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夜火
夕阳西下。
伙计们怨声载道。
“那瘸子都躺两天了，也没见能站起来……”
“别想了，这辈子都不用走了……”
“有首领护着，又不能对他们动真格……”
“到底什么时候能走啊？在这里是真的无聊。”
“别在那傻坐着了，”一个伙计抱着一把柴禾，“干活干活……”
天色渐渐暗淡下去。
服过药后，元随早早就睡了，咏儿搁旁边发呆了好几个时辰，还是没有倦意。
夜幕繁星点点。
突然有些尿急，下意识地推了推躺在一边的元随。
后想起了什么，晃了晃脑袋止住了，“不行，哥他要好好休息才对。”
探头看了外面一眼，虽说比前几日明亮了很多，但还是本能地感到害怕。
正犹豫要不要叫醒元随时，扭头看到篝火堆的火星向外飘散，落到草地上，很快便燃烧起来。
不可阻挡，燃成熊熊大火。
明明晃晃，越比白昼。
咏儿一惊，连忙爬出帐篷，跑了过去。
黑烟已经升起来了。
咏儿呛了两口，推了推地上睡得正死的伙计，“哥哥，快醒醒……”
守火的伙计揉了揉睡眼，“怎么了？”
咏儿指着前面的烈火，“着火了……”
伙计一看，瞬间梦醒，“怎么起这么大火？”
顾不上多想，环顾四周，寻找能灭火的东西。
伙计上马车扒了半天，找到了一个铁桶，铲了半桶沙，往火心底下倒去。
如此反复，眼前的烈火渐渐削弱，已经看不到刚才的嚣张了。
咏儿抓起一只沉甸甸的铁罐，一步一晃地往火场跑。
“水来了……”
将手中的铁罐一晃，里边的水便飞洒出去。
伙计看清铁罐，大喊一声，“别倒……”
咏儿没听清，回过头来时已是覆水难收。
大火熄灭，黑色的轻烟徐徐升起。
咏儿眼光扫了一圈，再不见一点火星，心下窃喜。
成就感还没体验够，伙计便走到跟前，劈头盖脸一顿骂，“不是叫你停手吗？你怎么还倒……”
“我……”咏儿有点不知所措，“我没有听到……”
“你知道这铁罐装的水是什么吗？”伙计几乎是扯着嗓子吼，“你叫后面两天我们喝什么？”
“对不起，”咏儿感到委屈，“我不知道……”
“你们两个能干点什么？”伙计语气变得阴阳，“除了浪费大家的时间外，有见过你们做过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吗？”
咏儿再也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哭？就知道哭，”伙计并不领情，“你认为哭能解决什么问题？”
咏儿擦掉眼角溢出的泪，哽咽着跑开了。
累了。
把头埋进膝盖里，时断时续地打着哭嗝。
明明如月。
感觉到头顶有股温热，仰起脸，泪眼婆娑中还是看清了面孔。
一把倒进了他的怀里，“哥……”
元随轻轻安抚着，“丫头，怎么哭了？”
咏儿打了一声哭嗝，“我真的只是想帮忙啊……”
元随摸了摸她的脑门，“这不怪你……”
咏儿把头埋得更深，哭得也更放肆了。
“别难过了丫头，”元随安慰道，“不是你的错。”
“哥，我们又没有做什么，”咏儿抬起噙满泪花的双眼，“为什么他们这么讨厌我们呢？”
元随半天没说话，“丫头，你是不是累了？”
咏儿的哭声逐渐减小，直至无息。
再看一眼，已经睡着了。
元随抬起头，正是明月藏云后，不由叹了一口气。
红日初悬。
“这里怎么一片焦炭啊？”
“昨晚起火了？”
几个伙计围在一起，看着地上的草木灰，陷入了沉思。
一个伙计问：“昨晚谁守火的时候看到起火了？”
没人应声。
他又问：“报一下昨晚的轮班情况。”
昨夜守火的伙计站出来，“我好像懂一点情况……”
其他人凑过来，“快说。”
守火的伙计有些心虚，“半夜我起身，迷迷糊糊看到一个黑影在火堆旁晃悠，你们猜是谁？”
“别卖关子了，快说。”
“就是那个瘸子。”守火的伙计说话时也不再发颤，“我看见他把柴火高抛，这里瞬间成为一片火海……还好当时我是醒着的，不然我们可都要遭殃了……”
驾车的伙计有点后怕，“是你把火扑灭的？”
“那当然，”守火的伙计顿了一下，“他纵火之后就跑没影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完这话，不免有些心慌，害怕自己的谎言被识破。
可没有一个人怀疑。
众伙计皆愤恨不平，“真是太可恶了……”
“亏我们还好心照料他们，居然反手想纵火让我们葬身于此……”
“放完火就跑，真有一腿……”
全是骂声。
就在这时，众人背后掀起了一阵清风。
驾车的伙计怒了，“你们还敢出现？”
元随有点听不懂，“什么？”
“装傻？”驾车的伙计指着地上的一片灰，愤恨道，“昨夜放火想烧死我们？”
元随低头看了一眼，“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观此举态，几个伙计也是愤怒到了几点，只有那个守火的伙计心虚不敢正眼对视。
还没等骂声贯耳，元随先行一步开口，“请问首领现在在哪里？”
伙计们警惕起来，“你找首领干嘛？”
元随晃了一下又重新站稳，“有点事要和他说。”
“呵，”驾车的伙计冷笑一声，“首领一大早就离开了，我们都不清楚他的去处……”
元随顿了一下，“那他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驾车的伙计对着兄妹俩就是一个冷眼，“想见我们首领？白日做梦！”
元随没再吭声，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今天怎么跟吃了炸药一样，讲话那么冲呢？
咏儿心跳得很快，只能紧紧拽着他的手。
道倦路过，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伙计们怨声载道。
“那瘸子都躺两天了，也没见能站起来……”
“别想了，这辈子都不用走了……”
“有首领护着，又不能对他们动真格……”
“到底什么时候能走啊？在这里是真的无聊。”
“别在那傻坐着了，”一个伙计抱着一把柴禾，“干活干活……”
天色渐渐暗淡下去。
服过药后，元随早早就睡了，咏儿搁旁边发呆了好几个时辰，还是没有倦意。
夜幕繁星点点。
突然有些尿急，下意识地推了推躺在一边的元随。
后想起了什么，晃了晃脑袋止住了，“不行，哥他要好好休息才对。”
探头看了外面一眼，虽说比前几日明亮了很多，但还是本能地感到害怕。
正犹豫要不要叫醒元随时，扭头看到篝火堆的火星向外飘散，落到草地上，很快便燃烧起来。
不可阻挡，燃成熊熊大火。
明明晃晃，越比白昼。
咏儿一惊，连忙爬出帐篷，跑了过去。
黑烟已经升起来了。
咏儿呛了两口，推了推地上睡得正死的伙计，“哥哥，快醒醒……”
守火的伙计揉了揉睡眼，“怎么了？”
咏儿指着前面的烈火，“着火了……”
伙计一看，瞬间梦醒，“怎么起这么大火？”
顾不上多想，环顾四周，寻找能灭火的东西。
伙计上马车扒了半天，找到了一个铁桶，铲了半桶沙，往火心底下倒去。
如此反复，眼前的烈火渐渐削弱，已经看不到刚才的嚣张了。
咏儿抓起一只沉甸甸的铁罐，一步一晃地往火场跑。
“水来了……”
将手中的铁罐一晃，里边的水便飞洒出去。
伙计看清铁罐，大喊一声，“别倒……”
咏儿没听清，回过头来时已是覆水难收。
大火熄灭，黑色的轻烟徐徐升起。
咏儿眼光扫了一圈，再不见一点火星，心下窃喜。
成就感还没体验够，伙计便走到跟前，劈头盖脸一顿骂，“不是叫你停手吗？你怎么还倒……”
“我……”咏儿有点不知所措，“我没有听到……”
“你知道这铁罐装的水是什么吗？”伙计几乎是扯着嗓子吼，“你叫后面两天我们喝什么？”
“对不起，”咏儿感到委屈，“我不知道……”
“你们两个能干点什么？”伙计语气变得阴阳，“除了浪费大家的时间外，有见过你们做过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吗？”
咏儿再也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哭？就知道哭，”伙计并不领情，“你认为哭能解决什么问题？”
咏儿擦掉眼角溢出的泪，哽咽着跑开了。
累了。
把头埋进膝盖里，时断时续地打着哭嗝。
明明如月。
感觉到头顶有股温热，仰起脸，泪眼婆娑中还是看清了面孔。
一把倒进了他的怀里，“哥……”
元随轻轻安抚着，“丫头，怎么哭了？”
咏儿打了一声哭嗝，“我真的只是想帮忙啊……”
元随摸了摸她的脑门，“这不怪你……”
咏儿把头埋得更深，哭得也更放肆了。
“别难过了丫头，”元随安慰道，“不是你的错。”
“哥，我们又没有做什么，”咏儿抬起噙满泪花的双眼，“为什么他们这么讨厌我们呢？”
元随半天没说话，“丫头，你是不是累了？”
咏儿的哭声逐渐减小，直至无息。
再看一眼，已经睡着了。
元随抬起头，正是明月藏云后，不由叹了一口气。
红日初悬。
“这里怎么一片焦炭啊？”
“昨晚起火了？”
几个伙计围在一起，看着地上的草木灰，陷入了沉思。
一个伙计问：“昨晚谁守火的时候看到起火了？”
没人应声。
他又问：“报一下昨晚的轮班情况。”
昨夜守火的伙计站出来，“我好像懂一点情况……”
其他人凑过来，“快说。”
守火的伙计有些心虚，“半夜我起身，迷迷糊糊看到一个黑影在火堆旁晃悠，你们猜是谁？”
“别卖关子了，快说。”
“就是那个瘸子。”守火的伙计说话时也不再发颤，“我看见他把柴火高抛，这里瞬间成为一片火海……还好当时我是醒着的，不然我们可都要遭殃了……”
驾车的伙计有点后怕，“是你把火扑灭的？”
“那当然，”守火的伙计顿了一下，“他纵火之后就跑没影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完这话，不免有些心慌，害怕自己的谎言被识破。
可没有一个人怀疑。
众伙计皆愤恨不平，“真是太可恶了……”
“亏我们还好心照料他们，居然反手想纵火让我们葬身于此……”
“放完火就跑，真有一腿……”
全是骂声。
就在这时，众人背后掀起了一阵清风。
驾车的伙计怒了，“你们还敢出现？”
元随有点听不懂，“什么？”
“装傻？”驾车的伙计指着地上的一片灰，愤恨道，“昨夜放火想烧死我们？”
元随低头看了一眼，“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观此举态，几个伙计也是愤怒到了几点，只有那个守火的伙计心虚不敢正眼对视。
还没等骂声贯耳，元随先行一步开口，“请问首领现在在哪里？”
伙计们警惕起来，“你找首领干嘛？”
元随晃了一下又重新站稳，“有点事要和他说。”
“呵，”驾车的伙计冷笑一声，“首领一大早就离开了，我们都不清楚他的去处……”
元随顿了一下，“那他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驾车的伙计对着兄妹俩就是一个冷眼，“想见我们首领？白日做梦！”
元随没再吭声，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今天怎么跟吃了炸药一样，讲话那么冲呢？
咏儿心跳得很快，只能紧紧拽着他的手。
道倦路过，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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