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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朱慈煊游说张煌言,张煌言亦如是(下)

    张煌言说着取出黄宗羲写给他的书信,递给柳如是,沉声道:“梨洲先生认为大师有可能是晋王或者蜀王派来的秘使,不知两位怎么看?”

    “顿不可能是晋王,”柳如是坚定地摇了摇头:“晋王痛恨僧侣,岂会派僧侣作为使者;若真有可能,那也只能是蜀王了。蜀王与许多高僧交往颇深,若是他派僧人来倒有可能。”

    “庄生,你怎么看?”

    “以庄生看来,大师应该只是一位大无畏的佛门弟子。”

    “其实,如是也是这般看法。”柳如是点了点头,加了一句,惋惜道:”可惜是位误入魔障的呆和尚。”

    ”钱夫人未免太武断了,”张煌言笑了笑:“道不同未必不可共谋,玄著倒是觉得…兴许我们可以争取一下。“

    “如是本也有这念想,可惜口才笨拙,心志不定,说着说着,反倒觉得这和尚讲得颇为有理,真是惭愧。”柳如是自我解嘲一番,却对张煌言颇有信心:

    “苍水先生口才、心志百倍如是,当大有希望。如今满清高官中迷信这和尚的可不少,若能成功,当是一大助力。”柳如是说着话,重重打了个喷嚏。

    “钱夫人放心,玄著一定尽力而为,”张煌言微微一揖:“今日路途劳累,钱夫人早些歇息,其它事情,明日再议。”于是命人安置了柳如是休憩。

    目送柳如是离开,张煌言望着吕留良,认真说道:“玄著却是觉得,慈叶大师是西南派来的使者。”

    “苍水先生,你可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有一点,但也谈不上….”张煌言神色一滞,脸上露出憧憬的笑容:“只是当慈木大师看到岛上百姓士兵清一色大明装束之时,眼神里流出很深很深的感情;那种感情绝对不是单纯的欣赏,而是藏于心底深处,不自觉的散发出来。”

    “若是这样,顾先生拜于他门下倒是能理解了。”

    “是呀,明天的太阳真是令人期待呀!”张煌言抬起头,眼神里闪着期待的光芒。

    ..........

    第二日,朱慈煊一睁开眼,感觉天已经很亮,又听见外面传来阵阵呐喊,非常整齐,像是军队操练的口号,不由心想,糟了,看来今日睡过头了。

    他忙穿好衣裳,出了门,见自己三个徒弟和二十个护卫守在门外,一副等了许久的模样。

    “净恩,外面什么声音?”朱慈煊拍了拍正默默诵着经文的胡一清。

    “师尊,是军队操练。”胡一清睁开眼。

    “军队操练,有意思,”朱慈煊手一挥,喊道:“出去瞧瞧。”

    “师尊,你还没用过早膳呢,”旁边的姚启圣从怀里取出热气腾腾的饭团,递到朱慈煊口中。

    “净武有心了,”朱慈煊接了过来,一边大口咬了起来,一边命令二徒弟顾炎武:“净文,你来带路。”

    “老师,请随我来,”顾炎武似乎对这一带颇为熟悉,很快便领着他们来到操练之地。

    这是一块比后世足球场还大的场地。整个场地被树木隔成四个区域,一个是练习箭矢的弓箭之所;一个是练习长枪之所;一个是练习刀法之所;另外一个是练习杂物之地,有人练习投掷,有人抱着树木练习举重….

    在弓箭修炼之地,远远见到一名白衣方巾的书生正在指导将士箭术。那多半就是张煌言了。朱慈煊指着弓箭之所方向,喊道:“我们去那边看看。”

    临近一看,果然是张煌言在教士兵射箭。

    “左手持弓,两脚开立与肩同宽,身体的重量均匀的落在双脚上,并且身体微向前倾….”

    “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好,本帅先演示一下,然后你们一个一个挨着来,”

    朱慈煊听了,来了兴致,立刻停下脚步欣赏张煌言的个人表演,只见他弯弓搭箭,嗖嗖的声音响彻上空,箭若流星,每一箭矢都落在靶心上。

    “苍水先生真乃当世养由基,”朱慈煊击掌大赞。他没有说李广吕布,这些都是十足的武将,跟张煌言的儒雅搭不上边;养由基是春秋时代人物,最是合适。

    张煌言抬起头,见到朱慈煊,大笑道:“大师昨夜睡得如何?”

    “好得很,小僧平日里都是睡在山中荒庙,可没有这么好的房子住。”

    朱慈煊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这不,小僧睡得太香,都睡到日出三竿了。”

    “大师可真是好胆量,就不怕,半夜里被我大明的士兵扔到海里去喂鱼?”一道清脆好听又带着嘲讽口吻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不用看,朱慈煊便知道是柳如是了。

    “苍水先生光明磊落,岛上将士也都是磊落君子,小僧放一万个心。”朱慈煊笑了笑,想到自己定下的任务,笑着打探消息:“钱夫人已经大功告成,什么时候走?是今日还是明日?”

    “明日吧,”柳如是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夫君他身体不适,总归需要人照顾。”

    “钱老先生娶了个好夫人,”朱慈煊奇怪得笑了笑,忽然叹息道:“不过,真是可惜。”

    “大师可惜什么?”

    “如此一来,夫人就瞧不见苍水先生归正了!”朱慈煊担心柳如是真的回了江南,便说了句她最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果不其然,柳如是的脸色瞬间愤怒起来,冷冷得望着朱慈煊,一昂头:“好,那如是就在这里住几日,瞧瞧大师有什么神通本事?”

    见朱慈煊没有回话,又道:“大师准备何时游说苍水先生?”

    朱慈煊眨了眨眼睛:“小僧还没有想好,”他伸了伸懒腰:“小僧在这里住了一晚,感觉佛法之理颇有长进;先在此住上个把月再说。”

    柳如是冷冷道:“一个月吗?那如是便在此叨扰苍水先生一个月!”

    “钱夫人与大师都是世外高人,能留在这破岛陪着张某,张某开心得很。”

    朱慈煊却朝柳如是笑道:“钱老先生身子骨可不好,钱夫人留在此处这么久,难道不担心吗?”

    “小女子夫君就不老大师操心了。夫君家境宽裕,家里自有仆人晚辈悉心照拂。”

    “是呀,既然钱老先生有仆人晚辈照顾,夫人又何必挂在心里?其实夫人在不在身边,也并无大碍。”朱慈煊有意无意得提醒着她。这是事实,她对钱益谦情分已经够了,没必要再去争什么烈女的名分。

    柳如是愣了愣,没有应答。

    朱慈煊不再理会她,开始拉住张煌言询问岛中的景点,起居,饮食,摆出一副要长住的模样。

    张煌言一一回答。

    他们这一问一答,不仅令柳如是感到奇怪,就连跟在朱慈煊后面的赵三等护卫也纳闷不已。

    就这样,朱慈煊便在舟山岛屿定居下来,过起了半归隐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