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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柳暗花明

    杨继盛有心替林凌启解决烦恼,但一时间没有对策,只能摇头无语。

    徐文长这时了解整件事情的由来,为自己鲁莽之举深感羞愧,急于立功赎罪,思量一番说:“两位大人,这丁鹏飞甚为狡黠,若想在其手中获得真迹,只怕难如登天。文长以为,既然是名举人,想必在秋闱之际,应该有卷子留在贡院,何不上那里查看一下。”

    秋闱就是乡试,每隔三年,各省科举生员、监生到本省贡院参加考试,中举者乃曰举人。因考期在秋季八月,故又称秋闱。

    为了防止舞弊,参加考试人员的卷子,均由贡院封存,以供审查。丁鹏飞既然参加乡试,他的卷子应该能在贡院查到,那么原来的笔迹自然掩饰不了。

    高,的确是高!徐文长不愧为奇才,一下便找到问题解决点。幸好他没走人,不然自己恐怕难以解决这难题了。

    林凌启兴奋不已,忙说:“徐先生言之有理,下官马上请吴县知县到南直隶贡院跑一趟。”

    杨继盛皱了皱眉头说:“若是吴知县去的话,贡院不见得会出示卷宗。本官与南京礼部赵贞吉交好,就由本官前往,与赵大人一起找学政,料他不会拒绝。”

    他这人是个急性子,话一说完,便起身告辞。

    林凌启再三挽留不住,便率众人送他上船。

    杨继盛一走,林凌启心头上的石头总算落地,只要卷宗取来,丁鹏飞就算长十八张嘴,也休想抵赖过去。

    安排完徐文长歇息处,曹达明也要告辞。

    林凌启有些奇怪,这几天怎么不见他过来,来了又要急着回去,不像他往日的作风啊!

    一问之下,曹达明有些不好意思。说是那天陈知礼被丁鹏飞打了一拳,救醒过来后老是呕吐,婵儿念及旧恩,留在陈府照料陈知礼。这几天只要县衙无事,就跑到陈府与婵儿一同照料。

    婵儿还请他央求林凌启宽限几日,等陈知礼病好之后,再到窑厂服侍张云飞。

    林凌启暗思,陈知礼怕是被打成脑震荡了。丁鹏飞这家伙出手真重,要是打到太阳穴上,那陈知礼还不得死翘翘。

    太阳穴?

    一直困扰他的难题,刹那间变得清晰,原来是这么回事。哼哼!丁鹏飞,这回任你如何狡辩,也休想再逃过去。等卷宗一到,便是收拾你的时候。

    他脸上不动声色,拍拍曹达明的肩膀说:“你是不是傻呀?你是我小弟,婵儿就是我弟媳妇,我怎么可能让弟媳妇来服侍我嫂子呢!这样吧,等陈掌柜病愈之后,你让婵儿谋一份营生,本金全由我出。当然她若不想这样,你就让她呆在家里,准备替你生个胖娃娃!”

    曹达明高兴的怪叫一声说:“大哥,我想在这里开家酒楼,规模跟得月楼一般大,这本金嘛……嘿嘿!”

    去你妈的!给你个梯子你倒想上天了。按你的想法,我得投多少资金进去呀!

    林凌启轻踹他一脚,骂着:“滚远点。二千两银子以上,你想都别想。”

    自此,林凌启另外在劳工家眷中挑选两个年轻的、手脚利索、聪明伶俐的姑娘,归小玉管理,专门服侍如烟与张云洁。

    小玉可是乐开花了,装作老成持重的样子,动不动对新来的姑娘教导一番,惹得小院里笑声一片。

    徐文长暂时留下来,林凌启并不让他上窑头画房作画,而是请他给众多画师讲解要领,把原来的画技提升一大截。

    除此之外,林凌启给徐文长配置两个小书童,顺带照应生活。说实话,徐文长太不爱整修边幅了,有碍形象。

    要知道他的形象非常重要,关系到马桶事业的前景。林凌启计划让他在南直隶一带巡游,与众多名流人氏交往,就是歌神巡回演唱会一般,扩大他的知名度。

    知名度高了,与他关联的马桶画的附加值也会提高。马桶画的附加值提高,马桶的售价与销量自然水涨船高。

    反之,马桶在各地销售兴旺,也会间接提高徐文长的知名度,两者相辅相成。等到徐文长名满华夏,即便严世蕃再怎么在马桶上作文章,也不是自己对手,这就是名人效应。

    于是,林凌启请来吴县最出名的裁缝,挑选最名贵的布料,给徐文长量身定做衣服。还买来许多价格不菲的玉佩、玉扳指等装饰物,随他自己佩戴。

    不管花多少钱,林凌启就是要把徐文长包装成一位衣着华丽、举止大方、谈吐不凡的博学之士。

    有时候他也在想,自己这么做是不是过分了。

    徐文长就像一棵参天大树,充分吸收日月精华,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生长。想长多高就长多高,想长多粗就长多粗,浑身的枝条想直就直、想弯就弯,密密麻麻的树枝树叶,遮住毒辣的阳光,挡住风雨的侵袭,为后人在书法、画技、文学等各方面,作出别具一格的贡献。

    现在自己要把他打造成一名理想中的人物,就是一个园丁一般,把不符合自己意图的枝枝叶叶全部锯掉,造就千篇一律的园林,没有半点生气,没有半点灵魂。这不是摧残他的艺术细胞吗?这不是扼杀他的艺术灵魂吗?

    几年或者十几年后,世上多了位文质彬彬、遵循孔孟的学者,少了一位癫癫狂狂、独具匠心的伟大艺术家,这对华夏文明是不是造成极大的损失?

    不过话说回来,有些艺术作品建立在他人或自己痛苦、悲惨的基础上,给人的心里世界造成震撼。而这些作品的作者,往往过着悲催的生活。

    就拿徐文长来说,自胡宗宪入狱自缢后,便过着颠簸流离、贫困潦倒的日子。到晚年更是贫困交加,曾言‘忍饥月下独徘徊’,晚景凄凉之极。

    自己既然是穿越者,既然知道这种结果,怎么忍心看着这等奇才落到这般下场。

    算了,世上少一个凄苦之人,多一位幸福之士,算是功德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