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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对待

    原主的嗓门本就大得惊人,舒曼又未像平时那般刻意控制,这般直接吼出来后,寄云跟卿云两个都被她吼傻了。

    不说这两个,就是舒曼她自己也被自己的声音聒噪得耳中一阵嗡鸣。

    借着里间传来的光线,舒曼清楚瞥到怀里卿云刷白的脸色,察觉手下紧绷僵硬的触感,她心中无名火更盛了。

    只是,这次却不是因为卿云了,她在生自己的气。

    抿唇将卿云抱到里间床边放下,见卿云低垂了头,卷翘的羽睫在眼睑下投出一片扇形的剪影,舒曼动了动嘴唇,喉中梗塞得厉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不是……

    想起方才卿云望向她时不可置信的眼神,想起卿云脸上浮出的惊恐之色,舒曼心中也梗塞起来。

    室内一片死寂,舒曼黯然站在床前,恨不得自己能化作一缕轻烟直接消失。

    想要道歉,可脑子混乱得厉害,嘴里像含着胶水一般黏在一起怎么也张不开,舒曼闭了下眼又睁开,挪动了下脚,准备出去。

    也许是今日诸事不顺,又引出了之前的担忧愁闷,舒曼此刻竟有万念俱灰之感。

    她想,就这样吧。

    让他生她的气,让他远离她,这样对两个人都好。

    她也不必担心他会接近她了,也不必担忧自己会去伤害他了。

    念头转到这里,舒曼就开始考虑起接下来的安排了。

    离开镇子时,怕自己被好客楼的人盯着,舒曼就找了杨絮帮忙给云记的掌柜递信,定了几个云记跟好客楼都有分店的地点作为联络点。

    到了这几个地点,她就托人去云记说一声,倘若云记确认卿云的身份,就可以派人来接卿云。

    她原是打算尽可能往后推延,只要她能护着卿云,就绝不把他送到云记。

    可今日知晓了她身体的异样,舒曼就不得不将安排提前了。

    他们现在在的三合城也有云记的分店,她明日去问问看吧。

    时间尚短,可能云记还不能确认,可……

    她实在不适合去保护卿云了。

    头疼得像是要炸开一般,舒曼揉了揉头,艰难地迈开腿。

    然而才迈了一步,手就被抓住了。

    舒曼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迅速甩了下手,可是却没能甩开。

    下意识的动作做了出来,舒曼心中更是黯然。

    上天真是想要卿云再厌恶她几分啊。

    这孩子主动来拉她却被她这样对待……

    连上天都觉得卿云应该远离她么?

    她也未曾奢求这孩子永远陪着他,也没奢求这孩子不忘记她,就不能让他们相处之时顺遂喜乐吗?

    为何要她以这种方式来告别呢?

    一时之间,舒曼不知自己该盼着那双拉着自己的手松开,还是该盼着那双手继续拉着她不放。

    卿云紧紧抓住舒曼的手,即使方才被甩了一下拉扯到手臂疼得厉害,他也没松开。

    真是奇怪,被人这样吼了,还被人甩手,他怎么还能抓住不放呢?

    长这么大,他被人训斥的次数几乎没有。

    天资聪颖,又容貌出众,他自小到大,极少会犯错,便是真的稍有不对,也没人会来这般吼他。

    父亲在时尚且不会训斥,父亲不在了,母亲又不管内院的事,更是无人可斥责他。

    继父如母亲一般爱面子,唯恐被人说自己苛待了他,恨不能捧杀了他,又怎会对他出一句恶言?

    他为嫡为长,家中弟弟妹妹又有哪个会去顶撞他呢?

    在外结识的人本就少,他又是个安静不惹事的,无冤无仇的,岂会有人上来寻他生事?

    家中的侍从便更不用说了,即使是他视如亲人的奶公时会嗔怪,却更是怜惜溺爱他,连个苛责的字眼都不愿让他听到。

    方才被舒曼吼时,他真的反应不过来。

    羞恼、尴尬、心酸……等等在心中交替往复,几欲将他埋没。

    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舒曼她怎么会吼他?

    她是那么温柔,那么体贴,那么珍重地待他啊。

    可,他又怎么会去幻想被这样的舒曼呵斥的场景?

    已是那般不可置信,余光瞥见舒曼她想要离开,他却是想也没想就抓了过去,还抓得那般紧,就是被甩了一下也没能让他松开。

    他,到底是怎么了啊?

    已经被如此对待了,为何还敢凑过去,还能凑过去呢?

    卿云定定看着低垂着头,被他拉住后就一动不动的舒曼。

    两人相处时,舒曼她总是那个有说不完话题的人,她总是会笑盈盈地看着他,望向他时她的眼睛会亮的惊人,她就像是一束光,吸引着他的目光。

    视线所及,除了她,就是一片黑暗。

    只要接近她,他就觉得自己也沐浴在了光中,觉得那寒彻心扉的,都会在那光下消融。

    可他也知晓,舒曼并不是总有话说的人,她也不是真如光一般。

    对着外人,即使是对着她带回来的寄云,她也是沉默居多。

    除了那次说要将他送到姑母货行时,她对着他沉默不语,其他时候她对着他都是有说不完的话。

    便是上次也不是如今这个样子。

    卿云眼中涩得难受,倘若她真的在生气,真的不愿理会他,她就该继续甩开他的手,他又有什么办法抵御她的力气呢?

    被甩开后,他确实再也无法去烦她了。

    方才走得那一趟已经到了极限了,她说的对,他就是在逞强。

    她再甩开他一次,他就是连逞强也不能了。

    可她为何不甩开他呢?

    而他,为何他一点也不怨恨被她呵斥,被她这般对待?

    见她没有动静,任他拉着,心里却滋生出了欢喜?

    像是只要她还在这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不好的、令他难过的,他都可以忘记一般。

    他也确实如此做了,卿云不知为何自己会这样就开口了,“你受凉了,睡这里好吗?我想照顾你。”

    说出后他心中如释重负一般地轻松。

    是的,他只是想自己能照顾她。

    便是被她呵斥,被她甩开,只要她愿意让他照顾她就好。

    虽然,也会难过,可怎么样都是舒曼啊。

    是那个让他不知道如何去回报的舒曼啊。

    背上像是陡然压了一座大山一般,舒曼只觉得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