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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脱困计划

    左偃对神庙的禁锢刑具很有信心,这种魔法刑具遇强愈强,戴上之后实际上是囚犯在与自身的力量抗衡。他相信就算那三颗种子有暴增神力的神奇效果,在刑具禁锢下,也是徒劳。

    明天就要出发去巡视其它北方边境,他忙着规划下一步出行路线,当迢迢向他申请要上卫生间时,对着地图凝神沉思的他不耐烦地允了,招来两个侍女跟着她算临时监视。

    城堡里仆人用的卫生间是一个突出于城堡外的小房子,里面摆着壮观的马桶墙。最早的时候,卫生间里的马桶数量没有这么多,几个马桶装满后,负责卫生的茅房管理人会打开地上的活动地板将排泄物统统倾倒于无边海里。

    这个工作夏天做起来比较轻松,冬天可就够呛,冷厉的寒风从打开的通道卷上来,能把正在倾倒的物品与筒壁冻结在一起,甚至连人一起冻僵。

    在发生了数起厕所管理人冻死与坠落事件之后,暴风堡仆人卫生间有了不成文的传统,冬天最冷的那段时间,不用每天处理排泄物,等到天气暖和再说。

    于是房子里装满排泄物的马桶就越积越多,管理人将它们扣上盖子垒起来,尽量腾出空间给后来者。有这么多循环使用的马桶存在,卫生间味可不好闻,强烈的氨气,足以叫人呛出眼泪。侍女们跟到房间外都不愿进去,只站在打开的门口监视。

    迢迢用手紧紧捂住口鼻,背对着她们进去,借着气味的刺激用手压着舌根催吐。两个侍女看见迢迢蹲在地上,翻肠倒肚地干呕,她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该制止呢还是该去帮忙。

    队长大人没有说过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他只说看好她,不要叫她跑了。

    于是她们很默契地站在门口,不仅不作为,还用眼神激烈八卦。

    侍女甲:“看,好像是孕吐?”

    “不可能!才一夜啊!”侍女乙惊讶。

    “笨,她应该是早就怀孕了!”侍女甲确定。

    然后她们交换了一下眼神,不约而同的想起昨天晚上因床榻震动而响了半夜的铃声。

    一屋子女仆都围在休息室,围观那只联通客房卧室震动不休的召唤铃,七嘴八舌的赞叹队长大人的体力有多么强悍。她们都是有经验的侍女,进城堡第一课就是学习能从铃铛震动的状态准确分辨床震和拉铃的不同,免得犯乌龙搅了大人们的兴致。

    “孕妇也要?大人口味真特别。”侍女乙有些同情。

    “说不定他就好这口,传说死神卫队的人都是些变态。”侍女甲。

    “好像他还不给她吃饭,呃,真可怜!”侍女乙从卫兵那听来的消息。

    “应该是真的。听声音她也没吐出什么来。”侍女甲耳朵很灵。

    她们都宽容地没有催促可怜的孕妇赶紧起身,迢迢乘机把三颗种子从呕吐物里捡起来,塞到衣角的夹层里。

    这一通折腾很伤元气,迢迢头晕眼花地站起来,跟着侍女们往外走。回到房间,左偃还在看地图,不经意的问:“怎么这么久?”

    “饿晕了,没力气。”迢迢怕侍女们把自己吐的事情说出来引起左偃的怀疑,赶紧抢答。

    左偃打量了她苍白的脸色一眼,可恶地笑:“本来是准备让你吃点东西的,但被你一撞我又改了主意。再不老实我连水都不会再给你喝,别以为我不知道,房间里水壶里的水是被你和那只鸟一起喝干的。”

    迢迢低头装傻,左偃将注意力放回到地图上,不时将鹅毛笔蘸上墨水在上面标注些什么。两个侍女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迢迢选个离他最远的地方坐下来,为了夜晚的越狱行动积攒力量。

    左偃埋首在地图上标注,嘴里却吐出警告:“你以前是什么人我很有兴趣,但是你最好忘记自己的旧身份,我已经对你足够的尊重与优待,请不要自作聪明。”

    “尊重与优待?”迢迢闻言讽刺的笑了。

    “我没有废去你的四肢,用铁钩钩穿你的琵琶骨挂在牢里审讯;也没有剥光你的衣服把你扔到卫队里任人亵玩;我甚至都没有真正侵犯过你,最大的惩罚就是饿你几顿饭!”左偃用手玩着鹅毛笔无耻地感叹,“舔你一口还被你撞出血,我甚至都觉自己象圣人般仁慈。”

    “你还差点踩碎了我的手指!”迢迢冷冷地补充,继而质问“我有什么罪行,能够配上以上那些惩罚?”

    “你没有合法身份还敢窥视于我这就是罪行的起源,身怀匪夷所思的财富和美貌却没有自保的能力这就是最大的罪孽。”典型的怀璧其罪!

    迢迢被气笑了。“你的意思是因为我弱小,所有加诸于我身上的恶行都是应该的?”

    “按照我的信条,是这样的。”左偃看着地图漫不经心地道。“别把你的小指头看成是大事件,如果我真要对你动粗,你所感到疼痛的绝不仅仅是一根手指。上一个在我面前装死的家伙,现在见到我怕到眼睛都不敢眨。”

    迢迢闻言揶揄:“既然你对我如此优待,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

    “不客气。我已经很久没发过善心,偶尔关照一下美丽的女孩也算是调剂心灵。”左偃抬头冲她微笑,英俊的脸上眼睛灼灼生光,气得迢迢恨不得把他那对可恶的眼珠子挖出来。调剂心灵?!我呸!

    沉默了一会,迢迢问:“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看你这么天真和富有,象是象牙塔里长大的可人。如果你能证明你是南方某个小国出来历练的公主,我不介意交换人质。又或者你身后有个神秘而富有的家族,只要他们交够了赎金,我也可以考虑放人。”左偃搁下笔,热切的望着她,象守财奴望着一堆金子,“来,给我个惊喜,告诉我你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物。”

    迢迢想了想:“如果我什么显赫的身份都没有呢?”

    “那我只能说很抱歉。相信我,接下来的日子对你来说将很艰难。你如果珍惜自己,就把实话先说出来吧。”左偃真诚地劝告。

    “接下来你会怎么对我?”迢迢很有兴趣地追问。

    左偃看她这副死到临头犹不自知的模样,怜悯地摇摇头,闭嘴继续标注地图。迢迢的手不着痕迹地摸着那三颗种子,心里不停地念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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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晚餐前,左偃将囚犯们留在房里,给三眼喂了一条牙签般大的鱼干,并开恩赏了迢迢一个苹果。迢迢小口小口的啃着苹果目送他出门,谋算着晚上的计划。

    半夜的时候左偃回来了,身上挂在衣衫不整的雪衣。她嘴唇嫣红,双颊春潮未散,两只眼睛媚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蒸气浴室好玩吧?”雪衣甩开趿拉着的舞鞋,扯下腰间的胡乱缠着衣带。

    “不错,清洗得很干净,上次我沐浴时发现的血迹全消失了,无论谁都看不出来那里曾经发生过命案。”左偃揽过雪衣的腰,“真没看出来你这么狠,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也能下手。”

    “他已经得了失心疯,居然异想天开缠着我私奔,还威胁如果不顺他意,他就把我们的私情公布于众。就在你到暴风堡的那天,他站在欢迎的人群中就敢对我使眼色。”雪衣回想起来还恨得咬牙。

    “所以你气得发抖,我还以为是你羞涩呢!”左偃回想起雪衣奔上来挽着他胳膊的情景戏谑道。

    “要不是他当晚等你出门后再来骚扰我,我也不会那么快作决定。”雪衣脱光衣服满不在乎地扑到床上。

    左偃缓缓地放下帷帐,饶有兴味的问:“扮成吸血族谋杀案骗人是谁的主意?”

    雪衣跪坐起来,帮忙放完床帐:“是妈妈。她一开始被吓坏了,所以才会漏了栏杆底下的血迹没清理,被你沐浴时发现。后来冷静下来,她提出这个建议,不是为了骗你,是为了骗父亲。”

    她伸出柔软的胳膊勾住他的脖子,将他往床上揽:“我们也不敢相信真能骗过你。”

    左偃哈哈大笑着脱衣扑进床帐里:“你们真是相亲相爱的一家。”

    雪衣双腿腿缠住他的腰咯咯娇笑着:“听说大人家也差不多啊。”

    左偃不满意的冷哼一声,雪衣销魂娇喘,紫色床帐无风自摇……

    很久之后,雪衣才从床上下来,一件件拾起四散的衣物披上。在拾最后一件外套时,不经意瞥到书桌下蜷伏在皮毛毯子底下的俘虏,她脸上浮起一个不屑的微笑,直起腰提着鞋,蹑手蹑脚的从门边闪了出去。

    床上的左偃听见迢迢均匀深沉的呼吸声,心想:“果然贪睡啊,不知是哪家的宠儿。”翻个身侧头睡去。

    迢迢保持着均匀的呼吸,竖着耳朵聆听床上的动静,待听见左偃的气息渐渐深沉,她悄悄把衣角的三颗种子摸了出来,贴在墙角的石壁上。

    三股青碧色的光华从迢迢额头上射了出来,种子在光华中迅速生根发芽。这是三株铁黑色的藤蔓,它们的根牢牢的楔进石墙的缝隙,它们的身躯蛇一般盘旋扭转,顶端开出带着利口的黑色大花。

    几乎在迢迢开动的一瞬间,左偃就醒了。他身上浮出光盾,手中凝出一柄光剑,顶着被子暴跃而起。在腾起的霎那,借着火炉的亮光他看清了状况:

    三根粗大的黑色藤蔓从书桌下拱出来,张着带黑色利齿的大口,巨蟒一般向床榻扑去。迢迢站在藤蔓间,闭着双眼,额上漫出一片绿光,在这绿光的笼罩下,藤蔓不断的生长分裂,每一根分裂出的藤蔓顶端都开出一朵诡异的黑色大花。

    “异端!”左偃怒喝,挥剑斩向掉头扑向自己怪藤。他就知道这妖女有古怪,但没想到是驱使植物这种邪异的本领。

    他一刀斩落最大的那朵怪花,怪花掉落在地后猛地炸开变成无数尖利的碎片,飞旋着割向他的身体,断开的枝蔓也不甘示弱的围着他喷出一团团绿色雾气。绿色雾气沾在光盾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里渗。

    这是什么鬼东西,如果是黑魔法为什么藤蔓在他的光明之剑的砍斫下不见枯萎?还没等他想明白,他就发现自己身体已然开始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