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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探险第一夜

    接下来两天,迢迢早出晚归才搬完所有的木禾谷,附带收获泡泡鸟几十只。在木禾摘谷穗的当口,迢迢就着手边的鸟羽做了好多只羽箭,就着泡泡鸟壳的圆形靶勤练箭法。经过两天的突击训练,每十箭道有一两箭会命中目标。

    泡泡鸟的肉象鹅肉,切成片做涮肉倒也不难下咽,因此迢迢请木禾抓了好几十只上来,统统扭断脖子带回仓库去储存。

    大多数泡泡鸟睡得沉,梦乡中就转入了轮回,偶有一两只醒过来的,据有科学研究精神的迢迢观察,这些把自己关在泡泡里的鸟,被惊醒后的第一件事不是赶紧打量周围环境准备逃跑,而是闭着眼睛用喙啄破口水泡泡,象小雏鸟一样啃蛋壳一样将泡泡啃得津津有味,看都不看身周环境一眼。

    大概闭着眼睛就啃泡泡这种行为已经写入了它们的基因,一切天大的事且等泡泡下肚之后再说。基因遗传密码会让生物干出让人匪夷所思的举动来,如大马哈鱼的溯游,又如旅鼠的奔海,旁观者觉得这些行为费时费力自寻死路,它们却乐在其中。

    泡泡鸟啃泡泡的速度很快,跟削果皮似的,头一转吃下一圈,一个泡泡三十秒之内就完全搞定。迢迢存心探看这种鸟有何特异之处,捏着匕首耐心地等着它啃完泡泡,想瞅瞅它完全清醒之后会有何进攻手段。没想到啃完泡泡的睁开眼的鸟儿,一见旁边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动物,立刻惊叫一声飞扑进沼泽中,没命的往泥里钻,转瞬间即没了踪影。

    迢迢好生失望,这族群不但长得象家禽,胆子小得也象家禽,听说有的鹅还能看家护院呢,瞧它们这怂样,在这丛林里估计属于送菜似的存在,白长了一副鹅的圣洁模样,也不知道在泥里它会不会憋死。

    放下匕首,揉着酸痛的胳膊迢迢继续对拒战泥遁泡泡鸟鄙视之,作为土著您居然还不如我这个外乡人有奋斗精神,我还努力练箭呢,你自保的手段居然是钻泥!

    她老人家就没想想,人家只是鸟,脑袋只有你一个拳头大,你拿自己来和它比,就象“脚踢老人院拳打幼儿园”赢了也没什么好神气的。

    几天的忙忙碌碌换来仓房堆满一角。

    仓库被再一次完善,排竹从地板上凝时藤地毯的缝隙中长出一根根翠竹,按照迢迢的指示拼搭成一排排开放式置物架。

    整个仓库摆满储物架,中间和两边六取主通道外,每隔三步一排架子,每一排分为六层,每一层有十格,每一格体积大约有两立方米。货物码放以垂直六格储物架为单位,方便拿取。

    迢迢将所有的收获物都搬进仓库后,凝时藤乖巧的上来帮忙。它数量众多的藤条灵活得象触手,不一会就将木禾谷和泡泡鸟归置完毕。排竹在两边自动长出枝条,将装满货物的那几格货架封起来。

    迢迢望望其余一排排空荡荡的大货架,在心中计算着寒季到来的日子,发现时间真的很紧迫。

    接下来的日子迢迢带着大网兜在森林中疯狂地打猎和采集,只要是能吃的,能用的东西绝不放过,逐渐积攒了小半仓库的猎物。

    时间再紧迫有些事情也是必须得做的。迢迢在某一天终于下定了决心,她跨上龙血弓,背起装满肉的蛛丝背包,带着三眼去凌碧川找水牵牛。如果寒季真的是九死一生的话,不看一眼这个森林的边界她死不瞑目。

    凌碧川每一段水域中都有一个水牵牛的分身,只要迢迢到达凌碧川,它就能感应到。听闻迢迢的要求,它倒吸了一口凉气:“去白水崖或者清凌渊?”

    “是的,哪个离此处近去哪里。”迢迢的语气不容质疑。

    水牵牛的花朵脸皱成一团苦瓜:“那就去清凌渊吧,离这里大约一天多的路程。”

    迢迢点点头,在水牵牛的身躯上骑稳,从背包中掏出不粘蛛丝将自己牢牢地缚在水牵牛的身上,再在它身上绕几圈作可抓握的缰绳。

    最后从背包中掏出一个泡泡鸟的透明泡泡当头盔带在头上,又转头对一旁蹲在树枝上的三眼道:“你跟得上吗?要不要和我绑一起?”

    三眼高傲的别转头,用嘴梳理自己新长出的羽毛。表示对迢迢的提议很不屑。

    迢迢不以为忤,对目瞪口呆的水牵牛道:“你尽力走不用管我!”

    水牵牛得令,游龙般一路狂奔,开始时身边的景物尚且清晰,随着速度越来越快,渐渐的,那些景物都变成色彩斑斓的细线不住的往后飞驰。

    在狂风的冲击之下,迢迢头上的透明头盔逐渐有了细小的裂纹,裂纹变为缝隙,遇到暮雨时,滴滴水珠带着劲风打在头盔上,缝隙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最终头盔龟裂成片,被风吹得四散飘落。幸亏迢迢还带着一层蛛丝头套,将头眼睛闭起头低下,整个人团成一个球形,勉强能抵御劲雨的敲打。

    天刚擦黑,狂奔一天的水牵牛停下来:“女神陛下,我将要休眠,请在附近找个地方落脚,明天我们再继续前行。”

    迢迢硬着头皮点点头,不知是吹风吹得太久还是别是什么原因,解身上绑着的蛛丝索,偏偏手抖抖索索的怎么都解不开。

    水牵牛也有点担心,但无力抵抗森林植物晚间必须魔法规律,唯有安慰似的喃喃问:“您应该没有问题吧?听说,晚上这附近水里有一些恐龟和披甲鳄,林子里有几群夜妖狼和鸠面狐,其实除了要当心双头鹫,其它的也不是很可怕。”

    迢迢心里其实很是惶恐,听罢水牵牛大人的一席安慰更是差点没哭出来:“不是很可怕,怎么我听到这些恐怖的名字就觉得膀胱不舒服?”

    咽下一腔苦水默默低头解蛛丝,好容易把蛛丝解了下来,这时三眼也赶了上来,只见它头歪翅斜,象是被累得够呛。

    水牵牛还没来得及慰问一句,三眼就火烧火燎的催迢迢:“赶紧找地方过夜吧,我闻到一股可怕的气息。”

    迢迢点点头,向水牵牛挥手告别,带着三眼走入了岸边的丛林。水牵牛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些凄凉:女神现在真是弱小哎!

    弱小的女神步入树林。这片树林树种多且杂。根据以往打猎的经验,迢迢寻了棵最粗大的古树,古老的树身上藤萝纠结,苔痕斑斑,巨大的象牙色树干,象桦树样生着只只血红的树眼睛。

    感应到迢迢身上丰饶女神的气息,树干上疤状的树眼,突然全部睁开:“女神殿下,轮回树欢迎您的光临。”

    轮回树?得来全不费功夫啊,迢迢心中一喜。再看看天色,顾不上客套:“谢谢您的热情,我想要一个可以过夜的树洞,您身上有这样的位置么?”

    轮回木将迢迢和三眼捧起来,放到树干一处被藤萝和青苔遮蔽的地方,迢迢拉开藤萝发现这是一处树缝,窄窄的缝口仅能容她侧身而入,里面是一个猫耳朵样的树洞,外面宽里面窄,进深约有半米,最里面的高度也只有半米,她要想躲得好只能抱着脚缩成一团。

    把遮掩树缝的藤萝按原样布置好,又从树洞里挖出几块厚厚的青苔将树缝糊上,只留一个极小的口,作换气和窥视用。也不敢从背包中把萤火虫野营灯给掏出来,因为光亮会吸引猛兽。

    迢迢就在黑暗中和三眼一起默默地嚼着几块干肉,渴了就着藤壶喝了几口水,动作轻而又轻深怕发出一点声音。虽然看不见,迢迢也能感觉到旁边的三眼极其不安,魔兽本能的感觉都是分外敏锐的,看来这附近真的很危险。

    但是又能怎么样呢,都到了这地步,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

    迢迢抱过三眼,轻轻为它梳着毛。轻柔规律的动作下,三眼紧绷着的神经松弛了下来,炸立的羽毛也服帖的归回原位,迢迢手越来越慢,力度越来越轻,白天她们都累坏了,稍一放松,就觉得眼皮发沉重,不知不觉遁入梦乡。

    天色愈来愈暗,夜雾中有点点幽光亮起,无声无息地逐渐围成一圈,暗淡的星光从透下,灰色的皮毛上隐隐有星辉闪耀,至此,那点点点幽光才露出真面目,居然是一双双碧莹莹的狼眼。

    几十只夜妖狼,嗅着地上陌生的气息,聚拢到轮回树下,其中一头体型硕大的头仰颈长嚎,引起群狼们的应和。

    几头浮在水面上大鳄鱼听见狼嚎冷冷地睁开带着黑黄花纹的双眼,摇着披着鳞甲的硕大身躯,往发声出爬去。腐叶枯枝在坚硬的腹甲摩擦下,簌簌作响,群狼警惕的回首,凶狠地瞪视侵犯疆界的披甲鳄。

    披甲鳄来得奇快转眼就来到狼群身边,气势汹汹地张开血盆大口往离最近的夜妖狼身上咬去。

    夜妖狼又岂是吃素的,呲出獠牙,弹出利爪,往披甲鳄的脸上蹬去,披甲鳄全身刀枪不入,只有眼睛鼻子是防护短板。虽然披甲鳄的身形看起来又大又笨,实际上非常灵活,见敌人直取自己的软肋,立马前爪漂移侧闪,顺带摆尾,粗大的尾巴抽了上去,将扑空的夜妖狼直抽到河边。它们的尾巴抽出带有眩晕效果。

    落水的夜妖狼还没从眩晕中苏醒过来就被躲在岸边观战的恐龟捡了便宜,一口咬断脖子拖下水当宵夜。殷红的鲜血不停地从水中冒出将一小片河面染得通红,更多的水底生物闻到腥味想分一杯羹,此处河水已深,看不到水底情况,只见那处河面如同开锅似的翻腾不休,想是热闹之极。

    这边厢夜妖狼与披甲鳄之间的战斗已打响,血肉横飞,毛皮零落。战斗至最酣处,一只硕大的双头秃鹫掠过地面,只一闪就拔地而起,地上最得意的两只披甲鳄被它一爪一只,叼去当了宵夜。

    战况霎时逆转,仅剩的两只披甲鳄被群狼围攻得左支右绌,狼狈不堪,拼命挣扎着杀出一条血路,逃回河里。

    远远地一群鸠面狐躲在灌木丛里,看着激战过后虚弱的夜妖狼***头接耳一番,商议妥当后舔了舔嘴唇,包抄围上……

    外面的狼嚎也好,凄厉的惨叫也罢,累极了的一人一鸟睡得香甜,居然都没听见。待到天色微明时醒来,迢迢不觉感叹,在外面过夜也不过如此,根本就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可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