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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幅五]【五脏俱全】第二话:血观音

    五黄六月,太阳高照。

    众人离开石亭之后,沿着茂密无间的竹林一路摸索穿行。

    “说实话,具体的内容我也记不太清了,我只知道当时老爷子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对我们所有人讲,“那朵土灵芝就长在俺们后山的崖底下,只可惜没人敢下去””。张文成歪头斜眼,故作姿态。

    “看来我们这次真的有必要去重新拜访一下那位老爷子啦”。吴祖托着墨镜,意气激昂。

    “呵呵,那地方刚好离这不远,如果走得快的话,咱们天黑之前应该就能到”。“大爷”吐着舌头,估摸着脑袋。

    “哼,话虽如此,我还是想问一句,这事儿靠谱吗”?“常爷”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显然对此还是有所顾虑。

    “这个我们可不能保证啊”!张文成苦笑摇头,先打好预防针。

    吴祖听罢,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管这件事情是真是假,我都必须要去”!

    “这么多年,你这倔脾气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常爷”无可奈何,只好妥协。

    “昨天在寄生活费的时候,我听我妈在电话里半开玩笑的说,就上个礼拜,我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差点割腕自杀……”。吴祖攥紧拳头,眼神中不停闪烁着泪光。

    “他……他是不想拖累你们母子”。张文成走上前拍了拍吴祖的肩膀,示意安慰。

    “我爸为了这个家拼搏了大半辈子,遭了不少罪,我不想让他就这么屈身走了”。吴祖情到深处,吐露心声。

    “百善孝为先,就冲你这句话,不论到天涯海角,本大爷一定陪你到最后”。“常爷”挺胸抬头,征征说道。

    骄阳似火,酷暑炎炎。

    时过半响。

    一众人紧赶慢赶,终于是成功走出了茂密竹林。

    烈日当头。

    没有了树荫的庇护,大家伙顷刻间便满头大汗,浃背湿身。

    “真受不了,这什么鬼天气”!“常爷”燥热难耐,只得原地踏步。

    “这热度,估计得有百八十吧”?“大爷”气喘如牛,忍不住吐槽一句。

    吴祖站一旁,定睛看着“大爷”身上油光锃亮的毛发,微微一笑,心中油然生出一计。““常爷”,我倒是有个好法子,保证能让你凉快许多”。

    “哦”?!“常爷”吐着舌头,喜出望外。

    “剃毛”。吴祖随手一拍身后的背包,竖起大拇指。

    “你还敢提这事儿,上次让你剃成那鬼样子,害老子一个月都没脸见人”。“常爷”拉下脸色,气不打一处来。

    “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吗”?吴祖油嘴滑舌,还想试图狡辩。

    “滚犊子”!“常爷”张牙舞爪,冷哼一声。

    “哈哈哈哈……”。

    张文成和“大爷”见此情此景,不禁捧腹大笑。

    大家稍作歇息后,便是整装待发,一路向北。

    尽管路途炎热,但一众人互相调侃,总归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落日时分。

    大伙踉踉跄跄,最终抵达目的地。

    张文成望着宁静湖面上的这一轮红日,感慨万分。“你们说,后羿要是没把那九个太阳射下来,我们会怎么样”?

    “我看你是想吃烧烤了吧”?“大爷”苦笑无语。

    ““马三湖”?嗯……这么说,这个村庄叫“马三村”咯”?吴祖看着面前竖立的木牌,灵机一动,顺势猜测。

    “行啊,这都被你给蒙对了”。张文成手提水壶一饮而尽,拍手叫好。

    “我这叫举一反三好嘛”?吴祖摆弄墨镜,洋洋自得。

    “哼哼,得意忘形还差不多”。“常爷”翻了个白眼,冷嘲热讽。

    “你……”。

    吴祖刚要发火,张文成见势赶紧上前打圆场。

    “好了,好了,咱们还是先进村看看再说吧”。

    “你们俩可真逗”。“大爷”无奈摇头苦笑。

    迟暮的晚风拂过面庞,昏暗的天空已然泛起点点霞光。

    在此良辰美景的衬托下,周围无数漆黑的庞然大物是显得多么格格不入。

    “我记得和“大爷”刚来的时候,这儿还没那么多洋房呢”?张文成摸着脑袋,环顾四周,一脸不敢相信。

    “嘿嘿,这间破砖烂瓦搭建的茅草铺倒是还在”。

    “大爷”虽然一眼认出,但与其左右的高大楼房相比较而言,也是慌了神。“就短短几年时间,这座小村庄居然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改变”。

    “咦?大伙有没有发现?这地方方圆几里黑灯瞎火的?竟然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吴祖伸长脖子眺望前后,顿感诧异。

    “啧啧啧,还有,还有,你们难道不觉得这个村子里里外外都安静的可怕吗”?“常爷”提高警惕,不由得紧张起来。

    “听你们这话,怎么觉得怪渗人的”。张文成不寒而栗,一哆嗦,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从一进村就感觉不对劲”。“大爷”察觉敏锐,预感异样。

    “各自提防四周,随机应变”。

    一众人怀着忐忑的心情,穿过一条阴森的林间小道,来到了一处高山流水,似世外桃源的偏僻谷地。

    月光照下。

    朦胧夜色中,随之映入眼帘的是三栋高矮不一,还亮着微弱烛光的朴素民房。

    一位老者孤寂的背影,在风中残烛的映射下,直教人唏嘘不已。

    “我滴个亲娘勒,终于碰上活人啦”。吴祖三步并作两步,就想直接推门而入。

    张文成一个箭步,挡在他面前,皱了下眉头,随后转身连敲三下房门。“老前辈,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又来拜访您了”。

    “咔吱”!木门应声打开。

    一位手持拐杖,面目慈祥的老爷子紧张兮兮探出了半个身子,上下打量起众人。“你们是谁呀”?

    “您不记得我俩了吗?文成、“大爷””。张文成扯着脸皮,扮起鬼脸。

    “哎哟,瞧俺这老花眼,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土师爷”大驾光临呀,快请进,快请进”。老爷子敞开大门,激动万分,赶忙邀请大伙进屋。“上次可真是多亏了你们,要不然俺老头子这一亩三分地早就没啦”!

    “老前辈,您这是哪里的话,消灭“地凶”本来就是我们的本职工作嘛”。张文成眉飞色舞,礼貌回应。“对了,这次我带了几个朋友过来,是想向您专门请教几个问题”。

    “有啥子问题你们尽管问,俺老头子定当知无不答”。老爷子神采奕奕,杵起拐杖,向众人逐一倒茶。

    “在这之前,我先冒昧问一句,你们这个村子是不是就剩您一户人家了”?吴祖收起墨镜,喝了一口茶,试探问道。“我们这一路走来,可连一个村民都没见着啊”?

    “唉呀,咱们村里头的街坊邻居都搬去大城市过好日子咯,说来也是,俺老伴儿走得早,现在总感觉家里空落落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老爷子黯然伤神,低声细语。

    “那您怎么不去呢”?张文成挠着头发,实在想不明白。

    “呵呵,俺大儿子也劝过俺好多次,但这村子俺都生活了大半辈子了,就这么一走了之,这心里头啊,实在是放心不下”。老爷子仰天长叹一声,随后苦笑摇头。

    “这里风景秀丽,空气清新,他们在大城市过得也未必有您逍遥自在呢”。张文成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说的也是”。老爷子顺手点上一根烟,悠然抽了起来。

    “前辈,晚辈心中还有一个疑问,既然这地方都不住人了,那盖这些洋房又是为何”?吴祖心直口快,直言不讳。

    “嗯……也许是为了看上去体面吧”。老爷子放下拐杖,缓缓坐了下来。

    蜡烛燃半。

    接下来的时间里,张文成和吴祖把此次前来的缘由向老爷子一一陈述。

    “原来如此,那好吧”。

    老爷子点了点头,起身拉开柜子下的抽屉,从中取出了一个物件。

    “这是什么”?

    一众人大眼瞪小眼,看着桌子上这个陈年老旧,形似表盘的东西,满脸疑惑。

    “这小东西名“叵”,是一类用作指标的器具”。老爷子眼神犀利,一本正经说道。“它可以为你们标志出土灵芝的大致方位”。

    “好哇,有了它,我们可以说是事半功倍了”。“大爷”与“常爷”心照不宣,会心一笑。。

    “谢谢您”。张文成和吴祖鞠躬四十五度,诚恳道谢。

    “俺老头子能为你们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一切机缘造化还得靠你们自己”。老爷子目光炯炯,郑重其事。

    “那我们这就出发了”。

    一众人整装待发,挥手告别。

    “晚上太危险了,明天去不行吗”?老爷子忧心忡忡,关切问道。

    “您不是说了吗?土灵芝只有晚上才会冒头啊”。张文成嬉皮笑脸,反问一句。

    “这……”。老爷子依依不舍,含泪叹了口气。

    “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咱哥几个一定平安归来”。吴祖拍着胸脯,气宇轩昂。

    “记住了,那朵土灵芝之下,藏着一头“血观音”,你们可千万要注意安全呐”!老爷子重新点上一根长蜡烛,照向前方,挥手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