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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飞天蛟龙

    许怀玲行至山腰时忽闻身后有人唤她。

    “剑妖娘娘,剑妖娘娘……”

    许怀玲转身一瞧,只见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向她奔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萧雨坤。

    萧雨坤道:“剑妖娘娘,请留步。”

    许怀玲打量着来人,心中波澜一惊,剑妖娘娘,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叫她。她便问道:“你是谁?”

    萧雨坤道:“你忘了?昨晚是你救了我。”

    此时许怀玲才想起昨晚之事,原来自己从火中抱出的人就是他呀!当时由于火中的碳灰加上光线昏暗竟没有将他认出。

    萧雨坤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她们说你下山了,原以为追不上你了,再也不能相见,想不到……”

    许怀玲道:“举手之劳而已,总不能见死不救。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萧雨坤。”

    “萧雨坤,好名字。今年多大了?”

    “今年二十有三。”

    “好,年轻真好。时候不早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你也好自为之。”

    许怀玲刚走几步只听萧雨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随即喊道:“师父……”

    许怀玲细眉一挑冷声问道:“你起来,你叫我什么?”

    萧雨坤道:“我以前的师父已经死了。她在临终前让我来找你,让我拜你为师。”

    许怀玲问道:“你到底师承何派?”

    萧雨坤道:“我师父便是蒋月英。”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递了过去。

    许怀玲接过玉佩顿觉五味杂陈,许多陈年往事一起涌上心头让她久久不能平静。

    沉默良久后,许怀玲问道:“她还说了什么没?”

    萧雨坤道:“她说以前对不起你,让你原谅她。今生已无法偿还,来世给你做牛做马……她说你武功好,让我拜你为师,跟你学艺……”

    许怀玲喃喃自语:“学艺?师妹呀师妹,以前你不是不服我吗?你总是那么固执……想不到你我已经阴阳相隔,唉……”

    萧雨坤道:“师父,你就收下弟子吧。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许怀玲叹息道:“既然如此,你就暂且跟着我吧。”

    此时,曹如霜围着百欣庙转了几圈却不见一人,心中大惑不解,此地这般荒凉哪里像即将举办画展,难道消息有假,或者来的不是时候?

    琳儿急忙问道:“师姐,我们是不是弄错了?这里荒无人烟,剑神真的会来?”

    曹如霜道:“既来之,则安之。不如我们再等一等。”

    正当二人说话之际,只见前面院中有一个老和尚正在扫地。

    琳儿嘀咕道:“这老和尚神神秘秘的,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

    曹如霜上前打探得知这里的确有画展,不过要下午才开始。

    这时从山下上来了几人,其中一个走到曹如霜跟前问道:“姑娘,你也是来买画的吧?”

    曹如霜眼见此人鹰头鼠目,神色猥琐,心中反感至极,并未理会。

    那人又道:“姑娘,瞧你面生,你还是第一次过来吧?你还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吧?”

    曹如霜冷眉一挑道:“什么规矩?”

    那人道:“这百欣庙每年都会开办几次画展,说是画展,其实就是书画买卖。我便是这里的主事,他们都叫我周三爷。不管你是过来买画,还是卖画,都要缴纳入场费。不知道你是过来买还是卖呀?”

    曹如霜道:“原来是周三爷。我既不买画,也不卖画。我是过来找人的?”

    “找谁?”

    “剑神吴越阳。”

    闻听此言,周三爷笑道:“哦……原来是剑神的朋友,好说,好说。那我就不打搅你了,你请自便。”

    过了不多久,上山的人越来越多。果然如那周三爷所说不管买卖他们都要缴纳入场费方可进入庙堂。曹如霜心道,画展为何会选在这种地方?

    正当这时一个身披袈裟的大耳和尚缓缓走来。此人一到众人纷纷向他致敬,就连那周三爷也是毕恭毕敬。原来这大耳和尚正是这里的主持玄登大师。

    玄登大师擅长笔墨丹青,对各种画风流派颇有研究,在当地也是很有名气。由于他对各类书画作品有极高鉴赏水平与价值评估,所以每逢有书画活动大家都会来此交易。

    随着他的到场,书画活动便正式开始。这次活动约有百来人参加,其中画师不过十来人,其余则是前来淘宝之人。

    不多时一件件精美的绘画作品依次排开,引来众人围观。

    这时玄登大师朗声喝道:“各位远道而来,不惧舟车劳顿,也是对绘画艺术拥有极大热忱。众所知:中华之绘画,浩如烟海,博大精深,有天马行空的写意画,流丽多姿的山水画,清野放逸的人物画,还有闲情逸致的花鸟画,或豪放,或婉约,或苍劲,或留白,或近,或远,尽显文流墨色,气象万千。本届参展作品共计十五件,大多出自名家之手,风格流派形色不一,有很高的收藏价值,我们还是按以往的规矩进行拍卖,价高者得。”

    此言一出,众人踊跃竞拍。不到一个时辰,大多数绘画均被买走,只剩下最后一件作品《踏春图》无人问津。

    说来也怪,其余作品起拍价都是十两银子,而这件作品起拍价竟要一百两。

    玄登大师解释道:“这副《踏春图》出自名家吴道人之手。详观此画,工笔细腻,结构天成,高低错落有致,人物气运生动,色彩斑斓,行云流水,如身临其境,在本届所有作品中堪称一流。起拍价一百两,老规矩,价高者得.”

    这时周三爷举手说道:“我出一百五十两。”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报价。

    “我出二百两。”

    “我出三百两。”

    “四百两。”

    “五百两。“……

    就这样价格一路飙升,直至加到一千二百两。

    这时有人问道:“一千二百两。一千二百两还有没有加价?一千二百两……”

    “我出一千五百两!”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黑袍老者从外面走来。玄登大师一眼认出来人便道:“原来是吴前辈大驾光临。快请上座。”

    原来这黑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剑神吴越阳。

    此时曹如霜眼见来人有些面熟,赶忙拿出身上的画卷进行对比,结果相似度极高,随即确定其身份。

    最后《踏春图》以一千五百两的价格被吴越阳买下。

    画展结束后,曹如霜单独找到吴越阳告知缘由,并将怒龙剑奉上。

    吴越阳感觉兹事体大,说要到万腾山庄找万西佛商量对策。

    至此,曹如霜顺利完成了送剑之事。这天下午,她与琳儿便离开了此地,准备返回飞雪寒山。

    途中,琳儿不解问道:“师父为何不让我们将剑直接交给万西佛,毕竟他才是武林盟主?”

    曹如霜道:“是呀,转来转去,还是要去找万西佛定夺。不过此剑本来就是吴家的之物,而且单论武功,剑神或许更胜一筹,若是直接交给万西佛,未必能发挥其威力。”

    琳儿叹息道:“唉……好不容易下次山,就这样又要回去了。也不知道卢云师姐怎么样?”

    此时她们还不知道卢云师姐杀了七公子万涛后一直被万腾山庄弟子追杀而四处躲藏。

    琳儿又叹息道:“你说那萧公子会不会回来找我们?唉……我看他不会回来了。他去找那个狐狸精去了,怎么还会回来?我就觉得那个许怀玲妖里妖气的,邪乎的很,有什么了不起?”

    曹如霜道:“要不然她怎么称为剑妖?”

    琳儿道:“你说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她那种风韵成熟的女人?神神秘秘,一股怪味。”

    曹如霜笑问:“什么怪味?”

    琳儿道:“一个字,骚。听说那剑妖风流的很,男女通吃,唉,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我发现她看你的时候表情也是怪怪的,你们不会有什么吧?”

    曹如霜面色一红说道:“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对了,以前你说喜欢吃冰糖葫芦,等我们到了新都城多买一些回去如何?”

    琳儿若有所思,欣然赞同。

    正在这时许怀玲带着萧雨坤来到一处河边歇脚。此时夕阳西下,晚霞醉清风,河面流光溢彩,两岸山色绯红,此景甚为迷人。

    萧雨坤赶忙拿出纸笔作画。不多时许怀玲来到跟前问道:“你画的什么?”

    萧雨坤并未答话,而是全神贯注得继续作画。片刻之后,萧雨坤喃喃自语:“好了。”

    许怀玲凑近一看,不禁嫣然一笑。原来他画的是落日余晖下一个风情妩媚的女子正在河边观景,而这画中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此时许怀玲内心五味杂陈,其中滋味难以言表。她故作生气将画一把抢来扔进河里,恶狠狠说道:“小屁孩,以后不许画了。”

    萧雨坤本以为师父会喜欢,谁知引来谩骂,真是不懂女人心呀。他只好收起画笔,默默地往远处走去。

    等萧雨坤走远之后,许怀玲将画拿出来继续欣赏。原来她刚刚只是玩了一手障眼法,并没有将画丢进水中。

    许怀玲不禁看呆了,只见那画中的女子栩栩如生,风华正茂,风采堪比晚霞,且胜过晚霞,图画右上角还引用了一首诗:

    一道残阳铺水中,

    半江瑟瑟半江红。

    可怜九月初三夜,

    露似真珠月似弓。

    (选自白居易《暮江吟》.)

    这天晚上,两人寻到一处山洞休息。

    萧雨坤问道:“师父,你什么时候教我武功?我还等着报仇呢。”

    许怀玲道:“借着月色,你把以前学过的本领展示一遍,我先看看你现在到了什么水平再说。”

    随即萧雨坤便拔剑比划开来。他先耍了一套至刚至阳的火雷剑法,又使了一套阴柔无比的水云剑式,然后演示了一套内功掌法,最后气喘吁吁问道:“师父,你看怎么样?”

    许怀玲笑道:“我感觉很滑稽。”

    萧雨坤低头不语。

    许怀玲又道:“你知道仇家是谁吗?”

    萧雨坤道:“知道,是南湾水族的人。”

    “以你现在这个水平,恐怕这辈子都不要想报仇了。有的人天生适合习武,而你,或许只适合画画。”

    “那……那就没办法了吗?我可以吃苦,你教我上乘剑法,我一定好好学。”

    “其实天赋很重要。说实话,你不但基础差,悟性低,身体还弱,而且反应也不快,真不知道她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子?等你练成神功去报仇,岂不是天方夜谭?”

    萧雨坤闻听此言,心中大为沮丧。

    许怀玲又道:“不过你也不必灰心。如若强攻不成,还可智取嘛。人若有谋略,亦可成大事。今晚你先在此休息,我有事先行一步,明天我自然会来找你。”

    萧雨坤不舍问道:“师父,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许怀玲道:“以后不该问的不要问。既然我已收你为徒,便不会一走了之。”

    “好。那你注意安全……”萧雨坤话音未落,许怀玲已然消失在夜幕之中。

    其实许怀玲并未走远,她来到一颗大树下休息,随即取出酒壶一饮而尽。或许她觉得夜深人静,男女共处多有不便。

    她感觉自己很矛盾,也很痛苦。想想自己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终于遇到一位能让她心动的男子,然而却是自己新收的徒弟?想想也有一些荒唐?可我是剑妖呀,风流无边的剑妖呀,有什么不可以做?可万一他不喜欢我怎么办?毕竟我比他大那么多?唉……到底如何是好?罢了,罢了,一切全凭天意吧……

    而在这时,仙鹤载着蓝小刀正往蝴蝶仙岛而去。此时的蓝小刀内力大增,他不但练成了龙象神功,就连梵山火焰掌也小有所成。

    蓝小刀问道:“蝴蝶仙岛还有多远?”

    仙鹤道:“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还有一千里地吧。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大概明天上午能到。”

    蓝小刀问道:“想不到还有那么远。那蝴蝶仙岛怎么样?到底大不大?你去过没有?”

    仙鹤道:“我当然去过。蝴蝶仙岛其实由两个小岛组成,俗称子母岛。两个岛屿隔着十里海峡。我只能送你到子岛,因为母岛那边我过不去。”

    蓝小刀不解:“那是为何?”

    仙鹤解释道:“别小看那十里海峡,听说里面住着一条蛟龙,凶悍无比。我可不是它的对手。”

    蓝小刀道:“我们又不是走水路过去,我们从天上飞过去就好了。”

    仙鹤道:“你还有所不知,那蛟龙即能入水,亦可飞天,战斗力超强,人称飞天蛟龙。实属灵兽,只听命于一人。”

    “谁?”

    “蝴蝶仙岛的主人。”

    “那蝴蝶仙岛的主人又是何人?”

    “这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被关在万腾山庄这么多年。有些事情恐怕也是一知半解。”

    “是呀,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那飞天蛟龙真有那么厉害?说不定它已经没在那里了,或者已经死了。”

    仙鹤道:“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第二天一早他们飞跃了的浩瀚无际的大海,隐约见到前方出现了两处岛屿。

    只见岛屿四周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岛上仙气腾腾,炊烟袅袅。

    蓝小刀指着下面喊道:“快看,蝴蝶仙岛,我们到了。不过哪个是子岛,哪个又是母岛?”

    仙鹤摇头道:“这么多年没来,我也分不清啦。”

    蓝小刀道:“你看这四面都是海水,即便我们降落在子岛上,我们重新起飞从另一边绕过去就好了。这样我们就不用穿越中间的海峡,从而避开飞天蛟龙。”

    仙鹤感觉言之有理,立即向下盘旋降落。正当他们快要落至岛上时,突然一条深褐色的长龙从海中跃出向他们袭来。

    仙鹤赶紧盘旋向上,口中喝道:“不好,飞天蛟龙!”

    只见长龙口吐海浪向其攻去。蓝小刀见状急忙使出梵山火焰掌还击,霎时间水火相迎,白雾茫茫,其声浩荡。

    忽见长龙一头扎进水中,片刻之后再入云霄,口吐巨浪攻来。

    仙鹤见状,奋力逃之。不知过了多久才折回海岸。蓝小刀跳下鹤背说道:“这飞天蛟龙果真厉害。幸亏我们跑得快,要不然就惨了……”

    仙鹤道:“是呀。梵山火焰掌就算再厉害,总不至于将这海水烧干?看来要去蝴蝶仙岛我们还得另谋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