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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他们不该死吗?

    “他,他们走了……就这么走了?”梁与肖茫然若失,“那我们俩是干嘛来的?”

    侯爵撇撇嘴,胳膊肘架在梁与肖的肩头上,“我是来带路的,小龙虾是来开路的,你的话……应该只是个过路的。”

    梁与肖有些担心,“小龙虾自己行不行啊,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包了一整个区域,又下了监控,肯定都带着家伙事。”

    “下次让小龙虾给你现场表现一下飞刀。”侯爵倚着墙,点了根烟,“你现在应该想的是,一会儿要怎么处理那些尸体。”

    “处理?我给他们都厚葬好吗?”梁与肖阴着脸,“怎么死的就怎么放这!恒黑海因为上次的事已经跟姓贾的掰了,不然你也不会从摩羯那问到朱俊的消息,这次如果能灭一波那秃子的人,也算是送了回礼,捎带给恒黑海挽回一些面子,他自己肯定会找人来擦屁股的。”

    侯爵笑了笑,“还行,脑子还能正常运转。”

    梁与肖面无表情的看着小龙虾和萨沙,那两个人走到右侧中间的门前,萨沙按了一个六位数密码,下一秒,一阵嘈杂的音乐声从半开的门内传来,随后又被那扇门关在了屋内。

    包间内,光线晦暗,音乐声振聋发聩,一排皮质沙发围成一个U型,中间有三张大理石茶几。

    朱俊抬起头,松开嘴里的吸管,眯着眼睛看着小龙虾,片刻后眼睛睁大,立马起身,颤颤巍巍的指着小龙虾,“你他妈是谁?萨沙!他……”

    小龙虾垂着眼睛,不作答,脸色已是格外阴沉。

    萨沙马上看向小龙虾,快速的摸到后腰的枪,还没有下一步动作,只见小龙虾眼神一寒,忽然抬起右臂,反手挥向身侧的女人,指尖一道冷光如电光火石般闪过,随即,一股带着腥气的热液溅到了小龙虾的左侧脖颈上,他稍向右边别过脸,厌恶的皱了下眉。

    萨沙双手捂着脖子,愤恨的看着小龙虾,血注不断从指缝涌出,踉跄几步后倒在地上。

    “把音乐关了,灯!把灯打开!”朱俊慌乱大叫着,从旁边那个还沉浸在极乐世界中,已经乐的翻白眼的人的腰间拔出手枪。

    小龙虾抓住他的手腕,头一偏,子弹从耳边划过,从包间门穿了出去。

    “操!里面开火了!”梁与肖看到子弹飞了出来,抬腿就往包间跑。

    “开火了?没听到声啊?哎!小与!”大圣反身抓住梁与肖的胳膊,把他拉了回来,“你他妈疯了,现在过去等着被流弹射啊!”

    梁与肖叫道,“小龙虾在里面!”

    “这事我不知道啊?”大圣按着梁与肖,瞪着眼睛,“那门有密码,我今天没带家伙事,过去也打不开,你打算让我拿那个怂货的水果刀硬撬啊?”

    包间内,小龙虾已经抢过朱俊的枪,拎起桌上的一个酒瓶,砸在了他的头上。那些醉生梦死的人,总算清醒了几分,摇摇晃晃的爬起来,有的摸灯,有的拔枪,有的忙着叫唤……

    这一下,黑黄白各色的脖子全部露了出来。

    小龙虾垂下手,银羽再次伏于掌心,一道森冷的寒光穿过炫目的七彩灯束,一秒钟内,在所有人的脖子上都留下了一条殷红。

    梁与肖挣脱开大圣,还没跑出两步,看到包间的门打开了,接着,一个头破血流的人被扔了出来。

    梁与肖和大圣马上跑过去——朱俊龇牙咧嘴的抱着头,在地上滚了两圈,横在他们脚下,眼下,那人还有力气叫嚣骂娘。

    大圣对着他的嘴给了一脚,看到三颗迷你小骨头被从朱俊的嘴里吐出后,又对着他的腹部补了一脚,“他妈的,吵得老子头疼!”

    “小龙虾!”梁与肖刚越过横躺在地上的人,就看到小龙虾平静的从包间内走出来,悬着的心还没落下一寸,又瞧见了小龙虾一脖子的血,连忙问,“身上的血是谁的?”

    小龙虾的脸上已不见凶戾,淡淡的笑了笑,“反正不是我的。”

    大圣走过来,指着地上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打晕的人,问小龙虾,“怎么还留活口了?你还要问供啊?”

    “不是你说要送别人尸体的吗?”小龙虾瞥了一眼大圣手里的匕首,“特意留给你的。”

    梁与肖走进包间,看着满屋子的尸体,那些人死相极惨,喉管几乎都被割断了,有的还衣衫不整,半个屁股都露在外面,那个叫萨沙的女人倒在近门口的地方,看样子腰间的枪还没来得及拔,她的眼睛睁得老大,一副死不瞑目之状。

    彩虹射灯不停的闪烁晃动,嗜此不疲的轮番照在每一具鲜红的尸体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我操!大型溜冰现场啊!”侯爵看着桌上的瓶瓶罐罐,还有一些没来得及点燃的粉末,他用匕首指着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小龙虾,这些都是利器人?”

    “一半一半。”小龙虾在桌上抽了几张纸巾,因为脖子上的血渍已经干了,他拎起一瓶还没开过的白酒,拿过侯爵手上的匕首,对着瓶颈快速削过,在纸巾上倒了些许白酒后,开始不紧不慢的擦着脖子上的血迹。

    侯爵皱皱眉,“一半一半?普通人你也杀了?”

    小龙虾瞥了一眼桌上的东西,冷言道,“他们不该死吗?”

    梁与肖拍拍小龙虾的肩膀,带他出了包间。

    侯爵蹲在朱俊旁边,用一瓶酒把他浇醒了。

    朱俊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侯爵的脸像见鬼了一样,向后缩着身子,惊慌失色,“你,你是什么人!”

    侯爵冷笑一声,悠闲的看着手里的刀刃,“好说,送你上路的人。”

    朱俊面露惧色,勉强的撑坐起来,头上伤口的血顺着脸颊流进嘴里,每说一句话,一口的血齿都清晰可见,让这个人看上去又带着几许狰狞,“你,你你别乱来啊!我可是贾哥的人,你他妈要是敢动我,我……”

    那人的话音戛然而止。

    侯爵没有听他呱噪完,一把将匕首插进了朱俊的嘴里,刀尖直接从他的脖后颈穿了出来,“我又不爱你,感动你什么?”

    大圣说戏要做全套,走前还是去了趟A区找了那个老熟人,说什么就算不陪到最后,也应该去跟人家喝一杯。梁与肖不喜欢那种应酬,带着小龙虾从侧门出去,在露天餐厅等他。

    梁与肖把菜单递给小龙虾,“大圣不知道要跟他们胡吹到什么时候,你饿不饿,点些东西吃吧。”

    小龙虾接过菜单,又放下,“后厨还没做好,大圣就会来找我们了。”

    梁与肖看了眼时间,“他碰上这种局,没有一两个小时是不会出来的。”

    小龙虾笑了笑,“你忘了?他现在已经把自己种给明月了。”

    梁与肖若有所思的微微转动眼珠,想到大圣近段时间的转变,不由笑笑……转瞬,心中一寒,嘴角的笑意忽然凝住,然后缓缓的敛收了回去。

    像他们这种昨天、今天、明天常常混在一起过的人,突然想安分守己,收心跟心爱的人过日子时,总会给人一种“不吉祥”的感觉,诸如“浪子回头”、“悬崖勒马”、“干完最后这一票就收手回家”……

    最后时常是浪子仅仅回了头,悬崖边上马停下了,但人坠入了山谷,最后一票真的成了最后一票,却再没有机会收手回家……

    回头也许真的可以看到彼岸——年暮天寒,星霜荏苒,只要伊人在身畔,即便槁木死灰,看到的依然是芳草萋萋。

    梁与肖回过神,“小龙虾,你明天有计划吗?”

    小龙虾似乎不太明白梁与肖的意思,呆呆的看着他,略显迷茫的眨了两下眼睛。

    梁与肖笑了下,“你明天如果没有其它安排,我想去寒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