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什么？”来者眉清目秀，于眉宇间掠过一丝不解。他看见兄长与姐姐的目光投向山腰，自也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认得那是飞行课上因不善飞翔而受了同伴们耻笑的澄玖，心下明白了大半，却不知她是如何飞上去的。“三弟，刚刚我们在帮她补课……”来者一颔首，丰沂会意，知他已了解这一切了。他深吸一口气，向山腰上喊道：“澄玖同学，照着姐姐的指点大胆飞吧，若是摔下来，我托着你，莫怕。”

    丰沂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关心与担忧，但来者却只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颇不以为意。“澄玖！”

    谁知澄玖竟充耳不闻。群雁看时，原来她竟将头埋入了双翼之下，似作抽泣状。“大哥、二姐，我上去看看。”

    说起好心，这三弟比起大哥二姐来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之前大哥二姐奉凤飞老师之命去找寻澄玖，他已暗道，无论如何要递上一己之援手，相助她学会飞翔，待到他俩归来，无意道起澄玖的身世之时，又被他听在耳里，记在脑中。这会儿他扑扑翅膀飞上山腰，已然听得轻幽的呜咽之声。“澄玖！”

    澄玖一惊，抬起头来：“你是……”

    “我是丰沂的弟弟，名叫荧清。”来者稳稳落在她的身旁。

    “啊，是你。”澄玖小声道。这会儿身畔多了荧清的陪伴，竟感到些许心安。荧清道：“就像这样起身，我演示给你看。”

    他轻盈地一起身，在空中盘旋一阵，又落下来，落在她的身旁。“如何？”

    澄玖犹豫、犹豫，点了点头。

    “我数三二一，一起飞吧。”

    “……好。”

    双足离地，荧清余光一直投在澄玖身上，地面上的丰沂也屏气凝神，唯恐澄玖有所不测。只见澄玖双翼翩翩，竟一度在空中稳住了方向。然而好景不长，瞬间她的身子又开始下坠。“不要慌，稳住！”荧清向下一个俯冲，片刻间已在她的身下。这时澄玖猛扑一阵翅膀，落势已然趋缓，荧清伸出右翼在她的身下一托，借着自身的动势化纵为横，双雁紧贴着地面滑翔出一阵，稳当地落在地面上。

    “好险……谢谢荧清哥哥。”她的眼神中满是感激，掩去了深处的那一缕自责。荧清的面容却是由忧转喜，不住地为她加油鼓劲。

    姐弟两个辅佐着她，待得黎明的时候，澄玖已能扑腾着向前飞行一段距离了。群雁纷纷回巢休息，丰沂一家也与澄玖道了别。“哥哥姐姐对我的好，我是永远不会忘的啦。”

    “二妹，干什么要花这么多时间帮她？”还没到家门口，大哥尚萌便发起牢骚来，“还耽误了我们玩的时间。”

    “唉，大哥，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吗！”

    “就是就是，”三弟荧清一向护着二姐，何况今日之事，他也打心底里赏识二姐，为自己和她能够帮到澄玖而自豪。“明天放学，我们还要去帮她，你嘛，想和谁去玩都行，我们可不管。”

    尚萌小嘴一嘟，“哼”了一声，不再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