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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干涉?

    见卿云脸上终于柔和起来,舒曼松了口气。

    这一松气,肚子便不受控制地叫了起来,舒曼觉得尴尬极了,她捂了下肚子,轻声道:“我先去做饭去。”

    虽然那肚鸣着实不雅,卿云却无暇顾及,眼看舒曼如此狼狈,他心中只觉得难受。

    若不是到了这申虎身上,她那般的人何至于如此?

    还好是过年期间,她也准备了许多菜肴,随便拿出来热热就能吃,热了些菜就着馒头填了肚子,舒曼端着烧好的热水进屋。

    看卿云喝了水,她才接着同卿云说这些天的安排。

    卿云听到舒曼说这些天要天天去好客楼时,心中就阴沉沉了。

    她若是天天都不在,又遇到不能不喝酒的时候,是不是又是天天夜里也不回来了?

    会不会一连好几日他都见不到人?

    又是他一人对着空荡荡的屋子,醒了睡,睡了醒?

    可,心中再是阴沉,卿云也没有开口说出来,更没表现出来。

    若是能不去,能夜里回来,她肯定会和他说的,既然她都没提,那肯定是她自己也没法决定。

    她已是如此身不由己了,他就不要再去强求她了。

    只能让她为难,给她添乱罢了。

    这些本已沉甸甸地压在了他心上,待洗漱时,他的心中更是沉重得他几乎呼吸不过来。

    像往常一样,舒曼她蹲下身为他泡脚,她身上原先酒味很重,他也没注意到异样。

    可当她蹲下,他忽然在她身上闻到了一股脂粉香。

    初始他以为是他出现了错觉,因为刻意去闻也没再闻到。

    然而,当舒曼她站起身半抱着他往炕里挪时,他在她的前襟处清清楚楚闻到了胭脂的香味。

    那香味很浓,浓到他根本无法告诉自己这是他的错觉。

    她身上为何会有这样的香味?为何会有这种一闻便知晓是男子用的胭脂香?

    这香味到底是谁留下的?

    那位弦郎?

    不、不,倘若是那位弦郎,舒曼她会和他说……应是会和他说的。

    可,不是弦郎,又是谁呢?

    舒曼她为何不和他说呢?

    那香味驻留的位置……只有她、只有她抱着那个人才会留下吧?

    一想到这里,卿云忽然觉得心揪疼得厉害。

    他应该出声问的,他问了,她就会说的。

    他的心中有个声音这样告诉他。

    可,同时还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不应该去问的,他不该去过多干涉她的言行。

    想到方才的事,卿云默默听从了后面的声音,他决定把这事先压下去,他不能再像方才一般只凭着推测就去开口了。

    也许只是她……

    卿云想为舒曼身上的香味想个合理的情景,可他根本想不出来。

    入了夜,看着身边躺下没多久便陷入沉睡的舒曼,卿云却久久睡不着。

    他在想那个他不知晓,舒曼她也未对他提起的人。

    也怕一闭眼,身边就又是空无一人,也怕醒来,耳边是一片寂静。

    舒曼她是他唯一的光亮,也是唯一伸出手不求回报帮助他的人,是愿意视他如亲人的人,这让他怎能不去依靠她?

    可是,她对他,只是怜惜同情。

    这样的怜惜同情,或许不只是对他一人。

    是,即使不是对他一人,他也不应去怨怪。

    即使她说过他可以拿她作姐姐看待,可这样也不是他可以去管她私事的理由。

    舒曼她可以去帮助他,为何不能去帮助别人?

    她可以去结识任何一位公子,他无权干涉。

    他已经欠舒曼她太多了。

    即使他知晓她是有难处的,可,他却从未细想过她的难处。

    今日听了他说话后,她眼中分明有泪光。

    她说不是因为他的话,可若不是他的话,那又是为何呢?

    他知晓她并未生他气,可她情绪起伏得那般厉害,肯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她却不对他提一个字。

    这让他怎么能安心下来?

    可恨他竟什么也猜不到,又不能在她如此烦心的时候追问个不停。

    卿云止不住地后悔自己今日见到舒曼回来后说的每个字,倘若他没说出来,是不是她就会对他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是不是他就能知晓她为何那么难过?也会知晓那个人是谁?

    清晨用了早饭看着舒曼出门,卿云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舒曼她能早些将信寄给姑母,这样姑母便能早些到来这里。

    他想姑母也能庇护她,至少不让她背上那申虎的事。

    他们可以一起离开这里,日后……

    只要能离开这里,怎么着都好。

    舒曼到了镇上,刻意去了云记货行在的地方绕了一圈,未见到店铺开门,她只能揣着信进了好客楼,直接寻了鹰一。

    近距离接触了半天,舒曼心中对鹰一更是忌惮。

    这位鹰一面瘫着脸,也没有丝毫多余肢体动作,语气更是没有一丝起伏。

    连带着舒曼自己的话都越来越少,也不敢轻易动弹。

    鹰一给她了几份路线图,只能在好客楼看的详细路线图。

    舒曼仔细看过后,心中很是惊奇。

    这路线图简直就像百度地图一般,从此地北上寰州,但凡有人烟的地方均被一一详细标注。

    只是标记的符号有好几种,不知为何会选用不同的符号,单从地图上很难看出这些符号有什么含义。

    待她看了一会,那鹰一才开口为她介绍这地图。

    听鹰一说了日程,舒曼心中顿时沉了下去。

    她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鹰一说此去寰州需四个月,虽然因运货会多费些时间,可是毕竟是在马车上,又能比骑马慢上多少?

    这么远的距离,又不经过水域,在这个时代就只有骑马最快了吧?

    两个月能接到回信已是最快的速度了吧?

    按最顺利的情况,初五她便能将信送到,可十五前她姑母可能会收到信吗?

    如此算来,卿云那孩子只能跟着她一起上路了。

    舒曼才想到这里,便听到了鹰一开始为她解释沿途的符号标记。

    听完后,舒曼心里乱的厉害。

    可鹰一并不给她烦恼的时间,便开始带她出去见此去寰州的其他几位负责人。

    舒曼只能压下心中的一团乱麻,全身心投入到见面中。

    这一见人就忙到了下午将近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