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科幻灵异 » 道诡志异 » 第四章 偷家

第四章 偷家

    “差爷,您该不是在说笑吧?”

    徐禄内心不详的预感渐浓,他搓搓手,讪讪地打了个哈哈。

    “我这是正儿八经的古董铺子,怎会和“摘脸客”那种穷凶极恶之人扯上关系。”

    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徐禄刚刚穿越到这个凶险未知的世界,不想招惹的东西就找上门来了。

    为首的捕快斜睨了他一眼,“行了,别来这一套,我们追捕摘脸客这么多天,头一回见到他和别人接触。”

    “就凭这一点,你也得跟我们走一趟。”

    徐禄心下一沉,自古以来,衙门刑司之地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地方,听出这捕快话中的不善之意,徐禄估计自己得跟他们走上一段时间。

    将其中关节想通,徐禄心思千回百转,已经合计好接下来该怎样应对,只能故作无奈地说一句,“成,那就得令喽。”

    他双手抱拳,“不过各位差爷还请给鄙人一点时间,容我收拾收拾,安排一下家中琐事,才好放心地跟着各位。”

    “行,那我们就在这等着你,记得收拾利索点,还有,带上那把刀。”

    “得嘞。”

    徐禄爽快地应声,转身回到了内间,将内间的帘子放下,隔绝了外边众人的视线。

    “阿云,刚才你观他有没有的修行术法的痕迹?”

    陈青,也就是刚才为首的那个捕快侧身对这旁边面容清秀的女捕快问道。

    被叫到的苏云云微微睁大双眼,两只瞳孔竟是血红色的,并且在以极高的速度分裂成两个圆环,又快速融合,如此周而复始,不断分裂融合,甚是诡异。

    苏云云冲陈青摇摇头,“我没有看到他身上有什么诡气聚集的痕迹,他应该没有修炼过。”

    陈青点点头,心思却更加沉重,这人身上要是有诡气还行,还能往同伙的身份上想他,要就一普通人,那摘脸客找他做甚。

    要不就是幌子,要不就是这人有大秘密,可是个大秘密背后往往牵扯大恐怖。

    陈青还年轻,可不想折在这上面。

    徐禄将刚刚放好的七宝佛龙匕拿出,又呼唤出六煞貔貅。

    小东西嗖的一下窜出来,围着徐禄上下游动。

    徐禄犹豫再三,想了想就算进了衙门也没什么事儿,自己确实清白,也没什么要带上貔貅防身的必要,于就对身前的小东西招招手:

    “我得出一趟门,你给我把家老老实实地看住喽,回来给你带好东西。”

    嘿,你说这貔貅灵动如孩童,徐禄这百无禁忌的还真拿人家当三岁小孩来哄。

    小东西灵性十足,眨巴眨巴琉璃般的金睛,“叽”的一声,算是把这事应承下来了。

    徐禄摆出长辈的架势,拿上盛刀的盒子,径直走了出去外面正等着陈青一伙人。

    徐禄从容不迫,将盛刀的盒子楼在怀里,“差爷,您几个前面带路吧。”

    陈青颇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家伙赶上这样的破事,还能这么镇定。

    “行吧,那就走着。”

    陈青转身,几个捕快将徐禄夹在中间,一起朝着衙门的方向走去。

    其间徐禄神色如常,却引得不少街坊邻居探出头来仔细打量,窃窃私语之间,少不了要叹息,徐老头家的小子这是犯什么事了?怎么会和衙门官司扯上关系。

    几人穿过城东区,来到了四海城的中央,也就是官司衙门的所在之地。

    首先屹立在街前的主大门,刷朱漆,累绿瓦。门上一块年头不小的包金牌匾,书的是“四海县署”,不断有披红着蓝的县衙来往进出。

    作为京都的四海城,怎么着也是沾了天子龙脉的光,光着一个城区,就养育了数十万的百姓,其衙门的规模和能量远超一般人的想象。

    光是看这架势,这占地就得上万平方,其中大小房屋,林林总总加起来得有200来间,正大门又分为东西南北四扇,分别通向不同的四块区域。

    各个区域基本摆设格局一样,但是平日里不做交集。

    武练场、公审堂、停尸房、休沐阁,牢房,烟火斋,知县宅,祀家祠,…………

    作为城东区生人,徐禄的事理应走城东的衙门,所以他们一行人走的是东边的那扇正大门。

    一进衙门,各处高悬了不少立志的牌匾,诸如浩然正气,为民除害之类的。

    和这宽敞明亮的堂屋相得益彰,倒是衬的此处威严肃穆。

    陈青将人带进公审堂后的一间审问室,如数坐下,看着被横在众人中间的盒子,里面正是七宝佛龙匕。

    陈青敲了敲桌子,“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徐禄眼观鼻,鼻观心,一脸无所谓:“回差爷,没有。”

    陈青旁边的一个小捕快乐了,“嘿,你到是个混不吝的”

    徐禄心想我本来就没犯什么事,怎么就成混不吝了?

    “知道摘脸客吗?”

    陈青看着徐禄耷拉着眉眼,一副别人欠了他二五八万的模样,皱了皱眉。

    “嗨,摘脸客啊,四海城谁人不知?”

    说起这个,徐禄到是能从记忆中吐出那么一两句来。

    四海城最近新起来的杀人魔,年龄不知,相貌不知,姓名不知,只知道其手段狠辣迅捷,只需一夜,便可取下几百人性命。

    要说这位是怎么出现的,是何方神圣,众说纷纭,毕竟犯下了这么多案子,你要说没留下几个漏网之鱼是不正常的,侥幸逃过这一劫的,都说亲眼看到了摘脸客长什么样。

    有说摘脸客是一个身长九尺,面带凶煞的中间大汉,这边这位紧接着说,什么呀,你那个是哪冒出来的家伙,真正的摘脸客是一个形如枯骨,阴恻恻的六旬老叟,旁边的人点点头,先表示认可,接着张口就是,老兄你记错了吧,那明明是个菩萨面毒蝎心的老妪。

    有人接着嚷嚷,说这摘脸客明明是一个美艳动人,杀人不眨眼的女子,甚至更有离谱的,直接说摘脸客是一个七八岁的垂髫小儿。

    反正怎么说的都有,衙门也看出来了,这是有人在挥水摸鱼呢,于是将人一一分开盘问,结果得到的还是不同的形象,哪个人都说的有鼻子有眼,让人寻不到破绽,这下子衙门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知道这事处理不了,于是层层上报。

    这才有了陈青等人被临时调度过来。

    具体的线索他们也没有,唯一明了的就是这位魔头第一次犯下的案子应该和此人有很大渊源,那是一户高门大姓,但是在三个月前的一天晚上,府上尽数屠戮殆尽,无一活口。

    眼下,终于有了一个疑似和摘脸客的接触的人冒头,这如何不让陈青他们激动。

    “所以,你可曾看到过这把刀的主人相貌?”

    徐禄点点头,“那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小郎君,说他姓白。”

    “他自陈等我炊金阁开张已有几天的光景,甫一开张,就来光顾我的生意。”

    话是这么不轻不重地说着,徐禄放在桌子下的手却渐渐握紧。

    他早就琢磨过味来了,那姓白的小瘪犊子不一定是摘脸客,但一定是坑了他一把。

    什么等他开张已有几天,徐禄根本就是人家随手找的冤大头。

    心里破口大骂着,面上依然还在压抑。

    徐禄心里不忿,带出几分表现在面上,陈青收在眼底。

    想了想刚才苏云云的探视,也觉得这就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和摘脸客交集的地方,没准真是个无关紧要的幌子。

    当下就松了口,“行啦,知道你清白,等我们审完该审的,就放你回去。”

    “真的?”徐禄有些惊喜,“您放心,只要是我知道的,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边徐禄和陈青扯着皮,那边炊金阁刚一走人,就混进了不干不净的东西。

    且看那炊金阁外刮起一阵妖风,隐约的戏词被婉转地唱出来,“我有一段情啊,唱与诸公听……”,哀怨婉转的莺啼勾的沿街不少爷们心痒痒,从门户中探出头来,想一探究竟,又被自家骂骂咧咧的婆娘揪着耳朵拽了回去。

    这股妖风一直刮进徐家的内院,一名身着月白戏服的女子显现身形,面如桃李,眉眼多情。

    聘婷婀娜的身段在院中来回踱步,两股水袖舞动,朱唇轻启。

    “今日,我玄若白一小女子,算计了那徐家后人,特来取这千载不遇的秘宝~~”

    冥冥中,好似有鼓点鸣笛为这位角儿伴奏,且看她一番唱念做打,咿咿呀呀,“原今日就是我玄若白逆天改命,脱胎换骨之日。”

    玄若白眼中一变,猩红之色一闪而过,徐家院子里的哪处诡气浓郁一览无余。

    那徐家内屋里,一道灵光迸现,来回游动,玄若白嘴角露出一点笑容。

    “哎呀呀,却原来是在卧房,这可让我一清白的良家女子如何是好?”

    玄若白嘴上这么说着,一边踩着细碎的云步往那边移动。

    眨眼指甲,她就到了徐禄的卧房门前,眼中两点猩红凝聚,那道灵光好像也察觉到了她的到来,游到了门前。

    “且看我,推门将这宝贝拿!”

    玄若白水袖一样,将门击开,里面窜出一道灵活的黑影,张口就吐出了一道火焰。

    “轰!”

    晃眼的金光一闪而过,带起一线惊鸿。

    “哎呦卧槽。”

    凄厉的尖叫声响起,断裂的水袖满天纷飞。

    ··········

    月上中天,徐禄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家回赶,手里还揣着盛着七宝佛龙匕的盒子,没办法,谁让这东西搭上了他二百两银子。

    这件东西原本是要被扣在衙门里的,徐禄想着能将银子补回来也不错,还能把自己从这里面摘出去,谁知道,那个陈青抽什么风,当着他的面就说,不如先把这匕首放在他这里,看看那位摘脸客是否还会登门。

    你说徐禄不要吧,那陈青说了,你要是不要,就属于自愿捐给衙门喽,银子没有,要是配合衙门做诱饵,没准儿等到抓获摘脸客后,衙门还能多奖励你一笔银子。

    打明儿起,自会有专人来负责徐禄的安全,同时也是在等着这摘脸客还会不会再来光顾他的生意。

    徐禄还能怎么办,事已至此,人家已经盯上了他,威逼利诱,徐禄也想硬气一把,不要这刀了,可是仔细想一想,这么有骨气的行径以原身的性格绝对做不出来。

    所以,徐禄为了维持人设,只好勉强地把这把刀带了出来,绝对不是他自己的原因!嗯······绝对不是!

    刚一进门,徐禄就看到徐家内院一片狼藉的景象——院中的两颗柳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拦腰打折,又被烈火溜了一遍,不只是这两棵树,还有摆在院子里的石桌,石凳,早已四分五裂。

    各处都是烧焦的痕迹。

    “这····这是?!”徐禄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这幕,嗖的一声,六煞貔貅从不知名的地方窜出来,

    “叽叽叽!”

    它比划着六条短腿,跟徐禄解释着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是说,有个唱戏的丑八怪趁我不在,闯进了我家的院子。”

    徐禄惊疑不定地重复着小貔貅告诉自己的信息,觉得有点魔幻。

    “原来真的是你?!”

    癫狂的女声咬牙切齿,语气粹毒。

    徐禄转身一看,一个半边脸被烧毁的狰狞面孔浮现,完好无损的那半拉脸清秀斯文,状如女郎。

    “徐老板,你害的我好苦啊!”

    哀怨尖利的女声长啸,形如鬼魅的白若玄伸出一双利爪,眨眼向徐禄掐来。

    徐禄眼见心里反倒不慌,今日之事,让徐禄想忘记这张脸都难。

    他心说好啊你个王八蛋,白天坑了我二百两,还把我牵扯进衙门里,你这个瘪犊子还敢来偷我的家!

    一腔积压的怒火上涌,徐禄心一横,双眼一瞪,手一招。

    如练金光,悍然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