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叶棠村深夜记事
大概是来自亲人给予的伤害太深。
也可能是来自华应洪等人的关怀太多。
付同鑫露出一个有些苍白的笑。
“接手付家在兴云城的生意应该还遇到一些挫折吧？”
“……可以解决。”康平凡的回答底气不足。
是可以解决。
但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们必须多做很多事。
付同鑫自然明白。
他转而看着华应波。
“如果你愿意出面，那当然最好不过。但你真的没问题？”
“可以。不过我的身体现在还不够好。我必须再有一段时间。”
“行。”
寥寥几语，已经将事情定下。
华应波脸上的认真彻底散去。
他整个人都像瞬间垮下。
“既然决定了……月丫头，你去给做点吃的呗？我今天才从赌场出来，什么东西都没有吃，现在好饿啊……”
他忙着叫苦，华凝月捂着眼睛，透过指缝看他赖皮。
“对不起啊二叔，你刚才说啥？我都听不到呢。”
康平凡忍着笑。他眼角余光自付同鑫脸上掠过，见得付同鑫仍是释然模样，他心中愈发定下。
华凝月到底转去了厨房。
华应波陪着付同鑫说说笑笑。他专挑自己听到的有趣事情说，让付同鑫脸上频频露出微笑。
康平凡越发放心。他并不大擅长和别人聊天，先前陪在付同鑫身旁，只能和付同鑫一起沉默。付同鑫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现在多了华应波，他的重担减轻。
付同鑫只用了两天时间，便已调整得差不多。
先前隶属付家，现在却被转到华家或黑鱼卫名下的一些铺子老板见过了他，倒也真的将先前盘算的要在什么时候反叛的心思歇下。
兴云城内，本还未付家一夜之间消失的好奇百姓，同样在付同鑫现身后，将这些好奇心减轻。
谜团自然不可能完全散去。
付家消失多年的付同鑫在家中其他人“离开”后再度现身，说明自己家人已经决心将生意转让，远赴海外寻觅仙踪……
听起来就很离奇。
也就说话的人是付同鑫，这才令旁人愿意相信几成。
兴云城内的事情办妥，在华应洪要前往石头寨和石黑子算一笔总账前，还有另一件必须处理的事。
从临水城出发前，豆腐婆婆田豆儿就拜托了他们回到叶棠村，看看豆腐婆婆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叶棠村距离兴云城并不远，而今，已该履行诺言。
叶棠村的确只是一个小村子。
村中很少有外人到来。
华凝月一行五人抵达此处，立刻引起村中人注意。
本在田地上忙碌的村民，都拿紧了手中农具，随时可能扑过来。
易惊舟眉头轻皱。
村民们展现出的攻击性太强。
叶棠村并不起眼，黑鱼卫平素无事也不会主动关注这儿。
为此，他也直到现在来到这里，这才发现村民们的敌意。
一位年轻力壮皮肤黝黑的男子紧紧抓着镰刀上前。
他瓮声瓮气地问：“你们是谁？怎么会来这里的！你们想做什么？我劝你们快点走，要不然我们手中的刀可不长眼！”
他拿镰刀的手极稳，一点都不像第一次拿着凶器吓唬人。
就连从村子里不断走出，向着华凝月等人迫近的其他村民，拿着锄头、扁担等器物的手一样是稳的。
“这位兄弟，实不相瞒，我们是受人所托，特意来此处拜祭。”
“拜祭？”最前方，手握镰刀的男人表情稍有缓和。
只是，马上，又有人从后面开始大声嚷嚷：“田五哥，你别信他们说的话！谁知道是不是也像之前那些人一样！打着各种各样的名号，混了进来，就要在咱们村子里闹事！”
“田五哥？”华凝月喃喃自语。
豆腐婆婆可不也是姓田的？
但豆腐婆婆说自己是新月州人士……后来才被卖到南星洲，还在大户人家当了丫头，渐渐地才来到这里？
姓相同，也许只是巧合？
被称作田五哥的男人听到后面的人说的话，果真又把手中的镰刀握得更紧。
“不错，你们说你们是来拜祭的，有什么证据？你们要拜祭的人姓甚名谁？安葬在何处？”
后面又有人道：“就算回答得出，那也可能是他们来之前就已准备好！田五哥，还是直接将他们打出去了事！”
华应洪眉头紧皱。
他看得田五哥并没有立刻动手的打算，便朝着众人拱拱手，将豆腐婆婆先前说过的信息一一说出。
田五哥后方蠢蠢欲动的那群人竟在听完华应洪所说后，都有些诡异的安静下来。
“这……”田五哥目光闪烁，“你们当真是受人所托来这里拜祭的？”
他的态度愈发缓和。
就连他身后的那群人，这回在听到他说的话后，都没有让着就要动手赶人。
“不错。我们当真受人所托而来。田婆婆年纪大了，不方便回来拜祭，只好委托我们帮忙。我们也是南星洲人士，家在……”
华应洪再将华家名号打出。
好歹华家当年也是南星洲的一个大家族，名望颇高。虽然过去十多年，华家的名气早已不如当初，但此刻，华应洪提起，还是有几个上了年纪的男人露出深思的表情，并在最后点头应下。
“阿五，你就让他们进村吧。”
田五哥之前一直刀刃向外的镰刀总算垂下：“诸位，实在是我们村子里最近发生的怪事太多，我们不得不小心一些。你们既然是九阿婆委托来的人，那……你们介意就住在九阿婆家不？”
“九阿婆？”华凝月问了一句。
田五哥对上她好奇的目光，忽而脸上红了红，侧过脸。
“对，我们这辈都应该喊她九阿婆的，不过我们都只知道有她这样一个人，却没有见过她。村子里都说她家是凶宅，这才会导致九阿爷和他们家的孩子都惨死在强盗刀下，就连九阿婆都发了疯……”
说到这里，田五哥眼神锐利起来。
之前开口同意华凝月几人进村的那位大叔，同样露出凶悍表情。
“婆婆以前确实疯了，这才会走了那么远的路……还好后来婆婆清醒过来。”华凝月解释一句。
叶棠村众人却还是不大相信，只是并没有多说。
还有几个年轻些的，这时快步跑向不远处的屋子。
他们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嚷嚷，就要通知村中其他人，还有外人进了村。
华凝月几人跟着田五哥来到豆腐婆婆家里。
比起村中其他住宅，这儿破败多了。大体上还是干净的，能直接住。
田五哥淡淡解释：“九阿婆一家没有人了，不过我们村还有这么多人，平日里会抽空过来这里收拾一下，还能住人，你们就住在这里吧。现在时间不早了，要去拜祭也不方便，明天一早我会过来带你们去。”
豆腐婆婆也只说得出安葬位置名字。华凝月等人还得找村子里带路才能找到具体地方。
田五哥说完，已转过身去，就要离开。
他忽然回头：“你们住在这里的时候，要听到外面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记得先躲起来。自己的命才最重要。”
华凝月刚要问，就被华应洪按住。
而田五哥已经走远了。
这一次，他没有再回头。
“看来这村子最近发生了些事，才会让村民这么抗拒外人。”华应洪眉头拧起，“易二爷，看来你们黑鱼卫注意不到的地方还很多啊。”
易惊舟把嘴一撇：“你还早知道要来叶棠村呢，你也不先让人打听一下这里动静？不过还好，我们现在已经进了村，而且看情况，只要我们没有闹事，最后他们还是会将我们带去拜祭。完成这件事，我回去后再让黑鱼卫来关心一下这里吧。”
易惊舟并没有过于在意。
山贼、强盗并不少，尤其是在比较偏远的地方。
南星洲就是一个距离京城很远的州。
在这里，偶尔又有山贼强盗闹事，太正常了。
又或者，附近一些村子为了某些事情起了争执，时常闹矛盾……
这些都很常有。
黑鱼卫的主要精力还是耗在比较重要的人和事上。尤其在原野堂闹出的动静越来越大后，黑鱼卫更多开始关注厨神秘籍和原野堂。一些村落的争执，实在没有办法让黑鱼卫全面顾及。
华应洪颔首。
他亦只稍觉不安，却不知具体问题。按易惊舟所说去做，就是现在最后的安排。
不管叶棠村发生了什么，一切都等到以后，再让黑鱼卫处理。
他只要履行诺言。
他们前往叶棠村时，还带有一些干粮。纵然村民对他们态度冷淡，除了让他们住在这里，再没有送别的东西过来，他们也能将晚餐对付过去。
夜色已深。
华应波没有睡。
他坐在桌旁，懒懒地抛着骰子。
静谧的夜，他骰子偶尔才碰撞一下，发出有些沉的声音，同样显得懒懒的。
其他人在休息。
而他，守在这里。
或许不会有意外发生。
或许……
村中的夜晚，各家各户都躲在家里，紧闭房门。
田五哥却在这时从自家走出，一路来到村长家里。
这儿，已另有几人聚在一起。
田五沉声问：“村长，今天来的这群人当真没有问题？”
年迈的村长行动迟缓。
他摇首：“华应洪、华应波、陆西玉三人长相和名字对得上。那小姑娘叫华凝月，就应该是华应洪和陆西玉女儿。他们离开兴云城时，华凝月年纪还太小，长相有点变化，不过并不大，也能确定她身份。只有易惊舟……”
村长说得很慢。
今日华应洪在搬出华家时，就已将自己一行人都介绍了一下。
随着村长叙述停下，田五便想起易惊舟模样。
那个跟在华家几人身旁，不像是跟班，又不像是做主的人……
“华家当年的口碑很好。易惊舟是他们带过来的人，应该也没问题。”
老村长下了结论。
围在老村长身旁的几个中年男子跟着点头。
田五松了口气，却又开始按捺不住好奇心。
“村长，咱们村子究竟还有什么值得他们重视的东西？这大半年来，要混入咱们村里拿东西的人越来越多了！”
他几年前就到了村外谋生，结果一年前，忽然被家人和村长喊回来，说要帮忙保护村子。
自打当年豆腐婆婆田豆儿一家惨案发生，叶棠村中就越来越多人有练武习惯。
田五就是这一辈人里，武功练得最好的。
村中需要支援，田五赶了回来。
前面两三个月还算安宁，后来却越来越多事情发生。
偏偏最清楚内情的村长一直不告诉他村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咱们村子啊……”
老村长浑浊的双眼闪过一道冷光。
旁边的那几个中年人同时将心提到嗓子眼。
他们同样不知道村中还有什么秘密！
哪怕他们都是村长很信任的人，依旧无法从村长口中问出话。
老村长向着田五招招手：“你靠近一点。”
田五依言而行。
老村长又看看旁边几人，微微皱眉：“这段时间，你们也辛苦了。你们一直在保护村子，我也看在眼里。现在你们也凑近一点。”
好几个脑袋围在一起。
几人大气都不敢出。
在略微摇动的烛光里，老村长低声道：“咱们村，藏着一份厨神秘籍残页。”
这话一出，瞬间有人狠狠吸气。
一呼一吸间，烛光忽而熄灭。
幽暗的房间里，愈发充满着诡秘氛围。
屋外似乎还有脚步声。
田五紧握拳头。
他来老村长家的时候没有带雾气，若现在真有人要来动手，他就只能赤手空拳对敌了！
若真有人来……
田五已经想到华家当年声名赫赫。华家人的武功肯定很不错。如果真有意外，那也应该能让华家人来帮忙。
但随着蜡烛再度被点亮，门外依旧没有别的声音传出。
田五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开门，左右张望一番。
什么人都没有。
他尴尬地关好门，转回老村长身边。
“我刚才好像听到声音了，应该是我多疑。”
老村长沉重叹息：“这秘密我守在心里很多年了，今日说出来，觉得舒服很多。不过你们要记住，绝对不能将这消息透露出去。厨神秘籍……”
老村长眼皮耷拉着。
也可能是来自华应洪等人的关怀太多。
付同鑫露出一个有些苍白的笑。
“接手付家在兴云城的生意应该还遇到一些挫折吧？”
“……可以解决。”康平凡的回答底气不足。
是可以解决。
但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们必须多做很多事。
付同鑫自然明白。
他转而看着华应波。
“如果你愿意出面，那当然最好不过。但你真的没问题？”
“可以。不过我的身体现在还不够好。我必须再有一段时间。”
“行。”
寥寥几语，已经将事情定下。
华应波脸上的认真彻底散去。
他整个人都像瞬间垮下。
“既然决定了……月丫头，你去给做点吃的呗？我今天才从赌场出来，什么东西都没有吃，现在好饿啊……”
他忙着叫苦，华凝月捂着眼睛，透过指缝看他赖皮。
“对不起啊二叔，你刚才说啥？我都听不到呢。”
康平凡忍着笑。他眼角余光自付同鑫脸上掠过，见得付同鑫仍是释然模样，他心中愈发定下。
华凝月到底转去了厨房。
华应波陪着付同鑫说说笑笑。他专挑自己听到的有趣事情说，让付同鑫脸上频频露出微笑。
康平凡越发放心。他并不大擅长和别人聊天，先前陪在付同鑫身旁，只能和付同鑫一起沉默。付同鑫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现在多了华应波，他的重担减轻。
付同鑫只用了两天时间，便已调整得差不多。
先前隶属付家，现在却被转到华家或黑鱼卫名下的一些铺子老板见过了他，倒也真的将先前盘算的要在什么时候反叛的心思歇下。
兴云城内，本还未付家一夜之间消失的好奇百姓，同样在付同鑫现身后，将这些好奇心减轻。
谜团自然不可能完全散去。
付家消失多年的付同鑫在家中其他人“离开”后再度现身，说明自己家人已经决心将生意转让，远赴海外寻觅仙踪……
听起来就很离奇。
也就说话的人是付同鑫，这才令旁人愿意相信几成。
兴云城内的事情办妥，在华应洪要前往石头寨和石黑子算一笔总账前，还有另一件必须处理的事。
从临水城出发前，豆腐婆婆田豆儿就拜托了他们回到叶棠村，看看豆腐婆婆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叶棠村距离兴云城并不远，而今，已该履行诺言。
叶棠村的确只是一个小村子。
村中很少有外人到来。
华凝月一行五人抵达此处，立刻引起村中人注意。
本在田地上忙碌的村民，都拿紧了手中农具，随时可能扑过来。
易惊舟眉头轻皱。
村民们展现出的攻击性太强。
叶棠村并不起眼，黑鱼卫平素无事也不会主动关注这儿。
为此，他也直到现在来到这里，这才发现村民们的敌意。
一位年轻力壮皮肤黝黑的男子紧紧抓着镰刀上前。
他瓮声瓮气地问：“你们是谁？怎么会来这里的！你们想做什么？我劝你们快点走，要不然我们手中的刀可不长眼！”
他拿镰刀的手极稳，一点都不像第一次拿着凶器吓唬人。
就连从村子里不断走出，向着华凝月等人迫近的其他村民，拿着锄头、扁担等器物的手一样是稳的。
“这位兄弟，实不相瞒，我们是受人所托，特意来此处拜祭。”
“拜祭？”最前方，手握镰刀的男人表情稍有缓和。
只是，马上，又有人从后面开始大声嚷嚷：“田五哥，你别信他们说的话！谁知道是不是也像之前那些人一样！打着各种各样的名号，混了进来，就要在咱们村子里闹事！”
“田五哥？”华凝月喃喃自语。
豆腐婆婆可不也是姓田的？
但豆腐婆婆说自己是新月州人士……后来才被卖到南星洲，还在大户人家当了丫头，渐渐地才来到这里？
姓相同，也许只是巧合？
被称作田五哥的男人听到后面的人说的话，果真又把手中的镰刀握得更紧。
“不错，你们说你们是来拜祭的，有什么证据？你们要拜祭的人姓甚名谁？安葬在何处？”
后面又有人道：“就算回答得出，那也可能是他们来之前就已准备好！田五哥，还是直接将他们打出去了事！”
华应洪眉头紧皱。
他看得田五哥并没有立刻动手的打算，便朝着众人拱拱手，将豆腐婆婆先前说过的信息一一说出。
田五哥后方蠢蠢欲动的那群人竟在听完华应洪所说后，都有些诡异的安静下来。
“这……”田五哥目光闪烁，“你们当真是受人所托来这里拜祭的？”
他的态度愈发缓和。
就连他身后的那群人，这回在听到他说的话后，都没有让着就要动手赶人。
“不错。我们当真受人所托而来。田婆婆年纪大了，不方便回来拜祭，只好委托我们帮忙。我们也是南星洲人士，家在……”
华应洪再将华家名号打出。
好歹华家当年也是南星洲的一个大家族，名望颇高。虽然过去十多年，华家的名气早已不如当初，但此刻，华应洪提起，还是有几个上了年纪的男人露出深思的表情，并在最后点头应下。
“阿五，你就让他们进村吧。”
田五哥之前一直刀刃向外的镰刀总算垂下：“诸位，实在是我们村子里最近发生的怪事太多，我们不得不小心一些。你们既然是九阿婆委托来的人，那……你们介意就住在九阿婆家不？”
“九阿婆？”华凝月问了一句。
田五哥对上她好奇的目光，忽而脸上红了红，侧过脸。
“对，我们这辈都应该喊她九阿婆的，不过我们都只知道有她这样一个人，却没有见过她。村子里都说她家是凶宅，这才会导致九阿爷和他们家的孩子都惨死在强盗刀下，就连九阿婆都发了疯……”
说到这里，田五哥眼神锐利起来。
之前开口同意华凝月几人进村的那位大叔，同样露出凶悍表情。
“婆婆以前确实疯了，这才会走了那么远的路……还好后来婆婆清醒过来。”华凝月解释一句。
叶棠村众人却还是不大相信，只是并没有多说。
还有几个年轻些的，这时快步跑向不远处的屋子。
他们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嚷嚷，就要通知村中其他人，还有外人进了村。
华凝月几人跟着田五哥来到豆腐婆婆家里。
比起村中其他住宅，这儿破败多了。大体上还是干净的，能直接住。
田五哥淡淡解释：“九阿婆一家没有人了，不过我们村还有这么多人，平日里会抽空过来这里收拾一下，还能住人，你们就住在这里吧。现在时间不早了，要去拜祭也不方便，明天一早我会过来带你们去。”
豆腐婆婆也只说得出安葬位置名字。华凝月等人还得找村子里带路才能找到具体地方。
田五哥说完，已转过身去，就要离开。
他忽然回头：“你们住在这里的时候，要听到外面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记得先躲起来。自己的命才最重要。”
华凝月刚要问，就被华应洪按住。
而田五哥已经走远了。
这一次，他没有再回头。
“看来这村子最近发生了些事，才会让村民这么抗拒外人。”华应洪眉头拧起，“易二爷，看来你们黑鱼卫注意不到的地方还很多啊。”
易惊舟把嘴一撇：“你还早知道要来叶棠村呢，你也不先让人打听一下这里动静？不过还好，我们现在已经进了村，而且看情况，只要我们没有闹事，最后他们还是会将我们带去拜祭。完成这件事，我回去后再让黑鱼卫来关心一下这里吧。”
易惊舟并没有过于在意。
山贼、强盗并不少，尤其是在比较偏远的地方。
南星洲就是一个距离京城很远的州。
在这里，偶尔又有山贼强盗闹事，太正常了。
又或者，附近一些村子为了某些事情起了争执，时常闹矛盾……
这些都很常有。
黑鱼卫的主要精力还是耗在比较重要的人和事上。尤其在原野堂闹出的动静越来越大后，黑鱼卫更多开始关注厨神秘籍和原野堂。一些村落的争执，实在没有办法让黑鱼卫全面顾及。
华应洪颔首。
他亦只稍觉不安，却不知具体问题。按易惊舟所说去做，就是现在最后的安排。
不管叶棠村发生了什么，一切都等到以后，再让黑鱼卫处理。
他只要履行诺言。
他们前往叶棠村时，还带有一些干粮。纵然村民对他们态度冷淡，除了让他们住在这里，再没有送别的东西过来，他们也能将晚餐对付过去。
夜色已深。
华应波没有睡。
他坐在桌旁，懒懒地抛着骰子。
静谧的夜，他骰子偶尔才碰撞一下，发出有些沉的声音，同样显得懒懒的。
其他人在休息。
而他，守在这里。
或许不会有意外发生。
或许……
村中的夜晚，各家各户都躲在家里，紧闭房门。
田五哥却在这时从自家走出，一路来到村长家里。
这儿，已另有几人聚在一起。
田五沉声问：“村长，今天来的这群人当真没有问题？”
年迈的村长行动迟缓。
他摇首：“华应洪、华应波、陆西玉三人长相和名字对得上。那小姑娘叫华凝月，就应该是华应洪和陆西玉女儿。他们离开兴云城时，华凝月年纪还太小，长相有点变化，不过并不大，也能确定她身份。只有易惊舟……”
村长说得很慢。
今日华应洪在搬出华家时，就已将自己一行人都介绍了一下。
随着村长叙述停下，田五便想起易惊舟模样。
那个跟在华家几人身旁，不像是跟班，又不像是做主的人……
“华家当年的口碑很好。易惊舟是他们带过来的人，应该也没问题。”
老村长下了结论。
围在老村长身旁的几个中年男子跟着点头。
田五松了口气，却又开始按捺不住好奇心。
“村长，咱们村子究竟还有什么值得他们重视的东西？这大半年来，要混入咱们村里拿东西的人越来越多了！”
他几年前就到了村外谋生，结果一年前，忽然被家人和村长喊回来，说要帮忙保护村子。
自打当年豆腐婆婆田豆儿一家惨案发生，叶棠村中就越来越多人有练武习惯。
田五就是这一辈人里，武功练得最好的。
村中需要支援，田五赶了回来。
前面两三个月还算安宁，后来却越来越多事情发生。
偏偏最清楚内情的村长一直不告诉他村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咱们村子啊……”
老村长浑浊的双眼闪过一道冷光。
旁边的那几个中年人同时将心提到嗓子眼。
他们同样不知道村中还有什么秘密！
哪怕他们都是村长很信任的人，依旧无法从村长口中问出话。
老村长向着田五招招手：“你靠近一点。”
田五依言而行。
老村长又看看旁边几人，微微皱眉：“这段时间，你们也辛苦了。你们一直在保护村子，我也看在眼里。现在你们也凑近一点。”
好几个脑袋围在一起。
几人大气都不敢出。
在略微摇动的烛光里，老村长低声道：“咱们村，藏着一份厨神秘籍残页。”
这话一出，瞬间有人狠狠吸气。
一呼一吸间，烛光忽而熄灭。
幽暗的房间里，愈发充满着诡秘氛围。
屋外似乎还有脚步声。
田五紧握拳头。
他来老村长家的时候没有带雾气，若现在真有人要来动手，他就只能赤手空拳对敌了！
若真有人来……
田五已经想到华家当年声名赫赫。华家人的武功肯定很不错。如果真有意外，那也应该能让华家人来帮忙。
但随着蜡烛再度被点亮，门外依旧没有别的声音传出。
田五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开门，左右张望一番。
什么人都没有。
他尴尬地关好门，转回老村长身边。
“我刚才好像听到声音了，应该是我多疑。”
老村长沉重叹息：“这秘密我守在心里很多年了，今日说出来，觉得舒服很多。不过你们要记住，绝对不能将这消息透露出去。厨神秘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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