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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哀子

    牛守田安葬了母亲,料理后事,悲痛跪在坟前,此刻太多的后悔内疚。

    自己为什么要去京城?

    富贵名利?

    全是狗屁!

    活生生与自己生活的人都视而不见,却去追逐那些身外之物,虚荣假象。

    得到了那些又能怎么样?

    取得了富贵与谁分享?

    得到了虚荣向谁夸耀?

    疼自己爱自己的亲人没了…

    再难相闻絮叨挂念牵儿心,再无相见挑灯走线暖儿身。

    娘啊!

    槐花看他伤心,自己也跟着落泪,看他失魂落魄这几日寸步不离,照顾宽慰着。

    牛守田是愣不是傻,现在身边的亲人就是槐花。

    母亲亡故,生前自己没有珍惜,没能陪伴尽孝,甚至不能见上最后一面,悔恨全已无用。

    如今再不能辜负槐花,让他也苦苦相望等待,伤心流泪。

    遂决定不去京城了,要在家安心生活,不再去想京城的荣华富贵。

    守孝一过,便娶槐花过门,到时候生几个娃娃,不也其乐融融。

    身边真实能触摸到的幸福不去珍惜,为何要大老远跑去京城博取那不确定的镜花水月。

    想去幽冥见母亲一面,却迟迟不见封驰来知会。

    牛守田心里虽急,但也无济于事,兴许是金豕郎君不答应,根本就不拾封驰的面子。

    头七上坟,与槐花结伴同行,回来的路上,远远望见封驰在村口站着。

    牛守田喜出望外,急赶过去,激动道:“守卫大人,金豕郎君同意了吗?”

    封驰满是愧色,回道:“守田,你不要伤心,你母亲的事…金豕郎君是同意了,但你即便去了也见不到你母亲…”

    “为什么?”牛守田瞪着眼睛问道。

    封驰道:“这…我也说不清,总之你母亲过了亥门就被神秘使者接走了,连金豕郎君都不知她去了何处。”

    牛守田急了:“他是亥门守卫,怎么会不知道我母亲去了哪里!那又为什么会有人接走我母亲,金豕郎君存心不让我们母子相见,编此谎话搪塞。”

    槐花一旁好言相劝,又再向封驰相求,看是否还有其他办法。

    “金豕老兄确实没有骗人。”封驰无奈摇头,对一边喊道:“金豕兄,出来吧…”

    一道黑风过来,随即从黑风里走出一个黑脸汉子,正是那金豕郎君。

    他看了看牛守田,说道:“小兄弟节哀,咱们一码归一码,虽然你我在其他事上面有争执对立,但我绝不会牵连一起,此事确实没有办法,并不是我有意刁难。”

    牛守田问道:“那是谁接走我母亲?”

    金豕郎君摇头道:“能从鬼门关直接提人的,也就是冥帝、五鬼帝、十阎君、地藏王,可说到具体,我还真说不准。”

    牛守田又问:“那提人的使者执谁的手令,是谁的人?”

    金豕郎君淡淡一笑,摇头道:“那使者不以真面目示人,手令则是通用的度鬼牌,我确实无从知晓。”

    “他们接走我母亲为何呀?”牛守田急得流泪咆哮。

    金豕郎君道:“莫要伤悲,这倒也不是坏事,直接进了里面,多半是幸事,得以封神也说不定。”

    牛守田疑惑道:“我母亲怎么会被封神?”

    金豕郎君指一指他,看着封驰笑道:“全因她儿子之故。”

    “我?”牛守田一怔,想起先前神僧所言,难道都是真的?自己真会被召幽冥…

    两手不由攥紧了身边的槐花,他不想去,他要和槐花白头到老。

    狗屁的冥差,真心的不稀罕。

    “哈哈哈…”

    远处又过来几道黑风,待风散去,又出来几个人。

    不,还有两个怪物…

    来者有两人,一位是个笑脸老头,见了金豕郎君笑呵呵道:“你什么都知道呀!可为何还是执迷不悟呢?”

    刚才那笑声就是他发出来的。

    另一人怎么形容呢…

    说是他是和尚,可他却穿着道袍,手拿拂尘。

    说他是道士吧…

    他又剃了个光头,还点了戒疤。

    这不伦不类的…

    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怪物,一个羊头人身,一个猴脑人躯,都是看着金豕郎君,嬉笑叹气。

    这几个干什么的?

    殊不知这几个都是鬼门关守卫,当年与金豕郎君一同入的幽冥,可算上是有些交情。

    他们依次是戌门的老汪,酉门的拂阳子,未门的杨岭和申门的沐星。

    金豕郎君冲来人拱拱手,笑道:“你这老家伙,是不是又从冥帝那得了什么消息?听这意思,你们是专程来找我的。”

    老汪摆手一笑,眯眼端详了牛守田一通,向金豕郎君笑嘻嘻道:“听说幽冥神铁都送给他们了…”

    “你是明知故问。”金豕郎君不屑答道。

    拂阳子堆起笑脸,上前道:“由此可见冥帝决心,他此意就表明决不允许有人解救关押在九幽之地的恶魔,还望金豕兄三思,不要犯错受到惩戒。”

    金豕郎君长长呻出一口气,没有作答,像是有所犹豫。

    封驰拱手道:“金豕兄请勿见怪,他们是我叫来的,大家都是想拉金豕兄一把,还望金豕兄早日回头,莫要受他人蛊惑。”

    “多谢几位兄弟好意!”金豕郎君苦笑一声,道:“不知你们此来是受冥帝之命,还是自愿前来?”

    拂阳子道:“我们几个商量过后,决定劝金豕兄回头,冥帝并无授命。”

    老汪捋着胡子,说道:“不过你大可放心,我从冥帝话里意思听出,你尚未犯下致命错误,及早回头,看在往日功劳的份上,冥帝还是会原谅你的。”

    金豕郎君冷笑道:“回去卑躬屈膝认错求饶?还是摇尾乞怜立个重誓,然后无休止的阿谀奉承,像你这般做个冥帝忠实的…哈哈哈!”

    老汪脸色一变,怒指着他:“你这黑面郎!好心当成个驴肝肺,不识好歹,众兄弟可都是为你好,你当谁愿趟这浑水?”

    金豕郎君瞪眼喝道:“你叫我什么?”

    “黑面郎!”

    “你找死!”

    说着金豕郎君凭空召出大锤,抡起来就要向老汪砸过去。

    旁边几位忙上前拦住,好话劝说。

    金豕郎君好像很忌讳别人叫他黑面郎…

    老汪见他被几人拉着,嘴欠又说道:“黑面郎,枉费大家前来相劝,真是好心喂了狗,我们…”

    “你们给我让开!”金豕郎君一使力,摆脱开身边几人,大怒朝老汪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