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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黑白无常

    “啊!”随着一名年轻剑客的惨叫,一根十分诡异的兵器正从他的肚子中被缓缓抽出,被兵器一同带出来的不仅有血肉还有几根血淋淋的肠子。

    “这,这,这是什么兵器?!”几个年轻的正道弟子看起来都快要发疯了。因为他们清楚地看到,从自己同门肚子里拔出来的竟然是一根煞白的白骨,也不知它究竟是刀,是剑,但总之它比寻常兵器给人带来了更多的恐惧感。

    这时人群里的一个青年站了出来,“哼,装神弄鬼!不过是十大阴帅中的无常罢了,我江兄弟能在参加镇妖大会前就杀了鬼王,今日我易典也能在这里屠了这个无常!”

    “少,少门主,敌人太厉害了,咱们已折了不少兄弟了!”

    易典稍微冷静了一些,他看了一眼地上众多同门的尸体,咬着牙说道:“大家再坚持一会儿,我已发出了求救信号。很快爹就会带着其他同门赶来救援,到时候除了咱们还有归一宗及各大门派的人都会将这里团团围住,这些小鬼便是插翅难逃!”

    易典嘴上这样说,可援兵迟迟未到,他的面上已明显浮起了焦急之色。说来狂风剑派的人今夜也是十分倒霉,本来他们跟着自己的少门主正准备回住所休息,可谁想到在半路竟然遭遇到一批实力强悍的地宫人马,不过奇怪的是这伙人似乎并无心与自己纠缠,在打斗中一直有意无意地朝归一宗落脚的方向看去。

    狂风剑派的弟子因受易典的影响,全是豪迈不羁,有仇必报的性格。一名武功高强的弟子不等无常进攻,主动挥舞宝剑向前杀去。

    于黑暗中的那根白骨见状果断反击,狂风剑派的武功素以迅猛著称,宝剑在夜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十分精准地挡下了敌人的招式。

    可就当这名高手要再次发动快速攻击时,突然在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恐怖的表情,紧接着一股滚烫的鲜血从其头上缓缓留下。

    “什么?!”狂风剑派的人见到此情此景,全都吓得不禁后退三步。

    众人看到就在同门与那根白骨交战时,一根更加诡异的哭丧棒竟从他身后肆意打来。那根棒子上镶着许多尖刺铁钉,细细看去才发现这是一柄特质的狼牙棒,若是被这家伙打在身上,就算不死也要丢去半条命。

    随着那名弟子的倒下,两个渗人的身影正式出现在了街道中央。

    易典紧皱眉头盯着前方,突然惊呼道:“原来···十大阴帅中的无常竟然是两个人!”

    一阵冰冷的夜风袭来将对面“二鬼”的衣角呼呼吹起,这二人一个身穿黑袍,拿着一根诡异的哭丧棒;另一个则身披白袍,手中握着一把还在滴血的白骨。二人眉宇之间很是相似,看起来好像是一对亲兄弟。因其骇人的打扮及残忍的武功十分轻易地就能让人联想到地狱中的无常兄弟。

    就在这转瞬的空挡之中,已有无数的黑衣杀手悄然现身,将狂风剑派幸存的人围了起来。

    白无常提着手中白骨,认真说道:“想不到你们狂风剑派的武功还算有两下子,只不过我兄弟二人今夜还有其他急事,无意与你为难,快快退下也许还能保你一条性命。”

    易典又看了一眼地上已死去的弟兄,那些人的尸体皆头朝前方没有一个怯战逃跑的。他握紧了拳头大叫道:“去你娘的,原来鬼也能放出这么臭的屁!有种就再上来,我狂风剑派就算死光了也绝不会向你们这群杀手低头!”

    黑无常将那柄哭丧棒立在了地上,说:“这狂小子倒是有几分骨气,从交手到现在这些家伙确实勇猛非常。姓易的,你若是愿意的话我倒可以考虑将你引荐给秦广王。”

    易典不屑地说道:“哼,我乃堂堂狂风剑派少门主,岂会去做一只可笑的小鬼?”

    黑白无常一齐叹了口气,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亲自来送你上路。”

    二人的话音刚落,突然有十几个矫健的身影从其后方迅速掠来。

    几名眼尖的狂风剑派弟子立刻兴奋地喊道:“是归一宗的琴棋书画四位高手!”

    来人二话不说,在进入战场后直接向敌人发起了攻击。“书”和“画”紧握手中判官笔,一左一右点向黑白无常的手臂,二人见状急忙用白骨和哭丧棒生生挡下。

    “书画”见状不慌不忙,二人皆后退了一步准备再次冲锋击出更强的一招。

    可谁曾想,无常兄弟抓住了二人退时的空挡。他们突然从腰后各取出一串飞叉铁链,仅是瞬间的功夫那铁链便一头飞进了“书画”的胸口里。

    书画二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面狂吐鲜血一面受力向后飞去,甚至还将身后的“琴”与“棋”一并重重撞倒在地。

    仅仅是瞬间的功夫,归一宗的四位高手竟两死两伤!一旁的易典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暗道:“这无常兄弟好生强悍,看来小爷今天就要交代在这了。”

    无常兄弟看着倒在地上的琴棋书画,冷冷说道:“别以为我们地宫都是无能之辈,今夜我兄弟二人就用你们的死给其他门派提个醒。若再敢向鬼判殿的方向踏出一步,等在你们前方的便是地狱深渊!”

    听到了无常兄弟的警告又看着满地的尸体,狂风剑派的人再不敢上去送死,就连易典的双腿也不停使唤有些站不稳了。

    因打斗所发出的声音使得附近百姓被纷纷吵醒,可人们不敢发出任何响动,全部关紧了自家的门窗。

    “放肆!哪里来的刁民,竟敢违反宵禁,聚众闹事!”

    几个闻声而来的持刀捕快皆插着腰,一副怒气汹汹的样子,可当他们的目光刚扫到这里时,几人就像事前商量好了一样同时停止了前进。

    捕快们看到前方有两个人正缓缓扭过头来看向自己。不,与其说那是两个人更不如说是两个鬼!!

    那二人一黑一白,手里提着满是污血的白骨和哭丧棒,这分明是奉了阎君指令先来勾魂的黑白无常!

    捕快们皆以为是在夜里撞了鬼,他们在发出一阵尖叫后扭头就跑,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了街道深处。

    无常兄弟将飞叉和铁链重新收到了手中,扭头对手下吩咐道:“速战速决,我们还要事要做。”

    易典握紧了自己的宝剑,额头上的一滴汗水落下重重地拍在了地上。就在汗滴落地的瞬间,无数黑衣杀手叫喊着朝他扑来。易典嘴上虽未认输,但心里仿佛已看到了自己悲惨的结局。

    正当黑衣杀手们就要冲到这些已开始发抖的剑客面前时,突然从狂风剑派的身后传来了声声骏马嘶鸣之声。

    “嘶!”随着两声突如其来的低吼,两名黑衣杀手被两匹飞驰而来的黑马重重撞飞。

    很快,又一匹强健的骏马呼啸而至,只不过它的主人好像有点舍不得用它去撞击敌人。一个黑衣杀手见状果断向马屁股砍去。只见马上的紫衣青年猛地拉扯缰绳,骏马的后腿在得到指令后立刻高高踢起。

    身后的黑衣杀手躲闪不及,恰巧被马蹄踢中了要害,随即一声不吭,当场毙命。

    易典重新瞪大了双眼,他看着马上的三人兴奋地都要跳了起来,“江兄!楚兄!顾兄!你们终于来了!”

    驾着骏马赶来支援的正是江心、楚自闲还有顾昔朝三人。他们自离开开封后一路少有休息,马不停蹄地向酆都驰来,生怕错过了与地宫的大战。

    几人在傍晚时分就进了城,他们本想去找金木镖局的人,可三人刚打听到了韩巡等人的所在就看到了夜空中突然升起的烟火信号,便急忙驾马赶来。

    黑白无常见状依旧十分冷静,二人毫不犹豫挥舞着兵器亲自杀来。

    江心一跃下马,他深吸了口气,面对无常兄弟的进攻立刻使出了自己“袖剑四绝”中最厉害的绝招“星雨纷霏”。

    一时间剑法、拳法、掌法、指法、腿法,只要是江心所会的武学全皆在这瞬间的功夫如狂风暴雨一般对黑白无常使了出来,这一套行云流水的进攻瞬间便令无常兄弟感到眼花缭乱。

    虽然江心暂时逼退了敌人的攻击,但仅仅过了一招就令他暗暗感觉到对方武功高强,自己可能不是这对无常兄弟的对手。

    黑白无常将白骨和哭丧棒放在一边,趁江心迟疑之际迅速将飞叉铁链向他胸口击出。

    这时,远处的“琴”和“棋”重新站了起来,他们注意到无常兄弟的飞链攻击,立刻大叫道:“小心!”

    令黑白无常诧异的是,对面的小子面对这招致命的攻击竟毫不闪躲,正当飞叉铁链要飞到江心面前时,突然传来“叮当”两声。

    一青一百两个身影忽然闪到江心身前,一柄尺八剑一支五色笔将黑白无常的兵器重重打飞,飞叉与铁链重新落回到了它们主人的脚下。

    “黑白无常,你们的对手现在换成我了!”楚自闲道。

    “地宫贼人,有我等在,休想再伤人性命!”顾昔朝说。

    无常兄弟认真打量起了这突然闯入战圈的三人,而由于刚才夜色昏暗二人又在专心应敌。眼下当他们将目光正式投向那个紫衣青年时,这下才真正看清了他的脸。

    黑无常盯着江心不禁瞳孔收缩,低声惊道:“竟然是你?!”

    白无常也微微一笑,说:“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呐。”

    听到对方的言语,三兄弟互视了一眼。

    江心立刻联想到了昔日鬼王也曾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甚至在松林被伏之时鸟嘴好像也曾特意瞅了自己一眼。可他却从未和地宫之人有过任何瓜葛,听着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好像无常兄弟与已经死去的鬼王早就认识了自己。

    不过此时因战局紧张,江心无暇去想这些不打紧的问题,若是日后真能杀入地宫老巢,不妨抓个落单的舌头好好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楚自闲将尺八剑横于胸前,剑柄内不断传出“嗡嗡”之声似乎在催促双方人马快来尽情大战一场。

    黑白无常也摩拳擦掌准备发动新一轮的攻击。就在这时,一个带着恶鬼面具的黑衣杀手突然从远处跃来,对无常兄弟附耳说了几句话。

    “什么?!”

    “这个老蠢货!死了也罢,他胆敢越过秦广王擅自行动,就算活着回去也难逃罪责。”

    “大哥现在怎么办?”

    “豹尾已死,我们也无需再去救他了。如今在此纠缠已无意义,况且那姓易的小子刚才发出了信号,很快就会有更多的高手闻声而来。带上兄弟们的尸体,走!”

    正道众人并不知那个黑衣杀手在二人耳边说了什么,但看到敌人竟然在一瞬间全部迅速撤走,易典等人都如劫后余生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在场人也都心照不宣,没有一个人说出那个“追”字。

    看着黑白无常离去的背影,顾昔朝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叹道:“终于结束了。”

    楚自闲将尺八剑稳稳地收到鞘中,道:“其实,这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