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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父慈子孝很和谐

    看见堂哥刘木仍离去,刘木羽化悲愤为食欲又吃掉一碗凉皮,艰难起身去柜台扫方块码结账。距离做兼职的时间还早,刘木羽努力回忆堂哥刘木仍那句话,忽然看见父亲发信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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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大人:羽儿,在干嘛呢?

    刘木羽:在陪人吃饭。

    父亲大人:男的女的?

    刘木羽:男的。

    父亲大人:也没女的会找你聊天吧,昨天你妈和大伯母说得对,今年找不到对象就别回家过年!

    刘木羽:扎心。

    父亲大人:那你有目标吗?

    刘木羽:她们都不喜欢我,还是父亲最喜欢我了。

    父亲大人:你从哪得出结论来造谣?

    刘木羽:父亲埋汰我就算了,她们还老嘲笑我,说我是冰块脸正方形。

    父亲大人:哈哈哈哈,她们太搞笑了。

    刘木羽:她们说我嘴损,这是不是她们耳朵有问题?

    父亲大人:其实你妈耳朵也有问题,大男人顶天立地岂能纠结闲言碎语?要有心怀有格局。

    刘木羽:先放下心怀格局,父亲找我是什么事?

    父亲大人:你小舅的儿子又来咱们家玩,好像把你书架的二次元摆件弄坏了。

    刘木羽:那可是我上个月刚买的手办!父亲要为我主持公道。

    父亲大人:唉,其实你小舅命苦,结婚晚孩子才这么小。

    刘木羽:小也该打。

    父亲大人:当年你小舅刚盖好新房准备结婚,却被一场大火烧成断壁残垣破砖碎瓦,加上住院耽搁延迟五年才结婚。

    刘木羽:别说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现在该把熊孩子打一顿。

    父亲大人:那场火是你五岁时候放的,你小舅冲进火海救出你,现在还觉得你小舅丑不?

    刘木羽:那应该打我一顿。

    父亲大人:小时候都心疼你,舍不得打。

    刘木羽:父亲喜欢我可不是造谣,印象中确实没有打过我,

    父亲大人:你妈打了两次愣是没打掉,当时你大伯母独自扶养淼寅和木仍需要救济,咱们家还算勉强揭的开锅。你出生后咱们家就没有买过烟。

    刘木羽:那段日子很难熬。

    父亲大人:现在咱们家可以揭好几口锅,有条件筹划我抱孙子的计划。

    刘木羽:我是工具人?

    父亲大人:羽儿,发两张真人照片过来。

    刘木羽:要我照片干嘛?

    父亲大人:为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是县太爷,把你照片发给门生故吏,看看有没有姑娘要。

    刘木羽:可是,我最近长了很多痘痘。

    父亲大人:没事,比月球表面平整就行。

    刘木羽:我坚决不发。

    父亲大人:算了不要你照片。

    刘木羽:父亲改变主意啦?

    父亲大人:家里有你编码证复印件。

    刘木羽:那可要藏好哈,明天我坐淼寅哥的摩托车回家。

    父亲大人:衣服记得穿帅点。

    刘木羽:那是自然!

    父亲大人:回来记得戴口罩。

    刘木羽:咱们村闹流感了?

    父亲大人:混成你这熊样回村哪有脸见人,夏天我还得戴个头套去接你。

    刘木羽:父亲能否对我好点,为啥总是埋汰亲儿子,都不见你说道淼寅哥。

    父亲大人:你小时候陀螺的鞭子为啥总是在阁楼找到?这次回家记得问你大伯母。

    刘木羽:我记得阁楼有副老式眼镜是爷爷遗物,我要是戴起来应该很古风,有鄂北郡知府的影子。

    父亲大人:若有你祖父的颜值还会没对象?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你们哥几个只有木仍懂事。

    刘木羽:提起木仍哥,其实我有一件好事想说。

    父亲大人:难道改变主意,明天不回家了?

    刘木羽:暗恋三年的女同窗,木仍哥帮我把关评价,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考上的大学堂里或许会有更合适滴,真一棵树上吊死?”

    父亲大人:你小子知道意思?

    刘木羽:墙里秋千与墙外道路不长草,要像春风吹又生的芳草坚韧顽强死缠烂打,失败就在大学堂找一棵树吊死。

    父亲大人:你妈当年应该下猛药,为父就没有你这儿子。

    刘木羽:我今天和她聊天了,而且木仍哥答应帮我,父亲可以传授我和女生相处的经验吗?

    父亲大人:总结为父年轻时候的经验,简称一三五七原则。

    刘木羽:总结的很有条理。

    父亲大人:第一天牵上手,第三天搂住腰,第五天亲到嘴,第七天换女友。

    刘木羽:这不会被打吧。

    父亲大人;没事你人高马大很抗揍。

    刘木羽:不说了,已经临近做兼职赚钱的时间。

    父亲大人:给人手机贴膜的时候小心一点,摆摊做兼职是增加社会阅历,切莫勉强自己。

    刘木羽:我手艺可好了,早上出摊赚的钱能发个大红包。

    父亲大人:自己留着用吧,吃好喝好别让为父操心。

    刘木羽:父亲保重,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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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木羽回到原先的智能手机会馆,坐在摆摊贴膜的僻静小角落等到生意,发现光临摊位的中年前辈耐心等待贴膜,手不释卷认真阅读《蹦迪发展简史》,身旁还有《南北蹦迪文化差异》、《五年蹦迪三年吃土》、《接着奏乐接着舞》等一系列蹦迪考证辅导书。

    “前辈在考蹦迪证吗?”刘木羽闲来无事凑过去聊天。

    “我是教练员,科目一全是理论知识需要刷题巩固知识点,看你长相大概是弱冠之年,这么年轻是一个月包拿证的。”中年前辈依旧低头翻看《蹦迪发展简史》。

    “看前辈长相大概是不惑之年,为什么有人考蹦迪证呢?”刘木羽抬起头疑惑道。

    “没有蹦迪证,出门怎么混?小伙子还年轻不懂享受生活,我挂过学科吃过苦接着奏乐接着舞,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中年前辈一脸坚毅回答。

    “应该不难考吧?”刘木羽难以理解的提问。

    “这是科目二的流程示范图,首先根据随机音频太空滑步进场,然后随音频节奏完成哒哒哒的招财摇。紧接着坐到卡座倒酒入腹,死喝硬吐切记不能养鱼否则零分,熟能生巧没有捷径平时要多练。科目三是舞池蹦迪实践,包括嘀叩嘀叩的算命摇,噢来哦噢来哦的抱抱摇,要根据不同氛围熟练切换。科目四是蹭台技巧,只要脸皮厚基本都能考过。”中年前辈如数家珍的讲述道。

    “前辈有故事啊。”刘木羽手托腮帮听的津津有味。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考进鄂北金融大学堂只想谈恋爱。可是早来一天的室友提醒我,艺术系学长已经达到泡妞无差别覆盖,我想要谈恋爱来错地方了。我当时年少气盛理直气壮的说没谈过恋爱,但是情比金坚势必脱单!”中年前辈抽泣哽咽热泪盈眶,都没察觉到手中《蹦迪发展简史》滑落。

    “那后来呢。”刘木羽手托腮帮眨眨眼。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我临近毕业都没脱单!回忆起那天室友提醒我的金玉良言,在大学堂想谈恋爱要尽量拉拢艺术系学姐,看她们的脸色才有推荐名片,甜狗备胎的实践名额可是供不应求。”中年前辈擦拭着泪痕长叹一口气。

    “还要看别人眼色?”刘木羽满脸疑惑道。

    “我当时蓄力一掌猛拍桌面,傲然昂首说辛辛苦苦考上大学堂,还要看别人眼色当甜狗备胎,我岂不成跪着要饭的啦!室友回答非要揭露本质还真成跪着要饭的,多少人挤破头想跪还没门路呢!”中年前辈留下悔恨眼泪讲述道。

    “有门路才能跪着要饭?”刘木羽膛目结舌难以置信。

    “我当时不敢相信室友的劝谏,细思极恐的坐下沉思良久,庄重宣布我腿脚不利索跪不下去,一定要站着谈恋爱!”中年前辈从兜里拿出一颗指尖陀螺转动。

    “就应该站着谈恋爱!”刘木羽注视着稳定旋转的陀螺。

    “劝谏我的室友第一年跪着,第二年是蹲着,第三年是站着,第四年就能坐着,第五年读研那就能躺着。忍辱负重一步一个脚印,从懵懂无知的直男沦为左拥右抱的渣男。毕业前一个月,我就像这个陀螺无法避免的结局。”中年前辈似笑非笑的凝视陀螺倒下。

    “那后来呢?”刘木羽心情沉重的追问。

    “这是批图软件,这是暖心保温壶,结局自己体会。”中年前辈指着工作台电脑与自带的保温壶。

    “不解其意愿闻其详。”刘木羽苦思冥想良久。

    “批图软件就是站着网恋,暖心保温壶就是跪着恋爱,两者结合是什么?”中年前辈从地面捡起《蹦迪发展简史》拍打灰尘。

    “蹲着网恋蹲着恋爱?”刘木羽不假思索回答。

    “实际是跪着网恋却幻想站着恋爱,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中年前辈从保温壶里倒出枸杞茶,满饮一杯润嗓继续苦读《蹦迪发展简史》。

    “敢问前辈尊姓大名。”刘木羽站起身抱拳鞠躬。

    “舞池迪厅皆称我娄凰舒,往事切莫再提,我已厌倦甜狗备胎的压抑生活,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考特级蹦迪证。”中年前辈手捧保温杯用脚挪动台式电扇,心空灰锡纸烫发型恰到好处的风中凌乱,佩戴绿水龟腕表的右手滑动智能手机,点开海王小富婆一号推荐的名片。

    “这是您的著作?”刘木羽看见《接着奏乐接着舞》被吹开的扉页,清晰显示着主编辑娄凰舒。

    “小伙子还年轻,蹦迪猎~艳水太深你把握不住,让叔来教只需要给达不溜一个月包过。”中年前辈娄凰舒拿出一张报名表微笑道。

    “前辈身为蹦迪界宗师,腿脚不利索跪下去还能站起来吗?屠龙少年曾经傲然昂首,为何甘愿堕入深渊化身恶龙?”刘木羽凝视空白报名表询问。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小伙子听叔一句劝,人要认识到自身的有限性,知识分子始终要自我反省,因为自身理性是很有限的,所有命运的馈赠,早已暗中标好价码。贪~婪欲~望遮蔽眼界良知,就会沦为自己曾经厌恶的恶龙,也正是基因深处的贪~婪,奠定亘古不变的优胜劣汰法则。”中年前辈娄凰舒一脸严肃。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暂时把握不住蹦迪证。”刘木羽拒绝道。

    “年轻真好,我是回不到过去啦。”娄凰舒长叹一口气收回洁白平整的报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