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指证
凌晨时的月光被即将来临的黎明挤压得只剩一线，大摇大摆地越过窗缝栖居在办公桌上，室内没开灯，于是月光把桌面都笼上专属于夜的暗色调。
朱振衷往后一靠半瘫在办公椅上，足尖勾着桌角发力一带转几个圈，成堆的字母数据就绞乱了视野，在脑海里蹦蹦跳跳转圈圈。
办公室的墙上挂着忠诚、为民、公正、廉洁八个大字。他已经忘了是扎根在办公室的第几天，又是熬的第几个大夜，加了两包糖的美式咖啡放在电脑边散发着微苦的热气，雾化成白烟升腾再消散进虚空里。
他抬眼没什么神采地看着天花板，感觉精神状态已被侵蚀的千疮百孔，四肢泛上酸软的疲惫，空荡荡的胃袋正不满发声向自己抗议。觉得有些熬不住，就冲了一袋米粉充饥。
当然，为人民群众的利益为先，平常当然要以身作则，即使在休息的时候也要做一个奉公守法的好市民，当然身边的朋友和圈子也一定受影响很守规则，为人民服务是我们的宗旨。
“队长，怎么还没回去？”来的是一个英俊杰出的青年刑警卢锦然，看到队长还在忙想来应该是一夜未眠。
“哦，小卢啊，这不是加班吗？这两天为这个思南学院的事，真的是绞尽脑汁了.......”
“什么案子啊？”
“也不是什么大案子，这不是思南学院的一个家长把学校给告了，说是女儿因为受不了实习压力所以跳楼自杀，现在还在医院呢！”朱振衷一边说着一边给他看文件夹。
“实习压力？这人是在单位出的事，怎么家长告学校了？”卢锦然一脸疑惑道。
“这个实习单位是学校让这个女孩签订的，当时并非学生的个人意愿，只因学校老师说如果不签订实习协议就不给毕业证。”
“我的天，那这不是犯法了吗？这老师是不是也有责任？”卢锦然也分析着关键点，既然并非个人意愿那一定是被胁迫了。
“老师是有责任啊，可是现在也拿不出相关证据，那个老师一口咬定说她没说过这样的话，可能当时说的时候身边也没有录音视频。”朱振衷喝着美式，他的思绪显然有些乱了。
“对了，朱队你前几天看没看那个微博热搜的视频，好像跟你说的这个案子有关系。”
“什么视频？”
“哦，就这个，前两天还上热搜了。”说着陆锦然将手机打开让他看视频。视频上是方琦在医院给陆小蝶做的专访，里面将关于实习的一切都公布于众。
“这个......这么关键的东西你怎么不早拿出来？总算是有头绪了！”朱振衷看完视频就准备采取下一步的行动，他看到有星耀传媒公司的微博账号，就可以确定这个小姑娘一定是星耀传媒公司的员工。
“小卢，明天你跟我去一趟这个星耀传媒文化有限公司。”
“好的朱队。”
早晨的天才亮不久，方琦就揉揉脑袋从床上恍惚地坐起来，被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揉揉发丝这才意识到自己该起床了。
“早上好，打工人小琦。”
将煮好的方便面摆到桌上的时候，还不忘给自己再加个荷包蛋。正在吃早饭的时候就收到一条短信：你好，请问你是星耀传媒公司的方琦吗？
方琦面对突然发来的短信还有些不知所措，她随手回了一句：“您好，请问您是？”
“我是市局刑警卢锦然，有些关于思南学院的事需要询问一下，请问你今天在公司吗？”
方琦一开始还不太相信，但一想对方是要到公司来见面应该问题不大，随后她回了一个字：好。
还没到中午，朱振衷和卢锦然就来到了公司，同事们看到有警察局的人来都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当两人来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轻轻敲了敲门：“您好，请问方琦在吗？”
方琦走出来的时候，很礼貌地对着两人点了点头随后就去了公司休息处坐下来。
“你是卢警官吧？”
“是的，你好方琦，这位是市局刑侦大队的朱队长。”卢锦然先将身旁的朱振衷向方琦介绍。
“您好朱队长。”
“你好方琦，今天找你是想问你一点事，你不需要紧张就当聊聊天就好。”朱振衷望着眼前这个小姑娘，虽然看似娇小柔弱却也是个很有胆量的人。
“没关系，您请说。”
“这个视频你应该有印象，这是你拍的对吧？”朱振衷先将前几天的那期节目视频打开让方琦看。
方琦点了点头：“是的，这是我们前一期的节目。”
“这个视频上主要拍摄的是关于职业学院实习的经历，那这个节目上的女孩是你们学校的吗？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方琦见他问的是陆小蝶，她本想开口却又微微犹豫了一阵。朱振衷很敏锐地看到她脸上的犹豫随后摆了摆手：“你不用紧张，只要回答问题就行，这个视频里的女孩应该是你的同学吧！”
方琦点点头道：“是的，她是我们同班同学，她去实习了不到一年就回来了。”
“那你视频上其实说的就是你们学校对吗？思南学院。”随后陆锦然问道。
“是的卢警官，这个女孩讲的实习经历其实都是她这段时间的心得体会，而且那个实习单位是我们学校找的，所以.......”方琦见周围没有人过来才开口：“我们学校对于实习方面的相关事宜都是李院长在管理。”
“李院长，你说的是不是李建国？”卢锦然猜测是他没错了。
“是他，还有管理实习的佟瑶老师，她也是经常给同学们推荐实习单位，有些不太好的实习单位她还添油加醋地说好。”
“那，你有没有去实习呢？”朱振衷反反复复地看着视频，不漏掉每一个细节。
“我没有去，因为我有哮喘，大一的时候辅导员还有系主任都是知道的，所以我到大二第二学期就办了自主实习，这一年我一直在备考去的是培训学校。”
朱振衷听到方琦说起佟瑶，又接着问：“你说的这个佟瑶老师诱导学生去实习单位，具体在哪些方面呢？”
“她之前在办公室的时候，我们好几个同学去找她的时候，如果是选实习单位就笑脸相迎，如果是办自主实习她就是另外的一副面孔了，冷冷说一句你再别说话。”
“那......她说这些的时候身旁可有录音什么的？”卢锦然随手拿起纸笔记录。
“哦，我们去年的时候都在她办公室，肯定是没有的。但我这里......有个视频可以吗？”方琦想起之前有个学妹给她发的今年宣讲会的视频，上面就有佟瑶说的话。
“好，你这边让我看一下。”朱振衷点点头，拿过手机就看到视频内容大概就是打压专升本，诱导学生前去选择就业，而所得的回报和付出也不成正比。
“我目前也就只有这些，再就是之前陆小蝶告诉我有个实习生跳楼........”
“对，我们就是为这个事来的，现在学生家长也是执意要告思南学院，虽然这段时间已经在调节了，但是调节和解的可能性也不大.....”朱振衷也将这件事如实告知方琦，刚好也是为此事而来。
“那就对了，这个学生虽然我不认识但也是我们学校的，她当时跟我们班的学生一起去实习的，实习单位是李院长和佟老师安排的，当时辅导员还送她们去的帝都。”
卢锦然下意识地将视频保留下来，对方琦说道：“好，谢谢你的配合，后期如果需要你配合我们还会再联系你。”
“好的好的，我一定会配合您。”
当朱振衷和卢锦然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方琦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缓缓道：“对了，我还想起来一件事.....”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方琦一边走一边说：“那天是个星期四，我有个朋友在文谭律所实习，她告诉我说有位姓顾的律师和李院长关系不错，听说还委托她为自己办事。”
朱振衷又掌握了一个重要信息他点了点头：“好的，非常感谢你。”
方琦缓了缓神就继续埋头工作了，她知道自己不能被今天的事分神，工作才是最主要的。
“小琦来吃点草莓。”苏苏将洗好的草莓递给方琦一颗。
“谢谢苏苏姐。”方琦点点头就咬了一口草莓，只觉得像再喝草莓汁一样：“好甜呀！”
“小琦，你怎么了？这刚才来的人我看像是警察，问你什么了？”同事琦玉看到方琦脸色都变得不太好。
“没，我没事.....没事......”
“你实在不行今天休息一天吧！我看你这早晨被问了话，想来应该是你学校的事吧！”沐熙姐很敏感，一猜便知。
“嗯，也不全是，就是之前咱们那期视频，也牵扯到一个学生跟学校的官司.......”
“我的天，这怎么牵扯上官司了，这么严重？”东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一个学校牵扯这么多事。
“去年我们这一批大三学生去实习，结果一个同学因为不堪压力跳楼自杀了，现在还在医院。家长知道这件事以后就告了学校，结果前几天我们这期视频也引来不小舆论。”
“那我就知道了，应该是咱们这期视频引起社会关注，又恰好你们学校出了这样的事，所以今天才来了人调查。”在一旁吃着草莓的沐熙一下子就将这几天发生的事一一列出，也明白为什么会有警察来。
“小妹妹我觉得你不用怕，相反我觉得你应该配合警察工作，你不是之前说过也想帮你们的同学去控诉这些内幕吗？你想想啊，你的那些小学妹门肯定都还不知道你们经历的这些事，你要是配合警察工作，这件事现在也引起重视了，那以后你们的小学妹也就不会吃亏了。”
方琦听了沐熙的话，倒觉得很有道理。在她的印象里沐熙姐为人很仗义，是个大方的小姐姐。其实有一点方琦不能否认，她一直想帮助学妹们，让她们避免踩雷少走一点不需要走的弯路。
“沐熙姐你说的没错，我想.....有一个人手里应该多多少少有点证据，我也试试联系她。”
方琦想到的这个人正是宋瑾婳，这个小姑娘在学校的时候经常对很多事都充斥着不满意，所以她也是一意孤行不问世事，在班里很少有人和她打交道，她一心在画室作画，但她的辅导员是朱颜，可即便如此朱颜也不敢为难她。
姚丝雨说在学校里，她一点也不喜欢朱颜，恰好宋瑾婳也很反感，所以两人结交成了好友，宋瑾婳曾说她就喜欢朱颜看她不顺眼又把她奈何不了的样子。但，毕业后她和宋瑾婳也很少再见面了，以至于她都不知道宋瑾婳还记不记得她这个人。
正想着，方琦就收到了翁馨涵发来的微信：“小琦，你在上班吗？”
今天是工作日，翁馨涵应该也还在做兼职，但方琦也没想那么多随后回了一句：“是的，正在上班。”
“我今天兼职工资发了，下班请你吃饭。”方琦望着屏幕上翁馨涵发来的微信，微微一笑随后回了个笑脸：“好。”
因为这段时间不需要加班，方琦一下班就加快脚步先回家等翁馨涵，看到翁馨涵正换了一身仙气飘飘的淡蓝色连衣裙，她不由得点了点头夸道：“哇，真好看。”
“真的好看吗？”
“好看，真的很好看，我就说这个裙子很适合你。”方琦点了点头也觉得这条连衣裙很适合翁馨涵。
“对了小琦，你那会儿上班给我发微信说有事要和我说，什么事？”
方琦想了想随后点点头开口：“馨涵，今天有调查的人来我们公司找我了，说是关于咱们学校的事，虽然他们一开始没有明说，但我也猜到应该是那个跳楼女孩的事.....”
“他们应该是察觉到什么了，我敢肯定这件事和李建国肯定有关系，但是他们现在肯定在推卸责任。”
“不，学校是推脱不掉的，虽然说人是在实习单位出的事，但校方自然也有责任，所以不可能推脱。只是......应该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也被陆续调查出来了，但苦于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怎么可能，张小东之前开宣讲会随口一句话都能定罪了。”翁馨涵想起之前他开宣讲会的时候说如果不去实习的话，毕业证会被扣留以及有学生因为心理健康问题他还大言不惭地说这和学校也没什么关系。
“这些恬不知耻的话我当初就应该录下来，那天宣讲会的时候李建国还说要把实习时间延长到一年半。”翁馨涵还清楚地记着这些，但是空口无凭如果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的话，是没有办法说的。
“我想，有一个人应该多多少少会有相关证据，上一次我看佟瑶老师都很怕她，连李建国汪文琪都不敢轻易惹她。”方琦思来想去，这个人一定是可以的，但至于想不想出面，就另外一说了。
“你说的是........宋瑾婳！”翁馨涵先迟疑一阵随后就反应过来了。
“对，就是瑾婳，我想她手里一定攥着谁的把柄，不然学校里面老师怕她，同学们也不怎么和她相处。”方琦可以确定宋瑾婳这个人一定不一般。
“那.......你打算去试试吗？”
“我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当然，还是要试一试去。”方琦心里不确定，所以她还是想着去试一下，即使宋瑾婳向来是只为保全自己，但这件事应该也不会涉及到她自身利益。
“那你打算约她出来？”翁馨涵有些疑惑道。
“对，其实我可能约她出来会有点难，不过这个我想可以请丝雨帮忙。”
“对啊，丝雨妹妹和她熟应该是没问题的，那.....需要我陪你吗？”
“你这两天累了好好休息，我给丝雨发了微信，她说帮我约瑾婳。”
“嗯，这效率够快，注意说话方式，好好谈争取能谈下来。”
“好。”
方琦知道，如今光景越发不似从前，还是得早些退身为好。
自己也非良善之人，怨不得落个“心冷口冷心狠意狠”的名号。若不斩去这纠葛，如何痛快？
朱振衷往后一靠半瘫在办公椅上，足尖勾着桌角发力一带转几个圈，成堆的字母数据就绞乱了视野，在脑海里蹦蹦跳跳转圈圈。
办公室的墙上挂着忠诚、为民、公正、廉洁八个大字。他已经忘了是扎根在办公室的第几天，又是熬的第几个大夜，加了两包糖的美式咖啡放在电脑边散发着微苦的热气，雾化成白烟升腾再消散进虚空里。
他抬眼没什么神采地看着天花板，感觉精神状态已被侵蚀的千疮百孔，四肢泛上酸软的疲惫，空荡荡的胃袋正不满发声向自己抗议。觉得有些熬不住，就冲了一袋米粉充饥。
当然，为人民群众的利益为先，平常当然要以身作则，即使在休息的时候也要做一个奉公守法的好市民，当然身边的朋友和圈子也一定受影响很守规则，为人民服务是我们的宗旨。
“队长，怎么还没回去？”来的是一个英俊杰出的青年刑警卢锦然，看到队长还在忙想来应该是一夜未眠。
“哦，小卢啊，这不是加班吗？这两天为这个思南学院的事，真的是绞尽脑汁了.......”
“什么案子啊？”
“也不是什么大案子，这不是思南学院的一个家长把学校给告了，说是女儿因为受不了实习压力所以跳楼自杀，现在还在医院呢！”朱振衷一边说着一边给他看文件夹。
“实习压力？这人是在单位出的事，怎么家长告学校了？”卢锦然一脸疑惑道。
“这个实习单位是学校让这个女孩签订的，当时并非学生的个人意愿，只因学校老师说如果不签订实习协议就不给毕业证。”
“我的天，那这不是犯法了吗？这老师是不是也有责任？”卢锦然也分析着关键点，既然并非个人意愿那一定是被胁迫了。
“老师是有责任啊，可是现在也拿不出相关证据，那个老师一口咬定说她没说过这样的话，可能当时说的时候身边也没有录音视频。”朱振衷喝着美式，他的思绪显然有些乱了。
“对了，朱队你前几天看没看那个微博热搜的视频，好像跟你说的这个案子有关系。”
“什么视频？”
“哦，就这个，前两天还上热搜了。”说着陆锦然将手机打开让他看视频。视频上是方琦在医院给陆小蝶做的专访，里面将关于实习的一切都公布于众。
“这个......这么关键的东西你怎么不早拿出来？总算是有头绪了！”朱振衷看完视频就准备采取下一步的行动，他看到有星耀传媒公司的微博账号，就可以确定这个小姑娘一定是星耀传媒公司的员工。
“小卢，明天你跟我去一趟这个星耀传媒文化有限公司。”
“好的朱队。”
早晨的天才亮不久，方琦就揉揉脑袋从床上恍惚地坐起来，被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揉揉发丝这才意识到自己该起床了。
“早上好，打工人小琦。”
将煮好的方便面摆到桌上的时候，还不忘给自己再加个荷包蛋。正在吃早饭的时候就收到一条短信：你好，请问你是星耀传媒公司的方琦吗？
方琦面对突然发来的短信还有些不知所措，她随手回了一句：“您好，请问您是？”
“我是市局刑警卢锦然，有些关于思南学院的事需要询问一下，请问你今天在公司吗？”
方琦一开始还不太相信，但一想对方是要到公司来见面应该问题不大，随后她回了一个字：好。
还没到中午，朱振衷和卢锦然就来到了公司，同事们看到有警察局的人来都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当两人来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轻轻敲了敲门：“您好，请问方琦在吗？”
方琦走出来的时候，很礼貌地对着两人点了点头随后就去了公司休息处坐下来。
“你是卢警官吧？”
“是的，你好方琦，这位是市局刑侦大队的朱队长。”卢锦然先将身旁的朱振衷向方琦介绍。
“您好朱队长。”
“你好方琦，今天找你是想问你一点事，你不需要紧张就当聊聊天就好。”朱振衷望着眼前这个小姑娘，虽然看似娇小柔弱却也是个很有胆量的人。
“没关系，您请说。”
“这个视频你应该有印象，这是你拍的对吧？”朱振衷先将前几天的那期节目视频打开让方琦看。
方琦点了点头：“是的，这是我们前一期的节目。”
“这个视频上主要拍摄的是关于职业学院实习的经历，那这个节目上的女孩是你们学校的吗？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方琦见他问的是陆小蝶，她本想开口却又微微犹豫了一阵。朱振衷很敏锐地看到她脸上的犹豫随后摆了摆手：“你不用紧张，只要回答问题就行，这个视频里的女孩应该是你的同学吧！”
方琦点点头道：“是的，她是我们同班同学，她去实习了不到一年就回来了。”
“那你视频上其实说的就是你们学校对吗？思南学院。”随后陆锦然问道。
“是的卢警官，这个女孩讲的实习经历其实都是她这段时间的心得体会，而且那个实习单位是我们学校找的，所以.......”方琦见周围没有人过来才开口：“我们学校对于实习方面的相关事宜都是李院长在管理。”
“李院长，你说的是不是李建国？”卢锦然猜测是他没错了。
“是他，还有管理实习的佟瑶老师，她也是经常给同学们推荐实习单位，有些不太好的实习单位她还添油加醋地说好。”
“那，你有没有去实习呢？”朱振衷反反复复地看着视频，不漏掉每一个细节。
“我没有去，因为我有哮喘，大一的时候辅导员还有系主任都是知道的，所以我到大二第二学期就办了自主实习，这一年我一直在备考去的是培训学校。”
朱振衷听到方琦说起佟瑶，又接着问：“你说的这个佟瑶老师诱导学生去实习单位，具体在哪些方面呢？”
“她之前在办公室的时候，我们好几个同学去找她的时候，如果是选实习单位就笑脸相迎，如果是办自主实习她就是另外的一副面孔了，冷冷说一句你再别说话。”
“那......她说这些的时候身旁可有录音什么的？”卢锦然随手拿起纸笔记录。
“哦，我们去年的时候都在她办公室，肯定是没有的。但我这里......有个视频可以吗？”方琦想起之前有个学妹给她发的今年宣讲会的视频，上面就有佟瑶说的话。
“好，你这边让我看一下。”朱振衷点点头，拿过手机就看到视频内容大概就是打压专升本，诱导学生前去选择就业，而所得的回报和付出也不成正比。
“我目前也就只有这些，再就是之前陆小蝶告诉我有个实习生跳楼........”
“对，我们就是为这个事来的，现在学生家长也是执意要告思南学院，虽然这段时间已经在调节了，但是调节和解的可能性也不大.....”朱振衷也将这件事如实告知方琦，刚好也是为此事而来。
“那就对了，这个学生虽然我不认识但也是我们学校的，她当时跟我们班的学生一起去实习的，实习单位是李院长和佟老师安排的，当时辅导员还送她们去的帝都。”
卢锦然下意识地将视频保留下来，对方琦说道：“好，谢谢你的配合，后期如果需要你配合我们还会再联系你。”
“好的好的，我一定会配合您。”
当朱振衷和卢锦然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方琦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缓缓道：“对了，我还想起来一件事.....”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方琦一边走一边说：“那天是个星期四，我有个朋友在文谭律所实习，她告诉我说有位姓顾的律师和李院长关系不错，听说还委托她为自己办事。”
朱振衷又掌握了一个重要信息他点了点头：“好的，非常感谢你。”
方琦缓了缓神就继续埋头工作了，她知道自己不能被今天的事分神，工作才是最主要的。
“小琦来吃点草莓。”苏苏将洗好的草莓递给方琦一颗。
“谢谢苏苏姐。”方琦点点头就咬了一口草莓，只觉得像再喝草莓汁一样：“好甜呀！”
“小琦，你怎么了？这刚才来的人我看像是警察，问你什么了？”同事琦玉看到方琦脸色都变得不太好。
“没，我没事.....没事......”
“你实在不行今天休息一天吧！我看你这早晨被问了话，想来应该是你学校的事吧！”沐熙姐很敏感，一猜便知。
“嗯，也不全是，就是之前咱们那期视频，也牵扯到一个学生跟学校的官司.......”
“我的天，这怎么牵扯上官司了，这么严重？”东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一个学校牵扯这么多事。
“去年我们这一批大三学生去实习，结果一个同学因为不堪压力跳楼自杀了，现在还在医院。家长知道这件事以后就告了学校，结果前几天我们这期视频也引来不小舆论。”
“那我就知道了，应该是咱们这期视频引起社会关注，又恰好你们学校出了这样的事，所以今天才来了人调查。”在一旁吃着草莓的沐熙一下子就将这几天发生的事一一列出，也明白为什么会有警察来。
“小妹妹我觉得你不用怕，相反我觉得你应该配合警察工作，你不是之前说过也想帮你们的同学去控诉这些内幕吗？你想想啊，你的那些小学妹门肯定都还不知道你们经历的这些事，你要是配合警察工作，这件事现在也引起重视了，那以后你们的小学妹也就不会吃亏了。”
方琦听了沐熙的话，倒觉得很有道理。在她的印象里沐熙姐为人很仗义，是个大方的小姐姐。其实有一点方琦不能否认，她一直想帮助学妹们，让她们避免踩雷少走一点不需要走的弯路。
“沐熙姐你说的没错，我想.....有一个人手里应该多多少少有点证据，我也试试联系她。”
方琦想到的这个人正是宋瑾婳，这个小姑娘在学校的时候经常对很多事都充斥着不满意，所以她也是一意孤行不问世事，在班里很少有人和她打交道，她一心在画室作画，但她的辅导员是朱颜，可即便如此朱颜也不敢为难她。
姚丝雨说在学校里，她一点也不喜欢朱颜，恰好宋瑾婳也很反感，所以两人结交成了好友，宋瑾婳曾说她就喜欢朱颜看她不顺眼又把她奈何不了的样子。但，毕业后她和宋瑾婳也很少再见面了，以至于她都不知道宋瑾婳还记不记得她这个人。
正想着，方琦就收到了翁馨涵发来的微信：“小琦，你在上班吗？”
今天是工作日，翁馨涵应该也还在做兼职，但方琦也没想那么多随后回了一句：“是的，正在上班。”
“我今天兼职工资发了，下班请你吃饭。”方琦望着屏幕上翁馨涵发来的微信，微微一笑随后回了个笑脸：“好。”
因为这段时间不需要加班，方琦一下班就加快脚步先回家等翁馨涵，看到翁馨涵正换了一身仙气飘飘的淡蓝色连衣裙，她不由得点了点头夸道：“哇，真好看。”
“真的好看吗？”
“好看，真的很好看，我就说这个裙子很适合你。”方琦点了点头也觉得这条连衣裙很适合翁馨涵。
“对了小琦，你那会儿上班给我发微信说有事要和我说，什么事？”
方琦想了想随后点点头开口：“馨涵，今天有调查的人来我们公司找我了，说是关于咱们学校的事，虽然他们一开始没有明说，但我也猜到应该是那个跳楼女孩的事.....”
“他们应该是察觉到什么了，我敢肯定这件事和李建国肯定有关系，但是他们现在肯定在推卸责任。”
“不，学校是推脱不掉的，虽然说人是在实习单位出的事，但校方自然也有责任，所以不可能推脱。只是......应该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也被陆续调查出来了，但苦于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怎么可能，张小东之前开宣讲会随口一句话都能定罪了。”翁馨涵想起之前他开宣讲会的时候说如果不去实习的话，毕业证会被扣留以及有学生因为心理健康问题他还大言不惭地说这和学校也没什么关系。
“这些恬不知耻的话我当初就应该录下来，那天宣讲会的时候李建国还说要把实习时间延长到一年半。”翁馨涵还清楚地记着这些，但是空口无凭如果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的话，是没有办法说的。
“我想，有一个人应该多多少少会有相关证据，上一次我看佟瑶老师都很怕她，连李建国汪文琪都不敢轻易惹她。”方琦思来想去，这个人一定是可以的，但至于想不想出面，就另外一说了。
“你说的是........宋瑾婳！”翁馨涵先迟疑一阵随后就反应过来了。
“对，就是瑾婳，我想她手里一定攥着谁的把柄，不然学校里面老师怕她，同学们也不怎么和她相处。”方琦可以确定宋瑾婳这个人一定不一般。
“那.......你打算去试试吗？”
“我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当然，还是要试一试去。”方琦心里不确定，所以她还是想着去试一下，即使宋瑾婳向来是只为保全自己，但这件事应该也不会涉及到她自身利益。
“那你打算约她出来？”翁馨涵有些疑惑道。
“对，其实我可能约她出来会有点难，不过这个我想可以请丝雨帮忙。”
“对啊，丝雨妹妹和她熟应该是没问题的，那.....需要我陪你吗？”
“你这两天累了好好休息，我给丝雨发了微信，她说帮我约瑾婳。”
“嗯，这效率够快，注意说话方式，好好谈争取能谈下来。”
“好。”
方琦知道，如今光景越发不似从前，还是得早些退身为好。
自己也非良善之人，怨不得落个“心冷口冷心狠意狠”的名号。若不斩去这纠葛，如何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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