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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酒会

    夜幕降临,风情浓搅。暖风微醺催动隐晦于独隅的情愫。花园酒店的艺术塔顶与皎霜月色交映,雾帘半掩、夜阑与厅内昏黄烛火,繁华奢侈下点缀着华贵的气派。

    乐音盈盈、氤氲华贵,远处看台上一位红衣俪人翩然现舞,柔夷轻抚纤细腰肢,发丝因躯干津动而絮乱。待完美结束,献予寥寥掌声。

    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布满复古花纹的水晶柱上有闪烁着清冷金属光泽的金龙盘绕,肃穆奢华。手风琴、吉他、四线小吉他的乐声充满了整个大厅,房顶不断变幻着色彩的五色电灯像无数交织在一起的彩虹。

    伴随着琴手奏起的抑扬顿挫的调子,无论男女老少纷纷结伴踏入舞池。名贵的香水和古龙水的味道混在一起,朦胧间将不真实的美感加以虚化。酒杯摇曳,纸醉金迷,笙歌快舞。

    方琦身着金色晚礼服,垂肩吊带,露出玉一般白皙的肩膀,纤秀匀称。束腰设计更显得腰身轻盈身肢修长,柔软细腰不盈一握。就连身上的蝴蝶也被她衬托得栩栩如生。手指秀窄修长,却又丰润白暂。

    徐徐清风吹得她身上的蝴蝶翩翩飞舞。或许是窗外的蝉鸣声惊醒了她,长睫颤动,朱红唇瓣不满似的嘟起,像是赌气的小孩。如扇眼睫上翻,显露迷茫神情。

    “小琦,这边这边!”姚丝雨看到方琦走进宴会厅,招呼她过去。

    “哇,小琦你今天真美!”姚丝雨微微一愣,与方琦相识两年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一个不一样的方琦。

    “丝雨,你今天也好美呀!就像夏日里的精灵,弥漫芬芳与光亮。”

    姚丝雨身着幻金粉色长裙,垂肩吊带。白皙的肩膀;纤秀匀称。束腰设计更显得轻盈身肢修长,柔软细腰不盈一握。她的眼神温润而氤氲,像早晨的雾,易被侵染却不可捕捉驱散。

    欢快的乐曲带动着气氛,坐在一旁畅谈的人也悠然起身,伴随着华尔兹跳着交谊舞。

    纸醉金迷的世界无论如何所需要的都不是美好,而逢场作戏与终身不渝之间的区别在于逢场作戏稍微长一些。方琦知道来的人都是在宁州站得住脚的人物,相互之间的交谈有可能每一句话或每一个字都关乎个人利益。

    “小琦,你还没用晚餐吧,我们去那边。”姚丝雨说着就拉着方琦的手前去用晚餐。

    “好。”方琦点了点头,她第一次来这样的场合,难免会有些拘束,还好一直跟在姚丝雨身边。

    餐桌上摆放的食物香气扑鼻,牛排滋滋作响。方琦探手端持金色盘子,闻得其香吞咽口水。奈何牛排只剩余一份,方琦本想上前端起牛排的金色盘子,转身却见一位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看似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

    方琦抬眸唇角含笑,丝毫不语颔首点头示意便好,随后转身想着离开,不料身后低沉声线萦绕耳畔。

    “这位小姐,你忘了这个。”

    只见男孩熟能生巧地将牛排轻微夹起落在了方琦的金盘中,也并不顾及身旁是否有人会注意到他。

    方琦见他的动作熟练,想来应该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合,眸光中满是他的脸庞,不经欣然柔声应允。

    “多谢。”

    方琦径直走向了一旁有沙发的休息区,姚丝雨看到刚才有个男孩和方琦搭话不由得露出一丝坏笑:“小琦,今天运气不错嘛,可以呀你!”

    听了姚丝雨的话,方琦不经意间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你在说什么呀?”

    “刚才那个和你主动搭话的男生,是李院长的儿子,刚从新西兰回来。”姚丝雨吃着纸杯蛋糕,望着不远处的李建国正在将自己从国外刚回来的儿子介绍给周围人。

    “他,是李院长的儿子?”方琦倒有些诧异随后却又转而平静。

    “是不是很意外,我第一次知道的时候也是很惊讶,这李院长的儿子很优秀的。”

    方琦看着李建国身旁夸赞他儿子的人,无非是阿谀奉承的客套话,半真半假和一味的讨好,方琦苦笑了一下总觉得这样的虚假也是多多少少有些可悲。

    金碧辉煌的大厅人声鼎沸,处处洋溢着笑容以及挥发的酒香,或许善意或许恶意,总之在场的人汇聚在了一起。

    “小琦小琦,有节目有节目!”半晌,方琦还未缓过神来就又被姚丝雨拉着去了宴会厅的舞台下。

    偌大的舞台上,金色的灯光汇聚到一点洒在两个人身上,男孩手里一把小提琴,手指抬起轻捻面前的琴谱,翻到新的一篇乐章。清澈的琴音环绕整个宴会厅。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

    低沉浑厚的男声缓缓响起,伴随着歌声台下的越来越多的人,他的皮鞋一下一下跟着音乐有节奏的打着拍子。眼神没有在意台下是认识还是不认识的人,他的视线落在了在了方琦和姚丝雨的方向。

    “小河静静流微微翻波浪......”

    仿佛回到了还未出国的那段日子,他喜欢骑着单车穿过林荫道,和三五个好友一起去南山公园野餐,一个下午伴随着欢乐声,一直到晚上看夜景吹一吹林溪阁上的晚风。

    “夜色多么好,令我心神往.....”

    舞台上的他流露出最真实的一面,眉眼间倾注了全部的温柔,吉他优美的旋律伴随着舞池里的交谊舞,仿佛特效做出来的场景美得不真实。直到乐声渐渐停下,台下有一片掌声雷动。

    男孩半倚在窗边,手里拿着香槟。并未急着品尝,轻轻摇晃着高脚杯注视着里面浅黄色液体随着杯口倾斜而流动。这场酒会是父亲几个月前就开始准备的,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与财力,扬言是为他回国接风。

    而他自己丝毫不怀疑若是谁在这场宴会上稍有不慎搞出什么差错,下场比那分分钟被人剁了扔进东京湾喂鲨鱼的人好不到哪里去。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最是清楚。

    他身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一尘不染的埃及绵白衬衫加上浅蓝色领带是自己看上去更加笔挺绅士。长裤腰部的褶皱和裤腿的收口早已被熨帖地干净整齐,擦得锃亮的皮下轻轻点地,有条不紊地系好西装前两个扣子。

    “穆琛哥,好久不见了!”姚丝雨走上前向他打招呼。

    “原来是丝雨妹妹,半年不见你都长高了,变化很大呀!”面对姚丝雨,李穆琛更像个大哥哥一样,满眼尽是宠溺。

    “哈哈,穆琛哥我都快被你夸成巨人了,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方琦姐姐,是我的好姐妹,我们在学校是最好的闺蜜。”随后姚丝雨就将身旁的方琦介绍给李穆琛。

    “方小姐,幸识。”

    “幸会,李...同学。”方琦总觉得年龄相仿不必过于拘束,若是称呼为先生又感觉难免俗了些。

    “哈哈哈哈,李同学,第一次有人这么叫我,你看着应该和丝雨一样大吧?”李穆琛望着眼前这个身材娇小,有些小鸟依人的方琦,以为她的年龄和姚丝雨同龄。

    “不不,方琦比我大整整四岁呢,和你一样大,你们是同龄。”姚丝雨忙着解释道,虽然方琦看似娇小可人,可年龄上比自己要大几岁。

    “哈哈哈,原来如此,那也不用太见外,先生小姐这些都是长辈们称呼,你叫我穆琛就好。”李穆琛见是同龄人,自然不需要过于拘束,他在国内上学的时候,很快就能融入新的环境,对于眼前这个小姐姐,他倒是想要多个朋友。

    “好的,那你就和丝雨一样,叫我小琦。”说着方琦也很大方地伸出手和他握手。

    “嗯,今天是个不错的日子,看来我老爸办这个酒会还是有意义的,让我也能认识新朋友。”李穆琛善于调节气氛,他和姚丝雨从小就在一块玩,两人经常是气氛组的最佳搭档。

    “穆琛哥,刚才你在台上真的太帅啦!可以呀你,什么时候学的?”姚丝雨知道李穆琛有些深藏不露,他总喜欢默默地去学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当大显身手的时候,那一定是他背后下了不少功夫。

    “在国外的时候我是学校乐队主唱,成立了个小乐队,就一直练习着。”李穆琛将香槟递给了方琦和姚丝雨。

    “穆琛哥。”

    身后一阵女声,迎面走来一个身着黑色的新款晚礼服的美人,精致的流苏刺绣披肩加上细跟高跟鞋,裙摆上加以镂空蕾丝与暗花的点缀。打破了这漫漫长夜里无尽的黑暗,像一颗被打磨良好的上等宝石一样光彩夺目,尽显楚楚动人。优雅,高贵,冷艳。

    “她是谁啊?”方琦悄声问姚丝雨。

    “她叫高艺丹,是咱们总校副院长的女儿,也刚从国外回来。不过她可不好相处,没有那么平易近人。”姚丝雨告诉方琦,这个看似优雅高贵的女孩,可不是个好相处的。

    “才刚刚看到你在台上弹吉他,这会儿倒是闲下来了。”高艺丹的杯中是红酒,她给人感觉是精致和奢侈。

    “嗯,你也来了。”李穆琛面上淡淡的,也没有表现过多的友好。

    “哟,丝雨你也来了,这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回帝都了呢!”听着高艺丹说话的语气,言外之意就是为什么自己还出现在这里。

    “丹丹姐姐~你说得对呀!我怎么出现在这里呢?还不是想穆琛哥和你?你都还没走呢,我哪里舍得走呀!”姚丝雨也完全不把这样的话放在心上,她仍然免伤的笑容丝毫不减。

    “只管一天姐姐妹妹的,谁是你姐姐?”高艺丹冷哼一声,像一只高傲的金孔雀。

    “这位姐姐的话可是没道理了,大家都是同龄人,更何况丝雨还比我们小呢,叫姐姐也没什么不对呀!”方琦总觉得她这样高高在上的样子,确实引起人不适。

    “你是哪位?”高艺丹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倒有些伶牙俐齿。

    “她是方国华的外甥女,方琦。”姚丝雨拉着方琦的手不想因为自己让方琦得罪她。

    “哦,方叔叔啊,我都不知道方叔叔有一个外甥女呢!瞧我这记性,倒是我不识趣了,姐妹可别见怪。”听到是方国华的外甥女,高艺丹的态度倒是来了个大转变,前一秒还高高在上,后一秒就变得观之可亲了。

    “好啦,大家都是朋友,以后难免要多见面的,对了丝雨,我听说你们学校有个画画很棒的同学,她是不是今天也来了?”李穆琛之前就听父亲说在他们学校有个画画很强的姑娘,经常待在屋子里作画,闭门不出也是常有的事。

    “你说的是瑾婳吧,她今天也来了,刚才还将最新的作品《惊鹊》展现在礼堂呢!”

    “你是说瑾婳也来了?我猜到今天这样的场合肯定她也会来。”

    方琦知道宋瑾婳的画作早已名声大振,在学校如今也是炙手可热的人,无人不知她的画技。她若认第二也没有人敢认第一。

    “走吧,我们去看她的画。”姚丝雨说着就拉着方琦走出宴会厅,直上旋转楼梯。三楼的是艺术展览馆,摆放着各种名胜古迹和出自名家之手的画卷。

    “我们到了,小琦你快看!”姚丝雨刚上到楼上映入眼帘的就是宋瑾婳的作品。

    “这不是.....《镜花水月》吗?当时我还听说瑾婳的这幅作品不具备参赛资格,没想到.......”方琦看到是上一次欢送会上宋瑾婳的那副作品,她没想到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我也记得当时张小东说这幅画不具备参赛资格,因为脱离主题了,不过还是作为欢送会的压轴出场。”姚丝雨也有些惊讶,当时宋瑾婳的作品的确是要用来参赛宁州十大画作入围之选,但却被张小东因为离题否决了。

    “那是因为他不识货。”宋瑾婳一直在他们身后,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

    “你也太骄傲自满了吧,张小东老师不识货?”高艺丹显然对她说话的语气有些不满,张小东是她爸爸的莫逆之交,她也懂得谁是最主要的核心。

    “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我也没办法,毕竟我和你不是一类人,你来欣赏我的画我当然欢迎,若是觉得我说话太直,抱歉。”宋瑾婳一点也不在乎她怎么看待自己,她一脸不屑地望着高艺丹。

    姚丝雨怕两人起冲突忙着缓和尴尬的气氛:“瑾婳你的画都挂在这里了,肯定是那个老师不懂得欣赏呀!其实挂在这里我觉得比挂在学校知名度更高呢!”

    宋瑾婳向来不喜欢虚假,开门见山道:“就算没有人欣赏又有什么要紧?我又不是为了迎合别人才画画的,我只要自己觉得满意就够了,其他也无所谓。”

    方琦很佩服眼前这个小姑娘,她也是个完美主义,同时也是个利己主义。她要求自己很严格,但同时她也从不在意旁人怎么看,就算对她评头论足也没有什么关系,毕竟活好自己就足够了。

    高艺丹有些心高气傲,国外留学多年她总想着出风头,今夜酒会大放异彩的机会她自然是不放过,酒会的开场她就用独舞获得掌声,在这里吃了瘪显然不痛快,她仔细看着宋瑾婳的作品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你要不要这么中二?就算画得再好,也得有人接受不是吗?”

    “我中二,也比你万年老二强了。”宋瑾婳不在多言,打量着墙上自己的作品《惊鹊》。

    在一旁默默看着她们的方琦不觉间倒是觉得高艺丹有些过于争强,她总想着让众人以她为中心,处处想压人一头,奈何自己始终不是他人眼里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