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壮汉开门行大礼

    哪知……

    嗖！嗖！

    两团黑影突然从府门里飞出来，差点儿砸到了西陵月，她慌忙往旁躲过，又听见“扑通”、“扑通”两声，紧接着，西陵筝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何须如此大礼，你们都起来吧。”

    惊魂未定的西陵月捂着心口，强按住砰砰的心跳，回头望去，登时气得脸煞白。

    只见藏于门里的两个壮汉，此刻正趴在西陵筝脚下，双双匍匐着，灰头土脸，好不狼狈。

    这情形让外人瞧来，倒是下人给主子行了大礼一般。

    安国公府正处在闹市大街，人来人往，已有侧目议论的。

    “瞧见没？那粗布衣衫的不知什么来路，居然能让安国公府的家丁这么毕恭毕敬的。”

    “门跟前是安国公府大小姐吧？脸色可不咋好看啊。”

    指指点点的人不少，纷纷猜测着西陵筝的身份。

    “他们……没注意门槛，不小心摔的”，西陵月猛吸一口气，嘴角扯出个不情不愿的淡笑走了过去，声调却比刚才低沉了好多，“本想给大姐表示个欢迎的敬意，没成想反倒给大姐丢了脸面，大姐勿怪。”

    刚才府门口无人注意，现在人多嘴杂，西陵月可不愿意自己十多年的安国公府大小姐身份被凭空夺了。

    好话说完，她转头换上恶狠狠的一张脸，呵斥着两个丢了脸面的滚下去。

    西陵筝不再言语，只淡淡“嗯”了声，径直朝府门走去，俩家丁摔得不轻，膝盖都是肿的，怕被西陵月再骂，强忍着痛，踉跄着逃走。

    “大……”

    “姐”字未出口，西陵月想起了围观的百姓，吞回去后面的话，小碎步地追过去。

    从府门过长廊，再到东苑，两人一路无话。

    表面波澜不惊的西陵筝，其实内里早已翻腾似浪涌，安国公府的一草一木，都镌刻在前世记忆中，辗转两世，挥之不去。

    犹记得，那年东苑花圃中，西陵月一时兴起，将老夫人种着的末叶奇花悉数拔个精光，想要研制胭脂，最后挨了安国公十几棍子的却是西陵筝。

    犹记得，那年在长廊读书，石椅上凭空多了桐油，染脏了衣服，西陵筝被老夫人斥责顽劣，罚了三天没给饭吃。

    犹记得，那年雨夜凄冷，安国公府门外跪着个小小身影，一个破布包，一个七旬老嬷嬷，西陵筝就这么被撵出了家门。

    一幕一幕，皆如昨日。

    “大姐，到了。”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打断了西陵筝的回忆，她稳稳心神，抬脚走了进去，脑中已能想象将要面临着什么。

    前世西陵筝生活在安国公府短短几年，老夫人这个亲祖母可从未给过好脸色，打骂是家常便饭，那年赶她出门，也是因为安国公赴边吃了败仗回来，老夫人一口咬定生母出自北尹的西陵筝生来便是西陵家的冤孽，留着只会带来灾祸无妄，撺掇着安国公将其赶出去。

    如今倒是可笑，这个时候找“冤孽”回来尽孝，就不怕气得老夫人一口气上不来？

    “大姐，你先进去瞧瞧，小厨房里还熬着汤药，我得亲自盯着去。”

    西陵月突然拽住一只脚已经迈过门槛的西陵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