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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拨云见日

    门外是漆黑的走廊与挥之不散的尘土,门内鬼哭狼嚎,莹莹绿光,人间地狱不过如此。

    一曲完毕,徐嘉莱似乎意犹未尽,恐惧暂时被一展歌喉的兴致所压制。后方三人的吆喝寒暄声渐渐小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惊讶与疑惑。

    沈芋首先清醒过来,凭借微弱绿光勉强辨认出眼前景象,万叶言和陈辰分别坐在她的左右手边,三人举杯欢腾畅饮。沈芋连忙将这烫手的山芋放下,这里的东西可不能乱吃,她顺带取下另外两人手中的杯子。

    徐嘉莱听见身后杯盏落地的声音,缩着背往后看去。沈芋被光亮晃了眼,直接发问:“是谁?”

    徐嘉莱再次听见下属那熟悉的声音,他激动得合不拢嘴:“沈、沈芋!你终于清醒了,之前你们一直吃吃喝喝,整个屋子只有我一个正常人,都快逼疯我了。”

    沈芋尚未弄清状况,被动接受徐嘉莱猛倒苦水。好在另外两人先后醒来,徐嘉莱倒苦水的对象变成了陈辰,沈芋和万叶言讨论起了当时的境遇。在他们尚未清醒时,徐嘉莱误打误撞发现了灵堂,他们无法打开的第一个房间显然就是灵堂。

    沈芋不明白他们刚刚所经历的一切无比真实,但据徐嘉莱所言,三人直愣愣地走进房间坐下,怎么叫都叫不醒,难道灵魂出窍了?

    “或许这房间是一个陷阱,目的就是引诱我们沉迷在幻境之中。”万叶言取出几粒花生米和两盏酒杯做演示,“你看,这个酒杯指代我们现在身处的房间,另一个指代我们经历的幻境。”

    万叶言将四颗花生米放在指代此处的酒杯中,继续解释道:“此时我们已经落入圈套,我们的意识都进入了幻境之中。”他又取出新的四颗花生米放入幻境的酒杯中。

    “我猜测徐总本该和我们一样进入幻境之中,但中途出了什么岔子挣脱出来了。”他从幻境的酒杯里取出一颗。“而你是因为发现不合常理之处后有了意识,我和陈辰则是在徐总的歌声影响下恢复过来。徐总身处房间内却能影响幻境,我们大概率是做了同一个梦。毕竟贾宝玉也神游过太虚幻境。”最后他砸碎指代幻境的酒杯意为梦醒。

    沈芋思考片刻,认为这样的解释是行得通的,最后只剩一件事搜索灵堂。徐嘉莱抬起手示意请自便,说是受到过度惊吓要好好缓缓,实则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万叶言看到灵柩立刻联想到幻境中的婚事,他问沈芋:“这有没有可能正是我们看到的那场婚礼?”

    “不好说。”沈芋摇摇头,“先看看是灵位。”沈芋走向供桌,万叶言留在原地观察灵堂布置,大致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若是放在别处都会认为是真的而退避三舍吧。

    万叶言走到沈芋身旁问:“有什么发现吗?”

    “说不上来,灵位上写着‘故儿程子辛之灵’,现在想想我们一直不知道那名男子的名字。”沈芋撇撇嘴,将问题抛回去,“你觉得程子辛是谁?”

    万叶言联想到幻境的遭遇,再看看彼此十分割裂的空间,他答:“是体弱多病的堂兄吗?”

    沈芋摇摇头。“在幻境所看到的一切会让我们先入为主地以为这是堂兄,但是我记得秦欢昧说过堂兄父母双亡,这才被程父接回去养在膝下。灵位上写着故儿,也就是说立牌位的是双亲,不可能是堂兄。”

    万叶言明白沈芋纠结不解之处了,如果不是堂兄那就只有一个人选了,灵位或许是给男子立的。沈芋面如土色,她不敢想象两人之后的命运,难道这红白喜事是指他们?他们的命运是否因为自己的鼓动而夭折了?

    万叶言明显和沈芋想到一块儿去了,他宽慰沈芋:“就像你说的,我们也许是受到暗示了,或许两者并无联系。”

    “若你依旧不能接受的话,我们就开棺查个清楚。”见沈芋一言不发,万叶言又补充道。他深知沈芋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类型,毫无依据的安慰就像空中楼阁般立不住脚,真要让她信服还需要更有利的证据。

    沈芋有些惊讶,自己心中虽然有这个念头,基于人文关怀还是将其抹杀了。她想,既然话都到嘴边了,那必然不能咽下去。

    “我确实有这个打算。不管我们是否得到想要的结果都让他好好安息吧。”沈芋盯着灵位上的名字点点头。

    徐嘉莱一听这可不得了,自己怎么会有个法外狂徒的下属呢?他赶紧冲上去阻止,然而久坐导致脚软,徐嘉莱磕磕绊绊地扑在灵柩上。肉体上的疼痛比不上心头的恐惧,他张开手掌就差拍在沈芋脸上。

    “不许动。死者为大,你们这是要搞得人家死后也不得安宁啊!”

    “徐总,我们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这点小打小闹无法撼动我们分毫。信则灵,徐总我劝您还是待在那边比较安全。”万叶言这话纯属关心对方,但徐嘉莱听来就不那么友好了,他怀疑万叶言拐弯抹角地藐视自己。

    徐嘉莱痛心疾首,耐着性子劝说:“我再说一次啊,你们现在改变想法还来得及。“

    然而两人全然不在意,他们绕着灵柩观察,棺柩看来没有使用钉子,凭借木质结构契合起来的。万叶言尝试在前方推动棺盖,他能感受到棺盖有了些微的松动。

    “或许可行,这口棺材没有钉钉子,我来试试。“他朝沈芋挥挥手让她站到一边,避免误伤。

    不管万叶言如何用力,棺盖仍旧纹丝不动,万叶言双手脱力,暂且停下。陈辰走上去表示他来试试,他是四人中力气最大的,理应分担。陈辰双手钳住棺盖头部,深吸了一口气,发力一推。沉重的棺盖与棺材本体摩擦着发出吱呀声,沈芋偏过头,这声音听着牙酸,等到再次望去时,棺盖已向后移了十厘米多。

    沈芋让陈辰先停下,棺材里或许有对人体有害的气体,她建议大家一起在棺材尾部拉动棺材。果不出其所料,待缝隙占整个棺材的三分之一时,棺材中突然窜出一支利箭,死死钉在“奠“字上。

    利剑犹有离弦之音,徐嘉莱生气地拍拍桌子叱骂没事找事的三人:“你们看!这是棺材主人给你们的警告,你们再这样执迷不悟、一意孤行下去,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们。收手吧。“

    听了徐嘉莱的一番话,三人间的沉闷气氛瞬间被改写,万叶言浅笑,为安慰三人他提议自己先去查看,确定没有问题后再上前来。万叶言站在灵柩旁侧向里张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棺材中没有人。见万叶言皱眉,面露难以释怀之色,沈芋试探性问:“里面是什么情况?“

    “里面只有四色彩带,就是湖心亭飞檐上挂着的那四条。“

    沈芋不经瞪大了眼睛,话语中的信息量过大,灵位上写的程子辛即棺材的主人,棺材里只有秦欢昧送给那名男子的信物,也就是说那名男子就是程子辛,可他怎么会去世了呢?

    沈芋站在万叶言身边学着他的样子,向里面望去。“没错,是我们看到的彩带。原来这棺材是他的吗?“沈芋有点麻木了。她想,也许自己某天被电话告知去辨别亲友尸体时也是如此。

    万叶言看到棺材更深处还放有一个手掌大小的香囊,他探下身子去取,沈芋连忙抓住他。

    “你干什么?小心一点啊!“见万叶言半个身子都要栽进棺材里了,沈芋不禁责备道。万叶言也不生气,认真地为自己的莽撞道歉后,他扬了扬手里的香囊。

    沈芋接过香囊仔细观看,绀蓝底子上绣有象征君子的梅兰竹菊,背面绣有岁寒三友。香囊行针流畅,针脚整齐,绣物生动如生,一个小小的香囊采用了双面绣的手法,如此巧夺天工。沈芋猜想这只有纺织家的女儿秦欢昧才能绣出。

    她冲万叶言说:“我感觉这是秦欢昧绣的,我没有把握,只是感觉。“

    万叶言温柔地点头回答:“嗯,我相信你。打开看看吧。“

    沈芋拉开香囊,她从中取出一封信交给万叶言,察觉到香囊底部还有东西,她从中倒出了一对白玉耳环。

    “这、这是,程子辛送给秦欢昧的白玉耳环!“沈芋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耳环会在香囊中,按理说应该在秦欢昧那里,她怎么可能将耳环还回去呢?

    万叶言展开信件,足足有三页纸,纸短情长,寥寥数语话不尽相思。男子字迹工整、笔力劲挺,信中暗含情思,说不完道不尽,可越到后面字迹越发潦草,很难相信前后是同一个人所写。

    最后一页惊呆了两人,那是程子辛的日志。满目疮痍,字字诛心。就在这一刻沈芋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是程子辛的棺柩,为什么白玉耳环在程子辛的香囊里,原来这一切是因为程子辛曾永远失去过秦欢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