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章 等待

    现在是凌晨2点45分，他等待她的消息已经17个小时了。他坐在蜂巢的圆形窗户前从早上等到现在，窗户前的光影从早晨的雾气弥漫，到中午的昏黄，再到夜晚的灯火辉煌，于他而言，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在思考，又没在思考；在等待，又没在等待。大部分时间，他一动不动地坐着，偶尔拿起小圆桌上的某件事物心不在焉地把玩一会。

    2点45分，是这个城市最有活力的时刻。从他的圆窗俯瞰下去，能看到这个城市里最热闹的区域。人们飞行在蜂巢之间，唱歌、跳舞、聊天、做爱、进行某种仪式。对面蜂巢的墙面上正放映着某个当红明星的广告片，随着画面的变换，照进他屋子里的灯光也不断发生着改变，他的脸在半明半暗之间不断变换着颜色。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活在他自己的某种感觉之中。这种感觉与其说是等待，不如说是虚无。

    这种感觉像是照进他房间里的光，淹没着整个房间，淹没着他。他觉得自己掉进漩涡里了，随着水流飘来荡去，向漩涡的更深处沉下去。他知道自己无力抵抗这种下沉，便随波逐流，在这个空间里，只有他和他的虚无感。虚无感变得越来越厚重，向世界的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他感受到各种各样的情绪，但这些情绪停留的时间都很短暂，最终它们随着漩涡向漩涡更深处流去，到了更深的地方情绪变成了绝望，有着浓重的黑色。黑色是坚固的颜色，无论其他什么颜色，进入黑色都会变成黑色。黑色包容一切，不被任何颜色改变。

    3点，他站了起来，从床上拿起他破旧的夹克，走出门去。蜂巢的走廊里，有几个少年正围成一团做着什么，他们之中，有两个兽人、一个改造人。他走过的时候，那几个少年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围成一团。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他有种奇怪的感觉。他花了好一会，才弄明白那是一种恶心的感觉。对于无意义的恶心，对于虚无感的恶心。在这种恶心的感觉中，他急切的想要寻找某种实在的东西。

    联盟城夜晚的灯光斑斓璀璨，有着某种糜烂，让他产生了晕眩感。他走过一条条街道，人们穿着飞行服在空中穿梭来去，时而停下来交谈几句，然后又飞走。街道上拥挤着各种各样的人类、机器人、改造人、兽人，酒吧和小餐馆的灯光在街道的两侧画出一片片五颜六色的领地。

    一个男人拦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