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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说话的人(终)

    刘凡中回到教室坐下,他没有想到苏小哲回过来,一瞬间刘凡中的思绪被打乱了。

    刘凡中想着苏小哲说的话,心想“算了,无所谓,谁在高中的时候还没没有过失恋的经历,就算是谭洪那小子,也失过恋呀。再说,这其实也算是一种磨砺呀,挺过去应该就会好了……”

    刘凡中就是这样安慰着自己。时间转瞬即逝,转眼间刘凡中也已经高中毕业,但因为成绩太差而高考落榜,只好在邻居家的介绍下去了一个工厂打工。

    每天早七晚六的生活刘凡中感到有些乏味,而且那点工资还少的可怜。

    刘凡中好几次和家里打电话和自己的父母说自己不想干了,但是电话那边总是说让刘凡中先将就一下,等找到好的工作再辞去也不晚。

    就这样,刘凡中在这里工作了快一年了。在这一年的生活里,刘凡中渐渐的成熟起来,当然伴随着心性成熟,他还有一点不变的就是苏小哲。

    曾经的他原本想要放下苏小哲,但是自己无论怎么样都忘不掉。每天每时每刻,苏小哲的身影都会出现在刘凡中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刘凡中每次想到她,都会苦笑一声,心想“我估计我应该是忘不掉她了。”

    但是在刘凡中步入社会之后,才知道这世界的残酷法则,你如果没有能力,你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这一点刘凡中是深有体会。

    每一次,当刘凡中犯了错以后,都只能被披头盖脸的骂一顿,关键是刘凡中还不能反抗。毕竟这里不是家里,不会有人来包庇他,自己行就干,不行就滚蛋。

    在一开始刘凡中步入社会的时候,还和自己的同学有一些联系,有事没事出来聚一聚。但是现在,他的那些伙伴已经和他越走越远,几乎快到了形同陌路的阶段。

    而刘凡中也意识到,自己和别人已经拉开了很大的差距,这一份差距在以后只会变本加厉的扩大。

    随着生活的变化,刘凡中开始变得寡言少语,这和他在之前学校里的时候简直是判若两人。

    这一切的源头还要是因为当初刘凡中不愿意上学,从而变成这个样子。在别人面前不敢说话,在邻居那里不敢说话,在家人那里依旧还是不敢说话。

    久而久之,刘凡中的话越来越少,包括和自己的同伴也是若此。

    眼界不同,从而看到的事物也是不同的,既然看到的事物不同,那么每个人说的话也将会不同,这就形成了语言代沟。

    刘凡中和之前的那些曾经很要好的同伴现在便是如此情况,因为他的一些伙伴考上了大学,看到了更广阔的天地,不再拘束于以前的眼界,所以说的话也深奥起来。

    现在就连谭洪都很少和他联系,虽然他也没有考上大学,但是他能说会道,自然生活条件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而刘凡中,什么也不会,只能在那里给别人打工,自己还“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刘凡中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因为在底层当劳动力实在是太累了。刘凡中几乎每天夜晚都会发呆,想着如果之前自己能好好学习就好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

    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自己种下的因就要去承受这个果。当初没有考上大学,几乎就已经注定了刘凡中以后的生活。

    没办法,刘凡中为了生活只能去咬着牙干。

    时间转眼又过去三年,这三年里刘凡中都跑西跑,换了很多工作,但是都没有一个能如意的,毕竟都是卖力的工作。

    刘凡中打开手机看着朋友圈,看见那些考上大学的同学去大企业的公司里上班。每天不用受到风吹日晒,也不用卖力去干,只需要在办公室里坐着就好了。

    看着眼前的这些活还没有干完,刘凡中很是羡慕他们。这就是刘凡中与其他人的差距,这同样也是自己当初在学校浑浑噩噩的代价。

    “刘凡中你怎么回事?是不是不想干了!”

    随着一声怒吼过来,正在发呆的刘凡中醒了过来。眼前一个中年男子站在眼前,刘凡中看后连忙站起身来笑着脸迎合道:“经理,我想干,想干……”

    “想干就好好干,别给我偷懒!”

    这张笑脸几乎就是刘凡中的必备技能之一了,说是一张笑脸,倒不如说是一张面具,一张脱不下来的面具。

    刘凡中在之前学校里的时候,何曾受过这种气,都是别人看他的脸色。但是到了社会上,一切都变了,刘凡中要学会去看别人的脸色行事。

    刘凡中现在是见到人说人话,见到鬼就说鬼话,只要说的好听一些,就不会有什么大事。

    刘凡中对于这样的生活已经变得麻木了。但是生活不会多给你半点机会,只要你自己没有把握好机会,那么这一切都可能是无法挽回的。就像是刘凡中,曾经上学这么好的一个几乎依然摆在他的面前,但是他却放弃了,随后和别人的差距越来越大,眼界和生活质量也是没有比较了。

    刘凡中对于烟酒的依赖性越来越大,每天他都需要很多的烟酒来麻痹自己。然后在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好好学习,现在变成这样能怪谁?

    转眼间,五年后的一个同学聚会到了,刘凡中很是犹豫到底是去还是不去。最后,他还是一咬牙,去了,因为他还想看看苏小哲。

    刘凡中到了以后,同学们一见面先是寒暄了几句,随后就直接把刘凡中丢到一边,去和别人说话。

    这些都在刘凡中的意料之中,因为从刚才的对话,刘凡中就已经可以感觉到自己和他们没有什么话题可以聊了。

    这一场盛大的聚会来了很多人,包括刘凡中曾经的一些兄弟,还有苏小哲。

    谭洪看到刘凡中后,也仅仅只是说了几句家常,随后也离开了。刘凡中突然感觉到这些同学变得陌生起来,当然更多的还是差距感。

    刘凡中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最底层的人,而这里的其他人,都是在高层,这中间,有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刘凡中全程说的话不超过三十句,一直躲在角落里,因为他感到很自卑,实在是不好意思去和他们一起聊天,当然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了。

    刘凡中也看到了苏小哲,她依旧还是那么美,不过此时的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他的男朋友长得很帅气,是一家公司的总经理。刘凡中看到他和苏小哲站在一起,真的感觉他们很配。

    在反观自己,长时间的劳动让他手手上满是老茧,皮肤也被晒黑,和那个小伙想比,自己就像是老了十几岁一样。

    刘凡中没有在这里多呆,这几年的生活,让他渐渐变得内向起来。他知道自己呆在这里也没有用,与其在这里喝酒,刘凡中觉得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喝酒喝的痛快。

    …………

    又过了六年,刘凡中整日咳嗽,面色潮红,时常鼻子还流血。他去医院查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因为长时间的抽烟喝酒,已经是患了肺癌了,而且已经到了晚期。

    刘凡中辞去了工作,进了医院,在医院里,他回想着之前的事情。

    现在想想以前的自己,简直就是幼稚的不能再幼稚了。以前总嫌弃自己的父母唠叨,事多,但是这些还不都是为了自己。以前不好好学习,结果导致自己现在这幅狼狈的模样。

    钱没有挣到多少,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他现在在别人面前都不敢说话,就算是亲人,也不敢去说话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丧失了这个权利……

    时隔不久,刘凡中也便去世了,在死去的时候,他多想能重来一次,让自己以后的生活变得更加有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