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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里俞将柳一竹是隐藏高手的事告诉了秦苑曦和程依雪,秦苑曦倒是比较关心那场决斗是谁赢了,里俞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晓星赢了吧。”秦苑曦听完后眼睛有些灰暗,感觉已经对这件事失去了兴趣。

    “武功强不强我不知道,但他不像是一个强者。”秦苑曦朦胧的眼神盯着天空,一手撑着头,一手随意搭放在桌上。旁边的程依雪却很疑惑,能与晓星交手不是说明他很强吗?于是问秦苑曦:“为什么?”

    秦苑曦笑了笑,沉默不语。秦苑曦举手而起,垂于眼与天之间,仔细思考道,“你们说他那把剑长什么样。”秦苑曦的手不断比划着,像是能够描绘出晓星背后的剑一般。里俞看秦苑曦的样子,好像对那把剑产生兴趣,一心都在剑上,思绪已然飘于天地间。里俞不由得思考起那把剑,里俞对他的那把剑可不怎么看好,不觉得是传世名剑。如果真是传世名剑为什么不见晓星用过。

    秦苑曦起身要回屋,临走前说:“你去问一下柳一竹好了。”里俞点了点头。秦苑曦随后就离开了,她对这件事的态度很平淡,好像觉得没有必要知晓柳一竹的样子。

    夜晚,繁星洒满夜空,如若要摘取天上星,现在便是最好的时间了吧。随手一摘便是夜里的明珠,拿网一筐,便是世间灯火也难已匹敌。而在屋上已经有人在为此做准备了,里俞在他之后爬上了屋顶,想与他分一杯羹。看星空的柳一竹转过头来,见里俞走来就大概猜到了他的来意。但依旧是说:“星空如此美妙,该如何言语才能表达其美呢?”里俞在他的身边坐下,看了一眼漫天繁星,便要开口,柳一竹嘘声,“不要出言,语言只会破坏这美妙的时刻。”

    于是两人都没有出声,就这样慢慢的观赏着美丽的星空。许久,里俞终究是仍不住了,“你认识晓星吗?”里俞扭头看柳一竹,只见柳一竹只是静静地坐着,并不言语,里俞又问,“你武功那么好,不去参加考武可惜了。”

    柳一竹笑了一声,“武功并不能带给所有人幸福,比如我想要的东西,就不是靠武功能得来的。所以我以心向科举,希望能在仕途中一展身手。只有如此,那些我想要的,方才有可能获得。”里俞一听,倒是有些震惊,显然他是没想到柳一竹竟然对考武不感兴趣,明明是一个武功不错的人,却说不喜武林,倒是件令人疑惑的事。

    “你不羡慕江湖中的把酒欢歌,骑马仗剑吗?”里俞对他的想法觉得不可思议,于是大问道。但当他说出这句话时,他愣了一下,他想起了曾经的一晚有人也是满怀豪言的邀请他,后来他拒绝了,而现在那人走后,才发现自己那么像他。

    柳一竹只是笑了笑,眼中望着天上的星辰,心中感叹自己的渺小。如此渺小的自己怎敢在江湖中呐喊。

    见柳一竹不为所动,里俞在屋顶站起,张开双臂,向天呼喊。“你知道世界多大吗?这个世界很大,你用尽一生都走不完的。你知道这江湖中有多少高手吗?江湖之广,有着无数的奇人异事,而你就这样放弃了。”

    见如此的里俞,柳一竹有些痴了,似乎这才是自己最初见里俞的样子,他不知道从那天起,这群人似乎有些不同,可如今再看,他们依旧是他们。

    柳一竹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想过游走天下,我一直都是想有着一个地方,过着平凡的一生便好。所以即使初遇师父那天,他说要收我为徒,我都是拒绝的。最后在他的百般诱惑加上苦苦哀求下,我才成为了他的弟子。”

    说道这,柳一竹回想起那段时光。那个老人追着他,又是拿吃的诱惑他,又是给他拿玩具,就是想让他同意。可他就算是流着口水,眼睛不断发光,就是没有答应。怎么自己能撑得住诱惑,他都觉得自己那时候很厉害。不过想想也是,如果不是那老人心软,自己早就答应了。

    每次老人失败要走时,柳一竹都大哭起来,老人一心软,便又把东西都给了柳一竹。每当想起,柳一竹都能笑好久。

    里俞看着一旁发笑的柳一竹,“那你最后怎么又答应了呢?”

    柳一竹用手掩盖着双眼,“或许是他太傻了吧。”柳一竹自这句话后,就又是没有再说一句话,里俞静坐在那许久,见柳一竹像是睡着了。怕是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了。

    于是起身便要离开,柳一竹声音却在突然响起,“他的来历不难猜,只要你们敢猜。”里俞回首而视,柳一竹还是躺在那里,没有动过的痕迹。里俞缓步走下屋顶,没走几步就见秦苑曦站在窗子前。里俞心想,又说你不感兴趣,却还是偷偷听着对话。

    秦苑曦转头见他,两人相顾无言。里俞见她也不说话,便先离开了。

    只见天刚刚起了个大早,他们便已经要出发了。不知道从哪出现的晓星,独自一人走来。“马呢?”秦苑曦以为他把马又卖了出去,开口就是问马。

    “我留给公孙绩了,不然他怎么回去?”晓星随意的答道。

    秦苑曦摊开手掌,“那赏金呢?”晓星眼睛往别处瞄去,假装没看到秦苑曦的手,略过了秦苑曦。秦苑曦见他这样,在后面喊他别装傻。晓星快步的跑开,秦苑曦哪会那么容易罢休,也是迈开腿追了上去。一股要不到钱不放弃的劲。

    只留里俞和程依雪辞别柳一竹,本来要告辞了。可柳一竹却让里俞等等,随后他拿给里俞一个包袱,“这是之前我师父给我的,我也是从中学的武功,你要是需要,可以自己看看。”说着将东西递了过来,里俞本想推辞,可柳一竹又说,“反正留着也是留着,要是没有人继承,怕才是他的遗憾。”

    见柳一竹如此坚决,里俞便收下了包袱。里俞打开一看,里面是本书,没有书名,但随意翻看便可知应该是本内功心法。

    里俞并不知道柳一竹的内功有多厉害,他要是知道柳一竹的内功已经可以与清和宫十二将比试一番的话,怕是要吓一跳吧。

    远处秦苑曦在向里俞和程依雪招手,示意他们跟上,而晓星被她用手抓在一旁,一副无奈的模样。

    日头已经在上空,新的一天已经正是起航,不知前处是何地,行走路上皆可喜,风景优美,自然风环吹。

    里俞和程依雪赶快跟上,柳一竹在后头朝他们挥了挥手,低语:“希望你们一路平安。”

    几人的身影逐渐远去,似乎还可以听到吵叫声。“不是你那时候说不要的吗?而且公孙绩骑走我的马,难道不应该是你们付钱吗?”

    “本就是我们赚的钱,可以不要,但不可以给你一个人独吞。公孙绩琦的是本来属于他的马,为什么要付钱。”秦苑曦的声音从响亮到消失,直到消失才发觉,他们已经走远了。

    柳一竹笑了笑,“要是一路上有这些伙伴,应该也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吧。”

    当空是早阳,

    拔步出游最是好。

    树荫可乘凉,

    出游千里不废脚。

    长,长,长,

    天上太阳要几绕。

    可是少年郎,

    心中志气还未消。

    在山头上,匪首看着这几人远去。手下看着老大发呆的样子,“老大,怎么了?”

    “故人要走,送一送。”匪首心中感叹,那么久你还在坚持吗?世界总在变动,可依旧有人还在羡慕当初,不知道你有没有改变,也不知你会不会后悔。但无论如何,都向往你是那翩翩少年郎,不能承担大任,但希望你可以将那张阔达传下去。他已经没有选择了,但你还有。我也没有选择了,但我不会不怪你日后的选择。再见了。

    天空上太阳高照,好似在指明他们前行的路。可公孙绩呢?他捂着脑袋痛苦的爬起。一起来就看见宋待仁在火中烤着鱼。“怎么醒了,要不要吃鱼啊?”

    公孙绩环顾了一下四周,荒郊野岭的,“什么地方?”然后他突然看见了一匹马,那是他的马,后面落在了晓星的手里,可现在它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城外十几里,因为你一直昏迷,一时间也无法带你走太远。”

    公孙绩在看见马儿的时候,大脑在飞快的运转,很快他就怀疑这件事和晓星有关。但他不能声张,如果他反抗,不但没用,之后处境只会更加危险。当务之急,应该要想办法逃离才是办法。

    宋待仁递过烤鱼,公孙绩接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吃了起来。见公孙绩没有像之前那样反抗,宋待仁也是满意起来。虽然对付公孙绩不费劲,可宋待仁是真的不想与这种不会武功的人交手,毕竟那样不太符合道义。

    他自己也拿起烤鱼,认真的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