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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与天灾交战的法则

    贫瘠之地南部的海岸边停靠着一艘海盗船,附近的营地里盘踞着几十名海盗。

    他们都是几年前跟随海军统帅戴林·普罗德摩尔来卡利姆多的库尔提拉斯人,戴林战败后,他们没有归顺吉安娜,而是选择成为了海盗,以劫掠为生,专门针对附近海域的过往船只。

    部落和联盟正忙于应付各种各样的麻烦,都没有精力去管他们,以至于这些人四处兴风作浪,给当地的海运造成了极大的麻烦。

    克肖弄清楚这些人的身世后,确认不是联盟的人,再无后顾之忧,立即动身前往。

    海盗们正在庆祝今天的收获,点着篝火,享用美酒,当一道人影出现在视线中,慢慢走过来的时候,他们还没意识到危险的降临。

    很快,欢乐的气氛被战斗的动静取代,武器碰撞的锐响,魔法爆炸的光芒。

    一直持续到这天傍晚,那艘海盗船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光在阴暗的海面上犹如一座被点燃的灯塔,格外耀眼。

    克肖回到棘齿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身上满是血污,衣服还有被魔法炙烤过的焦痕。

    海盗中有火焰专精的法师,克肖即便能盾牌格挡规避受伤,也难免被火焰波及身上的衣物,所以一番战斗下来,样子显得很狼狈。

    “这么快!”

    加兹鲁维一大早上就看见被委派出去的人类回来了,自然十分吃惊,闻名不如一见,克肖完成任务的速度简直超乎想象。

    “我的天,你可真是台高效率的机器,有兴趣留下来当棘齿城的保镖吗?我可以给你很高的工资。”

    “我要的东西在哪儿?”

    从昨天一直到现在,克肖都没时间缓口气,此刻就坐在一块石头上短暂的休息,对地精的话也是充耳不闻,只关心对方承诺过的回报。

    加兹鲁维扫了一眼态度冷漠的人类,说道:

    “先等等,你最好休息一下,洗个澡什么的,换身衣服。趁这时间,我派人去确认一下你是不是真的把海盗消灭光了。”

    “随便你。”

    克肖没有反对地精的多此一举,那些海盗他一个都没放过,血水沿着低地流淌进了海面,被烧毁的海盗船估计已经成了一堆焦木,现在还热乎着,地精想要求个彻底安心,去看便是。

    加兹鲁维给克肖安排了单独的休息地方,并准备食物和热水,供其恢复体力,去除身上的血腥味,并安排人手去调查南海海盗们的下落。

    半日后,加兹鲁维前来找克肖,赞不绝口道:“你很出色,非常出色,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期。”

    “我要的东西呢?”克肖问。

    “早就准备好了。”

    加兹鲁维打了个手势,跟在他身后的助手们将一个大箱子抬过来,摆放在地面上。

    克肖蹲下身打开箱子,火药的刺鼻味道扑面而来,里面除了他需要的东西外,还有两个罐子,分别装着酒精和燃油,很齐全,数量也够。

    “冒昧问一句,你要这些,是打算做炸弹,对吧?”加兹鲁维试探道。

    别的不说,光用到火药的地方实在不多,再加上蒙眼人类还要了一些圆木桶和酒精,不难猜测这是要制作爆炸物。

    “还有燃烧瓶。”克肖补充了句,取出一包火药粉,用手指蘸取一点揉了揉。

    地精提供给他的是劣质火药,其中有不少杂质。

    “能告诉我用途吗?你要用炸弹和燃烧瓶做什么?”身边的棘齿城领袖询问。

    克肖言简意赅的解释道:

    “部落在贫瘠之地发现了天灾军团的踪迹,我需要这些东西,去对付那些亡灵生物。”

    “原来如此。”

    加兹鲁维懂了,了解完克肖的真实目的,又联想到海盗们被消灭的好消息,心情愉悦之下,开口道:

    “那你直接找我要炸弹和燃烧瓶就行了,而且制作炸弹用这些材料可不够,还需要铜锭和触媒之类的东西。我可是这方面的行家,要知道当初我的人可是用炸药帮助部落打通了奥格瑞玛的排水道。”

    奥格瑞玛暗巷区下的熔岩裂谷,那个地方已经变成了地穴怪物和崇拜恶魔的不法分子们的聚集所......克肖不想吐槽地精的办事能力,对于加兹鲁维的建议,拒绝道:

    “没有那么多时间,我只需要把这些火药装进圆木筒里就行,保证威力和一定的数量就够了。”

    那不是炮仗吗?

    加兹鲁维在脑海中模拟起克肖的操作。

    那玩意儿威力能大到足以杀死亡灵生物吗?

    如果把多个装了火药木筒捆绑起来,一起引爆,应该可以,这个人类估计就想这么多。

    但也太危险了,制造和使用很简单没错,等真正实战起来,控制不好爆炸的威力,稍不留神就会伤到自己。

    不过,看‘心’胸有成竹的样子,加兹鲁维也就不多劝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好,我们的交易算是完成了,祝你与天灾亡灵的战斗能取得胜利。”

    克肖对着地精点了点头,扛起箱子,离开了棘齿城。

    ......

    回到自己居住的木屋,克肖一刻不停地开始赶制炸弹和燃烧瓶。

    燃烧瓶很简单,把酒精和燃油按比例装进空瓶子里。

    条件简陋,克肖不期待这玩意儿有多大的杀伤力,只需确保砸中目标之后,能瞬间点燃全身就行了。

    至于炸弹,克肖将火药粉末和一些易燃物灌入圆木茼中,为了强化威力,又在每个圆木茼里加了一些碎玻璃,再将多个圆木茼捆绑起来,往其中一个木筒塞入引线。

    每一个步骤都极为娴熟,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以前是不是做过类似的事。

    第二天黄昏,克肖已经完成了所有的准备工作,只剩下把做好的两样东西分发给其他小队成员们。

    减去来回棘齿城浪费的三天时间,离小队集结的日子快到了,克肖决定立刻动身前往前沿哨站,和托鲁等人汇合。

    和上次一样,他是最后一个,小队其余的成员已经提前抵达,连从洛丹伦大老远赶来的尤琳也到了。

    托鲁依旧不待见克肖,而且早就等的都不耐烦了,上前吼道:

    “我还以为你怕了,不敢来了,磨磨蹭蹭的比乌龟还慢,你到底做什么去了?”

    克肖对兽人的指责充耳不闻,把装着炸弹和燃烧瓶的箱子放下,抬起头对所有人道:

    “都分了吧,你们用得上。”

    “你准备了什么东西?”格纳吉好奇地问。

    小队成员的目光纷纷投向箱子内的物品,一眼就认出是简易炸弹和燃烧瓶。

    “这些是用来对付天灾亡灵的?”尤琳询问。

    此次面对的敌人是天灾军团,危险性很高,尤琳除了修理装备和筹集补给品外,还得到了别的支援。

    她将亚门纳尔的消息上报给了大药剂师法拉尼尔,立刻就得到了对方帮助。

    法拉尼尔给了她几瓶专门针对天灾亡灵的药剂,据说喝下之后,释放法术对亡灵造成的伤害会增加。尤琳还没试用过,但拥有这种药剂,面对亚门纳尔的底气多少会更足一些。

    现在见‘心’也有特别的准备,这份信心又增加了一些。

    “没错,炸弹你们根据个人的情况,自己决定携带数量,至于燃烧瓶,每人最好都带上一个。”克肖说道。

    格纳吉拿起一枚炸弹掂量了下,很轻便,用力扔出去的话应该能扔很远,就是不知道威力如何。

    “这东西有多大用处,伙计?”

    “与天灾军团战斗,有三点你们必须记住。”克肖如同长者对晚辈说教般道。

    “哪三点?”

    “第一,做好以一敌百的准备。”

    小队成员纷纷安静了下来,目光聚焦于克肖身上,思考着他的话。

    “天灾亡灵之所以可怕,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以数量取胜,面对他们,就不要祈祷能以多打少,或者势均力敌的对抗了,做好被包围的准备。”

    格纳吉咽了口唾沫,穆特脸色平静,耳朵扇动了一下,托鲁则脸色阴沉的瞥过视线。

    尤琳点了点头,深知‘心’说的一点没错。天灾亡灵的大军发起进攻的时候,就像从蚁穴中涌出的蚁群,黑压压一片,与之对抗的人们往往要面临比自己数量多上几十倍的敌人。

    然而让他们更加吃惊的是克肖接下来的话:

    “第二,做好干掉同伴的准备。”

    ??!

    此言一出,在场几人,包括尤琳在内,都目瞪口呆,托鲁更是怒不可遏地吼道: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克肖对他们的反应并不意外,声音冷冰冰解释道:

    “与亡灵交战,很容易出现伤亡,最坏的情况是同伴被杀死,再被复活,或者同伴受伤感染瘟疫,来不及清理净化伤口,如果遇到这两种情况,不要犹豫,结束他们的性命才是最好的选择,绝不能心慈手软。”

    托鲁的脸皮抽了一下,拳头握紧。

    其他人也是一脸忧虑,很不喜欢人类的这番话,但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

    从逻辑上讲,‘心’是正确的,正发生他所说的那两种情况,就意味着同伴最后的结果必然是被转化成亡灵生物,到时候会拿起武器调转头来攻击自己,真到了那时候,必须得痛下决心,让同伴安息。

    尤琳在东部王国听说很多血色十字军的成员就是这么干的,对此深有体会。

    “很好,我记住了,如果你受伤的话,我会很高兴按你说的去做。”托鲁瞪着蒙眼人类道:

    “最好如此。”

    克肖回了一句,他的话让已经气氛降至冰点,让这趟任务看起来危险重重,但他还有最后一个告诫要说:

    “第三,做好自我了断的准备。”

    已经被人类震撼过一次了,现在说什么都不会再觉得惊讶,托鲁等人听到这话,表情倒是显得很平静。

    “万一被亡灵包围,同伴无法支援,逃不出去,陷入必死的境况,一定要有自尽的觉悟,不要想着投降当俘虏。被天灾军团俘虏十死无生,直接被杀死都算运气好的,天灾亡灵有时候会拿活人来做实验。所以自尽是最好的选择。”

    克肖从地上的箱子里拿出一个燃烧瓶:

    “所谓的自尽,也不是把自己干掉那么简单,而是杀死自己的同时,还要确保摧毁尸体。”

    格纳吉瞪大了眼睛,感觉一股寒意在身体滋生,眼底露出些许恐惧,盯着人类手里的燃烧瓶: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要把这玩意儿留给自己。”

    “没错。”

    “伙计,不要用冷静的语气说这么疯狂的话,我都快认为你是个疯子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我是......克肖面向巨魔猎人:

    “天灾军团每收集到一具完整的尸体,力量都会增长一分,他们能把尸体复活成无脑的亡灵生物,扩充军队,也可以把尸体当作材料,用来制作缝合怪和血肉巨人,还能从尸体上压榨魔精,甚至于,把尸体扔进绞肉车,当成炮弹砸出去......如果不想死后自己的遗体被拿来利用,就按我说的去做。”

    格纳吉无言地低下头。

    ‘心’的说法一点没错,不管是被复活成亡灵,还是成为某只缝合怪身体里的组织器官,哪一种格纳吉都不能接受,但要销毁自己的遗体,也就意味着得在活着的时候,用燃烧瓶把自己烧死。

    这得有多狠心,有多大的觉悟?

    格纳吉不敢保证自己到时候能做到这一点,本来这次任务他并不怎么害怕的,但现在听了人类的一番言论,他的信心动摇了。

    这时候,一直没有发言的牛头人萨满穆特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克肖,语气平和的说道:

    “你说的没错,‘心’,每一句话都有道理,面对天灾军团这样残忍无情的敌人,是该做好付出巨大牺牲,随时赴死的心理准备。”

    说着,他也从地上箱子里拿起一个燃烧瓶,瓶身倒映出脸庞:

    “但我们不能把事情往坏处想。敌人很强,这是事实,但我们也得相信自己的力量。如果因为害怕可能的糟糕后果,影响信心,那我们必然无法击败敌人。也许结果会像你说的那样,有人会牺牲,但我更愿意相信,我们所有人一定能平安回来,带着胜利回来,为了部落!”

    牛头人高举起手臂,立刻得到了托鲁和格纳吉的回应,兽人和巨魔异口同声:

    “为了部落!”

    尤琳融入部落的氛围不久,还没能适应部落战吼的习惯,但穆特等人士气高昂的样子,也点燃了她的斗志,心里面多了些底气:

    “穆特说得对,我们不能悲观,‘心’,亚门纳尔再厉害,也只是天灾军团留在卡里姆多的余孽,我们可以击败他。”

    小队成员群情激昂,克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斗志不过是一场战斗的前提,能保证人们不怯战畏战,但真到了战斗时刻,要是出现了敌我实力悬殊的情况,这份斗志未必经得起考验。

    “希望能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