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与荷兰使臣丽璐联手
“慈木大师，我们阿姆斯特丹有一句古老的谚语，商业的根本是互利，”
丽璐抿了抿嘴巴，依旧诧异道：“若换作丽璐是大明，绝不愿让出另外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即使没有奥兰耶，大明的商品依旧风靡整个欧罗巴洲。”
好诚实的女孩！
朱慈煊笑眯眯得凝望着丽璐的眼睛，缓缓道：
“尊贵的丽璐小姐，你所说的非常有道理。但是，小僧以为：
大明不缺白花花的白银；大明缺的是沟通新世界的机会。欧罗巴洲的造船术、商贸、自然科学思想….这些对大明来说，都是比白银还要珍贵的东西！”
“是吗？这世上还有比白银更加珍贵的东西？”丽璐眨了眨眼睛，摇头笑道：“如果让阿姆斯特丹的商人听到大师的话，他们一定会跳起来的。”
咯咯笑了一会儿，丽璐猛然停住，点了点头道：“丽璐赞同大师的话，奥兰耶小亲王也说过类似的话，阿姆斯特丹正变得越来越富有，但是荷兰却距离强大越来越远！”
朱慈煊理解这句话背后的故事，应该是六年前，荷兰与英国之间发生的第一次世界级的海上战争，号称世界马车夫的荷兰最终以认输停战，承认了英国人颁布的《海上法案》。
他耸了耸肩膀，将话题讨论得更加深入些，苦笑道：
“丽璐小姐，作为合作方，小僧友善提醒你注意投资风险。如今大明已经失去中原整整十七年之久，对于奥兰耶家族来说，这笔投资风险也不小呀！”
“与大明商品在欧罗巴洲的销售专权相比，这些风险算不得什么？”丽璐的脸上洋溢着少年人独有的自信，她挥舞着右手，喊道：“丽璐相信，大明与奥兰耶家族必将恢复昔日的强大和昌盛！”
“英雄所见略同！”朱慈煊听了拍手大笑，开始将话题引到合作方的义务上：
“小僧要提醒的是，作为股东的奥兰耶家族，将负有一项不容退却的义务；每年向大明输送不少于一百名造船人才、商贸人才、数学人才….”
“天，你们东方人不是都觉得我们欧罗巴洲是蛮夷吗？”丽璐嘴巴张大大大的，他实在被朱慈煊的这番言论诧异了。
“那是北方那群鼠尾辫子的满人，他们代表不了大明！”朱慈煊恨恨道。
丽璐怔了怔，笑道：“大师，丽璐大概明白了；那么我们是否该谈谈接下来这家公司的细节，以备丽璐回到荷兰后向奥兰耶小亲王答复。”
朱慈煊见丽璐已经上了自己的贼船，心中暗爽，伸手按了按鼻梁，将话题拉了回来，笑道：“尊贵的丽璐小姐，小僧以为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让热兰遮城堡的暌一总督将台湾归还大明。”
“这…这不可能，”丽璐怔了怔，苦恼得摇头。
果然没这么好骗，看来要解决台湾问题，没这么简单！
朱慈煊心中笑了笑，郑重道：“尊贵的丽璐小姐，作为未来大明奥兰耶联合贸易公司的董事，你的态度对大明很重要。”
丽璐眉梢上闪过一道喜悦，振振有词道：“据丽璐所知，热兰遮城堡的土地，是我们荷兰向大明公民购买的，所以热兰遮城堡应归荷兰所有。”
“西方洋鬼子，果然带着先天的殖民者毛病！”
朱慈煊听了丽璐的话，胸口莫名窜出一阵火苗，大声道：
“既然丽璐小姐要跟小僧讲买卖，那小僧就跟你好好说说道理。
三十年前，你们荷兰人花了三十两银子购买了热兰遮城堡的土地不假，但你们忘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你们只是购买了这块土地的使用权，对于这块土地之外的一草一物都没有任何权力！
可是，你瞧瞧你们荷兰人这三十年里做了什么！
你们在三十年里，从我大明大明百姓手里征收了三十万两白银！掠夺岛屿的物资获得白银更是数百万计！
更可恨的是，你们还屠杀了我大明数万百姓！”
朱慈煊说到激动处，挥手指着丽璐喊道：
“丽璐小姐，如果荷兰想要和大明成为朋友。那么首要的一点就是尊重大明，尊重大明土地上的百姓和法律。”
丽璐从未见朱慈煊如此失态，慌张道：“慈木大师，我丽璐对主发誓，我们是真心想跟大明成为盟友。”
朱慈煊呵呵冷笑几声，带着悠长的音调问道：
“请问丽璐小姐，如果有一群人花了三千荷兰盾在阿姆斯特丹买了一块土地，然后拿着刀枪要求阿姆斯特丹的公民缴纳税款；凡是反抗者，一律屠杀！
你们会怎么对待这群人？”
丽璐身子发抖起来，支吾道：“根据我们荷兰的律法，我们的议会判处他们死刑。”
“我们大明也是！”
朱慈煊大喝道：“现在热兰遮城堡里所有的荷兰人，他们的手里都沾满着我大明百姓的鲜血！根据我大明的律法，你们这里所有的荷兰人也应被判以死刑！”
他所说的句句属实，有理有据，直骇得丽璐脸色苍白，整个人哆嗦起来。
丽璐先前的思维一直是殖民者思维。
所谓殖民者思维就是，一旦他们的旗帜插在哪里；这块领土上的所有的一切都归他们所有！
当她意识到大明并不是她们的殖民地，而是她要极力争取的盟友；
这时候，回想到自己同胞所做的一切，顿时觉得自己的同胞原来是这么罪大恶极，罪孽深重。
是呀，在别人的领土烧杀抢掠，霸占土地，这哪里是盟友之间应该做的事情？
“对不起，我为他们的罪行向大明致歉！也请求大明宽恕他们昔日的罪孽！”丽璐双手交叉在胸前，深深一躬，很真诚得朝朱慈煊道歉。
“太子殿下仁慈，为了大明和奥兰耶家族的友谊，我们大明可以宽恕他们的罪行；但是劳烦丽璐小姐，他们必须在一周内离开台湾。否则，我大明的火炮将把热兰遮城堡夷为平地！”朱慈煊理直气壮喊道。
“感谢大明的宽恕，”丽璐躬身致谢，顿了顿，脸色为难起来：“大师，只怕暌一总督不会接受大师的提议！”
“既然如此，丽璐小姐，那只能炮火上相见了！”朱慈煊毫不客气喊道。
他之所以态度这么强硬，在于他已经猜到丽璐小姐与暌一总督关系不菲；否则不会在台湾停留这么久；甚至更大可能，这暌一总督与丽璐一样，同属于奥兰耶家族的支持者！
“不，等等，大师，”丽璐深思了一会儿，轻轻道：“兴许，丽璐可以试试游说暌一总督。暌一总督跟随奥兰耶亲王的多年，为了奥兰耶小亲王，他兴许会同意大师的提议。”
“暌一总督是奥兰耶亲王的支持者？”朱慈煊心中扑通扑通跳了起来，眼睛大亮，追问道。
“是呀，”丽璐郑重其事道：“暌一总督就是因为支持奥兰耶亲王，得罪了那些商人；被议会从阿姆斯特丹调到台湾的。”
“那么，丽璐小姐，请你为小僧引见暌一总督。”朱慈煊躬身合十，非常诚恳得提出了自己的请求：“小僧想与丽璐小姐一起游说暌一总督。”
“真的吗？大师？这，这真是太好了，有大师相助，兴许真能说服暌一总督！”丽璐展颜欢笑。
朱慈煊抚掌大笑道：”事不宜迟，小僧这就陪同丽璐小姐前往。”
说完，领着丽璐去见了郑成功，禀明劝降事宜。
郑成功听了大喜，遂书信一封，盖了印戳，表面全权委托朱慈煊代表大明与暌一交涉。
朱慈煊拿了信件，带了胡一清和几名贴身护卫，与丽璐前往热兰遮城堡。
….
丽璐的身份果然不一般，朱慈煊一到热兰遮城堡，很快就见到了暌一总督，而且是非同一般的贵宾待遇。
在单独的会议室里面，只有暌一、丽璐和朱慈煊、胡一清四人。
四人坐在圆桌上，朱慈煊和暌一对面而坐，丽璐充当两人的翻译。
“很高兴见到你，暌一将军！”朱慈煊的话很讨得暌一的喜欢，他知道在军人暌一的心里，将军的荣耀远大于总督。
“暌一也很高兴见到你，大明使者慈木大师，非常感激你仗义救了丽璐小姐！”暌一起身微笑着摘下帽子，深躬朝朱慈煊行了一礼，态度非常真诚。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东方骑士本份，”朱慈煊起身合十行礼，大言不惭笑了笑道：“这么说来应该感激那些海盗，没有他们，小僧今日就无缘结识暌一将军了。”
暌一听了丽璐的翻译，坐了下来，神色欣喜道：“还请慈木大师游说延平王，请他退兵。”
朱慈煊听了脸色一拉，态度强硬起来，喝道：“暌一将军只怕是会错意了。此次大明领兵，对收复台湾是志在必得，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暌一脸色抽动数下，不解道：“慈木大师，你刚才不是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东方骑士所为。现在我们被延平王大军围困，你应该帮助我们。
何况，你跟丽璐小姐还是好朋友！”
朱慈煊冷冷道：“暌一将军只怕弄错了，被困在台湾的并不是将军，而是台湾的数十万大明子民。这些大明子民被你们荷兰人欺压了三十年，他们一日也不能等下去了！”
他说完，丽璐朝他望了几眼，显然，她在为难如何将朱慈煊的话传递给暌一？
朱慈煊坚定得朝他点了点头。
丽璐叹了口气，将朱慈煊的话原封不动得表达给暌一。
“不，不，不，我们没有欺压台湾的百姓，”
暌一听完，几乎是跳了起来，辩解道：“我们给他们带来了先进的文化技术、我们为他们提供了新的赚钱手段，他们原先种的大米太廉价了，丝毫没有利润；但现改种白糖，我们帮他们发了大财。”
又是陈年老腔调！
前世老美就是带着‘自由清新的甜美空气’不停忽悠殖民世界百姓，将那些信仰追随者忽悠成‘瘸子’！
“够了！”朱慈煊不待丽璐翻译，霍然而立，直接用荷兰语挥手打断了暌一的自辩，大声道：“暌一将军，请注意你的身份。对于我大明来说，你们是一群强盗！而台湾是我们的大明的家园！”
暌一听完丽璐的翻译，一下子怔住了。显然，朱慈煊的反应与先前他交往过的任何东方官员不同。
东方的官员至少在表面上永远是那么含蓄和善，表述的话语大都也是流于形式的礼节性词汇。
相比之下，朱慈煊的言辞实在是太直接、太露骨，倒像是西方人的言辞方式！
“那么，请问慈木大师，你与丽璐小姐来见我，是来劝降的吗？”暌一倒吸了一口气，态度也变得冷漠起来。
“不，”朱慈煊却是笑了起来，带着真诚的笑容喊道：“我是为了暌一将军的前途而来！”
“什么？”暌一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质疑道：“慈木大师，暌一可不是听信只言片语的三岁小孩！”
“将军现在面前有两条路可走，”朱慈煊伸出右手，比了个剪刀二手势，在等待丽璐的翻译后，继续说下去：
“第一条路，将军继续坚守，一个月后弹尽粮绝，在台湾评议会的压力下不得不投降！”
“胡说！”暌一被说到了痛处，拍着桌子愤怒喊道：“我们热兰遮城堡是由欧罗巴洲最强的工匠修筑而成，我们的城堡是世上最坚硬的堡垒，你们根本不可能攻破！”
“是吗？暌一将军？”朱慈煊指着紧闭的窗口，哈哈笑道：“暌一将军想必也看到了，大明已经在热兰遮城堡对面修筑了炮台，用不了多久，我大明的炮弹已经可以打到城堡内。
到时候，伟大的暌一将军，只怕你们士兵连大便的地方都会失去！”
朱慈煊的话并非危言耸听，历史中，郑成功在荷兰人帮助下修筑了炮台，火炮直接轰炸到了热兰遮城堡的厕所，直接导致城堡内士兵不敢外出大便！
丽璐神色闪过一阵恐惧，才缓缓将朱慈煊的话原封不动翻译过来。
暌一啊了一声，呆了一会儿，显然这话说到了他的痛处。
丽璐抿了抿嘴巴，依旧诧异道：“若换作丽璐是大明，绝不愿让出另外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即使没有奥兰耶，大明的商品依旧风靡整个欧罗巴洲。”
好诚实的女孩！
朱慈煊笑眯眯得凝望着丽璐的眼睛，缓缓道：
“尊贵的丽璐小姐，你所说的非常有道理。但是，小僧以为：
大明不缺白花花的白银；大明缺的是沟通新世界的机会。欧罗巴洲的造船术、商贸、自然科学思想….这些对大明来说，都是比白银还要珍贵的东西！”
“是吗？这世上还有比白银更加珍贵的东西？”丽璐眨了眨眼睛，摇头笑道：“如果让阿姆斯特丹的商人听到大师的话，他们一定会跳起来的。”
咯咯笑了一会儿，丽璐猛然停住，点了点头道：“丽璐赞同大师的话，奥兰耶小亲王也说过类似的话，阿姆斯特丹正变得越来越富有，但是荷兰却距离强大越来越远！”
朱慈煊理解这句话背后的故事，应该是六年前，荷兰与英国之间发生的第一次世界级的海上战争，号称世界马车夫的荷兰最终以认输停战，承认了英国人颁布的《海上法案》。
他耸了耸肩膀，将话题讨论得更加深入些，苦笑道：
“丽璐小姐，作为合作方，小僧友善提醒你注意投资风险。如今大明已经失去中原整整十七年之久，对于奥兰耶家族来说，这笔投资风险也不小呀！”
“与大明商品在欧罗巴洲的销售专权相比，这些风险算不得什么？”丽璐的脸上洋溢着少年人独有的自信，她挥舞着右手，喊道：“丽璐相信，大明与奥兰耶家族必将恢复昔日的强大和昌盛！”
“英雄所见略同！”朱慈煊听了拍手大笑，开始将话题引到合作方的义务上：
“小僧要提醒的是，作为股东的奥兰耶家族，将负有一项不容退却的义务；每年向大明输送不少于一百名造船人才、商贸人才、数学人才….”
“天，你们东方人不是都觉得我们欧罗巴洲是蛮夷吗？”丽璐嘴巴张大大大的，他实在被朱慈煊的这番言论诧异了。
“那是北方那群鼠尾辫子的满人，他们代表不了大明！”朱慈煊恨恨道。
丽璐怔了怔，笑道：“大师，丽璐大概明白了；那么我们是否该谈谈接下来这家公司的细节，以备丽璐回到荷兰后向奥兰耶小亲王答复。”
朱慈煊见丽璐已经上了自己的贼船，心中暗爽，伸手按了按鼻梁，将话题拉了回来，笑道：“尊贵的丽璐小姐，小僧以为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让热兰遮城堡的暌一总督将台湾归还大明。”
“这…这不可能，”丽璐怔了怔，苦恼得摇头。
果然没这么好骗，看来要解决台湾问题，没这么简单！
朱慈煊心中笑了笑，郑重道：“尊贵的丽璐小姐，作为未来大明奥兰耶联合贸易公司的董事，你的态度对大明很重要。”
丽璐眉梢上闪过一道喜悦，振振有词道：“据丽璐所知，热兰遮城堡的土地，是我们荷兰向大明公民购买的，所以热兰遮城堡应归荷兰所有。”
“西方洋鬼子，果然带着先天的殖民者毛病！”
朱慈煊听了丽璐的话，胸口莫名窜出一阵火苗，大声道：
“既然丽璐小姐要跟小僧讲买卖，那小僧就跟你好好说说道理。
三十年前，你们荷兰人花了三十两银子购买了热兰遮城堡的土地不假，但你们忘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你们只是购买了这块土地的使用权，对于这块土地之外的一草一物都没有任何权力！
可是，你瞧瞧你们荷兰人这三十年里做了什么！
你们在三十年里，从我大明大明百姓手里征收了三十万两白银！掠夺岛屿的物资获得白银更是数百万计！
更可恨的是，你们还屠杀了我大明数万百姓！”
朱慈煊说到激动处，挥手指着丽璐喊道：
“丽璐小姐，如果荷兰想要和大明成为朋友。那么首要的一点就是尊重大明，尊重大明土地上的百姓和法律。”
丽璐从未见朱慈煊如此失态，慌张道：“慈木大师，我丽璐对主发誓，我们是真心想跟大明成为盟友。”
朱慈煊呵呵冷笑几声，带着悠长的音调问道：
“请问丽璐小姐，如果有一群人花了三千荷兰盾在阿姆斯特丹买了一块土地，然后拿着刀枪要求阿姆斯特丹的公民缴纳税款；凡是反抗者，一律屠杀！
你们会怎么对待这群人？”
丽璐身子发抖起来，支吾道：“根据我们荷兰的律法，我们的议会判处他们死刑。”
“我们大明也是！”
朱慈煊大喝道：“现在热兰遮城堡里所有的荷兰人，他们的手里都沾满着我大明百姓的鲜血！根据我大明的律法，你们这里所有的荷兰人也应被判以死刑！”
他所说的句句属实，有理有据，直骇得丽璐脸色苍白，整个人哆嗦起来。
丽璐先前的思维一直是殖民者思维。
所谓殖民者思维就是，一旦他们的旗帜插在哪里；这块领土上的所有的一切都归他们所有！
当她意识到大明并不是她们的殖民地，而是她要极力争取的盟友；
这时候，回想到自己同胞所做的一切，顿时觉得自己的同胞原来是这么罪大恶极，罪孽深重。
是呀，在别人的领土烧杀抢掠，霸占土地，这哪里是盟友之间应该做的事情？
“对不起，我为他们的罪行向大明致歉！也请求大明宽恕他们昔日的罪孽！”丽璐双手交叉在胸前，深深一躬，很真诚得朝朱慈煊道歉。
“太子殿下仁慈，为了大明和奥兰耶家族的友谊，我们大明可以宽恕他们的罪行；但是劳烦丽璐小姐，他们必须在一周内离开台湾。否则，我大明的火炮将把热兰遮城堡夷为平地！”朱慈煊理直气壮喊道。
“感谢大明的宽恕，”丽璐躬身致谢，顿了顿，脸色为难起来：“大师，只怕暌一总督不会接受大师的提议！”
“既然如此，丽璐小姐，那只能炮火上相见了！”朱慈煊毫不客气喊道。
他之所以态度这么强硬，在于他已经猜到丽璐小姐与暌一总督关系不菲；否则不会在台湾停留这么久；甚至更大可能，这暌一总督与丽璐一样，同属于奥兰耶家族的支持者！
“不，等等，大师，”丽璐深思了一会儿，轻轻道：“兴许，丽璐可以试试游说暌一总督。暌一总督跟随奥兰耶亲王的多年，为了奥兰耶小亲王，他兴许会同意大师的提议。”
“暌一总督是奥兰耶亲王的支持者？”朱慈煊心中扑通扑通跳了起来，眼睛大亮，追问道。
“是呀，”丽璐郑重其事道：“暌一总督就是因为支持奥兰耶亲王，得罪了那些商人；被议会从阿姆斯特丹调到台湾的。”
“那么，丽璐小姐，请你为小僧引见暌一总督。”朱慈煊躬身合十，非常诚恳得提出了自己的请求：“小僧想与丽璐小姐一起游说暌一总督。”
“真的吗？大师？这，这真是太好了，有大师相助，兴许真能说服暌一总督！”丽璐展颜欢笑。
朱慈煊抚掌大笑道：”事不宜迟，小僧这就陪同丽璐小姐前往。”
说完，领着丽璐去见了郑成功，禀明劝降事宜。
郑成功听了大喜，遂书信一封，盖了印戳，表面全权委托朱慈煊代表大明与暌一交涉。
朱慈煊拿了信件，带了胡一清和几名贴身护卫，与丽璐前往热兰遮城堡。
….
丽璐的身份果然不一般，朱慈煊一到热兰遮城堡，很快就见到了暌一总督，而且是非同一般的贵宾待遇。
在单独的会议室里面，只有暌一、丽璐和朱慈煊、胡一清四人。
四人坐在圆桌上，朱慈煊和暌一对面而坐，丽璐充当两人的翻译。
“很高兴见到你，暌一将军！”朱慈煊的话很讨得暌一的喜欢，他知道在军人暌一的心里，将军的荣耀远大于总督。
“暌一也很高兴见到你，大明使者慈木大师，非常感激你仗义救了丽璐小姐！”暌一起身微笑着摘下帽子，深躬朝朱慈煊行了一礼，态度非常真诚。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东方骑士本份，”朱慈煊起身合十行礼，大言不惭笑了笑道：“这么说来应该感激那些海盗，没有他们，小僧今日就无缘结识暌一将军了。”
暌一听了丽璐的翻译，坐了下来，神色欣喜道：“还请慈木大师游说延平王，请他退兵。”
朱慈煊听了脸色一拉，态度强硬起来，喝道：“暌一将军只怕是会错意了。此次大明领兵，对收复台湾是志在必得，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暌一脸色抽动数下，不解道：“慈木大师，你刚才不是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东方骑士所为。现在我们被延平王大军围困，你应该帮助我们。
何况，你跟丽璐小姐还是好朋友！”
朱慈煊冷冷道：“暌一将军只怕弄错了，被困在台湾的并不是将军，而是台湾的数十万大明子民。这些大明子民被你们荷兰人欺压了三十年，他们一日也不能等下去了！”
他说完，丽璐朝他望了几眼，显然，她在为难如何将朱慈煊的话传递给暌一？
朱慈煊坚定得朝他点了点头。
丽璐叹了口气，将朱慈煊的话原封不动得表达给暌一。
“不，不，不，我们没有欺压台湾的百姓，”
暌一听完，几乎是跳了起来，辩解道：“我们给他们带来了先进的文化技术、我们为他们提供了新的赚钱手段，他们原先种的大米太廉价了，丝毫没有利润；但现改种白糖，我们帮他们发了大财。”
又是陈年老腔调！
前世老美就是带着‘自由清新的甜美空气’不停忽悠殖民世界百姓，将那些信仰追随者忽悠成‘瘸子’！
“够了！”朱慈煊不待丽璐翻译，霍然而立，直接用荷兰语挥手打断了暌一的自辩，大声道：“暌一将军，请注意你的身份。对于我大明来说，你们是一群强盗！而台湾是我们的大明的家园！”
暌一听完丽璐的翻译，一下子怔住了。显然，朱慈煊的反应与先前他交往过的任何东方官员不同。
东方的官员至少在表面上永远是那么含蓄和善，表述的话语大都也是流于形式的礼节性词汇。
相比之下，朱慈煊的言辞实在是太直接、太露骨，倒像是西方人的言辞方式！
“那么，请问慈木大师，你与丽璐小姐来见我，是来劝降的吗？”暌一倒吸了一口气，态度也变得冷漠起来。
“不，”朱慈煊却是笑了起来，带着真诚的笑容喊道：“我是为了暌一将军的前途而来！”
“什么？”暌一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质疑道：“慈木大师，暌一可不是听信只言片语的三岁小孩！”
“将军现在面前有两条路可走，”朱慈煊伸出右手，比了个剪刀二手势，在等待丽璐的翻译后，继续说下去：
“第一条路，将军继续坚守，一个月后弹尽粮绝，在台湾评议会的压力下不得不投降！”
“胡说！”暌一被说到了痛处，拍着桌子愤怒喊道：“我们热兰遮城堡是由欧罗巴洲最强的工匠修筑而成，我们的城堡是世上最坚硬的堡垒，你们根本不可能攻破！”
“是吗？暌一将军？”朱慈煊指着紧闭的窗口，哈哈笑道：“暌一将军想必也看到了，大明已经在热兰遮城堡对面修筑了炮台，用不了多久，我大明的炮弹已经可以打到城堡内。
到时候，伟大的暌一将军，只怕你们士兵连大便的地方都会失去！”
朱慈煊的话并非危言耸听，历史中，郑成功在荷兰人帮助下修筑了炮台，火炮直接轰炸到了热兰遮城堡的厕所，直接导致城堡内士兵不敢外出大便！
丽璐神色闪过一阵恐惧，才缓缓将朱慈煊的话原封不动翻译过来。
暌一啊了一声，呆了一会儿，显然这话说到了他的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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