这个号码，打完就走，别等我们了。”
社会大哥叫大飞，他点头答应，走到绿植那拐了个弯，看不到了。
这咸敏的话听着好像要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罗倾可以负责的确定，特别是挑现在这种晚上的时间。
旁边的古正宣张开嘴来，好似有话要问，不过咸敏先开口了：“吃饭了吗，来，这个面包你先拿着，我们先去十八楼，我有点事先处理下，很快的。”
她从肩包里拿出一个鲜果面包塞给古正宣，古正宣点点头，把面包放进背包里。
两人走进大堂，等在电梯口。
“你公司的领导是姓楚么。”咸敏问起古正宣的经理。
“嗯，咸敏你认识我们楚经理？”古正宣感觉事情有点巧。
“你们楚经理是我姐，怎么不认识。”咸敏看着古正宣，她淡红的嘴唇露出微笑，大眼睛闪亮着。
年纪相差十几岁的姐姐，而且在同一家公司，罗倾感到蹊跷，只是这古正宣好似对方说什么都相信，正傻傻的说经理的事。
电梯里，咸敏按下第十六层的电梯，看古正宣露出不解：“白天我出公司的时候，识别卡忘记拿了，一会从安全门进去好了。”
“安全门不是一直关着的么。”古正宣小声说道，咸敏看着手机，没有回。
两人上了十六楼，古正宣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员工卡，刷开门进了办公室，办公室的灯在进门右手边，他正准备去开灯，身后的咸敏猛的一拉他的袖子，两人撞在一起。
来了来了，这女人果然要干坏事，一看就不是好人，罗倾的视野里，咸敏的另一只手正伸向古正宣的上衣口袋。
咸敏贴在古正宣身上，愣了两秒钟，古正宣往后一步退了开来，他手抓后脑勺，激动道：“不好意思，没撞疼吧。”
咸敏顺势抚平上衣，微微摇头一笑，对方肩膀衬衣上染了红印，不过古正宣没注意到。
“不用开灯了，这里走到底就是安全门了吧。”她开启手机照明，走在前面。
推开安全门，是大楼的逃生楼梯，楼道狭窄，两人摸着墙，就着手机的照明往上走。
古正宣走在后面，默不作声，今天发生的事有些超出了他的准备，本来以为是一起吃顿饭，然后他打算带着咸敏逛街走走。
前面的咸敏身上的香味让他不敢发出大的呼吸，怕留下不好的印象。
四十二阶楼梯之后，到十八楼了，这层的安全门竟然开着一道缝隙，一般大楼的安全门都只能从内部开启，外部是没办法打开的，安全门里的光在地上画出一条竖线。
咸敏轻轻推开门先走了进去，古正宣这时候也没办法了，咬牙跟上。
不好，门里靠边的地方竟然有人，古正宣心神一颤，只是他害怕的事没有发生。
咸敏在前面向他招手示意过去，门边是一个穿着皮鞋西装白衬衫的男人，散发着一股商务精英的味道，手机贴在耳边打电话的样子。
等古正宣走过去，男子也走了过来，他刚刚身后站的位置，是一个摄像头，看起来是在用打电话遮挡摄像头。
男子捏了捏鼻子，说话一点都不像精于商务的样子，他吞吞吐吐道：“咸，咸小姐，我们说好的，你带了没有。”
咸敏拍了拍背包道：“熊总助你放心，按照约好的肯定会一分不少，那东西呢，带我们去看看。”
熊总助扶了下眼镜，点点头：“这边走，东西在实验室里。”
此时的古正宣明显已经察觉出事情正在往法律边缘试探，但这时候怎么做都有难以预料的后果，已经被拉进来了，要出事的话大家一起完蛋，应该没人想把事情推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咸敏往这边看来，她伸出手右手，用那个对她手腕来说实在是太大的母镯碰下古正宣左手的子镯，发出“叮”的声音。
这是在求取认同和让古正宣放心，罗倾纵观了整个过程，这女子胆大的很，找了古正宣这种从不做出格事的人，一直是她占据主动，整个过程都是事先准备好的。
古正宣踏入实验室，这里四周都是不透明的磨花玻璃，底纹写着东兴研学，玻璃墙上挂着素描的简单画像，表面已经严重褪色，看着像是有些年岁了，房间角落里摆放了几台仪器。
熊总助把实验室的门关上，蹲下来，从门后的玻璃上一按，玻璃弹出一块，他双手抓住边慢慢地拉出来，一个银色的柜子，是保险箱。
拨动密码锁，一扇门弹出，足足有二十厘米厚，门内的空间里四壁都是深深地黄色，一股严重生了锈，甚至脱落的感觉，取出来里面是一本书？
不知道是什么书这么高的安全级别，熊总助把书拿到中间的桌子上，红褐色的书皮，看起来有点年代了，书面上是金色的三个复杂文字，不认识。
“这是我们古代的兽骨文，意思是古代器皿。”熊总助摸着立体的文字。
他翻开其中一页，整页的古铜色，正中间画着一团红色的火焰，火焰颜色如同献血一般的红，书页上贴着纸条：火焰。
古铜色的第二页，正中间画着一个青色的鼎，青色上一块块褐色锈迹，书页上贴着纸条：国家。
熊总助连着翻过第三，第四页，到了第五页上，整个书页都被涂成黑色，漆黑的黑色，纸条写着：消失。
熊总助盖上书，放到了一边，道：“咸小姐，这就是你要看的太世铜镜了，铜镜各世代的含义，都是铜镜传人口述的内容。”
“嗯，那这个铜镜现在在哪。”咸敏是为了这书里的铜镜而来，古正宣听着两人的谈话，书在眼前，他鬼使神差的打开来，书页上是一条腰带，腰带正中坐着一只灰猫，旁边画着线条，动物线条。
好熟悉的线条，是幻境中楼梯墙壁上的动物线条，罗倾一下子就回想起来了。
书页上也有一张纸条，写着：“猫，鼠，马，羊，”。
罗倾还没看完，熊总助伸手一下把书合上，他看了看古正宣，拿起书放回保险箱。
这边，咸敏打开了肩膀上的包，拿出一个黑色纸袋，纸袋鼓起，她把纸袋放在身前。
“铜镜现在在哪。”她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很在意。
“已经被送往我们总公司了。”熊总助看了她一眼，伸手把纸袋抓到身边。
“铜镜只是一件古物，你们费尽心思的得到它，是有什么秘密吗。”咸敏看着熊总助。
“这是总公司的要求的，我也不清楚。”
“好了，我知道的你都知道了，快走吧，以后我们再见，不认识彼此，这件事我们很快就会忘记。”这句话是给在场的三个人说的。
楼下，古正宣望着身前的咸敏，她平静的外表下，有多少的秘密，而跟自己见面，真的只是巧合么，这很难让他相信。
“咸敏，在论坛上的时候，你为何要回复我的问题，是为了现在这样吗。”这不是一次简单的网友相见。
“走吧，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咸敏右手把头发撩到耳后，她微微眯着眼，气氛微微缓和。
绿植后，大飞还是等在那边，咸敏吩咐道：“大飞，带我们去陈叔的店里。”
“好的，敏姐。”还有这等着被使唤的大飞，或许该跟咸敏保持距离，这种事不是我这种小职员应该掺和的。
陈叔的店在闹市区外面的居民小区里，离古正宣住的地方不远。
两人面对面坐在屏风后，咸敏喊了几瓶啤酒，陈叔头发花白，他端来几道小菜，最后上了一个火锅。
咸敏用筷子启开啤酒盖，给古正宣倒酒。
“好了好了，少点，我不会喝酒的。”酒杯满了。
“你想喝多少喝多少。”咸敏自己满上，抬头一杯一口下肚，口红花了。
“今天谢谢你。”古正宣微微侧脸，脸色不太好，一点都没商量过，就做这种事，任谁都无法因为一句感谢就接受。
“这杯，我的，因为让你帮忙去十八楼做非法的事，说声对不起。”她把酒杯倒满。
面对咸敏直接的道歉，古正宣还是沉默不语。
“这杯，是我当初在论坛认识，线下相见，骗你说没去过古玩市场。”仰头喝完，又把酒杯倒满。
古正宣摇头，古玩市场的事，他是不介意的，他手上的子镯戴上后，就算洗澡时也没摘下来，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小半杯。
“这杯，这杯先放着。”咸敏看着古正宣道。
“你知道吗，我想认识你是因为我有一次在网上跟人争论的时候，只有你帮我说话了，我加了你好友。后来我去东兴研学的时候，碰到了楚姐，她是陈叔的侄女，你说刻意来和你认识，说为了去找铜镜来认识你。”咸敏说着眼睛泛红，眼泪在眼眶里一转，流了下来。
古正宣哪里知道会这样，赶紧站起来拿了纸巾递过去，边无措道：“我，我不知道啊，你别哭啊。”衣服带翻了身前的酒杯。
罗倾在一旁观看，感觉事情有些蹊跷，不对啊，明明是这个女人的问题，怎么最后变得好像是古正宣错了，这女人，又要干坏事了。
接上了上次的梦，这个叫古正宣的男子正戴着子镯，看来他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不能走动，罗倾只能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小房间，吸顶灯亮着，窗帘的缝隙里有光照进来，看起来是白天。
古正宣的身后是一张木床，床头的椅子上叠放着书籍，椅背上挂着背包。
视野变高了，他站了起来，拿着背包往外走。
“啪”，门被关上，门外是长走廊，房门是黝黑，这，似曾相识的感觉。
下楼，楼道的墙上漆面白晃晃的光滑，没有各种颜色的线条的动物图案，是凑巧吗。
小区里，人群汇聚着向大门前进，中间的汽车停停走走，不时有行人和自行车在车头穿行，古正宣靠边走，在门外的早餐摊位上买了两个饼，他边走边吃，走斑马线过马路，在站满人的车站等公交。
这么多人，比早上的百仙街的人多多了，罗倾肯定，这是个崭新的地方，跟自己的世界或许不是同一个。
背后有人在看自己，罗倾转过头，将注意力放到左后方，那里的一个花格子黄发板寸头男子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他的眼睛正朝着这边，看着古正宣的左手。
男子推开身前的人，往这边靠过来，引起了不满。
“你这人急什么。”
“唉，我的脚，你踩到我脚了。”
古正宣转过头来，花格子男子停了下来，横着脸扫视左右前后，抱怨声静了下来。
“是个社会大哥”，罗倾听到古正宣的自言自语。
一辆公交车停了下来，车门打开来，车外的人涌向车门，车里的人想要出来，一阵小小的骚乱里，古正宣被人群推着上了车，他挤过前车厢密密麻麻的站着不动的人，到了后车厢，这里寥寥几人站着。
刚站定，后车厢又有人过来了，社会大哥轻松地挤过来了，他靠在过道柱子上，朝这边一咧嘴，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齿，门牙是镶金的。
古正宣见状，往后退了几步，让出了点空间，自己这边有点挤了。
盯着手机，古正宣的呼吸有点急促，他拿出纸巾擦拭掌心的汗水，公交车摇晃着，一会开门一会转弯，整个车厢不时有打哈声，有人靠在座位上睡着了。
半个小时之后，古正宣靠边小心的让过社会大哥，下了车，身后，社会大哥也下了车，跟了上来。
匆匆的沿路边走，这里的房子可真大啊，罗倾仰望着，黑色的房子偶尔反射出耀眼的阳光。
进了大楼，上了十五层，楼层铭牌上写着瀚有科技有限公司，古正宣往后看了眼，社会大哥没上来，他叹了口气，到工位上打开电脑，先去休息间打杯咖啡。
休息间里，古正宣跟一个穿牛仔衣的女子打招呼：“楚经理，早啊。”
女子抬起头，画着红色唇膏，眼角有些许皱纹，她关上了咖啡机，让开位置：“小古早啊。”
古正宣把卡通图案的被子放下，按了下按钮，咖啡流出。
“小古，我把要做的发你，今天你没事的话，晚上加加班。”身后女子的声音传来。
“好的，楚经理。”古正宣口里答应着，加班，难道是修炼的意思么，看起来是个好人，罗倾看古正宣抿着嘴。
坐下身来，古正宣把咖啡放在一边，鼠标点，键盘敲，阳光照了进来，只是离古正宣挺远，他正在认真修炼，咖啡的热气慢慢消散。
办公室里嗒嗒声此起彼伏，罗倾仿佛看到了日常里和大家一起静坐修炼。
“嗡，嗡。”桌上的手机振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咸敏，已面”。
古正宣拿起杯子喝了口咖啡，在手机上一滑，听着电话往休息间走。
“嗯，好的，好的，那到时候见。”古正宣哼着轻快音调，看着已经挂断的手机，又接了杯咖啡，回到位置上继续加班修炼。
天色暗下来，办公室里，古正宣重重地按下一个键，他站起身来，张着双臂：“啊，终于好了，好饿啊。”
古正宣拿起手机看了看：“六点十分，还有点时间。”
关了电脑，抽了几张纸，洗手间外，古正宣捧着水冲洗面庞，用纸巾擦拭干净，镜子里，一张有点方正的脸，耸了耸眉毛，唇角翘起，露出笑脸。
背着包，电梯一层层的下降，多媒体播放着美食的广告，古正宣看着鞋子，身子前倾，期待的感觉，罗倾能感受到。
走出大堂，大楼门口，那个花格子的社会大哥正看过来。
古正宣脸色微变，他站到门口的另一边，拇指一直在拨动拿着的手机。
门口不时有人进出，对面的社会大哥伸着脖子左顾右看，暂时相安无事。
古正宣拿起手机又看时间，看的频率越发高了，他左右踱步，对面的社会大哥蹲在地上，抽着烟。
“正宣。”古正宣正低头看时间，身后有人喊自己，声音的到来让眼前的古正宣一个机灵，是咸敏。
“敏姐。”社会大哥的声音同时响起，他走过来，直竖的板寸配着笑脸，看起来毫无危险感，敏姐？古正宣板着的脸舒缓开来。
绿植后的咸敏走出来，黑色高跟鞋，西装裤，白衬衫，胸前高耸。
“来了啊。”古正宣点头打招呼，耳根红起来。
“嗯。”咸敏应了声，她朝向旁边的社会大哥。
“大飞，你去那边等我们出来，手机拿来，这个号码，如果我给你打电话，你别接，直接打这个号码，打完就走，别等我们了。”
社会大哥叫大飞，他点头答应，走到绿植那拐了个弯，看不到了。
这咸敏的话听着好像要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罗倾可以负责的确定，特别是挑现在这种晚上的时间。
旁边的古正宣张开嘴来，好似有话要问，不过咸敏先开口了：“吃饭了吗，来，这个面包你先拿着，我们先去十八楼，我有点事先处理下，很快的。”
她从肩包里拿出一个鲜果面包塞给古正宣，古正宣点点头，把面包放进背包里。
两人走进大堂，等在电梯口。
“你公司的领导是姓楚么。”咸敏问起古正宣的经理。
“嗯，咸敏你认识我们楚经理？”古正宣感觉事情有点巧。
“你们楚经理是我姐，怎么不认识。”咸敏看着古正宣，她淡红的嘴唇露出微笑，大眼睛闪亮着。
年纪相差十几岁的姐姐，而且在同一家公司，罗倾感到蹊跷，只是这古正宣好似对方说什么都相信，正傻傻的说经理的事。
电梯里，咸敏按下第十六层的电梯，看古正宣露出不解：“白天我出公司的时候，识别卡忘记拿了，一会从安全门进去好了。”
“安全门不是一直关着的么。”古正宣小声说道，咸敏看着手机，没有回。
两人上了十六楼，古正宣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员工卡，刷开门进了办公室，办公室的灯在进门右手边，他正准备去开灯，身后的咸敏猛的一拉他的袖子，两人撞在一起。
来了来了，这女人果然要干坏事，一看就不是好人，罗倾的视野里，咸敏的另一只手正伸向古正宣的上衣口袋。
咸敏贴在古正宣身上，愣了两秒钟，古正宣往后一步退了开来，他手抓后脑勺，激动道：“不好意思，没撞疼吧。”
咸敏顺势抚平上衣，微微摇头一笑，对方肩膀衬衣上染了红印，不过古正宣没注意到。
“不用开灯了，这里走到底就是安全门了吧。”她开启手机照明，走在前面。
推开安全门，是大楼的逃生楼梯，楼道狭窄，两人摸着墙，就着手机的照明往上走。
古正宣走在后面，默不作声，今天发生的事有些超出了他的准备，本来以为是一起吃顿饭，然后他打算带着咸敏逛街走走。
前面的咸敏身上的香味让他不敢发出大的呼吸，怕留下不好的印象。
四十二阶楼梯之后，到十八楼了，这层的安全门竟然开着一道缝隙，一般大楼的安全门都只能从内部开启，外部是没办法打开的，安全门里的光在地上画出一条竖线。
咸敏轻轻推开门先走了进去，古正宣这时候也没办法了，咬牙跟上。
不好，门里靠边的地方竟然有人，古正宣心神一颤，只是他害怕的事没有发生。
咸敏在前面向他招手示意过去，门边是一个穿着皮鞋西装白衬衫的男人，散发着一股商务精英的味道，手机贴在耳边打电话的样子。
等古正宣走过去，男子也走了过来，他刚刚身后站的位置，是一个摄像头，看起来是在用打电话遮挡摄像头。
男子捏了捏鼻子，说话一点都不像精于商务的样子，他吞吞吐吐道：“咸，咸小姐，我们说好的，你带了没有。”
咸敏拍了拍背包道：“熊总助你放心，按照约好的肯定会一分不少，那东西呢，带我们去看看。”
熊总助扶了下眼镜，点点头：“这边走，东西在实验室里。”
此时的古正宣明显已经察觉出事情正在往法律边缘试探，但这时候怎么做都有难以预料的后果，已经被拉进来了，要出事的话大家一起完蛋，应该没人想把事情推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咸敏往这边看来，她伸出手右手，用那个对她手腕来说实在是太大的母镯碰下古正宣左手的子镯，发出“叮”的声音。
这是在求取认同和让古正宣放心，罗倾纵观了整个过程，这女子胆大的很，找了古正宣这种从不做出格事的人，一直是她占据主动，整个过程都是事先准备好的。
古正宣踏入实验室，这里四周都是不透明的磨花玻璃，底纹写着东兴研学，玻璃墙上挂着素描的简单画像，表面已经严重褪色，看着像是有些年岁了，房间角落里摆放了几台仪器。
熊总助把实验室的门关上，蹲下来，从门后的玻璃上一按，玻璃弹出一块，他双手抓住边慢慢地拉出来，一个银色的柜子，是保险箱。
拨动密码锁，一扇门弹出，足足有二十厘米厚，门内的空间里四壁都是深深地黄色，一股严重生了锈，甚至脱落的感觉，取出来里面是一本书？
不知道是什么书这么高的安全级别，熊总助把书拿到中间的桌子上，红褐色的书皮，看起来有点年代了，书面上是金色的三个复杂文字，不认识。
“这是我们古代的兽骨文，意思是古代器皿。”熊总助摸着立体的文字。
他翻开其中一页，整页的古铜色，正中间画着一团红色的火焰，火焰颜色如同献血一般的红，书页上贴着纸条：火焰。
古铜色的第二页，正中间画着一个青色的鼎，青色上一块块褐色锈迹，书页上贴着纸条：国家。
熊总助连着翻过第三，第四页，到了第五页上，整个书页都被涂成黑色，漆黑的黑色，纸条写着：消失。
熊总助盖上书，放到了一边，道：“咸小姐，这就是你要看的太世铜镜了，铜镜各世代的含义，都是铜镜传人口述的内容。”
“嗯，那这个铜镜现在在哪。”咸敏是为了这书里的铜镜而来，古正宣听着两人的谈话，书在眼前，他鬼使神差的打开来，书页上是一条腰带，腰带正中坐着一只灰猫，旁边画着线条，动物线条。
好熟悉的线条，是幻境中楼梯墙壁上的动物线条，罗倾一下子就回想起来了。
书页上也有一张纸条，写着：“猫，鼠，马，羊，”。
罗倾还没看完，熊总助伸手一下把书合上，他看了看古正宣，拿起书放回保险箱。
这边，咸敏打开了肩膀上的包，拿出一个黑色纸袋，纸袋鼓起，她把纸袋放在身前。
“铜镜现在在哪。”她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很在意。
“已经被送往我们总公司了。”熊总助看了她一眼，伸手把纸袋抓到身边。
“铜镜只是一件古物，你们费尽心思的得到它，是有什么秘密吗。”咸敏看着熊总助。
“这是总公司的要求的，我也不清楚。”
“好了，我知道的你都知道了，快走吧，以后我们再见，不认识彼此，这件事我们很快就会忘记。”这句话是给在场的三个人说的。
楼下，古正宣望着身前的咸敏，她平静的外表下，有多少的秘密，而跟自己见面，真的只是巧合么，这很难让他相信。
“咸敏，在论坛上的时候，你为何要回复我的问题，是为了现在这样吗。”这不是一次简单的网友相见。
“走吧，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咸敏右手把头发撩到耳后，她微微眯着眼，气氛微微缓和。
绿植后，大飞还是等在那边，咸敏吩咐道：“大飞，带我们去陈叔的店里。”
“好的，敏姐。”还有这等着被使唤的大飞，或许该跟咸敏保持距离，这种事不是我这种小职员应该掺和的。
陈叔的店在闹市区外面的居民小区里，离古正宣住的地方不远。
两人面对面坐在屏风后，咸敏喊了几瓶啤酒，陈叔头发花白，他端来几道小菜，最后上了一个火锅。
咸敏用筷子启开啤酒盖，给古正宣倒酒。
“好了好了，少点，我不会喝酒的。”酒杯满了。
“你想喝多少喝多少。”咸敏自己满上，抬头一杯一口下肚，口红花了。
“今天谢谢你。”古正宣微微侧脸，脸色不太好，一点都没商量过，就做这种事，任谁都无法因为一句感谢就接受。
“这杯，我的，因为让你帮忙去十八楼做非法的事，说声对不起。”她把酒杯倒满。
面对咸敏直接的道歉，古正宣还是沉默不语。
“这杯，是我当初在论坛认识，线下相见，骗你说没去过古玩市场。”仰头喝完，又把酒杯倒满。
古正宣摇头，古玩市场的事，他是不介意的，他手上的子镯戴上后，就算洗澡时也没摘下来，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小半杯。
“这杯，这杯先放着。”咸敏看着古正宣道。
“你知道吗，我想认识你是因为我有一次在网上跟人争论的时候，只有你帮我说话了，我加了你好友。后来我去东兴研学的时候，碰到了楚姐，她是陈叔的侄女，你说刻意来和你认识，说为了去找铜镜来认识你。”咸敏说着眼睛泛红，眼泪在眼眶里一转，流了下来。
古正宣哪里知道会这样，赶紧站起来拿了纸巾递过去，边无措道：“我，我不知道啊，你别哭啊。”衣服带翻了身前的酒杯。
罗倾在一旁观看，感觉事情有些蹊跷，不对啊，明明是这个女人的问题，怎么最后变得好像是古正宣错了，这女人，又要干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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