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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针的诞生

    紫色果子很对症,才吃一个迢迢就觉得症状消失了,拿着另一个果子,她考虑了一下,决定把它带上崖顶,搁到寒冰玉蜓的翅膀上保鲜。免得哪天晚上做梦做迷了,头又被炸一下时手足无措。她有预感,这种紫色的噩梦肯定还会再做。

    如果能拿木头做个密封的柜子就好了,把寒冰玉蜓的翅膀放里面,就是一个大冰柜,用木板隔出保险和冷冻室,吃不完的东西放进去,不要太惬意哦。

    迢迢看看天色估摸着暮雨还有段时间才下,从蛇藤墙游出去,在谷口附近的树林里就近捡了一些铁钎木的树枝,这种木头枝条笔直,密度极大,用处广泛,自然是多多益善。期间还从一个树洞里摸了一只皮色雪白呼呼大睡的兔子出来,大大的惊喜了一把。

    被惊醒过来的兔子蠕动着三瓣嘴,象是要打哈欠,迢迢怕它有厉害手段,非常小人的趁着它迷糊一刀结果了它性命。刀插得利落,插下去后,看着不住抽搐的兔子,她也手抖脚抖全身抖索成一团,仿佛这一刀也插在她身上。

    这是迢迢亲手宰的第一个活物,待会她还要带着它回去亲手剥皮,大卸八块。想到吱吱冒油外焦里嫩的烤兔子肉,她平静了,淡定的抽出刀在旁边树叶上擦擦血,别回腰间。短短时日,在这异乡丛林里她已经改变良多,日益强大。

    提着兔子,扛着一大捆树枝,迢迢雄赳赳气昂昂的回到谷里。趁着把水草毯夹在树枝里的当口迢迢望了望种木禾的地方,一圈紫色泥土,没见什么植物从里面长出来。看来这木禾属于正常慢热型,象山寨树那种不符合事物发展规律的跃进分子,在这异界也属异类。

    从浮力与重量的较量来看,一大捆木头加兔子完胜水草毯,迢迢很轻松着触到了传送阵。在传送的前一刻她忽然想起:猪头!又犯了一次同样的错误!上次的藤壶因为质地密实传送上去没啥变化,紫色的水果那么娇嫩,在传送过程中岂不是会被压成一包烂泥?

    传送完毕,柴禾妞放下柴火,赶紧把腰带里的水果拿出来检查。预想中的情况并没有出现,紫色水果没有一点损伤。变异啦?迢迢疑惑的在果皮上掐上一指甲,光滑的果皮应手而破,紫色的汁水随着指甲印渗了出来。

    这是为什么呢?难道这个传送后遗症就是专为为难我而生的么?迢迢郁闷了,只想着也要明天传下去的时候也带着它试试,豁出这颗紫色水果去,看看传送站是不是就只对她附带传送后遗症。她没想过传送活物和传送死物是有很大区别。技术难度不在一个层次。

    望望暮雨将至,迢迢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有天棚遮挡的温泉池荷花瓣上。可怜好好一个风雅宜人的休闲荷花温泉池,随着迢迢的入侵渐渐有被改造成杂货铺的趋势,一片片精雕细琢的玉石花瓣从上至下开始堆满杂物,从食物到用具铺陈而下,现在连柴火都堆上了。

    想起暮雨的狂暴冲洗力,迢迢来到放萤火虫照明火炬的树杈,把悬挂一天的照明器取下。身在荒野,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不敢丢三拉四。

    藤蔓编的火炬与昨日相比颜色仍然青翠欲滴,只是摸上去微微有点发硬,里面的萤火虫们,依旧团成一个个椭圆的球,扁平的那一面牢牢的附着在藤条上,在阳光下熠熠生光,乍一看,以为是藤条上镶嵌的金绿色宝石。迢迢倒是很喜欢这个野趣盎然的照明器,也不知道萤火虫不吃不喝能活几天。

    放好萤火虫火炬,天上开始飘雨点。手边有食,心无挂碍,自能笑看风云变幻。乘着这段闲暇,迢迢从上次带上来的针毡草藤里剖出几根长针,琢磨着怎么才能将其应用于生活。

    细密纤长的针,从下至上色泽由绿色渐变成铮亮的银色,轻弹一下,针身微震,发出带金属颤音的嗡嗡声,显得很是坚硬强韧。最迫切的是怎么弄出针鼻,迢迢拿着滑不留手尖利细长的长针颠过去倒过来,半天不得要领还差点被戳了手。

    迢迢泄气的把针插回针毡草藤,要在这么小这么坚硬的小针上钻个小口真不是她现在能干的活,花蜘蛛也许有这内力,但庞大的身形决定了它没办法干这么细致的事。揉揉眼睛躺在花瓣上看着外面一天一地的雨发呆,水晶天棚边上的水沿着上面的花纹水瀑般的挂下,百无聊赖的翻个身再翻个身,终于忍不住爬起来抽出那几根针重新想办法。

    针在质地如橡胶的草藤上插得很紧,迢迢一根一根地拔着,心里突然有了主意。她割开藤茎,小心的将一根针连着长它的胶质底座一起挖了出来,而不是象以前那样直接捏着针掰下来。

    胶质底座呈明显的螺旋型连接着针,犹如一个个小弹簧,虽然不清楚针毡草的针究竟是怎么做弹射动作的,但能把这些细针使出这么大威力,螺旋型的胶质底座肯定功不可没。迢迢以前觉得针就是针必须得笔直,这是进入了思维误区,只要能带着线穿过需要缝制的物品,管它针是什么摸样的。

    她试了试,除了横向使劲掰之外,用多大力气都不能将胶质底座从针上扯下来。这估计和针毡草竖直的弹针方式有关,就它在战斗中所处的地理位置来说,敌人从来都是位于其垂直上方,只要保证垂直拉扯的韧度足够就行。它的构造上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可能有人会将藤茎剖开横着掰针。它不死就没有人能够剖开藤茎,当藤茎被剖开也意味它已死,都死了那还加强侧翼防御干什么。所以聪明的针毡草把它所有的韧度都加强在竖直着力方向。

    在长针的坚硬部分凿个针鼻困难,在螺旋形的胶质线上穿个洞还不跟玩一样,只要不使劲撅,这样一根带着螺旋胶质底座的针一样能缝线纫衣。迢迢觉得自己真是太天才了!

    迢迢将两块水草毯切割整齐。捏着新出炉的针,从针毡草绳上分撕出长长一络做线,沿着边开始试着缝纫起来,除了把拐弯部分拉出来有些费力外,带着螺旋型的小尾巴的针总的说起来还是不错。

    水草毯上柔软的水草卷曲蓬松得象羊毛,毯子的质地却不比羊皮坚韧。针线功力马虎的迢迢在疏松的毯子上面使劲缝啊缝啊,等两块毯子终于缝完时,雨早就停了。

    迢迢把缝好的水草毯铺在自己最喜欢睡的那片花瓣上,躺下感受劳动成果。一米多宽两米多长荷花花瓣,它再雪白再软再暖,也脱离不了石头的本质。现在铺上一层水草毯,状况就大为改观。这么说吧,暖玉荷花瓣是一个很高档的高密度床垫,也仅是个床垫,现在铺上了褥子,终于在视觉上和功用上向“床”这个词的真正含义上靠拢了一大步。

    迢迢躺在干燥柔软蓬松散发着草木特有清香的水草垫上,不愿起身,感叹自己真是越来越容易满足了,曾几何时,躺在成套的高织高密寝具上还挑剔着触感不够细腻丝滑。

    就这样静静的躺着,看彩霞满天,斜阳一点一点坠入远方的地平线,无物无我,心神一片安宁空明。

    一丝紫色光晕从她回忆中划过,引导着她检索自己的记忆。记忆还是那些记忆,整齐有区隔的放在它的记忆书架上,不过奇怪的是多了一样东西。这么说吧,如果将她的记忆比作书,蛇藤灌输的记忆比作录像带的话,那这多出来的东西就可以算作是一张紫色光碟,占地少,信息量大,但是没法象书那么去直接阅读,录像带和光碟都得靠辅助的播放设备“精神力”才能放映出里面的内容。

    心神清明的迢迢凝聚精神去查看那张紫色的光碟,光碟不像蛇藤给的记忆碎片那么难解开,反而是随着精神力的触碰,影像汹涌喷薄而出,铺天血海,所有内容与迢迢在午间的梦中梦一致,犹如那个梦的备份。

    迢迢心中一动,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团紫色光晕会不会就是女神烙印,这些血腥的影像是不是就是血饲的方法?可是光碟里的花样太多究竟哪个才是自己需要的啊?再说了这光碟里只是笼统的表演了一些血饲的形式,具体的仪式,需要的器物啊,咒语啊,精神力啊,都没说清楚!

    就像是一个小娃娃说,我要学着画朵花,她那无所不知的老师立刻把工笔、写意、素描、水彩、油画等中西形式的画法都给你演示一遍,最基础的怎么下笔怎么描线调颜色却一字不提。哪有这样教人学习的!

    迢迢腹诽半天,又回去看“光碟”,把光碟细看下去,顿时深觉自己愚钝。原来这她所梦到的只是目录,具体的详细做法只要你愿意深挖,光碟就会详细的展开演示,但是其中的内容迢迢仍然象阅览无翻译小语种记录片一样连猜带蒙。迢迢忍着精神力透支和画面血腥带来的不适,勉强看了一点就不得不退了出来。

    至此她已能够确认,那团紫色光晕真的就是女神烙印,自己拿着血饲这个念头的“磁铁”幸运的找出了匹配的知识,可是由于精神力不够她不得其要领。至于女神烙印所在的那片虚空究竟藏在她身上什么地方,怎么能够进入并接触已经不是最重要,有了一次误打误撞的经验,只要有心下次总能找到。她目前最着急的是怎么找出正确使用的血饲方法,使自己能和花蜘蛛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