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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姜未眠立刻松开黎津的耳朵,捂嘴轻咳了一声,解释道:“本公主是在嘱咐他明天的事。”

    这丫头想哪儿去了。

    谷瑟快步走近,满脸不信地瞥向黎津,不会是他原形毕露,还让主子替他掩护吧。

    这家伙平常看着老实巴交的,原来是这种人?!

    她面带狐疑地扫了眼两人,那抹眼神看的姜未眠,好像她与黎津真的有什么似的,赶紧扯开话题问:“今日这事,可曾查清是谁干的。”

    这一问,谷瑟立即收回思绪点了点头,决定先干正事,剩下的之后再说。

    “是王家。”

    吏部侍郎王喆,表面与沈家打得火热,实则却是顾家的人,也不知今天这事,究竟是沈顾哪家暗中指使的,还是他单纯地想除了公主,以表忠心。

    姜未眠沉思良久,想起黎津方才的话,立即让谷瑟与他一同去看看,胆敢在白尘草料中下药的是谁。

    离开营帐,谷瑟不时瞄两眼默默走在身边的人,想起她方才瞧见的一幕,虽然主子给出了解释,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

    “黎津,我可警告你,主子是主子,咱们是咱们。”他可不能打主子的主意。

    之前以为他喜欢主子,是仰慕,通过方才那事,已经不得不怀疑他对主子产生了别样情愫。

    主子是谁,那可是大晋朝唯一一位外姓且有封号的公主,就算这公主是皇帝怜悯封的,便是主子从前的身份,也没几个人能配得上的。

    她可得好好地敲打敲打他,别忘了尊卑。

    黎津听着她在前头叽叽喳喳,突然停下脚步,极小声地反驳了一句“为什么不可以”,等到谷瑟回头,如平常那样老实本分地点了下头。

    他知道谷瑟说的都是实话,也是为他好,可他还是止不住地想去靠近那个人,那个将他从泥潭中带出来的人。

    二人前去打探,不过片刻匆匆回来,确认了在白尘草料中下药的正是王喆的手下。

    这人一次又一次地加以暗害,姜未眠也不是吃素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且让他自己尝尝这份苦果。

    翌日,姜未眠在大舅母和皇后的叮咛中跨上马,再三保证平安归来,勒紧缰绳转身朝新划分的狩猎区走去。

    这一次,是苏牧亲自划分,确保了公平公正,狩猎区域图也是在前一刻才给到每个人手中,保准儿没人再动手脚。

    目送眠眠朝东南方走去,赵缦缨暗搓搓地离开自己的狩猎区,将打来的猎物放到眠眠必经之地。

    她昨晚想了许久才想出这么个办法,如若不然,眠眠怎能赢过其他人,这次就算她垫底都行。

    所以,当姜未眠进入狩猎区,就见不远处的地上扑棱着几只鸭子,最关键的是,鸭子的脚居然还被人特地绑了起来。

    看到那几只鸭子,她捂额无奈摇头,在寂静无人的林间沉声喊道:“赵缦缨。”

    躲在树后的人挠了两下脖颈,探头嘿嘿出声,“眠眠,你怎么一猜就知道是我啊。”

    她做的有那么明显么。

    “这种事,也就只有你才做得出来。”亏她想得出来,居然让自己作弊。

    “我这不是怕……”

    “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姜未眠扭头瞥了她一眼,转身搭上箭,咻的一声迎风射向她身后。

    赵缦缨睁大双眸缓缓回头,只见一头成年鹿应声倒地。

    她不禁咽了下口水连连摇头,就眠眠如今的箭术,估计真没几个人能赢得过她,是她忧心了。

    “你箭术好,要不带带我呗。”

    她虽然做好了倒数的准备,但也想在这次春猎中,让那些瞧不起女人的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女子哪里就不如他们。

    如今眠眠不用自己跟着后面瞎操心,那她自己……

    “跟着吧。”

    姜未眠知道她只是想找个伴儿一起,在不影响自己的前提下,也乐得与她同行。

    然而没过多久,不远处的前方,又莫名出现了一头被一箭爆头的野猪。

    她狐疑地看向赵缦缨,惹得她连连摆手,“这可不是我干的。”

    应该是有人想了个跟她一模一样的蠢办法。

    不过,参加狩猎的这些人大都不看好她们,又会有谁特意将猎物放在了眠眠的狩猎区内?

    姜未眠盯着那头野猪,目光一瞟,无意间瞧见一抹素色锦袍一闪而过,立刻明白了这是谁的杰作。

    但他将猎物给了自己,他又该怎么办?

    瞧皇上昨日的态度,和贵妃的神色,他今天一定要拿出比昨天更厉害的成绩才行啊。

    “眠眠,不要白不要,拿着吧。”狩猎场上就是这样,谁拿到手就算谁的,管它是谁送的呢。

    赵缦缨下马,将野猪拖在马匹身后,有了这头大野猪加持,眠眠也能多几分胜算。

    “王公子,王公子你怎么了!”

    就在她带上野猪,准备上马之际,不远处的狩猎区内突然传来纷乱的马蹄声,随后便听到一人从马上坠下的声音。

    姜未眠眼都未抬,波澜不惊地握紧手中的重弓,垂眸扬了扬唇角。

    不过片刻,坠马的王家公子便被御林军带离了狩猎区,据在营地的人后来回忆称,王家公子的马匹无故癫狂,人从马背上摔下去之后,又被马蹄不慎踩中了命根,以后怕是都没指望了。

    王喆得知这件事,气的两眼一黑,直接晕了,也没瞧见自家那根独苗苗被带出来时的惨状。

    谷瑟一如昨日待在营地打探各方动向,瞧见这一幕,避开众人狠狠唾弃了一句。

    该!

    谁让他想害主子,这就叫报应。

    要不是黎津提前将白尘的草料换掉,如今变成这副模样的就会是自家公主了。

    小小的插曲,并未影响众人接下来的心情,就算王喆的儿子当场身亡,对那些高位者来说,也远没有姜未眠今日能不能赢得头筹重要,几乎是所有人都在盼着日落那一刻。

    除了沈幼宜。

    前两夜,她都没有机会接近太子的营帐,更遑论给他下药。

    之前那个神秘莫测的黑衣人,也在昨夜给她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今晚再不成,等回了宫,没过多久就会被人拆穿假孕的事。

    想要活命,就必须得铤而走险。

    她瞥了眼身旁的皇上,暗暗攥紧手心,今夜不管谁能赢得头筹,都会有一场庆功宴。

    她的成败,也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