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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赦罪

    然康领着几人刚出门,迎头就看见忠铭一脸愁苦过来。

    看到几人安然无恙,忠铭也是大吃一惊,转而堆起笑脸,面色微红:“可封兄弟,回来了…那…朱爷倒没为难你们…”

    一边滴溜着眼珠打量了牛守田几人一圈。

    牛守田上前嘿嘿一笑:“朱爷一时发善心,让我们回家安置妥当,了却了难以放下之事,然后等候他到来,引颈待戮啊…”

    忠铭脸色顿时煞白,颤声道:“那…那我…和然康大人…”

    牛守田见他信以为真,接道:“自然是跟我们一样啊!朱爷让我转告二位大人…”

    “守田!不要胡说,何必吓唬忠铭大人。”南可封忙拦住话,对忠铭拱手:“忠铭兄,请放心,朱爷不会再计较此事,还是一如既往。”

    忠铭一甩衣袖,怒瞪牛守田一眼,转过来喝道:“南可封!你私自让你这几个兄弟前去捣乱,生出这许多事端,险些连累了我们,害得然康大人心下难安,一夜不眠,净为你担心。以致我连夜赶回去交代身后事…你…你…他们这三脚猫功夫,也想擒住那人…”

    说到此处却不再往下说,前去献血也并非心甘情愿,面对人魈索血,敢怒不敢言。

    这次意外,让他着实吓破了胆,生怕人魈发起狂来,祸及他人,先前请的和尚与那道士,衙狱里的人可是知道后来下场的。

    牛守田听他捎上自己,怒道:“什么捣乱?妈了个巴子!要不是我们赶去,可封哥那条手臂现在可还在他身上?”

    二人争论不下,然康与南可封忙上前劝开,各自抚慰,牛守田实在有些疲倦,遂压下怒火,随然康走开,忠铭一甩衣袖,怒气冲冲进了衙狱。

    然康家离得不远,先是叫他们在街边吃了些早点,要了豆浆油条,几人吃喝过,穿过两条街,便到了一处院落。

    进了家门,然康夫人听到动静,一脸担忧,出外询问可是出了意外,然康只是一句“无碍”,也不多说,又稍作引见。

    问候过后,然康让人奉茶落座,随后又给牛守田取出跌打伤药,涂抹伤肿。

    让夫人收拾出两间屋子,挽留南可封一起住下,只说寒舍简陋,委屈一晚之类。

    几人早已乏的晕头转向,哪还有那么多客套,遂钻进屋内倒头便睡。

    这一觉直蹬到了晌午过后,牛守田就觉耳旁有人在叫,猛睁开眼,却是杨万。

    牛守田揉了揉眼睛,爬起身将狗栓子踹醒,失神的独自发愣。

    “你小子!这…从…哪弄的这身衣服?”

    听得狗栓子刚睡醒,含糊不清,却又是惊讶羡慕,牛守田才注意到,杨万已经换了一身新衣服,正是上等好布料,手里还不停颠着一块银锭,得意的来回踱步,时不时看看自己的新衣,伸手理理。

    “赫王赏的!想吃啥?跟哥说,哥今天请客。”杨万故意将银锭从左手扔到右手,又从右手扔回左手,尽情显摆。

    “我的好哥哥!我想吃肉,大肥肉,一咬一口油的那种,还想喝酒…”狗栓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随口而出无非是酒肉。

    南可封推门进来,笑道:“狗栓子!别眼红,等你去了赫王府,拜见了老福晋,也定少不了你的赏。”

    “是啊!守田…咱们也赶紧去吧!”狗栓子兴奋穿上鞋,就要拉上其他人赶紧去。

    牛守田懒洋洋抿嘴一笑,摇了摇头。

    “欸…急啥呀?赫王这会儿不在府里,再说了…先生正跟他…他母亲叙亲,先生以前的宅子,摄政王刚命人撕了封条,先生要回去住,老福晋说宅子荒败多年,死拦着不放,叫一起在赫王府住下…这会去打搅,不是太不知眉眼高低了?”杨万拦住他,侃侃而谈。

    “是先生让你找我们来了?”牛守田问道。

    杨万郑重点点头,道:“是,先生说可能这一两天就能进宫,让我们跟在他身边,借机举荐,使大家都能谋的个好差事。”

    南可封点点头,轻叹道:“先生为我们想的周全,可惜…”

    “可封哥,你说什么?”牛守田不知他后面却为何说可惜,疑问道。

    南可封转而一笑:“正好我与你们同去,自从得了赫王恩惠,由于赫王府顾及先生早年所做错事,逢年过节,我去拜谢,总是被拒之门外。如今先生与家里团聚,消除了嫌隙,我就借此当面向赫王拜谢,先生在场,总不至于再将我挡在门外吧!。”

    四人相视,哈哈大笑。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赵福来进了门。

    身后跟着元生,他大概已知道了这些人来头,点头哈腰,一脸陪笑。

    几人说说笑笑,出门向然康道谢。

    厅内已准备好饭食,众人用过又再次感谢,让元生回了司狱,后辞别而去。

    等到了赫王府,见门户大开,紧步过去,看得王府里跪满了人。

    牛守田率先跳身进去,那门房老汉跪在一旁,看到杨万,一边低声道:“快进来…跪下!”

    院内站着一二十个侍卫,还有好几个熟面孔,豪祯也在其中,看见牛守田一伙,打手势示意跪在一旁,后生们便依次跪在院子边上。

    侍卫们簇拥着一位华贵青年,手里不知举着什么东西,正对里厅,下面跪着的该是王爷一家子,妇人孩子十数人,还有众多王府护卫,一一俯首听命。

    “孝清皇太后临终遗训:召云朗回京,重赐黄带子,随摄政王共同辅佐新帝,钦此!”那青年眉开眼笑,望着俯首在地的云朗,接道:“云朗!还不谢恩!”

    云朗颤声哽咽:“云朗当年辜负了孝清皇太后,可她老人家仍不计前嫌,对罪臣给予重望…云朗谢恩…定当以死报之!”

    云朗泪眼汪汪,一边说着,一边杵地磕头,咚咚不绝。

    青年上前抱住云朗,笑道:“云朗哥哥多年不见,分外想念…”

    身边一名太监凑到跟前,呈起卷轴,小声道:“摄政王,我这…”

    那青年便是摄政王,当今皇上亲父,听了太监的话,起身点点头,退到一边。

    “我老太太也来接旨了!”里屋出来个老太太,被一个小姑娘搀着,容光焕发,一脸欢喜,想是多年不见的儿子回了家,难掩激动,心中无比畅快。

    太监忙躬身回话:“见过老福晋,太后有旨,让老福晋端坐听旨,问老福晋安!”

    “那谢太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