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宴会
正好奶奶朱月娥的祭日就要来临，于是乔瑾舒和姐弟商议趁着国庆长假的时候去老家扫墓，顺便住几天散散心。
这个主意自然得到乔万山的响应，这种事情当然要和乔永年说一声。
对于这段时间儿子低落的情绪，乔永年都看在眼里，其实他也有些后悔当日对儿子的粗暴，只是他拉不下面子去和儿子说半句软话，所以他想趁着这次机会好好地补偿一下儿子。
他对儿子说：“按道理，我也应该去一趟，可是你知道的，最近家里出了这么多事，我一时也抽不开身，对于你妈妈，我是心存感激的，如不是她一直无怨无悔地将你带大，我们今天也不会有相聚的这一日。我这次虽然不能过去，但一定会给她做得风风光光。”
这样，在乔永年用心的安排下，乔瑾舒一家出行都安排得妥当，不但有专机专车接送，专人跟随，还请来得道高僧为朱月娥做法事，之后还决定买下朱月娥坟地附近修建陵园。可谓是下了十足的心思。
不过这些心思没有白费，乔万山回到老家，和妻子儿女一起串门会友，在乡邻父老熟悉的乡音和笑容中，似乎又找回了过去简单快乐的时光，笑容又回到脸上。这一次，他准备充足而来，不止是帮母亲扫墓，还大力地资助了乡邻一把，出钱修建学校，修公路，对那些曾经帮助过他们的人也是慷慨解囊，这让他不管走到哪里都受到热烈的欢迎，这样的热情倒是让他心情好了不少。
晚上窜门回来，王冬梅和乔瑾舒这些孩子们为了让他开怀，会故意说起以前的趣事，这个破旧的小家带给他们太多温暖的回忆，常常说着说着就会笑做一团或者湿了眼眶。
快乐时光易过，几天的假期眨眼就要过去，等到奶奶祭日这一天做完法事后，他们就要离开了。
这天早上一起来，乔瑾舒便见父亲向着家后的田地里走去。她跟了上去，见父亲走到了荒芜的田地中，淡薄的晨曦中，他弯下腰抓起一把干土，仔细地瞧着，目光中有着一种少见的从容和眷念，然后他张开手指，任泥土从指缝中溜走，又轻轻地叹息一声。
“爸爸。”乔瑾舒走过去。
乔万山回过头，见到女儿，笑了笑，将手中的泥土拍干净：“起这么早？”
“爸爸忘了，以前我们还住在这里的时候，我每天都是起这么早的。”乔瑾舒笑道，“爸爸在干什么。”
乔万山看着脚下的土地，有些惋惜地说：“如果及时播种，现在已经到了收获的时候了，”他双手撑腰，抬头看了看周边，“瑾舒，你还记得以前丰收的时候是怎样的情景吗？”
乔瑾舒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片金灿灿的麦穗，她笑了笑：“记得了，麦子结的实实的，沉甸甸地压下来，我们看了不知有到多开心！”
乔万山呵呵一笑，声音充满了一种感情，“是啊，然后便是抢收，收了麦子我卖一半，另外一半拿去磨成粉，密密实实地盛满柜子，想起明年的粮食有了着落，我心里好满足。卖了麦子，还可以买斤肉回来吃，你们这三个小鬼看见肉就流口水，六只小眼睛都在发光，跟小老鼠似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收了声，神情转为萧索，他揽过女儿的肩膀，轻声道：“过去的日子太苦你们了！”
乔瑾舒顺势靠在了父亲的肩上，柔声道：“可是我们还是健康长大了，爸爸，没有你的辛劳就没有今天的我们。”
“可是爸爸没有能力让你们过好日子，你姑姑们说的对，我除了种地，一无所长。”
“种地也没什么不好！”
“可是乔家不需要一个只会种地的人！”乔万山叹气。
听了此话，乔瑾舒忽然心念一动，一个想法在脑海中一晃而过，待要仔细去想，却听到一阵欢快的笑声传来，却是姐姐和弟弟笑着奔过来了。有了两人的加入和吵闹，乔万山也没机会再感怀心事，和孩子们说笑起来。
*****
到了祭日的这一天自是非常的热闹，几乎全村的人都到来，村长还代表全村人发表了悼词。
香火缭绕中，和尚身穿僧袍敲鱼念经，一片梵唱声铺天盖地，场面非常的热闹。
乔瑾舒一家在朱月娥坟前磕头，上香，透过烧纸钱的火光，墓碑上奶奶的笑容更显慈祥。
乔瑾舒双手合十在心中默念：奶奶，你放心，这一世我一定会好好守护家人，绝不重蹈上一世的悲剧。
磕头后，乔瑾舒走到一边的休息角，想喝口水，身后却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小施主……”
乔瑾舒回过头，看到一个穿着僧袍的老人，他的僧袍有些破旧，脸上皱纹堆叠，看上去像是有八九十岁了。
刚才在梵唱队伍里似乎没见到这个人，是来做法事的和尚吗？
虽然拿不准，可是乔瑾舒态度依然恭敬，“大师，你是在跟我说话？”
老和尚半垂着头，双眼似开似合，也不知看向哪里，他用一种平稳的声音轻声说：“小施主，上天既然给了小施主一个机会，也请小施主慈悲为怀，给他人一个机会。这才无损于小施主的福德。”
乔瑾舒心头大震，紧紧地盯着面前的老和尚，声调不稳：“大师……你说什么？”
难不成他看出了什么？
“瑾舒，瑾舒。”身后忽然传来乔瑾芸的呼唤声，乔瑾舒回头看了一下，再转过头来的时候，面前已经没有了老和尚的身影，乔瑾舒茫然四顾，那老和尚就像是凭空消失的一般，遍寻不到。
“瑾舒，你在看什么了?”乔瑾芸走过来，“快来，爸爸叫你。”不由分说，拉着她的手就离开。
事后，乔瑾舒有向这次的做法事的负责人打听这个老和尚。
负责人摇头：“不是我们的人，这么大年纪，哪敢带着到处跑？”
乔瑾舒疑惑不已，那这个老和尚是哪里来的？真奇怪……
接下来的时间异常忙碌，乔瑾舒忙着和家人一次和乡邻告别，很快就将这段小插曲抛在了脑后。
*******
从老家回来后不久，乔瑾舒便接到了傅东临的电话。
电话中他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倨傲：“乔瑾舒，还记得你之前的承诺吗？现在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说是请她帮忙，却是一种不容拒绝理所当然的语气。
乔瑾舒无语，那个承诺差不多是一年前的事了，没想到他还记得……
不过他帮了她这么多次，这时他有事相“求”自然不能推脱，所以乔瑾舒也没问什么事，很爽快地答应了。
可是当她穿着晚礼服走在高大威武的傅东临身边出现在一个商业酒会的时候，不禁有些后悔当初答应得太快。
当所有人探究的目光朝着自己扫视过来的时候，这种悔意就更为强烈了。
明明啥关系也没有，却这么高调地出现在人前，也不知道会不会羊肉没吃着反惹来一身骚。
“愣着做什么？还不进去。”傅东临冷傲的声音传来。
乔瑾舒发牢骚：“师兄，难道你连陪你来这种场合的女朋友都没有吗？还要我来顶缸……”
傅东临立刻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面容冷硬：“怎么，你不愿意？那么我们可以马上离开。”神情语气很明显有些不高兴了。
见此，乔瑾舒也知道自己过分了，既然答应帮忙，怎能因为事情棘手而诸多牢骚？要么就不要答应，答应了不管有多困难也要尽力而为，这样临到事前打退堂鼓，好像很恶劣啊……
想到这，乔瑾舒连忙换上笑脸，“不是啊，干嘛要离开，来到来了。”说完，率先进去。
“等一下。”傅东临长腿一迈，追了上来，“你急什么。”说话间，他曲起手臂。
乔瑾舒见状一愣，随即明白他的意思，她嘴角抽了抽，还是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
感觉到一只柔软如丝绸的手臂穿过手腕，傅东临挺直了腰背，嘴角微微翘起，“我确实没有这种女朋友。”他轻咳了一声，带着乔瑾舒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投资业的商业酒会，到会的人都是证券界，金融界的人士。
见到傅东临的到来，这些人都露出惊讶的神情，没想到主办方这么有面子，竟然能请到傅家公子到会。谁也没想到这个便是金融业的操盘神手凌东。
宴会中人不约而同地围上来与傅东临招呼，认识的热络地握手寒暄，不认识的也积极地找人介绍瞅着空上前递名片，傅东临早就习惯于这种场合，虽然被人簇拥寸步难行，却不慌不忙，神情依旧倨傲，但态度还算礼貌，面上也无任何不耐厌烦之色。
整个过程中，乔瑾舒一直陪在他身边，同样受到所有人的关注。傅东临不忘介绍她，“我的朋友，乔家乔瑾舒。”简单而郑重的一句话，足以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如果说，之前的乔瑾舒还默默无名，从这一刻开始，因为傅东临的这句话而成为足以让人关注的人物。
只是，这种关注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可事到临头，乔瑾舒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得体大方地回应所有人。
好不容易，人群散去，乔瑾舒看到不远处身着一条宝蓝色长裙的乔瑾秋看着自己笑。
这个主意自然得到乔万山的响应，这种事情当然要和乔永年说一声。
对于这段时间儿子低落的情绪，乔永年都看在眼里，其实他也有些后悔当日对儿子的粗暴，只是他拉不下面子去和儿子说半句软话，所以他想趁着这次机会好好地补偿一下儿子。
他对儿子说：“按道理，我也应该去一趟，可是你知道的，最近家里出了这么多事，我一时也抽不开身，对于你妈妈，我是心存感激的，如不是她一直无怨无悔地将你带大，我们今天也不会有相聚的这一日。我这次虽然不能过去，但一定会给她做得风风光光。”
这样，在乔永年用心的安排下，乔瑾舒一家出行都安排得妥当，不但有专机专车接送，专人跟随，还请来得道高僧为朱月娥做法事，之后还决定买下朱月娥坟地附近修建陵园。可谓是下了十足的心思。
不过这些心思没有白费，乔万山回到老家，和妻子儿女一起串门会友，在乡邻父老熟悉的乡音和笑容中，似乎又找回了过去简单快乐的时光，笑容又回到脸上。这一次，他准备充足而来，不止是帮母亲扫墓，还大力地资助了乡邻一把，出钱修建学校，修公路，对那些曾经帮助过他们的人也是慷慨解囊，这让他不管走到哪里都受到热烈的欢迎，这样的热情倒是让他心情好了不少。
晚上窜门回来，王冬梅和乔瑾舒这些孩子们为了让他开怀，会故意说起以前的趣事，这个破旧的小家带给他们太多温暖的回忆，常常说着说着就会笑做一团或者湿了眼眶。
快乐时光易过，几天的假期眨眼就要过去，等到奶奶祭日这一天做完法事后，他们就要离开了。
这天早上一起来，乔瑾舒便见父亲向着家后的田地里走去。她跟了上去，见父亲走到了荒芜的田地中，淡薄的晨曦中，他弯下腰抓起一把干土，仔细地瞧着，目光中有着一种少见的从容和眷念，然后他张开手指，任泥土从指缝中溜走，又轻轻地叹息一声。
“爸爸。”乔瑾舒走过去。
乔万山回过头，见到女儿，笑了笑，将手中的泥土拍干净：“起这么早？”
“爸爸忘了，以前我们还住在这里的时候，我每天都是起这么早的。”乔瑾舒笑道，“爸爸在干什么。”
乔万山看着脚下的土地，有些惋惜地说：“如果及时播种，现在已经到了收获的时候了，”他双手撑腰，抬头看了看周边，“瑾舒，你还记得以前丰收的时候是怎样的情景吗？”
乔瑾舒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片金灿灿的麦穗，她笑了笑：“记得了，麦子结的实实的，沉甸甸地压下来，我们看了不知有到多开心！”
乔万山呵呵一笑，声音充满了一种感情，“是啊，然后便是抢收，收了麦子我卖一半，另外一半拿去磨成粉，密密实实地盛满柜子，想起明年的粮食有了着落，我心里好满足。卖了麦子，还可以买斤肉回来吃，你们这三个小鬼看见肉就流口水，六只小眼睛都在发光，跟小老鼠似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收了声，神情转为萧索，他揽过女儿的肩膀，轻声道：“过去的日子太苦你们了！”
乔瑾舒顺势靠在了父亲的肩上，柔声道：“可是我们还是健康长大了，爸爸，没有你的辛劳就没有今天的我们。”
“可是爸爸没有能力让你们过好日子，你姑姑们说的对，我除了种地，一无所长。”
“种地也没什么不好！”
“可是乔家不需要一个只会种地的人！”乔万山叹气。
听了此话，乔瑾舒忽然心念一动，一个想法在脑海中一晃而过，待要仔细去想，却听到一阵欢快的笑声传来，却是姐姐和弟弟笑着奔过来了。有了两人的加入和吵闹，乔万山也没机会再感怀心事，和孩子们说笑起来。
*****
到了祭日的这一天自是非常的热闹，几乎全村的人都到来，村长还代表全村人发表了悼词。
香火缭绕中，和尚身穿僧袍敲鱼念经，一片梵唱声铺天盖地，场面非常的热闹。
乔瑾舒一家在朱月娥坟前磕头，上香，透过烧纸钱的火光，墓碑上奶奶的笑容更显慈祥。
乔瑾舒双手合十在心中默念：奶奶，你放心，这一世我一定会好好守护家人，绝不重蹈上一世的悲剧。
磕头后，乔瑾舒走到一边的休息角，想喝口水，身后却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小施主……”
乔瑾舒回过头，看到一个穿着僧袍的老人，他的僧袍有些破旧，脸上皱纹堆叠，看上去像是有八九十岁了。
刚才在梵唱队伍里似乎没见到这个人，是来做法事的和尚吗？
虽然拿不准，可是乔瑾舒态度依然恭敬，“大师，你是在跟我说话？”
老和尚半垂着头，双眼似开似合，也不知看向哪里，他用一种平稳的声音轻声说：“小施主，上天既然给了小施主一个机会，也请小施主慈悲为怀，给他人一个机会。这才无损于小施主的福德。”
乔瑾舒心头大震，紧紧地盯着面前的老和尚，声调不稳：“大师……你说什么？”
难不成他看出了什么？
“瑾舒，瑾舒。”身后忽然传来乔瑾芸的呼唤声，乔瑾舒回头看了一下，再转过头来的时候，面前已经没有了老和尚的身影，乔瑾舒茫然四顾，那老和尚就像是凭空消失的一般，遍寻不到。
“瑾舒，你在看什么了?”乔瑾芸走过来，“快来，爸爸叫你。”不由分说，拉着她的手就离开。
事后，乔瑾舒有向这次的做法事的负责人打听这个老和尚。
负责人摇头：“不是我们的人，这么大年纪，哪敢带着到处跑？”
乔瑾舒疑惑不已，那这个老和尚是哪里来的？真奇怪……
接下来的时间异常忙碌，乔瑾舒忙着和家人一次和乡邻告别，很快就将这段小插曲抛在了脑后。
*******
从老家回来后不久，乔瑾舒便接到了傅东临的电话。
电话中他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倨傲：“乔瑾舒，还记得你之前的承诺吗？现在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说是请她帮忙，却是一种不容拒绝理所当然的语气。
乔瑾舒无语，那个承诺差不多是一年前的事了，没想到他还记得……
不过他帮了她这么多次，这时他有事相“求”自然不能推脱，所以乔瑾舒也没问什么事，很爽快地答应了。
可是当她穿着晚礼服走在高大威武的傅东临身边出现在一个商业酒会的时候，不禁有些后悔当初答应得太快。
当所有人探究的目光朝着自己扫视过来的时候，这种悔意就更为强烈了。
明明啥关系也没有，却这么高调地出现在人前，也不知道会不会羊肉没吃着反惹来一身骚。
“愣着做什么？还不进去。”傅东临冷傲的声音传来。
乔瑾舒发牢骚：“师兄，难道你连陪你来这种场合的女朋友都没有吗？还要我来顶缸……”
傅东临立刻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面容冷硬：“怎么，你不愿意？那么我们可以马上离开。”神情语气很明显有些不高兴了。
见此，乔瑾舒也知道自己过分了，既然答应帮忙，怎能因为事情棘手而诸多牢骚？要么就不要答应，答应了不管有多困难也要尽力而为，这样临到事前打退堂鼓，好像很恶劣啊……
想到这，乔瑾舒连忙换上笑脸，“不是啊，干嘛要离开，来到来了。”说完，率先进去。
“等一下。”傅东临长腿一迈，追了上来，“你急什么。”说话间，他曲起手臂。
乔瑾舒见状一愣，随即明白他的意思，她嘴角抽了抽，还是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
感觉到一只柔软如丝绸的手臂穿过手腕，傅东临挺直了腰背，嘴角微微翘起，“我确实没有这种女朋友。”他轻咳了一声，带着乔瑾舒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投资业的商业酒会，到会的人都是证券界，金融界的人士。
见到傅东临的到来，这些人都露出惊讶的神情，没想到主办方这么有面子，竟然能请到傅家公子到会。谁也没想到这个便是金融业的操盘神手凌东。
宴会中人不约而同地围上来与傅东临招呼，认识的热络地握手寒暄，不认识的也积极地找人介绍瞅着空上前递名片，傅东临早就习惯于这种场合，虽然被人簇拥寸步难行，却不慌不忙，神情依旧倨傲，但态度还算礼貌，面上也无任何不耐厌烦之色。
整个过程中，乔瑾舒一直陪在他身边，同样受到所有人的关注。傅东临不忘介绍她，“我的朋友，乔家乔瑾舒。”简单而郑重的一句话，足以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如果说，之前的乔瑾舒还默默无名，从这一刻开始，因为傅东临的这句话而成为足以让人关注的人物。
只是，这种关注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可事到临头，乔瑾舒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得体大方地回应所有人。
好不容易，人群散去，乔瑾舒看到不远处身着一条宝蓝色长裙的乔瑾秋看着自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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