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两地相思一种情
越深入，越静寂到骇人。
被铁链锁着的石默子身上伤痕并无好转痕迹。
他脑袋耷拉在一侧。
哪怕听得到有人来的声音，他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华凝月在牢前站定，轻声道：“原野堂准备对她动手了。”
石默子抬头速度迅猛。
“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说假话。”华凝月表情极为自信，“她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虽然你之前不肯说她是谁，但我们已经知道她身份。原野堂之前捧着她，只是希望她将残页的下落一一说出。如今，原野堂已经将残页搜集得差不多了，那你倒是告诉我，她对原野堂，还有什么用处？”
“她所知的，原野堂这些年都已经从她口中得知。现在，只要她死了，知道这些消息的人就会更少，原野堂就更不用担心消息外泄了。”
“你胡说！”石默子手上隐隐有青筋暴起，“阿素和原野堂没有关系！”
“阿素？”华凝月眉梢轻扬，“谁告诉你没有关系的？是她亲口告诉你？还是原野堂的人告诉你？”
“……！”石默子本想反驳。
却不知该说什么。
确实，过去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
只是他自己，从阿素当初的突然到来中做出判断。
他只是一直觉得，如果阿素和原野堂有关，当初就不会再由付家带来原野堂消息。
“看来，就连你也不肯定。所以，你又凭什么质疑我在拿到证据后做出的判断？”华凝月若有似无地轻叹一声，“不过呢，我也就看在她和我们家还算有点儿关系，也看在你对她还算在意，这才特意过来告诉你，免得你在上路之前还不安心。”
铁链抖动声明显。
石默子如今的愤怒更盛。
安心？！
说什么安心！
华凝月没有过来，他或许还能安心！
但听到这些话，他如何可能做到安心？
“原野堂准备怎么做？！”
他近乎咆哮。
身体早已受到严重的伤。
但此时，他顾不得。
华凝月已经转身，准备离开。
陪着李织烟一起过来的易惊舟由始至终站在一旁，以极为冷静的态度观察着李织烟一举一动。
初时，他也不大明白李织烟为何要这样做。
但随着石默子的反应愈发激烈，易惊舟愈发理解李织烟选择。
在明知道没有其他办法能让石默子愿意坦白之时，故意利用石默子最在乎的人的生死，逼迫石默子帮助他们。
只要石默子真的在乎那女子安危，就不可能继续无动于衷。
在华凝月到来之前，他们就曾利用过其他办法，试图让石默子交代。
但黑鱼卫的酷刑一一上过，石默子仍旧不服输。
只有此时，华凝月到来，才让他的情绪失去控制。
这办法，也只有华家人用，才可能奏效。
石默子并不傻。
只有和阿素原本就有关的华家，尤其是华凝月和陆西玉两人，才有可能欺骗石默子。
而且，华凝月现在所说，也真有猜测依据。
“原野堂会如何对待没有了利用价值的人，那就会如何对待她。”
华凝月不曾回头。
她背对着石默子，淡淡地说出冰冷的话语。
石默子的心又是一颤。
华凝月脚步不曾停下。
她还在往前走。
“等等——！”
石默子声音急促。
华凝月仍不回头。
“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只有你们救下她！”
石默子语速越来越急。
这回，华凝月终于停下。
她转头：“你知道的，都愿意说出来？”
有那么一刹那，石默子觉得自己被华凝月利用了。华凝月根本就是在拿一些不确定的东西来糊弄他。
但再看着华凝月淡漠的模样，他又觉得这只是自己的误会。
“我可能是在骗你。”华凝月淡淡一笑，“但是如果我没有骗你，你现在不肯和我们合作，最后会失去性命，或者经受其他折磨的人，是你的阿素，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她做过的事情，我们改不了。无论她生死，都影响不了我们。”
她的语气过于冷静。
石默子颓然道：“我都说……”
华凝月颔首，转而看向易惊舟：“易二爷，你命人将该问的东西都问了吧。”
自然有在一旁看守的人，快速准备妥当。
华凝月和易惊舟在旁听着。
石默子带着石头寨和原野堂合作的次数很多。这段时间里，黑鱼卫还问过其他石头寨的人，从中得到不少消息，正好可以用来印证石默子说的内容真假。
石默子担心着阿素，如今自是将知道的东西一五一十说出。
像是原野堂曾经让石头寨，还有付家都给搜集过什么物资，而这些东西后续又放到了什么地方……
还有原野堂最近的一些动静，石默子也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他这个说的人感觉不大，却让听的人都暗自惊心。
哪怕黑鱼卫搜集了这么多年信息，早已确信原野堂有造反打算，也不如此时石默子说出来的令人惊心。
原野堂分明早已在暗中将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现在也就只是他们，还不清楚情况，一直以为还有充足时间准备！
结果……
现在倒好了！
仅仅只是在南星洲，原野堂就已做了这么多准备，那在其他地方……尤其是在原野堂的大本营新月州呢？又有多少人在为原野堂办事？一旦真要对原野堂动手，他们又还需要付出多少代价？
石默子说完，定定地看着华凝月：“我实在不知道阿素会去什么地方。我所知的，我都告诉你们了。那你们真的能救她？又……真的会救她？”
石默子声音抖得厉害。
华凝月沉默良久。
石默子一直等待着她的回答，却越等越惶恐。
终于，他听到华凝月声音。
“最起码，我知道我娘并不希望她会被原野堂的人处决。”
石默子来不及放松，华凝月又道：“毕竟，她始终和我家有些关系。就算要解决她，这件事也只能由我们家动手。”
石默子张着嘴，说不出话。
华凝月已往外走。
这一回，没有人喊住她，她也不曾停下。
一直走到外面，易惊舟才问：“你有什么打算？”
“回临水城。”华凝月无奈一笑，“之前追上去的人有什么发现不？”
在审问石默子期间，就有人悄悄走了进来，和易惊舟说了什么。只是当时候华凝月并没有听清那人说的话，只知和他们进入地牢前无意发现的人有关。
易惊舟摇摇头：“猜测就是阿素，但是无法确定。她逃跑的速度太快，我们的人追不上。”
“那我们就更只能回临水城了。”
易惊舟略一沉吟，跟着微微一笑：“好，反正南星洲这边，一向都是我大哥关注重点。我再给他写封信，让他额外派点人过来。有他盯着，我也可以放心。”
与此同时，临水城，凌王府中。
苏荣担心地看着书房的门。
杨放礼已经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天时间了。
自从收到第二份从南星洲送来的东西后，杨放礼就一直躲在书房里。
苏荣忍不住要想起先前南星洲那边，给杨放礼送来华凝月特别雕刻的木雕时，杨放礼都不曾如此。
木雕藏在一个表面雕刻精美，却怎么都找不到打开方式的木盒。
彼时，杨放礼都只一个人在书房里，拿着木盒把玩了小半个时辰，就顺利找到开启木盒的办法，将里面藏着的小木雕取出。
后续虽然是杨放礼将这个木雕看得比什么都重，收得紧紧的，谁也不愿意给看，更别说给碰。
但也不像现在这样，他竟然将自己关在书房这么久啊！
就在苏荣走到门边，正要敲门，提醒杨放礼晚饭时间已经到了时，门忽然就被打开。
杨放礼沉着脸从里面走出。
苏荣被吓了一跳。
“王爷？”
他就不曾见过杨放礼像现在这样！
杨放礼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权当回应。
苏荣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往王府外走。
隐约间，苏荣看到，在杨放礼手中，还戴着一枚扳指。
他愣了一下，想起当年先皇病重，杨放礼进宫探望后，手上就忽然多出的扳指。
但那枚戒指，杨放礼并不常戴在手上。
苏荣来不及多想。
他只能跟着杨放礼一起往外走。
杨放礼的情绪实在不对劲，苏荣就连询问的话都说不出口，唯有就这样一路跟着。
结果这一走，杨放礼就直接来到花月楼内。
初初入夜，花月楼里的客人并不是很多，素薇那儿更是见不到人。
杨放礼径自到了素薇房中。
苏荣在旁等着，愈发迷惑。
自从杨放礼明白自己对华凝月的心意后，来这些场所的次数越来越少。便是偶尔来，都多是应其他人邀请才来。
就算以前和他关系很好的素薇，这段时间来往次数也大有下降。
如今却是……
就连素薇都吃了一惊。
“王爷？你怎么来了？”
兰儿在旁倒茶招呼，眼睛也时不时地就往杨放礼身上瞄。
“心情有些不好，月月也还没回来，只好到你这里坐一会，顺便让楚春风做点好吃的过来。随便他做什么，只要好吃就行。”
素薇：……
她递一个眼神给兰儿。
兰儿扁扁嘴，但被自家姑娘这般盯着，也只好道：“王爷，厨师长他做的东西，怎么都比不过华姑娘做的呢。您……”
杨放礼只瞪她一眼：“快去。”
并不凌厉的语气，已让兰儿缩了缩肩膀，微弯着腰，一溜小跑地往外走。
素薇心中更是疑惑。
“王爷，发生什么事了？”
这段日子，杨放礼不是一直都只忙着去铁匠铺那边，跟随老铁匠学习？还说着要亲手给华凝月打造一柄短刀……
她又将求救的目光移到苏荣那儿，却只能看到苏荣同样无奈的神情。
“说不得的事。”杨放礼一只手半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拿着酒壶，直接用壶就把酒往嘴里倒。
他眼神中偶尔透出的神情，确实充满愁绪。
素薇抿唇，走到琴边。
飘渺琴音响起。
杨放礼闭了闭眼，旋即又露出一丝苦笑。
从酒壶中倒出的酒液，自他唇边一路淌下，又浸湿了衣襟。
花月楼的厨房正兵荒马乱。
杨放礼突然造访，又有兰儿送来他的要求，直把以楚春风为代表的的一干人逼得手忙脚乱。
一个个卯足了劲，宛若在进行生死攸关的比赛。
他们花足了心思，只希望还能赢得楚春风认可，获得将自己所做食物送往素薇房中机会。
楚春风这等大厨，或许会因自己精心准备的食物最后还要在杨放礼批得一无是处不高兴。但一些小厨师来说，能获得送过去的资格，都是认可。
其他人忙碌期间，楚春风不急着到灶边，先把正要回到房间去的兰儿拉住。
“兰儿姑娘，王爷今晚怎么了？”
兰儿刚才来的时候，明显心情不大好。
楚春风更听得出兰儿口吻中的无奈。
“他啊？谁知道怎么了？”兰儿又扁嘴，“看他样子，听他语气，我就知道他心情不好，但为什么不好，又要怎么做才可能让他心情好起来，我也不知道。我家姑娘今天都有点不敢触他霉头，竟然就连试探的事都让我来做呢。”
“是吗？”楚春风眉头皱得更紧。
他看着兰儿也不急回去，干脆将兰儿拉到更角落的地方，并把声音压得更低。
“兰儿姑娘，拜托你帮帮忙，回去之后要有什么发现，就第一时间通知我？只要兰儿姑娘今日帮忙，以后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能做到的，我肯定尽力帮助兰儿姑娘！”
兰儿低笑一声：“你能帮我什么？我自然有我家姑娘！若出了什么事，就连我家姑娘都帮不了我，你又能做什么？”
楚春风陪着笑：“那兰儿姑娘……”
“行啦，我答应你。不过呢，你若是为了通知华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浪费心思。真有什么，我家姑娘都会第一时间告诉华姑娘呢。”
楚春风的心稍定，方才目送着兰儿离开。
其他人在灶边忙活，他还呆呆地站了一会，又对着只剩其他杂役来往的路傻乎乎地笑了一阵，这才在旁人催促中，开始准备送往素薇房里的食物。
被铁链锁着的石默子身上伤痕并无好转痕迹。
他脑袋耷拉在一侧。
哪怕听得到有人来的声音，他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华凝月在牢前站定，轻声道：“原野堂准备对她动手了。”
石默子抬头速度迅猛。
“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说假话。”华凝月表情极为自信，“她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虽然你之前不肯说她是谁，但我们已经知道她身份。原野堂之前捧着她，只是希望她将残页的下落一一说出。如今，原野堂已经将残页搜集得差不多了，那你倒是告诉我，她对原野堂，还有什么用处？”
“她所知的，原野堂这些年都已经从她口中得知。现在，只要她死了，知道这些消息的人就会更少，原野堂就更不用担心消息外泄了。”
“你胡说！”石默子手上隐隐有青筋暴起，“阿素和原野堂没有关系！”
“阿素？”华凝月眉梢轻扬，“谁告诉你没有关系的？是她亲口告诉你？还是原野堂的人告诉你？”
“……！”石默子本想反驳。
却不知该说什么。
确实，过去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
只是他自己，从阿素当初的突然到来中做出判断。
他只是一直觉得，如果阿素和原野堂有关，当初就不会再由付家带来原野堂消息。
“看来，就连你也不肯定。所以，你又凭什么质疑我在拿到证据后做出的判断？”华凝月若有似无地轻叹一声，“不过呢，我也就看在她和我们家还算有点儿关系，也看在你对她还算在意，这才特意过来告诉你，免得你在上路之前还不安心。”
铁链抖动声明显。
石默子如今的愤怒更盛。
安心？！
说什么安心！
华凝月没有过来，他或许还能安心！
但听到这些话，他如何可能做到安心？
“原野堂准备怎么做？！”
他近乎咆哮。
身体早已受到严重的伤。
但此时，他顾不得。
华凝月已经转身，准备离开。
陪着李织烟一起过来的易惊舟由始至终站在一旁，以极为冷静的态度观察着李织烟一举一动。
初时，他也不大明白李织烟为何要这样做。
但随着石默子的反应愈发激烈，易惊舟愈发理解李织烟选择。
在明知道没有其他办法能让石默子愿意坦白之时，故意利用石默子最在乎的人的生死，逼迫石默子帮助他们。
只要石默子真的在乎那女子安危，就不可能继续无动于衷。
在华凝月到来之前，他们就曾利用过其他办法，试图让石默子交代。
但黑鱼卫的酷刑一一上过，石默子仍旧不服输。
只有此时，华凝月到来，才让他的情绪失去控制。
这办法，也只有华家人用，才可能奏效。
石默子并不傻。
只有和阿素原本就有关的华家，尤其是华凝月和陆西玉两人，才有可能欺骗石默子。
而且，华凝月现在所说，也真有猜测依据。
“原野堂会如何对待没有了利用价值的人，那就会如何对待她。”
华凝月不曾回头。
她背对着石默子，淡淡地说出冰冷的话语。
石默子的心又是一颤。
华凝月脚步不曾停下。
她还在往前走。
“等等——！”
石默子声音急促。
华凝月仍不回头。
“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只有你们救下她！”
石默子语速越来越急。
这回，华凝月终于停下。
她转头：“你知道的，都愿意说出来？”
有那么一刹那，石默子觉得自己被华凝月利用了。华凝月根本就是在拿一些不确定的东西来糊弄他。
但再看着华凝月淡漠的模样，他又觉得这只是自己的误会。
“我可能是在骗你。”华凝月淡淡一笑，“但是如果我没有骗你，你现在不肯和我们合作，最后会失去性命，或者经受其他折磨的人，是你的阿素，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她做过的事情，我们改不了。无论她生死，都影响不了我们。”
她的语气过于冷静。
石默子颓然道：“我都说……”
华凝月颔首，转而看向易惊舟：“易二爷，你命人将该问的东西都问了吧。”
自然有在一旁看守的人，快速准备妥当。
华凝月和易惊舟在旁听着。
石默子带着石头寨和原野堂合作的次数很多。这段时间里，黑鱼卫还问过其他石头寨的人，从中得到不少消息，正好可以用来印证石默子说的内容真假。
石默子担心着阿素，如今自是将知道的东西一五一十说出。
像是原野堂曾经让石头寨，还有付家都给搜集过什么物资，而这些东西后续又放到了什么地方……
还有原野堂最近的一些动静，石默子也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他这个说的人感觉不大，却让听的人都暗自惊心。
哪怕黑鱼卫搜集了这么多年信息，早已确信原野堂有造反打算，也不如此时石默子说出来的令人惊心。
原野堂分明早已在暗中将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现在也就只是他们，还不清楚情况，一直以为还有充足时间准备！
结果……
现在倒好了！
仅仅只是在南星洲，原野堂就已做了这么多准备，那在其他地方……尤其是在原野堂的大本营新月州呢？又有多少人在为原野堂办事？一旦真要对原野堂动手，他们又还需要付出多少代价？
石默子说完，定定地看着华凝月：“我实在不知道阿素会去什么地方。我所知的，我都告诉你们了。那你们真的能救她？又……真的会救她？”
石默子声音抖得厉害。
华凝月沉默良久。
石默子一直等待着她的回答，却越等越惶恐。
终于，他听到华凝月声音。
“最起码，我知道我娘并不希望她会被原野堂的人处决。”
石默子来不及放松，华凝月又道：“毕竟，她始终和我家有些关系。就算要解决她，这件事也只能由我们家动手。”
石默子张着嘴，说不出话。
华凝月已往外走。
这一回，没有人喊住她，她也不曾停下。
一直走到外面，易惊舟才问：“你有什么打算？”
“回临水城。”华凝月无奈一笑，“之前追上去的人有什么发现不？”
在审问石默子期间，就有人悄悄走了进来，和易惊舟说了什么。只是当时候华凝月并没有听清那人说的话，只知和他们进入地牢前无意发现的人有关。
易惊舟摇摇头：“猜测就是阿素，但是无法确定。她逃跑的速度太快，我们的人追不上。”
“那我们就更只能回临水城了。”
易惊舟略一沉吟，跟着微微一笑：“好，反正南星洲这边，一向都是我大哥关注重点。我再给他写封信，让他额外派点人过来。有他盯着，我也可以放心。”
与此同时，临水城，凌王府中。
苏荣担心地看着书房的门。
杨放礼已经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天时间了。
自从收到第二份从南星洲送来的东西后，杨放礼就一直躲在书房里。
苏荣忍不住要想起先前南星洲那边，给杨放礼送来华凝月特别雕刻的木雕时，杨放礼都不曾如此。
木雕藏在一个表面雕刻精美，却怎么都找不到打开方式的木盒。
彼时，杨放礼都只一个人在书房里，拿着木盒把玩了小半个时辰，就顺利找到开启木盒的办法，将里面藏着的小木雕取出。
后续虽然是杨放礼将这个木雕看得比什么都重，收得紧紧的，谁也不愿意给看，更别说给碰。
但也不像现在这样，他竟然将自己关在书房这么久啊！
就在苏荣走到门边，正要敲门，提醒杨放礼晚饭时间已经到了时，门忽然就被打开。
杨放礼沉着脸从里面走出。
苏荣被吓了一跳。
“王爷？”
他就不曾见过杨放礼像现在这样！
杨放礼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权当回应。
苏荣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往王府外走。
隐约间，苏荣看到，在杨放礼手中，还戴着一枚扳指。
他愣了一下，想起当年先皇病重，杨放礼进宫探望后，手上就忽然多出的扳指。
但那枚戒指，杨放礼并不常戴在手上。
苏荣来不及多想。
他只能跟着杨放礼一起往外走。
杨放礼的情绪实在不对劲，苏荣就连询问的话都说不出口，唯有就这样一路跟着。
结果这一走，杨放礼就直接来到花月楼内。
初初入夜，花月楼里的客人并不是很多，素薇那儿更是见不到人。
杨放礼径自到了素薇房中。
苏荣在旁等着，愈发迷惑。
自从杨放礼明白自己对华凝月的心意后，来这些场所的次数越来越少。便是偶尔来，都多是应其他人邀请才来。
就算以前和他关系很好的素薇，这段时间来往次数也大有下降。
如今却是……
就连素薇都吃了一惊。
“王爷？你怎么来了？”
兰儿在旁倒茶招呼，眼睛也时不时地就往杨放礼身上瞄。
“心情有些不好，月月也还没回来，只好到你这里坐一会，顺便让楚春风做点好吃的过来。随便他做什么，只要好吃就行。”
素薇：……
她递一个眼神给兰儿。
兰儿扁扁嘴，但被自家姑娘这般盯着，也只好道：“王爷，厨师长他做的东西，怎么都比不过华姑娘做的呢。您……”
杨放礼只瞪她一眼：“快去。”
并不凌厉的语气，已让兰儿缩了缩肩膀，微弯着腰，一溜小跑地往外走。
素薇心中更是疑惑。
“王爷，发生什么事了？”
这段日子，杨放礼不是一直都只忙着去铁匠铺那边，跟随老铁匠学习？还说着要亲手给华凝月打造一柄短刀……
她又将求救的目光移到苏荣那儿，却只能看到苏荣同样无奈的神情。
“说不得的事。”杨放礼一只手半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拿着酒壶，直接用壶就把酒往嘴里倒。
他眼神中偶尔透出的神情，确实充满愁绪。
素薇抿唇，走到琴边。
飘渺琴音响起。
杨放礼闭了闭眼，旋即又露出一丝苦笑。
从酒壶中倒出的酒液，自他唇边一路淌下，又浸湿了衣襟。
花月楼的厨房正兵荒马乱。
杨放礼突然造访，又有兰儿送来他的要求，直把以楚春风为代表的的一干人逼得手忙脚乱。
一个个卯足了劲，宛若在进行生死攸关的比赛。
他们花足了心思，只希望还能赢得楚春风认可，获得将自己所做食物送往素薇房中机会。
楚春风这等大厨，或许会因自己精心准备的食物最后还要在杨放礼批得一无是处不高兴。但一些小厨师来说，能获得送过去的资格，都是认可。
其他人忙碌期间，楚春风不急着到灶边，先把正要回到房间去的兰儿拉住。
“兰儿姑娘，王爷今晚怎么了？”
兰儿刚才来的时候，明显心情不大好。
楚春风更听得出兰儿口吻中的无奈。
“他啊？谁知道怎么了？”兰儿又扁嘴，“看他样子，听他语气，我就知道他心情不好，但为什么不好，又要怎么做才可能让他心情好起来，我也不知道。我家姑娘今天都有点不敢触他霉头，竟然就连试探的事都让我来做呢。”
“是吗？”楚春风眉头皱得更紧。
他看着兰儿也不急回去，干脆将兰儿拉到更角落的地方，并把声音压得更低。
“兰儿姑娘，拜托你帮帮忙，回去之后要有什么发现，就第一时间通知我？只要兰儿姑娘今日帮忙，以后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能做到的，我肯定尽力帮助兰儿姑娘！”
兰儿低笑一声：“你能帮我什么？我自然有我家姑娘！若出了什么事，就连我家姑娘都帮不了我，你又能做什么？”
楚春风陪着笑：“那兰儿姑娘……”
“行啦，我答应你。不过呢，你若是为了通知华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浪费心思。真有什么，我家姑娘都会第一时间告诉华姑娘呢。”
楚春风的心稍定，方才目送着兰儿离开。
其他人在灶边忙活，他还呆呆地站了一会，又对着只剩其他杂役来往的路傻乎乎地笑了一阵，这才在旁人催促中，开始准备送往素薇房里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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