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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满载而归

    有了种子不代表就能马上吃上粮食,要不然就不会有青黄不接二三月,这点常识迢迢还是有的。当务之急是记住这条路,先带回几串谷穗先吃到种子发芽,然后经常过来搬运粮食,等到种子能结果才算松口气。不知道木禾的生长期是多长,如果跟人参果一样,千年一开花,万年一结果那就彻底傻眼了。

    谷里的山寨树可是一夜之间就长出来了,这个也是土著,不会差距那么大吧。但话又说回来,荷花温泉旁那棵果子树好吃的果子可没有一夜之间又长出几个……山寨树会不会是特例?迢迢心里忐忑,握着种子,给它也是给自己打气:“山寨树榜样在前,你要努力向它看齐哦。”

    考虑了一会,迢迢觉得还是先多带点粮食回去比较保险,她刚把念头转到现成的谷穗上,木禾上的谷穗就哗啦啦地聚拢到她身前。看着木禾反应如此迅捷,迢迢思忖莫非这木禾能感受自己的意志,那为何自己不贴额感觉不到它的呢?

    带着这个疑问,她集中精力默默地想象木禾把自己放到最低的叶片上载着自己垂到到水洼边,洗干净背包装谷穗的场景。之所以不敢让木禾把自己完全放下,是被这会吃人的烂泥沼泽吓怕了。就刚才木禾自己蹦出三尺高显示根须时迢迢所见,木禾脚底下也是粘稠的烂泥没有一点实地,木禾是能怎么在这块地上把自己干净利索的拔出栽进,迢迢怎么也没想明白。

    木禾忠实地执行了迢迢的指令,努力的垂下一片叶子贴在水潭上,就像条翠绿的小叶片舟,迢迢站在上面脱下背包和腰带快乐地洗刷刷。

    黑蛇皮剥下来后一直没有经过硝制,这些天事情一波接着一波,迢迢根本没有想起来这事,现在终于有空仔细检查,不知道这蛇到底是什么品种,这么热的天,蛇皮跟着迢迢水里来泥里去的也没有多大变化,没有发硬变干裂口什么的,只是在背包蛇皮的内层微微有点发绿并有些异味,看样子是要发霉腐烂的征兆,得赶紧想个办法把这蛇皮制品和家里那块大蛇皮都处理好;还有前天弄回来的火鼠皮,毛光水滑,色泽艳丽,防火隔水烂了多可惜。

    迢迢手中无意识地漂洗着腰带陷入了深深地忧虑。据说皮制品得硝制,可是上哪去找硝啊,蛇藤先生知道么?

    水潭里有一朵除草花感觉到了水潭的动静气势汹汹地弹射而起,还没有张开伪装成花苞的大嘴,就被猛地拉入烂泥地,接着一根带着烂泥的木禾根须从原地钻了出来冲迢迢扭扭腰表功,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迢迢呆呆地合上自己的下巴,默默地感叹原来那娇嫩花苞的真身这么彪悍啊?太具有欺骗性了!

    待蛇皮背包洗干净了迢迢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用植物原产地的泥土会不会更适宜植物种子?比如,种子直接用包裹上沼泽地的黑泥会更促进发芽?以前见秧苗都是用泥裹着根的。她试着把用黑泥包裹着种子的画面传输给木禾。

    木禾急了,浴谷的水土多好啊,那是女神用仇敌的鲜血浇灌祭祀过的土地,施加丰饶祝福,处处无上神通,那一潭水传说也是大有来头,总的来讲怎么也比这沼泽地强,万一用黑泥裹了种子,岂不是会耽误种子吸收精华,动物植物都一样奠定基础的是胚胎期。它是行动派,大多数时候都是靠做不靠说,不知道怎么与迢迢交流,只急得全身叶子哗哗直抖。迢迢见她哆嗦个没完,也急了,这里离主干挺远不能进行贴额交流,于是想了个折衷的办法:“我的方法对你就把这片叶子尖朝上举,不对你就把它往下垂。”

    并在意识中演示了叶子尖朝上朝下的含义。

    木禾几乎把半个叶子都往下垂到水里。迢迢明白了,继续畅想应该在山谷哪里种下种子,希望木禾能指点。这下木禾也没辙了,它只是生长的年月长一些,很早以前偶尔在傍晚昏昏欲睡前听了半耳朵喜欢“早起”飞来吃稻穗的百言鸟们的八卦,具体怎么样它还真不知道。

    迢迢见木禾始终不发表任何意见也只好作罢,整理好腰带,装了满满一背包谷穗,打道回府。木禾殷勤地将它送到了沼泽边。

    接下来的路要自己走。跟超市购物一样,往购物车里拿东西的时候不觉得,待结账后方才惊叹自己拿了好多东西好沉,偏偏停车场购物车过不去。

    现在迢迢的情况就是这样,也许是太贪心了背包装得太满,沉得要命,迢迢估计自己从来没有背过这么重的东西,每一步都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很多次明明下一步可能就会瘫倒,但是总在这个时候一股柔和的力量是随着外力的挤压从脚底慢慢的抽取上来,漫过需要用力的腿腰背抵达全身,让全身仿若瑜伽练习后放松般的舒畅,让她又能支撑一小段路。

    自从上次瘴树遇险后,迢迢没有想着再取巧从树上走,起码在自己强大起来前不愿去取这个巧,怕弄巧成拙,至多是分不清方向时问问身边的植物山谷在哪个方向。

    植物们的智慧水平不一,有的能理解迢迢的问题,知道她形容的山谷,并指出正确方向,甚至垂下树枝帮她越过些沟壑什么的;有的却只能简单的指示方向,还有的需要不停的反复演示几遍图像才能明白她的意图,却东南西北四处乱指,因为它并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存在;有的却是神经错乱逻辑混沌型,你说东它指西,鸡同鸭讲,沟通了几次问题没解决它反倒高兴了,枝条大跳回旋舞,整个一癫狂抽风状也不知道沟通中到底出了什么岔子,迢迢的沮丧根本无法言表;还有的只会向她传递一个简单情绪:高兴,高兴,见到你,今个真高兴,让她直接扑倒。

    迢迢留心观察发现,同样的植物越古老越硕大领悟力就越高,除此之外就据品种而定,有些藤年生日久且极其弱智,有的娇弱初生草本却伶俐非常。令她失望的是一路行来居然没有碰见第三个能和她直接对话的物种。

    读图虽好但只是单向传输,而且作为习惯用语言表达自我的物种,迢迢每次在脑海中构建图画时都觉得不方便,因为这命令得下得周全,差一点,植物就把迢迢的意图歪曲到让人震惊。

    并且一些抽象的事物就不好描述。比如迢迢说我渴了要喝水,想象一个喝水的画面很简单,植物都见过水。但是如果迢迢打听这附近有什么魔兽有什么是我用的上的那可就不知道这么表达了。它们整个的需要具体参照物,你不画清楚,植物愣是不会脑补,比第一代电脑还呆板。

    要是所有的植物都能够像蛇藤那样与迢迢用语言沟通,至少象瘴树那样给个清晰的沟通反馈,那是多么地美好啊。蛇藤先生提过当迢迢的精神力达到一定的水准,她就能不通过接触直接用精神力将语言转化为意识流,迢迢暗想,估计咒语就是这样来的:将语言转化为意识能量。以前地球上也存在过这一门学问人们管它叫祝由科。

    阴暗潮湿的森林,没有一丝虫鸣鸟叫,茂密的灌木丛中无数参天大树矗立,藤本植物在其中上下蜿蜒游走,发出沙沙的轻响。偶尔被藤缠得紧了,大树便厌烦地将它从身上拨弄下来,遇到特别激烈的,直接将其扯为两截,凌空泼洒下一蓬绿雨,溅到汁水的大多数植物不以为意,只有一些张口捕食的食肉植物以为来了买卖,猛地将长满利齿粘满满毒液的花朵或叶片合拢

    迢迢确定自己回程走的不是来时的路线,森林中本就没有路,只有植物密集与稍微稀疏的区别,但这条路上的物种明显的比早上来时丰富很多,并且她还在一个转角发现了眼熟的芋蕉林。

    芋蕉林在谷口小溪左边那条分支的后面。回去的路既然有了坐标迢迢就放下心来

    吊带肚兜在烂泥沼泽阵亡,根深蒂固的传统习惯,影响着迢迢,哪怕在无人的森林里,哪怕时间很紧迫,遇见合适的物品她仍先要给自己弄一身穿的。

    捆上一个吊带肚兜的绳子在洗背包的时候扔了,不过这也难不倒心灵手巧的DIY妹子。

    迢迢选中三张最大的叶子,请芋蕉树帮忙送下来,其中一张用螳螂匕首在正中间挖了一个洞,将头钻进去,一件半腰款短袖蝙蝠衫完工,另外两张每张在左右侧边做裙腰的地方裁出两根带子,直接围到腰上,可着腰围打上个结,一条双侧高开叉短裙出炉。中间用蛇皮腰带扎上,虽然从侧面看仍会露肉,但从心理上已起了很好的安慰效果。

    叶子柔软顺滑犹如最上等的丝绸,穿上了一身新衣,心里微微有些欢乐。

    迢迢想起聊斋里有个故事,讲一个山上住着的狐狸精拿芭蕉叶裁成衣服给书生穿,书生见成品比真布还要舒适,很奇怪芭蕉叶也能做衣服便认为大仙法力高强,心悦诚服收了心与狐狸精好好地过起了小日子。

    迢迢想,没准那狐狸精用的不是芭蕉叶而是芋蕉叶。也许那狐狸精是穿过去的异界人士,随身携带芋蕉苗数棵,那书生上当了。

    背着满背包食物,一路胡思乱想,迢迢沿着小溪终于在暮雨来到之前回到了山谷。迢迢伸出手按在蛇藤墙上,喀嚓一阵轻响,藤条摇晃着裂出一个涵洞。

    迢迢把累断腰的背包脱下来挂到洞内的一只蛇藤上,捏着蛇藤霸气十足地指示:“把这个弄进去,放在水潭边,这是粮食,很珍贵的,轻拿轻放不要洒了,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小蛇藤接收了传送背包的指示听话的将背包一个接一个的往下传。

    迢迢很满意,面带微笑往洞里走,刚进去一步又退了出来,拉着一条小蛇藤诚恳地商量:“告诉你们老大我很累,今天能不能不做精神力锻炼?”

    “不能!”

    迢迢在脑海中听到一个斩钉截铁的回答,是蛇藤先生传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