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记忆
小院大门被推开，蹑手蹑脚走进一个人来，院落里静悄悄，只有周守冲的房间还亮着灯。
来人敲响了房门，周守冲开了门，微微一愣:“闻竹，是你啊。”
刘闻竹脸上惫意很明显，却说道:“冲哥，我听说你的事了，你不要太自责，这种事谁也没法预料的。”
周守冲沉默，意外谁也没法预料，但起因却是他叫香叶去军营报信，而且他也明知香叶不会武功。
“不用说了，我没事。”周守冲勉强一笑，见刘闻竹欲言又止，奇道:“怎么?”
“冲哥，我觉得......我觉得小玉师姐最近有点奇怪。”刘闻竹四面张望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有一年了，小玉师姐和白虎堂的卓冰符私下里常常见面，他们......”
“咳咳......”周守冲打断了她的话，微微有些慌乱，手脚顿时有些不自在，心虚道:“师兄师姐的事，我们还是少管!”
刘闻竹惊讶看了他一眼，旋即失落低头:“嗯。”
卓冰符，就是之前古忠跟他提起的那位白虎堂卓师兄。
周守冲由此又联想到那日花园中偶然撞见的事，一瞥的画面、灼热的喘息，他顿感尴尬，连忙说道:“闻竹，你又在炼心居待了一天啊，你不知道，好些人都羡慕你，我们还要等三年才能去，你提前几年就可以在里面练武了。”
刘闻竹脸色忽地煞白，摇头道:“冲哥，没什么好羡慕的，那不是个好地方!”
周守冲初来朱雀堂就听说池兰妮的炼心居是一处修炼宝地，他一开始以为炼心居就是山崖边的石洞，后来刘闻竹被池兰妮罚去炼心居，他才知道炼心居另有其处。
不过刘闻竹守口如瓶，众人每每提及炼心居她就神色惊恐，不敢多聊半句，仿佛炼心居是天下最恐怖的地方。
刘闻竹本就瘦弱，每次去了炼心居又要憔悴几分，周守冲捏了捏她的发梢，轻声道:“闻竹，池姑姑或许严厉了些，但总归是为我们好。”
刘闻竹低头轻轻应了声，小声道:“冲哥，我不打扰你了，我，我走了。”
柔丝微动，从周守冲指尖滑落，刘闻竹逃也似的跑了。
房间内，香叶躺在床上，呼吸平衡，却始终没有真正醒来。
香叶的伤还不知表面这些，烈火寨的医师推测他在雪地里躺了至少一天一夜，寒冷延缓了他体内、体外伤势的恶化，这才是香叶能撑下来不死的主要原因，但寒冷也冻伤了他的脑袋和身体，这是香叶迟迟不能真正清醒的原因。
但有时候不醒或许更好。
老掌柜寻找香叶，求助到了烈火寨头上，因此池兰妮打算连夜把香叶送回茶馆，再派医师驻在附近，随时治疗，周守冲拦住了，要等明天自己把香叶送回去。
“香叶因我受伤，这是我的责任。”周守冲这样跟池兰妮说，另外他希望香叶今晚醒来，想了解更多的事情。
周守冲至今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老掌柜，香叶回了茶馆以后，他再想跟香叶见面，只怕就难了。
可惜这一夜香叶始终没有醒来，周守冲枯坐一夜，等到天光渐亮，也只得低叹了一声。
即使冬天的清晨，鸟雀也要准时跑来啼鸣，周守冲拖着身子开了门，迎面扑来一阵冷风，还有一个小小的人影。
周守冲张手抱住了飞来的小老虎，眯眼看向院中。
“哈哈哈，我飞喽!”小老虎在周守冲怀里张牙舞爪，扭头大喊:“许叔叔，你看我会飞!”
迎面冷风，眼睛干涩刺痛，周守冲抬手揉了揉，院中那人哈的笑了一声，笑声刚落，周守冲胸前就袭来一道掌风。
周守冲微惊，抬手挡在胸前，两掌交击，一股半柔半刚的内劲打在他掌上，内劲变化不定，总算不强，周守冲心念一动，调用一道赤焰真气轻易抵挡了这道内劲，怎料一劲刚消，原处一劲又生。
枯木逢春，大约就是这样。
周守冲始料不及，吃了一亏，脚下微微退了半步。
怀中小老虎还在高兴地叫喊，完全没看到两人对掌的那一幕。
周守冲抬头，嘴角含笑:“这就是玄真掌?”
来人披着一件纯白的兽裘，头发散布，如同凌厉的刀剑，听到周守冲说话，他微微仰头:“不错!你进步挺大，可惜还是我领先了!”
这人年龄和周守冲差不多，但脸上更显坚毅，目光灼灼，小小年纪已颇具威严气度。
“许杰，好久不见了。”周守冲笑着摇头，没有在意他话中的傲然，放下了怀中的小老虎。
来人正是离开了两年的许杰。
两人相视而笑，最后结结实实拥抱了一下，许杰拍打着他的肩膀，很是用力:“你怎么越来越瘦了?倒是跟我差不多高了!”
两人一对比，周守冲确实太瘦了，许杰则像是十多岁的少年。
“你怎么回来了?”周守冲问道，许杰哈哈笑了两声:“上战场这种好事，怎么能不回来?”
周守冲恍然，烈火寨要派兵围剿南面出现的一股北原兵，顺便再对四代弟子进行历练，古忠几天前也曾邀请过他，而原定的时间，就是今天。
“走吧!”许杰拍了拍周守冲的肩头，边往外走边感慨道:“小云走了，咱们四个人要更加团结才对，这次上了战场咱们......”
他讶然回头，却见周守冲苦笑站在原地，并没有跟他一起出来。
周守冲摇头，苦涩道:“我不能跟你们去。”
“怎么了?”许杰皱眉道。
周守冲闭上眼睛，又睁开，深吸了一口气，摇头道:“你跟闻竹和古忠去吧。”
许杰仔细瞧了瞧他，脚下微微挪动，朝房里瞥了眼，若有所思:“有什么事你说出来，不要自己担着，别老这么沉闷。”
这事只能我自己承担，周守冲暗自说道，又摇了摇头。
许杰看出他不想多说，点点头，说道:“好吧，回来了我俩再公平打一场，你可要把状态调整好!”
许杰走了，小老虎扯着周守冲衣服，说道:“小叔叔，你也要走吗?你不要走!”
周守冲以为小老虎只是寻常玩闹，过会儿后她却哇哇哭了起来:“你们都要走，娘也要走，我不要，我不要!”
周守冲神色微动，抱着她坐回了椅子上，奇道:“你娘要走吗?要去哪里?”
“娘说要回，要回......回山，她不带我。”小老虎含糊说道，她大概是没记清杨书华说的话，最后也只说回什么山。
周守冲费了好大劲逗她，小老虎才终于不哭了，他捏着小老虎的脸蛋，说道:“你娘要走，她肯定要让池姑姑看着你，会有人陪你玩的。”
周守冲哄了好一会儿，小老虎这才半信半疑地走了，他微微松了口气，坐在椅子上调息休息了会儿。
昨夜还是周守冲第一回通宵，他内功不到家，一夜不休息就感觉困顿不堪，好半天才缓过来了一点。
周守冲缓缓睁眼，无意间朝下瞥了眼，忽然愣住。
他手朝裤腿上探去，两指捏起了一根头发，这头发约摸一尺来长，却是自发根处白尽了。
“杨姑姑......”周守冲微叹，扔掉了发丝。
杨书华这几年一直住在院子里，但周守冲却极少见她，最近几次见到还都是她被小老虎缠着拉出来。
短短几年，青丝半白，韶华尽去。
周守冲偶尔想起她，不解的同时甚至有些怀疑院里的时光是不是过得格外快些。
他轻揉太阳穴，脑袋忽然有些眩晕，睁眼闭眼竟然全是那根白发。
“怎么回事......”周守冲刚开始以为是精力不济，过了会儿竟然头疼欲裂，眼前似乎全成了灰白色。
走火入魔!
他心中大叫，但他体内赤焰真气并无异动，疼痛的来源是大脑深处，并非内息!
他像是被分成了无数片，又扔进了无数的回忆里面，同时行动、同时思考。
“啊啊——”
周守冲抱头大喊，很快疼得只能在地上打滚。
他趁着意识完全沦陷之前，强行运起了择天教心诀。
脑海中央的冰凉气团疯狂运转，一缕缕真气散布全身，冰凉之意让意识清醒了一些，疼痛反而更甚!
周守冲本以为再没有什么痛苦能令他无法忍受了，直到现在才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
一个全新的世界在他脑海中打开了，他茫然四顾，看着周围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
“我感觉不对劲，你在这里待着别动，我去那边山上看一眼附近的情况，最多半炷香就回来。”
慧安如是说道。
周守冲茫然盯着他，忽然大喊:“慧安，慧安!是你吗?”
慧安像是听不见他的喊声，转身几个跳跃不见了。
他的意识被定格在一片未知的空间，眼睁睁做着许多自己都感到诡异的事情。
他在附近走了几步，最后蹲在了一颗大树下，嘴里低声道:“一，二，三......”
周守冲想起来了，这是那一夜，这是他忘掉的那一夜，忘了四年之久，竟然在这一刻突然想起来了。
于是他抬头，果然又看到了女孩精灵般的面孔，银色的长发，还有那对幽谷清泉般清澈的眸子。
“你......是谁?”
周守冲艰难发问，忽然像是摔入了万丈深渊，接着原地跳了起来。
“啊!”他惊叫一声，发现花小玉站在门口，惊诧地瞪着他。
“师弟，你刚刚怎么了?”花小玉小心翼翼问道。
周守冲甩了甩有些迷茫的大脑，于是看见花小玉脸上的表情由惊诧变为骇然。
花小玉扶住了他，周守冲觉得此举有些莫名其妙，推开了她，下意识摸了摸莫名有些发热的鼻子，说道:“我没事。”
他张开手掌，却看见一手的鲜血。
来人敲响了房门，周守冲开了门，微微一愣:“闻竹，是你啊。”
刘闻竹脸上惫意很明显，却说道:“冲哥，我听说你的事了，你不要太自责，这种事谁也没法预料的。”
周守冲沉默，意外谁也没法预料，但起因却是他叫香叶去军营报信，而且他也明知香叶不会武功。
“不用说了，我没事。”周守冲勉强一笑，见刘闻竹欲言又止，奇道:“怎么?”
“冲哥，我觉得......我觉得小玉师姐最近有点奇怪。”刘闻竹四面张望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有一年了，小玉师姐和白虎堂的卓冰符私下里常常见面，他们......”
“咳咳......”周守冲打断了她的话，微微有些慌乱，手脚顿时有些不自在，心虚道:“师兄师姐的事，我们还是少管!”
刘闻竹惊讶看了他一眼，旋即失落低头:“嗯。”
卓冰符，就是之前古忠跟他提起的那位白虎堂卓师兄。
周守冲由此又联想到那日花园中偶然撞见的事，一瞥的画面、灼热的喘息，他顿感尴尬，连忙说道:“闻竹，你又在炼心居待了一天啊，你不知道，好些人都羡慕你，我们还要等三年才能去，你提前几年就可以在里面练武了。”
刘闻竹脸色忽地煞白，摇头道:“冲哥，没什么好羡慕的，那不是个好地方!”
周守冲初来朱雀堂就听说池兰妮的炼心居是一处修炼宝地，他一开始以为炼心居就是山崖边的石洞，后来刘闻竹被池兰妮罚去炼心居，他才知道炼心居另有其处。
不过刘闻竹守口如瓶，众人每每提及炼心居她就神色惊恐，不敢多聊半句，仿佛炼心居是天下最恐怖的地方。
刘闻竹本就瘦弱，每次去了炼心居又要憔悴几分，周守冲捏了捏她的发梢，轻声道:“闻竹，池姑姑或许严厉了些，但总归是为我们好。”
刘闻竹低头轻轻应了声，小声道:“冲哥，我不打扰你了，我，我走了。”
柔丝微动，从周守冲指尖滑落，刘闻竹逃也似的跑了。
房间内，香叶躺在床上，呼吸平衡，却始终没有真正醒来。
香叶的伤还不知表面这些，烈火寨的医师推测他在雪地里躺了至少一天一夜，寒冷延缓了他体内、体外伤势的恶化，这才是香叶能撑下来不死的主要原因，但寒冷也冻伤了他的脑袋和身体，这是香叶迟迟不能真正清醒的原因。
但有时候不醒或许更好。
老掌柜寻找香叶，求助到了烈火寨头上，因此池兰妮打算连夜把香叶送回茶馆，再派医师驻在附近，随时治疗，周守冲拦住了，要等明天自己把香叶送回去。
“香叶因我受伤，这是我的责任。”周守冲这样跟池兰妮说，另外他希望香叶今晚醒来，想了解更多的事情。
周守冲至今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老掌柜，香叶回了茶馆以后，他再想跟香叶见面，只怕就难了。
可惜这一夜香叶始终没有醒来，周守冲枯坐一夜，等到天光渐亮，也只得低叹了一声。
即使冬天的清晨，鸟雀也要准时跑来啼鸣，周守冲拖着身子开了门，迎面扑来一阵冷风，还有一个小小的人影。
周守冲张手抱住了飞来的小老虎，眯眼看向院中。
“哈哈哈，我飞喽!”小老虎在周守冲怀里张牙舞爪，扭头大喊:“许叔叔，你看我会飞!”
迎面冷风，眼睛干涩刺痛，周守冲抬手揉了揉，院中那人哈的笑了一声，笑声刚落，周守冲胸前就袭来一道掌风。
周守冲微惊，抬手挡在胸前，两掌交击，一股半柔半刚的内劲打在他掌上，内劲变化不定，总算不强，周守冲心念一动，调用一道赤焰真气轻易抵挡了这道内劲，怎料一劲刚消，原处一劲又生。
枯木逢春，大约就是这样。
周守冲始料不及，吃了一亏，脚下微微退了半步。
怀中小老虎还在高兴地叫喊，完全没看到两人对掌的那一幕。
周守冲抬头，嘴角含笑:“这就是玄真掌?”
来人披着一件纯白的兽裘，头发散布，如同凌厉的刀剑，听到周守冲说话，他微微仰头:“不错!你进步挺大，可惜还是我领先了!”
这人年龄和周守冲差不多，但脸上更显坚毅，目光灼灼，小小年纪已颇具威严气度。
“许杰，好久不见了。”周守冲笑着摇头，没有在意他话中的傲然，放下了怀中的小老虎。
来人正是离开了两年的许杰。
两人相视而笑，最后结结实实拥抱了一下，许杰拍打着他的肩膀，很是用力:“你怎么越来越瘦了?倒是跟我差不多高了!”
两人一对比，周守冲确实太瘦了，许杰则像是十多岁的少年。
“你怎么回来了?”周守冲问道，许杰哈哈笑了两声:“上战场这种好事，怎么能不回来?”
周守冲恍然，烈火寨要派兵围剿南面出现的一股北原兵，顺便再对四代弟子进行历练，古忠几天前也曾邀请过他，而原定的时间，就是今天。
“走吧!”许杰拍了拍周守冲的肩头，边往外走边感慨道:“小云走了，咱们四个人要更加团结才对，这次上了战场咱们......”
他讶然回头，却见周守冲苦笑站在原地，并没有跟他一起出来。
周守冲摇头，苦涩道:“我不能跟你们去。”
“怎么了?”许杰皱眉道。
周守冲闭上眼睛，又睁开，深吸了一口气，摇头道:“你跟闻竹和古忠去吧。”
许杰仔细瞧了瞧他，脚下微微挪动，朝房里瞥了眼，若有所思:“有什么事你说出来，不要自己担着，别老这么沉闷。”
这事只能我自己承担，周守冲暗自说道，又摇了摇头。
许杰看出他不想多说，点点头，说道:“好吧，回来了我俩再公平打一场，你可要把状态调整好!”
许杰走了，小老虎扯着周守冲衣服，说道:“小叔叔，你也要走吗?你不要走!”
周守冲以为小老虎只是寻常玩闹，过会儿后她却哇哇哭了起来:“你们都要走，娘也要走，我不要，我不要!”
周守冲神色微动，抱着她坐回了椅子上，奇道:“你娘要走吗?要去哪里?”
“娘说要回，要回......回山，她不带我。”小老虎含糊说道，她大概是没记清杨书华说的话，最后也只说回什么山。
周守冲费了好大劲逗她，小老虎才终于不哭了，他捏着小老虎的脸蛋，说道:“你娘要走，她肯定要让池姑姑看着你，会有人陪你玩的。”
周守冲哄了好一会儿，小老虎这才半信半疑地走了，他微微松了口气，坐在椅子上调息休息了会儿。
昨夜还是周守冲第一回通宵，他内功不到家，一夜不休息就感觉困顿不堪，好半天才缓过来了一点。
周守冲缓缓睁眼，无意间朝下瞥了眼，忽然愣住。
他手朝裤腿上探去，两指捏起了一根头发，这头发约摸一尺来长，却是自发根处白尽了。
“杨姑姑......”周守冲微叹，扔掉了发丝。
杨书华这几年一直住在院子里，但周守冲却极少见她，最近几次见到还都是她被小老虎缠着拉出来。
短短几年，青丝半白，韶华尽去。
周守冲偶尔想起她，不解的同时甚至有些怀疑院里的时光是不是过得格外快些。
他轻揉太阳穴，脑袋忽然有些眩晕，睁眼闭眼竟然全是那根白发。
“怎么回事......”周守冲刚开始以为是精力不济，过了会儿竟然头疼欲裂，眼前似乎全成了灰白色。
走火入魔!
他心中大叫，但他体内赤焰真气并无异动，疼痛的来源是大脑深处，并非内息!
他像是被分成了无数片，又扔进了无数的回忆里面，同时行动、同时思考。
“啊啊——”
周守冲抱头大喊，很快疼得只能在地上打滚。
他趁着意识完全沦陷之前，强行运起了择天教心诀。
脑海中央的冰凉气团疯狂运转，一缕缕真气散布全身，冰凉之意让意识清醒了一些，疼痛反而更甚!
周守冲本以为再没有什么痛苦能令他无法忍受了，直到现在才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
一个全新的世界在他脑海中打开了，他茫然四顾，看着周围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
“我感觉不对劲，你在这里待着别动，我去那边山上看一眼附近的情况，最多半炷香就回来。”
慧安如是说道。
周守冲茫然盯着他，忽然大喊:“慧安，慧安!是你吗?”
慧安像是听不见他的喊声，转身几个跳跃不见了。
他的意识被定格在一片未知的空间，眼睁睁做着许多自己都感到诡异的事情。
他在附近走了几步，最后蹲在了一颗大树下，嘴里低声道:“一，二，三......”
周守冲想起来了，这是那一夜，这是他忘掉的那一夜，忘了四年之久，竟然在这一刻突然想起来了。
于是他抬头，果然又看到了女孩精灵般的面孔，银色的长发，还有那对幽谷清泉般清澈的眸子。
“你......是谁?”
周守冲艰难发问，忽然像是摔入了万丈深渊，接着原地跳了起来。
“啊!”他惊叫一声，发现花小玉站在门口，惊诧地瞪着他。
“师弟，你刚刚怎么了?”花小玉小心翼翼问道。
周守冲甩了甩有些迷茫的大脑，于是看见花小玉脸上的表情由惊诧变为骇然。
花小玉扶住了他，周守冲觉得此举有些莫名其妙，推开了她，下意识摸了摸莫名有些发热的鼻子，说道:“我没事。”
他张开手掌，却看见一手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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