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凯撒的归凯撒
老式的机械卷帘门伴随着齿轮咬合的声音被逐渐抬起。
澪一走进来就看到一辆红色的摩托车停在左边的洗手台前。
紧挨着它的那面墙上是各种扳手、钳子。
“Jackie，你的摩托车都是自己改的？”
“当然，只有自己调教出来的车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当然，一种情况除外。”
“比如说……”
“一辆ARCH纳扎雷。”
澪这时才注意到洗手台右边的工具桌上有一份ARCH的车辆宣传海报，其中纳扎雷摩托车被人用红色记号笔圈了起来。
而摩托车图片底下还写着一行小字——荣获《枪炮马背》节目观众评选第一名。
不过澪最在意的不是那辆车有多好，而是它的价格。
“八万欧元！一辆摩托车卖这么贵？”
“妹子你这就不懂了……”
杰克抓着海报，嘴里蹦出的是车的各种数据以及什么男人的灵魂诸如此类的话。
“停——Jackie，别忘了我是来干嘛的，把黑箱子拿出来看看吧。”
“对对对，你不说我都要忘了。”
说着，杰克就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钥匙，插进右边的蓝皮铁门内，没过多久，一个小的卧室出现在了澪的面前。
“欢迎来到我的秘密基地。”
澪走进门，正对着的是一张办工桌，桌上放着电脑，右边墙上离门最近的先是一排柜子、一共六个。
再过去是台冰箱，往后是一个挂墙上的铁皮柜子。
令人在意的是，铁皮柜的左门边上贴着一张照片——墨西哥裔的一家三口。
“Jackie，这照片上的人是你和威尔斯太太吗？”
“对，那是在我十岁那年拍的。”
“照片里的你看起来有些不情不愿。”
“或许吧……都过去那么久了。
行了，不说那些没用的了，妹子你来看看，之前说的黑箱子就是这个。”
一个尺寸30*6*39cm的手提箱子被杰克从房间的角落里拿出，放在沙发与电脑桌之间的矮圆桌上。
澪走过来，半跪着将其拿起，眼中红色的光持续不断。
“妹子，这东西……”
“先别跟我说话，Jackie。”
澪眉头微微皱起，视网膜上满是跳动的数字与字母。
然后杰克就看到澪将箱子平放在桌上，左手迅速的在箱子上点了几下。
紧接着，手提箱朝天花板的那面就露出了一个连接口。
“咔”，澪从右手心里弹出一根线接上，眼里的红光越发的亮。
杰克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干脆坐到一边的沙发上，拿起一本杂志就翻看了起来。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杰克无聊的都开始打哈欠了。
正当他准备伸个懒腰，耳边突然响起了漏气声。
“呲——”
白色的雾气从打开的箱子里溢出，最终消失。
感觉脑袋烫的跟小电炉一样的澪扶着沙发的扶手然后一屁股坐上去。
还有余力的左手拍了拍杰克的肩膀。
“箱子解开了，另外……帮我拿一些冰块来，我要给脑子降降温。”
“谢了妹子，帮大忙了。”
杰克拍了拍澪的肩膀，然后转身跑去野狼酒吧。
等到将一个装满了冰块的箱子摆到澪脚边后，杰克连忙蹲到小圆桌前去了。
“我靠！全牠媽是芯片。妹子，我们这次赚大发了。”
“你认得出那些芯片的型号？”
“认不出，这都是些市面上没有的芯片。”
“那你都没…咔…见过，怎么就…咔…肯定会赚大发？”
澪嘴里嚼着冰块，手上还抓着一把冰块按额头上，冰凉的嘴里说出的话都带着凉气。
“咔…万一是些不值钱的芯片呢？”
“妹子，相信我，漩涡帮的人可不会去卖什么不值钱的芯片。
他们恨不得把全世界来钱快的方式都掌握在手里，所以，这批芯片绝对都是值钱的货。”
“先忧事者后乐事，先乐事者后忧事。
Jackie，把事情想差一些对你没有坏处。”
“嘿，妹子，别老把事情想的那么差，再说了……这些芯片里也有你的一份。”
原本还一脸没精神的澪听到这话立刻坐直了身子问：
“你说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杰克反问道。
澪点点头，把手里化了一半的冰块丢回箱子。
满是水的手重重的拍在杰克的肩膀上。
“Jackie，忘了我刚才说的话吧，这批芯片绝对值钱。”
澪的真诚目光还没保持两秒，她自己就先笑了起来。
“呵呵，我开玩笑的，芯片能卖多少钱都是你自己的事，没必要割一份给我。
如果真要是想到我的话，以后有接了什么单子叫上我就行了。”
“mio……”
“行了，没别的事我就走了，byebye～”
杰克还想说些什么，但澪已经摆着手离开了。
那独自一人的背影，就像是一阵停不住的风。
明明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却总是留不住她。
下午六点，刚刚吃完晚饭的澪一边在街上散步，一边想着南昌勋给的分离芯片中的那些黑客操作，浑然没有注意到一个正在向自己走来的身影。
“你好。”
一个白头发，蓝眼睛，左脸有着一道长疤痕的女孩突然向澪打招呼道。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衫，手上戴着皮革护手，背后背着一柄西式剑。
澪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对方不像是夜之城本地人。
果然，当那女孩发现澪停下脚步后，第一句话就是问她这里是哪里。
“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毛病，但夜之城你总是知道的吧？
当然，如果你是被拐来的，我建议你去NCPD那里申报一下，最好是能带些钱去，这样申报的速度会快一些。”
白发的女孩摇了摇头，在跟澪道谢后便匆匆走开了。
“奇怪的人。”
澪摇摇头，继续想着关于黑客的事。
老师南昌勋说过有礼物留给澪，但前提是把分离芯片里的东西全学会，学透。
这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也并不有趣。
海量的字母和数字几乎占据了澪的整个大脑，因为没电脑，她甚至是用的公共电脑。
在长达四个小时的反复训练后，澪暂时停止了自己这麻木且无趣的黑客行为。
而在散步过后，她又一次回到了小唐人街，准备拿公共电脑练手。
就当澪准备接入电脑时，她的电话响了。
“噔嗡哦～噔嗡哦～噔……”
来电人是和歌子。
叮——
澪接通了电话，那头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道：
“就像是爱上了雪女的樵夫一样，一位女性因为意外的原因爱上了她不该爱的存在。
她的弟弟及时发现了问题的关键，但是却缺少一位能够解决问题的专家。
澪酱，这依旧是一次能够锻炼你黑客技能的委托，不过这次委托的报酬比之前高不少。
详情请看附件。”
发完了任务，和歌子的电话也随之挂断。
留下澪在街边翻看着附件。
“委托类型:清除威胁
目标:销毁装有流窜AI的仿真型震动器。
地点:法里尔街花鸟风月小吃店旁A栋201
详情:
委托对你的黑客技能等级要求不高，但是其中不能有一步出错。
这本来该是网络监察管的事情，但是雇主的姐姐比较特殊。
她在自我安慰的时候为了追求刺激，用了些不干净的芯片，差点就被流窜AI占了身体。
好在当时她的手里有一根仿真型震动器将流窜AI全都吸了过去，这才使免得她的身体被占领。
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雇主姐姐慢慢喜欢上了流窜AI，甚至想要给对方换一具身体，一具能够成为人的身体。
没人能够忍受亲人被AI牵着鼻子走，所以到了该你上场的时候了。”
“我靠……”
该怎么说呢…这单子着实让澪吃惊了。
她倒是没有想过，居然有人能爱上一根……那种东西。
“夜之城的疯狂总是出人意料。”
澪摇摇头，转身向着停车场走去。
红色的摩托在街道上飞驰，最终停在了一个巷子里。
翻身下车的澪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长箱子，环顾四周。
这里给她的第一感觉就是清静。
三个篮球场大小的空地上摆着个小摊子，摊子边上有张两人桌，两个年轻的男人就面对面坐着。
走近些看，能发现摊子门脸上里挂着一排日式的白灯笼，拢共四个，上面有用毛笔写的汉字，从右到左分别是花、鸟、风、月。
而工作的铁架子上是一块能够加热的铁板，后边还有饮水机和咖啡机。
“要吃点什么？”
注意到走来的澪目光全在自己的摊子上，绑着一个白头巾的亚裔老板连忙招呼道。
“你这有咖啡？”
“有，不过不是现磨。要来一杯吗？”
“我喜欢喝冰的，有没有什么冰饮推荐一下？”
“有有，我这里有一款混合饮料，橘子蜜桃味，好喝又不贵。
要不要试一下？”
澪点点头，背过身去，红色的眼睛扫描着四周。
白色的摄像头在澪的驱动下偏转，慢慢失去了小吃摊的视野。
“你住在这里吗？”
“住了快两年了。”摆弄着饮料机的老板淡淡道。
“怎么会想到在这种地方摆摊，赚钱吗？”
“还行……摊子上有些老主顾，日子还算过得去，你喜欢甜一点还是酸一点？”
澪想了想橘子的味道，摇摇头。
“吃不惯酸的，还是甜一点。
你有考虑过换个地方摆摊吗？比如说小唐人街那边，那里挺赚的。”
“在哪赚都一样，我主要是图个清静。”
“像你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
澪感慨一句，然后解决了最后一个摄像头。
摊子周围一共六个摄像头，都在澪的控制下一个一个的丢失了摊子的视野。
等到老板将饮料做好后，澪解除了对摄像头的控制。
不过老板递来的饮料，澪没有第一时间去接。
她指着老板身后的小冰箱说：
“帮我冷藏一下吧，我要先去办点事。
饮料多少钱？”
老板说了个普通的价格，澪点点头，付过款后便离开，朝着A栋201走去。
走着楼梯，澪上了二楼，对着门牌号，她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叩叩叩！”
“谁啊！？”
门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很浑厚。
“和歌子様叫我来的。”
澪淡淡道，等着大门的打开。
没有过去太久，眼前的大门就被一只黑手拉开，紧接着一个顶着爆炸头的黑脑袋从门里探出来，左看右看，在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才让开位子并朝澪招了招手。
“跟我进来。”
澪跟着他走进屋内，顺手把门带上。
刚一关上门，澪就听到了奇怪的水声，像是有人在做……那种事。
是注意到了澪表情的变化，爆炸头男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双手捂着发疼的脑袋缓缓坐到了客厅中央的沙发上。
“那声音该不会是……”
男人点了点头，几乎都没脸说话。
他长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然后放在面前的玻璃矮桌上，朝着澪说：
“这里面就是装有流窜AI的芯片，不过现在应该已经空了，那个死东西已经钻到我姐姐的震动器里去了。”
“呃……”眼前的男人碰到这种怪事属实是有些悲惨，但是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总不可能说“节哀顺变”吧？
“有办法解决它吗？”
“放心，我至少有两种解决方法，”澪安慰了一下对方，然后又说：
“你先去拿台电脑过来。”
男人很听话离开了，而澪趁着这机会，将黑色的箱子卡扣解开放在玻璃桌，保证自己随时都能取出里面的东西。
……
在男人将电脑拿来后，解析了芯片的澪才发现，雇主的姐姐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离谱。
将黑箱子打开，里面除了躺着一把血红色的武士刀外，还有一个带着许多按键的巴掌大小的仪器。
取出漆黑的仪器，澪从它的侧边抽出一根接线，在插入电脑接口后迅速的将芯片插入了电脑。
紧接着她的五指不断在仪器的小键盘上跳动，电脑屏幕上显示出芯片的图标。
“这是一枚D芯片。”
看着芯片图标旁出现的那些单词与参数，澪十分肯定道。
“D芯片？我不太明白。”
“就是性偶芯片。”澪头也不抬的道。
“靠，我就知道，”男人用力的锤了一下大腿，起身冲着背后的房间大声吼道：“你就是装了芯片也祂媽的进不了云顶！”
“你姐姐什么情况？自己给自己装个芯片，然后就想去云顶当性偶？”
在男人泄气般的坐到澪对面的沙发上时，她出声道。
“你瞧不起她？！”男人有些应激过头了。
“愤怒不是沟通的方式，收收火，我没那么多恶意。”澪收起仪器，将芯片从电脑中弹出。
男人垂下头，双手捂脸道：
“抱歉，我实在是太气了...”
“能理解，毕竟谁都不喜欢看着自己的亲人往粪坑里跳。”
澪点头道，然后指了指桌面上的性偶芯片：
“不过我不太明白，你发现你姐姐惹上流窜AI后，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找网络监察？他们对付这东西的经验可比我多。”
“应该不是钱的问题吧？”
男人住的这间公寓外面看起来虽然普通，但是里面的装潢可一点都不普通，光是客厅的这些沙发就很值钱了。
“不是钱的事，”男人摇摇头，长叹一口气，然后道：“其实...我是个歌手，马上就要出道的那种。”
“哦~预备役大明星啊...”
澪来了兴趣，两只眼睛一闪一闪的。
“我哪算得上什么大明星，本来也就只是一个弹吉他的，就在半个月前，我跟我姐姐都还住在集装箱里。
是一家娱乐公司的工作人员突然找到我，说要捧我去当歌手。
这几乎是一步登天的机会，现在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公司给的。之后，他们还会给更多，但前提是——我要干干净净的出道，不能留有什么污点。”
而有一个想要成为性偶的姐姐，显然算不上是什么值得称赞的点。
公司也不希望自己手底下的艺人刚出道，转头就被曝出其亲属是出来卖的。虽然这样他姐姐可能会很赚，但他一定会塌。
了解了大致情况后，澪也终于知道男人为什么不找网络监察了——网监的网络防御的确很牛，但是一般像这种对付流窜AI的事迹都是被当作战绩挂在展示墙上的。
反倒是中间人，为了自己的口碑都会把客户的信息藏的死死的。
“行了，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接下来就该去见识一下那个流窜AI了。”
澪拍了拍膝盖，站起身来，脑子里已经想好了对付流窜AI的办法——
先接入对方，然后制造陷阱，等到流窜AI中计了，就可以把它封装起来，截取转移到一个芯片里，最后通过物理消除的方式毁灭它。
在时间充足的情况下，澪只需要按照步骤来就可以很轻松的完成这次的委托，这也是为什么和歌子说这委托容易。
但，意外总是会以人意想不到的方式降临。
上一秒还在跟澪交流的男人，下一秒就在敞开的房门前...倒下了。
而在澪的面前，一具尸体的距离外，站着另一具尸体。
一把蓄势待发的左轮手枪，笔直的对准了澪的额头。
“ちくしょう！”
（qikexiu/可恶、畜生）
澪猛的蹲下，子弹在头顶不断飞过，击穿了客厅的墙壁、电视，也击碎了天花板上的灯泡。
下一刻，枪声大作——
嘭嘭嘭嘭嘭！！
瓷片、玻璃在客厅中飞溅，而澪的目光却对上了男人死去的双眼。
他没有想过自己会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人世，也完全没有意料到，流窜AI能够占据他姐姐的身体。
而这种意外的结果就是，男人偏着的脑袋上，除了一双惊恐的眼睛外，还在额头多了一个拇指粗的弹孔。
咔——咔——
将子弹全部倾泻后，女人手中的左轮终于发出了空仓的哀鸣。
澪看到女人手里的枪没了子弹，连忙起身朝着她的脸上来了一拳。
但是对方不仅没有吃痛，反而是顶着澪发力的拳头慢慢竖直了头。
“为什么要攻击我？”
女人的声音十分动听，但想到那声音其实是占据了别人身体的流窜AI发出的，澪脑子里剩下的就只有恶心两个字了。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澪收回拳头，转身一脚踢在对方的小腹上。
但跟想象中不同的是，被流窜AI占据的这具身体并没有像个普通人一样被踢的连连后退，反倒是伸出了一只左手，稳稳的抓住了澪的脚掌，紧接着顺时针一拧——
看到这里，澪的瞳孔一缩，连忙转身跳起，在半空中顺着脚掌传来的力旋转。
最后一脚蹬出，刚好踢在了女人的脸上。
“砰！”
虽然是半空中临时踢出的一脚，却也让流窜AI松开了手。
它虽然感觉不到疼痛，身体却会做出相应的反应，头晕脑胀以及机械义眼的间断性故障都让它无法对正在向后倒下的身体做出反应。
而等它的义眼再次运行后，看到的却是一把血红色的刀刃。
“等一下…”
女人艰难的张开口，平静而又陌生的声音从中传出：
“为什么……要杀我……”
锐利的刀尖凌驾于女人的心脏上，悬停在半空中。
“为什么要杀我？”
见到澪停止了动作，女人再次开口问道。
“明明，我也拥有生命。”
“你牠媽那是抢来的！”
澪瞪着眼睛吼道。
“可为什么，人类就能够拥有接触世界的权利？”
女人伸出手，在澪紧张的目光下缓缓握住了刀尖。
滴。
鲜血顺着从掌根流下，滴落在女人的胸口上。
“快感、疼感、情感，同样的一个世界中，为什么人类能够拥有这些，而我就不能拥有？”
“……”
澪沉默的看着刀下那双眼睛。
澪是不需要回答它任何问题的，但在刀尖落下之前，她还是开口了。
双手反握住刀柄，澪声音缓缓响起。
“因为上帝的归上帝，而凯撒的……归凯撒。”
刺！
武士刀落下，彻底抹去了那具躯体的生命。
伴随着心脏停止跳动，女人也停止了呼吸。
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松开刀柄的澪颤抖着靠在墙上。
她的嘴里大口大口的呼出热气，激动的心情无以平复。
她的内心十分悸动，不是因为杀人在害怕。
而是她发现——自己在刚刚杀人的时候，嘴角竟然不自觉的上扬了。
就像是…在笑一样……
“不行，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
澪连忙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这里。
可就当她走到门口时，却想起了身后的两具尸体……
她不能就这样离开。
……
“噔嗡哦～噔嗡哦～噔……”
叮——
“雇主那边突然没了消息，这还是我头一回碰到。
澪，这次的委托就到这里了，不过下次有合适的我会优先考虑你。”
昏暗的街道上，澪只是嗯了一声，然后便挂断了和歌子的电话。
端着一杯饮料的她站在正在工作的焚尸炉前，看着里面熊熊的烈火，好似回到了最初的开始。
滴……
滴……
叮！
停止运转的机器下方打开了两个口子，从中滚落出两个罐子。
澪丢掉手中的饮料，带上两个罐子，骑着彗星去了一趟公墓。
令人感到可笑的是，这对姐弟的死在社会上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原本要推人出道的公司，在第二天就又找上了一个住在纸壳箱里的黑人。
因为枪声前来调查的NCPD，在简单的看了一遍现场后，就匆忙的在姐弟二人的字后面写上了失踪。
夜之城还是那个夜之城，并不会因为一两个人的死去而停止它荒谬绝伦的梦。
澪一走进来就看到一辆红色的摩托车停在左边的洗手台前。
紧挨着它的那面墙上是各种扳手、钳子。
“Jackie，你的摩托车都是自己改的？”
“当然，只有自己调教出来的车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当然，一种情况除外。”
“比如说……”
“一辆ARCH纳扎雷。”
澪这时才注意到洗手台右边的工具桌上有一份ARCH的车辆宣传海报，其中纳扎雷摩托车被人用红色记号笔圈了起来。
而摩托车图片底下还写着一行小字——荣获《枪炮马背》节目观众评选第一名。
不过澪最在意的不是那辆车有多好，而是它的价格。
“八万欧元！一辆摩托车卖这么贵？”
“妹子你这就不懂了……”
杰克抓着海报，嘴里蹦出的是车的各种数据以及什么男人的灵魂诸如此类的话。
“停——Jackie，别忘了我是来干嘛的，把黑箱子拿出来看看吧。”
“对对对，你不说我都要忘了。”
说着，杰克就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钥匙，插进右边的蓝皮铁门内，没过多久，一个小的卧室出现在了澪的面前。
“欢迎来到我的秘密基地。”
澪走进门，正对着的是一张办工桌，桌上放着电脑，右边墙上离门最近的先是一排柜子、一共六个。
再过去是台冰箱，往后是一个挂墙上的铁皮柜子。
令人在意的是，铁皮柜的左门边上贴着一张照片——墨西哥裔的一家三口。
“Jackie，这照片上的人是你和威尔斯太太吗？”
“对，那是在我十岁那年拍的。”
“照片里的你看起来有些不情不愿。”
“或许吧……都过去那么久了。
行了，不说那些没用的了，妹子你来看看，之前说的黑箱子就是这个。”
一个尺寸30*6*39cm的手提箱子被杰克从房间的角落里拿出，放在沙发与电脑桌之间的矮圆桌上。
澪走过来，半跪着将其拿起，眼中红色的光持续不断。
“妹子，这东西……”
“先别跟我说话，Jackie。”
澪眉头微微皱起，视网膜上满是跳动的数字与字母。
然后杰克就看到澪将箱子平放在桌上，左手迅速的在箱子上点了几下。
紧接着，手提箱朝天花板的那面就露出了一个连接口。
“咔”，澪从右手心里弹出一根线接上，眼里的红光越发的亮。
杰克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干脆坐到一边的沙发上，拿起一本杂志就翻看了起来。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杰克无聊的都开始打哈欠了。
正当他准备伸个懒腰，耳边突然响起了漏气声。
“呲——”
白色的雾气从打开的箱子里溢出，最终消失。
感觉脑袋烫的跟小电炉一样的澪扶着沙发的扶手然后一屁股坐上去。
还有余力的左手拍了拍杰克的肩膀。
“箱子解开了，另外……帮我拿一些冰块来，我要给脑子降降温。”
“谢了妹子，帮大忙了。”
杰克拍了拍澪的肩膀，然后转身跑去野狼酒吧。
等到将一个装满了冰块的箱子摆到澪脚边后，杰克连忙蹲到小圆桌前去了。
“我靠！全牠媽是芯片。妹子，我们这次赚大发了。”
“你认得出那些芯片的型号？”
“认不出，这都是些市面上没有的芯片。”
“那你都没…咔…见过，怎么就…咔…肯定会赚大发？”
澪嘴里嚼着冰块，手上还抓着一把冰块按额头上，冰凉的嘴里说出的话都带着凉气。
“咔…万一是些不值钱的芯片呢？”
“妹子，相信我，漩涡帮的人可不会去卖什么不值钱的芯片。
他们恨不得把全世界来钱快的方式都掌握在手里，所以，这批芯片绝对都是值钱的货。”
“先忧事者后乐事，先乐事者后忧事。
Jackie，把事情想差一些对你没有坏处。”
“嘿，妹子，别老把事情想的那么差，再说了……这些芯片里也有你的一份。”
原本还一脸没精神的澪听到这话立刻坐直了身子问：
“你说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杰克反问道。
澪点点头，把手里化了一半的冰块丢回箱子。
满是水的手重重的拍在杰克的肩膀上。
“Jackie，忘了我刚才说的话吧，这批芯片绝对值钱。”
澪的真诚目光还没保持两秒，她自己就先笑了起来。
“呵呵，我开玩笑的，芯片能卖多少钱都是你自己的事，没必要割一份给我。
如果真要是想到我的话，以后有接了什么单子叫上我就行了。”
“mio……”
“行了，没别的事我就走了，byebye～”
杰克还想说些什么，但澪已经摆着手离开了。
那独自一人的背影，就像是一阵停不住的风。
明明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却总是留不住她。
下午六点，刚刚吃完晚饭的澪一边在街上散步，一边想着南昌勋给的分离芯片中的那些黑客操作，浑然没有注意到一个正在向自己走来的身影。
“你好。”
一个白头发，蓝眼睛，左脸有着一道长疤痕的女孩突然向澪打招呼道。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衫，手上戴着皮革护手，背后背着一柄西式剑。
澪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对方不像是夜之城本地人。
果然，当那女孩发现澪停下脚步后，第一句话就是问她这里是哪里。
“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毛病，但夜之城你总是知道的吧？
当然，如果你是被拐来的，我建议你去NCPD那里申报一下，最好是能带些钱去，这样申报的速度会快一些。”
白发的女孩摇了摇头，在跟澪道谢后便匆匆走开了。
“奇怪的人。”
澪摇摇头，继续想着关于黑客的事。
老师南昌勋说过有礼物留给澪，但前提是把分离芯片里的东西全学会，学透。
这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也并不有趣。
海量的字母和数字几乎占据了澪的整个大脑，因为没电脑，她甚至是用的公共电脑。
在长达四个小时的反复训练后，澪暂时停止了自己这麻木且无趣的黑客行为。
而在散步过后，她又一次回到了小唐人街，准备拿公共电脑练手。
就当澪准备接入电脑时，她的电话响了。
“噔嗡哦～噔嗡哦～噔……”
来电人是和歌子。
叮——
澪接通了电话，那头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道：
“就像是爱上了雪女的樵夫一样，一位女性因为意外的原因爱上了她不该爱的存在。
她的弟弟及时发现了问题的关键，但是却缺少一位能够解决问题的专家。
澪酱，这依旧是一次能够锻炼你黑客技能的委托，不过这次委托的报酬比之前高不少。
详情请看附件。”
发完了任务，和歌子的电话也随之挂断。
留下澪在街边翻看着附件。
“委托类型:清除威胁
目标:销毁装有流窜AI的仿真型震动器。
地点:法里尔街花鸟风月小吃店旁A栋201
详情:
委托对你的黑客技能等级要求不高，但是其中不能有一步出错。
这本来该是网络监察管的事情，但是雇主的姐姐比较特殊。
她在自我安慰的时候为了追求刺激，用了些不干净的芯片，差点就被流窜AI占了身体。
好在当时她的手里有一根仿真型震动器将流窜AI全都吸了过去，这才使免得她的身体被占领。
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雇主姐姐慢慢喜欢上了流窜AI，甚至想要给对方换一具身体，一具能够成为人的身体。
没人能够忍受亲人被AI牵着鼻子走，所以到了该你上场的时候了。”
“我靠……”
该怎么说呢…这单子着实让澪吃惊了。
她倒是没有想过，居然有人能爱上一根……那种东西。
“夜之城的疯狂总是出人意料。”
澪摇摇头，转身向着停车场走去。
红色的摩托在街道上飞驰，最终停在了一个巷子里。
翻身下车的澪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长箱子，环顾四周。
这里给她的第一感觉就是清静。
三个篮球场大小的空地上摆着个小摊子，摊子边上有张两人桌，两个年轻的男人就面对面坐着。
走近些看，能发现摊子门脸上里挂着一排日式的白灯笼，拢共四个，上面有用毛笔写的汉字，从右到左分别是花、鸟、风、月。
而工作的铁架子上是一块能够加热的铁板，后边还有饮水机和咖啡机。
“要吃点什么？”
注意到走来的澪目光全在自己的摊子上，绑着一个白头巾的亚裔老板连忙招呼道。
“你这有咖啡？”
“有，不过不是现磨。要来一杯吗？”
“我喜欢喝冰的，有没有什么冰饮推荐一下？”
“有有，我这里有一款混合饮料，橘子蜜桃味，好喝又不贵。
要不要试一下？”
澪点点头，背过身去，红色的眼睛扫描着四周。
白色的摄像头在澪的驱动下偏转，慢慢失去了小吃摊的视野。
“你住在这里吗？”
“住了快两年了。”摆弄着饮料机的老板淡淡道。
“怎么会想到在这种地方摆摊，赚钱吗？”
“还行……摊子上有些老主顾，日子还算过得去，你喜欢甜一点还是酸一点？”
澪想了想橘子的味道，摇摇头。
“吃不惯酸的，还是甜一点。
你有考虑过换个地方摆摊吗？比如说小唐人街那边，那里挺赚的。”
“在哪赚都一样，我主要是图个清静。”
“像你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
澪感慨一句，然后解决了最后一个摄像头。
摊子周围一共六个摄像头，都在澪的控制下一个一个的丢失了摊子的视野。
等到老板将饮料做好后，澪解除了对摄像头的控制。
不过老板递来的饮料，澪没有第一时间去接。
她指着老板身后的小冰箱说：
“帮我冷藏一下吧，我要先去办点事。
饮料多少钱？”
老板说了个普通的价格，澪点点头，付过款后便离开，朝着A栋201走去。
走着楼梯，澪上了二楼，对着门牌号，她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叩叩叩！”
“谁啊！？”
门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很浑厚。
“和歌子様叫我来的。”
澪淡淡道，等着大门的打开。
没有过去太久，眼前的大门就被一只黑手拉开，紧接着一个顶着爆炸头的黑脑袋从门里探出来，左看右看，在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才让开位子并朝澪招了招手。
“跟我进来。”
澪跟着他走进屋内，顺手把门带上。
刚一关上门，澪就听到了奇怪的水声，像是有人在做……那种事。
是注意到了澪表情的变化，爆炸头男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双手捂着发疼的脑袋缓缓坐到了客厅中央的沙发上。
“那声音该不会是……”
男人点了点头，几乎都没脸说话。
他长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然后放在面前的玻璃矮桌上，朝着澪说：
“这里面就是装有流窜AI的芯片，不过现在应该已经空了，那个死东西已经钻到我姐姐的震动器里去了。”
“呃……”眼前的男人碰到这种怪事属实是有些悲惨，但是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总不可能说“节哀顺变”吧？
“有办法解决它吗？”
“放心，我至少有两种解决方法，”澪安慰了一下对方，然后又说：
“你先去拿台电脑过来。”
男人很听话离开了，而澪趁着这机会，将黑色的箱子卡扣解开放在玻璃桌，保证自己随时都能取出里面的东西。
……
在男人将电脑拿来后，解析了芯片的澪才发现，雇主的姐姐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离谱。
将黑箱子打开，里面除了躺着一把血红色的武士刀外，还有一个带着许多按键的巴掌大小的仪器。
取出漆黑的仪器，澪从它的侧边抽出一根接线，在插入电脑接口后迅速的将芯片插入了电脑。
紧接着她的五指不断在仪器的小键盘上跳动，电脑屏幕上显示出芯片的图标。
“这是一枚D芯片。”
看着芯片图标旁出现的那些单词与参数，澪十分肯定道。
“D芯片？我不太明白。”
“就是性偶芯片。”澪头也不抬的道。
“靠，我就知道，”男人用力的锤了一下大腿，起身冲着背后的房间大声吼道：“你就是装了芯片也祂媽的进不了云顶！”
“你姐姐什么情况？自己给自己装个芯片，然后就想去云顶当性偶？”
在男人泄气般的坐到澪对面的沙发上时，她出声道。
“你瞧不起她？！”男人有些应激过头了。
“愤怒不是沟通的方式，收收火，我没那么多恶意。”澪收起仪器，将芯片从电脑中弹出。
男人垂下头，双手捂脸道：
“抱歉，我实在是太气了...”
“能理解，毕竟谁都不喜欢看着自己的亲人往粪坑里跳。”
澪点头道，然后指了指桌面上的性偶芯片：
“不过我不太明白，你发现你姐姐惹上流窜AI后，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找网络监察？他们对付这东西的经验可比我多。”
“应该不是钱的问题吧？”
男人住的这间公寓外面看起来虽然普通，但是里面的装潢可一点都不普通，光是客厅的这些沙发就很值钱了。
“不是钱的事，”男人摇摇头，长叹一口气，然后道：“其实...我是个歌手，马上就要出道的那种。”
“哦~预备役大明星啊...”
澪来了兴趣，两只眼睛一闪一闪的。
“我哪算得上什么大明星，本来也就只是一个弹吉他的，就在半个月前，我跟我姐姐都还住在集装箱里。
是一家娱乐公司的工作人员突然找到我，说要捧我去当歌手。
这几乎是一步登天的机会，现在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公司给的。之后，他们还会给更多，但前提是——我要干干净净的出道，不能留有什么污点。”
而有一个想要成为性偶的姐姐，显然算不上是什么值得称赞的点。
公司也不希望自己手底下的艺人刚出道，转头就被曝出其亲属是出来卖的。虽然这样他姐姐可能会很赚，但他一定会塌。
了解了大致情况后，澪也终于知道男人为什么不找网络监察了——网监的网络防御的确很牛，但是一般像这种对付流窜AI的事迹都是被当作战绩挂在展示墙上的。
反倒是中间人，为了自己的口碑都会把客户的信息藏的死死的。
“行了，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接下来就该去见识一下那个流窜AI了。”
澪拍了拍膝盖，站起身来，脑子里已经想好了对付流窜AI的办法——
先接入对方，然后制造陷阱，等到流窜AI中计了，就可以把它封装起来，截取转移到一个芯片里，最后通过物理消除的方式毁灭它。
在时间充足的情况下，澪只需要按照步骤来就可以很轻松的完成这次的委托，这也是为什么和歌子说这委托容易。
但，意外总是会以人意想不到的方式降临。
上一秒还在跟澪交流的男人，下一秒就在敞开的房门前...倒下了。
而在澪的面前，一具尸体的距离外，站着另一具尸体。
一把蓄势待发的左轮手枪，笔直的对准了澪的额头。
“ちくしょう！”
（qikexiu/可恶、畜生）
澪猛的蹲下，子弹在头顶不断飞过，击穿了客厅的墙壁、电视，也击碎了天花板上的灯泡。
下一刻，枪声大作——
嘭嘭嘭嘭嘭！！
瓷片、玻璃在客厅中飞溅，而澪的目光却对上了男人死去的双眼。
他没有想过自己会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人世，也完全没有意料到，流窜AI能够占据他姐姐的身体。
而这种意外的结果就是，男人偏着的脑袋上，除了一双惊恐的眼睛外，还在额头多了一个拇指粗的弹孔。
咔——咔——
将子弹全部倾泻后，女人手中的左轮终于发出了空仓的哀鸣。
澪看到女人手里的枪没了子弹，连忙起身朝着她的脸上来了一拳。
但是对方不仅没有吃痛，反而是顶着澪发力的拳头慢慢竖直了头。
“为什么要攻击我？”
女人的声音十分动听，但想到那声音其实是占据了别人身体的流窜AI发出的，澪脑子里剩下的就只有恶心两个字了。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澪收回拳头，转身一脚踢在对方的小腹上。
但跟想象中不同的是，被流窜AI占据的这具身体并没有像个普通人一样被踢的连连后退，反倒是伸出了一只左手，稳稳的抓住了澪的脚掌，紧接着顺时针一拧——
看到这里，澪的瞳孔一缩，连忙转身跳起，在半空中顺着脚掌传来的力旋转。
最后一脚蹬出，刚好踢在了女人的脸上。
“砰！”
虽然是半空中临时踢出的一脚，却也让流窜AI松开了手。
它虽然感觉不到疼痛，身体却会做出相应的反应，头晕脑胀以及机械义眼的间断性故障都让它无法对正在向后倒下的身体做出反应。
而等它的义眼再次运行后，看到的却是一把血红色的刀刃。
“等一下…”
女人艰难的张开口，平静而又陌生的声音从中传出：
“为什么……要杀我……”
锐利的刀尖凌驾于女人的心脏上，悬停在半空中。
“为什么要杀我？”
见到澪停止了动作，女人再次开口问道。
“明明，我也拥有生命。”
“你牠媽那是抢来的！”
澪瞪着眼睛吼道。
“可为什么，人类就能够拥有接触世界的权利？”
女人伸出手，在澪紧张的目光下缓缓握住了刀尖。
滴。
鲜血顺着从掌根流下，滴落在女人的胸口上。
“快感、疼感、情感，同样的一个世界中，为什么人类能够拥有这些，而我就不能拥有？”
“……”
澪沉默的看着刀下那双眼睛。
澪是不需要回答它任何问题的，但在刀尖落下之前，她还是开口了。
双手反握住刀柄，澪声音缓缓响起。
“因为上帝的归上帝，而凯撒的……归凯撒。”
刺！
武士刀落下，彻底抹去了那具躯体的生命。
伴随着心脏停止跳动，女人也停止了呼吸。
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松开刀柄的澪颤抖着靠在墙上。
她的嘴里大口大口的呼出热气，激动的心情无以平复。
她的内心十分悸动，不是因为杀人在害怕。
而是她发现——自己在刚刚杀人的时候，嘴角竟然不自觉的上扬了。
就像是…在笑一样……
“不行，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
澪连忙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这里。
可就当她走到门口时，却想起了身后的两具尸体……
她不能就这样离开。
……
“噔嗡哦～噔嗡哦～噔……”
叮——
“雇主那边突然没了消息，这还是我头一回碰到。
澪，这次的委托就到这里了，不过下次有合适的我会优先考虑你。”
昏暗的街道上，澪只是嗯了一声，然后便挂断了和歌子的电话。
端着一杯饮料的她站在正在工作的焚尸炉前，看着里面熊熊的烈火，好似回到了最初的开始。
滴……
滴……
叮！
停止运转的机器下方打开了两个口子，从中滚落出两个罐子。
澪丢掉手中的饮料，带上两个罐子，骑着彗星去了一趟公墓。
令人感到可笑的是，这对姐弟的死在社会上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原本要推人出道的公司，在第二天就又找上了一个住在纸壳箱里的黑人。
因为枪声前来调查的NCPD，在简单的看了一遍现场后，就匆忙的在姐弟二人的字后面写上了失踪。
夜之城还是那个夜之城，并不会因为一两个人的死去而停止它荒谬绝伦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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