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小裴将军

    今日是北周使臣觐见皇帝的日子。

    北周皇帝宇文兆遣使臣入燕庆贺西燕皇帝登基。

    宣室殿内，

    高大宽广的大殿，大编钟放置于两侧，黄铜烛台上的烛火燿燿生辉。铜铸的大圆柱上刻着龙，回旋盘绕，张牙舞爪，威武又霸气。油然而生的庄重之感。

    重甲铁面武士立于殿前的两侧。

    后置黄铜龙形浮雕屏风，前设黄铜香炉，

    台阶上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皇帝。

    珠玉珮绶琉冠礼服，端坐于宝座之上。尽显帝王威仪。

    “周国使臣觐见”，宣室殿的黄门谒者通传。

    三位使臣走进大殿，

    为首的是北周大司徒属官六卿之一的大鸿胪伍有德，左侧是北府军的将军关内侯谢长盛，右侧当朝新秀将军裴子慕。

    见了皇帝后拱手参拜。

    “外臣拜见燕国皇帝陛下，皇帝陛下万年无极”

    “免礼”，宝座上的皇帝轻启唇。

    周国使臣在觐见后寒暄了几句后拜别燕国皇帝离去，正下台阶。

    伍有德跟谢长盛说，“一个多月前来长安庆贺，当时燕国皇帝是新帝的哥哥。现在又来，山高水远，一路上马车颠簸，我跟你说，再来一趟我这老腰会废”

    魁梧雄壮黑胡须的男子是谢长盛，谢长盛愤然道，“本将军是第一次来到燕京长安，原以为是第一次来到长安会是跟着大都督带着谢家的北府军铁骑踏平，随知今日来给这黄毛皇帝庆贺来了”

    裴子慕拱手道，端方有礼，“待会大射礼，子慕自告奋勇博得头彩，”

    “快去吧，裴家的小郎君，本将军就喜欢你这股冲劲”

    “谢过将军”，裴子慕拱手道谢。

    大射礼是与来朝的外国使臣所行的嘉礼。

    皇家园林，上林苑。

    草场上彩色旌旗猎猎。

    关灵雎走到一颗柳树下就不想前进了，听说又是射箭想起前几日的奴隶，心生嫌隙。皇帝身边的传令的人说行嘉礼皇后必须和皇帝在场，人是来了，并不想参与。

    “娘娘，不过去吗”，身边的女史高景娘问。

    “不用，反正皇帝也还没来”，关灵雎淡然说道。

    “快看，那个将军”

    “那个马背上的将军”

    突然听到几位宫婢激动的说道。关灵雎远眺。

    草场上，少年将军骑在马背上策马而来，急驰而过，少年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头戴红抹额，银冠束高马尾，身披银铠甲，手持大周旌旗。

    马背上的少年将军耀目得吸引了在场所有女子的目光。

    裴子慕翻身潇洒下马，旌旗一挥绕过身后环一圈扎在草场上，气宇轩昂，好不威武。

    关灵雎说，“他骑马的时候好威武，人长得真养眼”

    南菽说，“那是周国将军，叫裴子慕，常人叫裴小郎君又或者叫小裴将军，在周国京城邺城中长有盛名”

    “兴儒雅风流，才兼文武”

    “子慕，子慕”

    “子慕这两个字我在诗经这篇山鬼中读到过，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子慕即是你倾慕于我的意思”

    关灵雎问，“南菽怎么知道那少年将军的名字”

    南菽回道，“南菽自幼好文采，常与渊识之人结交，但凡杰出有名的不论男女哪里人，都能便知一二”

    正在等待燕国皇帝到场的裴子慕，忽然看到柳树后一抹红，柳树后有位穿着桃红衣裙的美人，淡然一笑，为她吟了句诗，

    重重瓣瓣绮罗裙，

    轻启绛唇花蕊露。

    暗香浮动丛中笑，

    春残梦断花下眠。

    金翼听到突然吟诗的裴子慕心生诧异，顺过裴子慕的目光望去，竟是柳树后面的皇后，心生疑虑。

    慕容政华来到大射礼仪式上，没看到关灵雎，环视一圈，看到她站在远处的柳树后并没有过来。

    皇帝到场，大射礼开始。

    起鼓。

    一番射，龙骧和裴子慕两人三箭全中。

    二番射，是为和乐射，乐人演奏雅乐狸首，根据雅乐的节拍同时射出箭矢和音乐击发，即便射中。龙骧不善乐理，提前射出去，三箭丟两箭，而裴子慕三箭全中。

    算筹后，裴子慕赢。

    由胜者为不胜者酌酒献爵，称为饮不胜者。裴子慕酌酒献给龙骧，龙骧接过饮尽，输了大射此番并不开心，但也是心服口服。

    击鼓，大射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