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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杖责田假

    齐王宫,临淄台。

    天边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丞相后胜已经赶到了王宫外,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高呼:“大王,您要给臣做主啊!”

    宫内的齐王很快被惊动,急忙派人请他进来。

    一进殿后胜对着齐王纳头就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大王,您要给臣做主啊!”

    齐王不知发生了什么,急忙从王座下来扶起后胜,安慰道:“丞相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请您告诉我,我一定为您做主!”

    后胜擦了擦眼泪,说道:“大王,昨日下午臣的犬子后庄在临淄街头遇见了假公子,结果假公子因为后庄不肯向他行礼,就命人把他打了一顿,这还不算,假公子又命人把后庄送到了廷理,现在臣的儿子还被廷理关押着!您要给臣做主啊!”

    齐王建听着后胜说完,立即怒不可遏:“来人!去吧田假那个竖子给寡人绑来!寡人要问问他,是谁给他的胆子敢打丞相的儿子!”

    吩咐完齐王建又对后胜安抚道:“丞相放心,等一会儿那竖子来了,寡人一定要他给您磕头赔罪,在让他亲自去把后庄从廷理放出来,请您不要悲伤了!”

    此时田假的府邸,田假正带着光和田青打军体拳,三人练的正起劲,门外一堆王宫武士闯了进来。

    “假公子!大王有请!”虽说齐王的命令是把田假绑去,但谁也不敢真的绑了大王的亲弟弟,只能好言相请。

    田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冲着领头的武士问道:“请问大王找我有什么事吗?”

    领头的武士沉吟了一阵,道:“是丞相今早在大王面前状告了您,大王现在非常生气,命令我们请您过去。”

    “后胜?”田假蹙了蹙眉,一下就猜到准是因为自己昨天狠狠收拾了后庄一顿,这老贼来替他儿子出头了!

    不过是他儿子犯法在先,自己只是气不过命人打了他一顿,想来王兄应该不会责怪自己吧!

    “好!我跟你们走一趟!”

    “公子请!”

    这时光拦到了田假面前,“公子,丞相准是因为您昨天打了后庄才去告您,您带上我,后庄是我打的,如果大王怪罪下来,就由我来承担!”

    田青也在这时站出来:“公子,请您也带上我同去,我做为您的门客没有制止您殴打后庄,我也有错!我愿意替您承担罪责!”

    田假摇了摇头:“祸是我闯的跟你们无关!再说是那后庄欺压百姓在先,我知道后胜肯定会在大王面前添油加醋,但我不怕!我说出实情,大王会原谅我的!”

    “可是!”光还想劝。

    田假伸手打断了他的话:“好了,不必多说,本公子去去就回!”

    王宫武士押着田假前往王宫,田青对光说道:“公子还是低估了后胜的阴险,他肯定会避重就轻,甚至颠倒黑白,而不是简单的添油加醋,公子此去危险了!”

    光急道:“那你刚才怎么不告诉公子?”

    田青撇了他一眼,道:“告诉了有用吗?依公子的脾气会退缩吗?何况武士是大王派来的,就算公子不去,他们也会强行绑走公子!”

    光懊恼的拍了拍手背,“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要不!要不我们去王宫把公子救出来?”

    田青用一副看弱智的眼神看着光,“就凭我们两个人,能救得了公子?我们那样做只会连累公子!”

    光急得在院子里转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该怎么办?”

    田青闭着眼想了一会儿,说道:“为今之计,只有速速去找太后,眼下只有太后能救公子了!”

    “你这庶子!哪来的胆子敢打丞相的儿子,你是不是以为齐国没人治的了你!”

    田假一进门,齐王对着他就是一顿狂喷,丝毫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庶子!你以前在临淄胡闹也就罢了!这次你居然敢打丞相的儿子,简直胆大包天!”

    “今天寡人如果不惩罚你,日后还怎么了得!”

    “来人!”齐王大喊道。

    “且慢!”田假看情况不对,忙道:“大王可容臣申辩两句!”

    “申辩?你还想申辩什么?”齐王建盯着田假,问道:“寡人问你,你是不是打了丞相的儿子?”

    “是!”

    “寡人再问你,你是不是把丞相的儿子送进了廷理?”

    “是!”

    “那你还有什么可申辩的,庶子!庶子!”齐王建越骂越火,竟抄起桌上的砚台朝着田假砸去。

    田假根本没想到齐王会突然朝自己丟砚台,防备不及,额头顿时被砸的血流如注。

    齐王见砸破了田假的头,顿时有些后悔:“竖子!你何故不躲?”

    田假当然不会说是你丢的那么急,老子躲不开,只能打肿脸充胖子:“臣弟无错,所以没必要躲!”

    这一句话又激怒了齐王建:“好你个竖子,还敢嘴硬!我命你马上向丞相道歉,然后亲自去廷理把后庄放出来!”

    后胜闻言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他坐在相位一动不动,似乎是等着田假上来道歉。

    田假捂着还在流血的额头,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向恶贼之父弯腰屈膝!”

    后胜一听立即大怒,他站起身哭道:“大王,您听到了不是臣无理取闹,假公子已经到了这部田地还不知悔改!您要给臣做主啊!”

    齐王建被后胜这一拱火,更是愤怒到了极点:“来人!把这庶子拖出去,给寡人狠狠的打!”

    后胜此刻已经感到事情闹大了,忙道:“大王,假公子只是您的弟弟,您打了他,太后那边怕是不好交代,要不还是算了吧?”

    齐王建一听,更加生气:“长兄如父,父王不在了,我就是他的父亲,给我打!”

    几个武士拉着田假就要下去,齐王建又道:“慢!”

    “寡人最后问你,你认不认错?”

    田假的额头还在流血,他把手从额头上放下来,大声道:“竹可焚不可毁其节!玉可毁不可改其白!大丈夫死则死矣!我没错!为什么要认错!”

    “拉下去!打!往死里打!”齐王建歇斯底里的吼道。

    田假被拉到了殿外行刑,负责廷杖的武士有些看不下去,忙开口劝道:“公子,您这又何必呢,大王只是想要一个台阶,您认个错,这事就过去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田假已经有些后悔刚才过于冲动,其实低个头这事就过去了,但现在低头今后田假也就没脸见人了,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少废话!快打!我叫一声就不是好汉!”

    武士对田假露出倾佩的目光,“公子真英雄也!”

    说完,武士“啪”的一杖打在田假的屁股上,钻心的疼让田假险些叫出声。

    此刻田假才知道,原来有时侯人不能太直,该低头还是要低头,否则只能多受些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