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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不过八九分钟功夫,门外传来敲门声。春香没有急着开门,先从猫眼里往外看,见只有刘云一人,这才把门打开。

    刘云身上出了不少汗,喘着粗气,估计是过来时走的太急的缘故,这让春香的火气消了不少。

    春香把门合上,刚转身就被刘云紧紧抱住,“嫂子,想死我了!”

    “把你的脏手拿开!”春香轻喝道。

    “嫂子,我知道你还生我的气,昨天晚上我回去之后,狠狠教训了那个恶婆娘一顿。”

    “怎么教训的,用嘴巴狠狠教训吗?”春香讽刺着笑道。

    “其实我也有动手的,那蠢婆娘就像杀猪一般叫起来,父母赶过来反倒说了我一通。”

    “你哥是个废物,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怎么当初就瞎了眼嫁进你们刘家。”

    “嫂子,继红其实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生下星星之后,才变得骄横起来的。”

    “你还有脸替那个恶婆娘说话,去年我去江口之前你答应我什么了?要好好照顾兰兰,结果呢,天天被那个恶婆娘虐待,你对得起我吗?!”

    “嫂子,其实我也经常说她的,她不听,我也没办法,再说我和爹经常要出门做事,也管不到家里的事不是。”刘云说着又要去抱春香。

    “别碰我!这辈子你永远不要再碰我,你们刘家的人一个比一个恶心!”

    “嫂子,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当初好像是你主动引诱我的吧?!”

    “滚!”春香羞愧难当,以前刘云对自己言听计从,自从娶了老婆就开始变了,现在竟然跟自己顶嘴,让她如何受得了。

    春香一直以为刘云是受了那个恶婆娘的影响才会变的。却不知道,每个人都会长大,都会变的,人本身就是善变的。

    “嫂子,我是因为你才来市里的,现在二话不说要我滚,好,我滚就是,不过以后有什么事都不要找我!”刘云说完向门外走去。

    刘云开门时故意往里一看,希望春香能挽留自己,哪知春香已经对他死了心,根本懒得看他一眼。

    “嫂子,那我真的走了啊!”刘云有些不甘心说道。

    “滚!”春香之乎要气得发疯了。自己当初怎么没看出这家伙是一只彻头彻尾的白眼狼呢。

    春香重重把门关上。

    “臭婊子,嘚瑟个啥,总有一天你要跪着求我的时候!”刘云骂骂咧咧走了。

    春香记得上次跟刘洋沟通离婚的事时,刘洋一口答应,干脆的很。她怀疑刘云在其中搞鬼,有心现在要去找他问清楚,很可能与刘云碰面,到时把事情弄得更糟。

    刘云故意嗦摆刘洋不离婚,无非就是想长期跟自己保持那种关系。其实只要刘云能善待兰兰,就算跟刘洋离婚了,她也愿意跟刘云一直好下去。

    既不想承担该承担的责任,又要享受不该享受的快乐,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本来这次春香想告诉刘云,其实兰兰是他的亲生骨肉,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她发现,刘洋虽然是废物,起码鬼心眼少,刘云则不同,表面笑嘻嘻,背后阴人精。否则,家里那栋房子就该是两兄弟的,而不该独属于他刘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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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东挑着尿桶回家时已是夜幕时分,在经过环镇路交叉口正遇到饭后散步的金红姐妹和陈燕南,看着一只裤脚高一只裤脚低全身散发出臭汗的卫东,晓雅不明白一向高傲的金红姐怎么就跟这么一个泥腿子鬼混在一起呢,难道是饥不择食?不至于吧。

    “卫东,老实交代,昨晚你做了什么好事?”陈燕南没打算轻易放过他,谁让这家伙去年装憨不理老娘的茬却暗暗跟金红好了,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你们吃饱了撑得在这里散步,我可没闲功夫陪你们瞎吹耽误时间。”卫东说着马不停蹄向村里走去。

    “卫东,给老娘站住,否则后果自负!”陈燕南见卫东丝毫不给自己面子,不由急了。

    “有什么事到文具店来说。”卫东高声说完头都没回直接走了。

    “这家伙,以前怎么没发现有这么拽?”陈燕南不爽说道。

    晓雅笑道:“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金红其实更郁闷,卫东明明看到她,却故意装作没看见,碰面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过去了,这算什么,难道真的要跟自己划清界限?划清界限就划清界限,难道我金红没有你胡卫东不用活了?

    卫东哪料到三个女人会有这么多小心思,他只想着早点回到家,洗澡吃饭,然后出门散步,过着与往常一样的日子。

    梅秀告诉卫东,春香打电话回来了,说今晚在市里住,明天再回来。

    卫东对春香离婚的事不怎么上心,他太了解这个表妹了,以前在江口经常换男朋友,有时跟几个男人同时交往,跟公共汽车差不多。刘洋不求上进,春香劈腿成习惯,这简直就是另一种绝配。

    当然,春香除了爱劈腿这毛病之外,还是有很多优点的,比如脾气好,有爱心,孝敬父母,待人接物也有分寸。

    卫东吃着腌粉,看着二姨带着三个孩子去洗澡的背影,心情有些复杂。

    二姨嫁给姨丈余老三是母亲做的媒。当时还在搞生产队,父母经常要去山里砍竹子用在农作物上,得到余老三父母的热情招待,余老三一家到镇上卖山货也得到卫东父母的款待。那时的人心最淳朴,为一句话可以掏心掏肺,卫东母亲是个热心人,觉得余老三相貌好又老实,便自作主张把妹妹梅秀许配给余老三,当时的梅秀刚成年,处于半懵懂的年华,经不住姐姐一再对余老三一家的夸奖,便点头同意了。后来嫁过去之后才知道山里是真的苦,又有重男轻女传宗接代的陋习,梅秀一口气生了四个女孩,后来生了第五个女孩余老三仍不甘心,将婴儿放在火车站附近,看到女儿被人抱走才往回赶。没过几天,二姨才结束那种整天东藏西跑的生活。母亲一直觉得亏欠妹妹太多,在临死前还嘱咐卫东要好好善待二姨,就像待自己亲生母亲一样。卫东是孝子,哪有不从的道理。

    后来知道政府有退耕还林的政策,岭下村整个村要搬迁,卫东把二姨老两口接过来,为了让二姨心安,先将父母留给自己的四间砖瓦房无偿给了二姨,还花钱买了各种家电家具,为了就是希望二姨不把自己这个外甥当外人。

    可惜,事与愿违,亲生的就是亲生的,不是亲生的怎么做也不是亲生的。

    起初卫东还不觉得,后来添培跟他说过几次,只要爸爸不在家的日子,每次吃饭二姨先给小月打饭,不停夹好吃的菜放在小月碗里,至于添培多吃点好菜,二姨还说添培不该吃那么多,有时买了水果,二姨把那些贵的水果藏起来偷偷给小月吃,小月又给添培吃,所以添培才知道的。

    卫东要儿子不许胡说,解释说小月父母不在身边二婆才格外对她好的,以后你这个做哥哥的也要多关心照顾小月,懂吗?

    添培一向听爸爸的话,果然对小月妹妹一直很照顾。卫东也多了个心眼,经常自己上街买一些水果和零食放在冰箱里,免得二姨舍不得买多,做出一些偏心的事。

    现在兰兰也放在这里,卫东没什么意见。他担心二姨忙不过来时,儿子难免要受冷遇,看来是时候让添培学习独立生活了。

    很多人以为孩子小,不懂事,其实孩子的心是最敏感的。比如襁褓中的孩子,心术不正的人去抱,孩子通常会用哭声来抗拒,因为那种心术不正的气息,会令孩子感到不舒服。

    卫东刚放下饭碗,杨艳就来了。“卫东,有人叫你过去打麻将。”

    “谁?”

    “艾义,黄新,还有我老公建新。”

    “他们几个怎么在一起?”

    “别问了,走吧。”杨艳推着卫东的后背笑道。

    两人来到文具店,外面有十多个人在乘凉,店内也有七八人。

    木根见卫东过来,赶紧掏出烟笑着递给卫东。卫东没有接烟直接走到黄新跟前,笑道:“什么风把黄老板吹过来了?”说着话,掏出烟,打了一支烟给黄新,再给黄新点上火,这才又拿着烟打给艾义陈建新等人。

    黄新笑道:“刚吃完饭出来走走,就被艾义拉到你这里来。”

    艾义在柳树镇也算有头有脸的人,见卫东只给黄新打火不给自己打火,无形之中把自己比下去了,心里有些不悦,当即倚老卖老说道:“卫东,别扯那些没用的,坐下打牌,边打边聊。”

    卫东依言坐下,问打多大的?

    艾义递了一个眼色给陈建新,陈建新笑道:“黄新是江口的大老板,难得回来一趟,我们不能打的太小,否则说出去黄老板也没面子,就打一百的外加八匹马吧!”

    黄新倒吸了一口冷气,强笑道:“刚才出来只为走走,没想到要打牌,身上没带多少钱。”

    艾义大大咧咧道:“没事,不够的话,你可以让你木根去家里取嘛。”

    卫东笑道:“打麻将只为消遣娱乐,打得太大有伤和气,再说我也没那么多钱输,还是打小点吧?”

    杨艳一只胳膊靠在陈建新肩上,一只手指着卫东笑骂道:“卫东,你不装穷你会死吗?这里最有钱的人就是你了。”

    陈燕南和金红姐妹正好过来,插嘴道:“杨艳,你怎么知道这里最有钱的是卫东?”

    杨艳还要再说,陈建新把杨艳搁在自己肩上的手拿开,不耐烦道:“打牌就打牌,你扯那些没用的干嘛,卫东,那你说打多大的?”

    卫东左右看了看黄新和艾义,笑道:“就打二十四十外加四匹马吧!”

    艾义摇头道:“四匹马太少了,怎么也得六匹马。”

    陈建新附和道:“对,六匹马是最少的了,我在路口那里,都是玩八匹马的。”

    卫东看了黄新一眼,见他没有反对,也点头笑道:“既然艾大老板这么说,那就六匹马吧!”回过头又对陈燕南金红几人说道:“你们站着干嘛,找椅子坐啊。”

    金红说:“不坐,站一会就走了。”

    杨艳道:“金红,里面还有桌子,要不我们去里面玩吧。”

    金红其实也不想这么快走,便看着陈燕南。陈燕南笑道:“想打就说话,看着我干嘛?”

    金红说:“我们只有三人,还差一人,怎么打?”

    木根指着老婆熊冬梅笑道:“她也喜欢打麻将,可以给你们凑凑脚。”

    陈燕南当即把脸一板,说道:“跟外地人打牌,没兴趣。”

    这时二秀和木生刚好过来,卫东笑道:“二秀,正好三缺一,你来的真是时候。”

    二秀看了看陈燕南笑道:“是燕南啊,这么多年没见,差点没认出你了。”

    杨艳催促道:“既然人手齐了,那我们进去打吧,有什么话打牌时再说。”

    陈建新打了一个东风,笑骂道:“打牌就这么积极,做事怎么没见你这么积极?”

    陈燕南笑道:“你自己都白天打晚上打,还好意思管别人。”

    陈建新蛮横道:“我打牌,钱是我自己的,她打牌的钱也是我的,我怎么不能管?”

    杨艳用手掌推了陈建新后脑勺一掌道:“家里的钱我没份赚吗?你这个没良心的。”

    金红也笑道:“女人不花男人的钱,那嫁老公干嘛?”

    艾义瞄了一眼金红丰满的身子邪笑道:“女人嫁老公干嘛,能干的地方可多了。”

    陈燕南笑道:“艾义说这个就来劲,都快六十了,棺材板都盖上一半了,还不给子孙积点口德。”说罢,拉着二秀向里走去。

    第一把黄新自摸二条,中一匹马,每人八十。卫东身上没钱,正准备起身去拿,木生拿过一叠钱过来放在卫东桌前,说道:“卫东哥,这是昨天打麻将的钱。”

    卫东数了数,有一千多,抽出昨天的五百块本钱,其余的钱又还给木生,说:“这些钱是你赚的给我干嘛。”

    木生说:“昨晚你叫我帮你打,赢的钱自然归你。”说着又要拿钱给卫东。

    卫东付了一百给黄新,转头摆手道:“昨晚这五百我是借给你做本钱,你听错了。”

    陈建新笑道:“木生,卫东要你收起来你就收起来,他怎么会要你的钱。以后你跟着卫东混,发了财可千万不要看不起我们几个啊。”

    卫东笑道:“跟着我混就麻烦了。”

    第二把艾义自摸,中了二匹马,卫东得了一个杠六十,总共要出六十。卫东把钱付了,站起身笑道:“让木生替我打几把,我去上面洗个澡再下来。”说着把木生按在自己的位上,见木根正冲自己笑,卫东微微颔首便径自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