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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 不陪你玩了

    一天?

    一天时间能干些什么?

    就算有法医在,将沈忠诺尸体解剖确认,只怕也要好几天功夫。何况自己不是法医,沈白也不会同意解剖,这可如何是好?

    当然,林凌启从黄锦难为的表情、迟疑的回复,可以看出,给自己一天时间,属于擅自做主。朱厚熜不会给自己半点宽限的时间,他现在就要自己的手据,以将责任完全推卸给自己。

    也就是说,这一天时间,还得靠黄锦回去后替自己周旋、恳求。

    送走黄锦,林凌启立马让厨房送上鸡丝炖粉丝。

    装病已经没半点作用,现在必须将身体、精神调节到最佳状态,以应付眼前突如其来的危机。

    看到林凌启大口咀嚼着,所有人感到万分安慰。

    唯独林凌启意识到自己面临的危机。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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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瓷碗漂浮着金黄的油珠,几近透明成玉色的粉丝,雪白的鸡丝,碧绿的葱花,片刻间便落入腹中。

    他打了个饱嗝,又喝了一盅香茶,精神好了许多,便挥手驱散众人,独自一人沉思。

    要证明沈忠诺因暗疾突发导致死亡,首先得潜入沈府,亲眼看到其尸体面部是否发紫发青。而后联系资深仵作,还有京城著名大夫,对此种死因写出份权威报告,以此来论证自己的判断。

    只是沈府现今人员众多,且自己是他们的敌对分子,想混进去谈何容易。

    思虑半晌,林凌启拿不出一份完整妥善的计划。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林凌启几步窜到门边,迅速把门打开,却见朱希忠可怜巴巴的站在门口,哀呼一声‘林凌启救我’!

    但见他一身官袍破破烂烂,象是掉进狼窝被撕扯得一塌糊涂。脸上也有好几道血痕,目测是被抓伤的。

    更为夸张的是,额头上居然顶着三个鸡蛋大小的包,眼眶却似臭鸭蛋一般乌青。

    “成国公,到底发生什么事?”

    林凌启眉头一撇,实不想过问朱希忠的境况,只是他此来,必与沈府有关,不得不耐着性子询问。

    朱希忠失魂落魄的走进屋,随手提起茶壶,给自己斟茶。但不知是心不在焉,还是胆战心惊,茶水半洒在外面,弄得地面湿哒哒一片。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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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凌启顿时火了。

    他娘的,昨天收礼的时候笑得那么开心,难道就没想到今日的遭遇吗?还害得老子一并受累,我他娘的是欠你的还是该你的?

    他脸上布满寒霜,冷冰冰的说:“成国公,有什么事请讲。没事的话……给我滚出去!”

    他已难以掩饰自己的心情,压抑许久的话脱口而出,甚至没有半点遮掩。

    朱希忠愕然,呆呆的看着林凌启。

    过了好一会,他仿佛回过神来,双手掩住脸面,一屁股坐到地上,像委屈的孩子抽泣起来。

    “林凌启,沈白在我府前搭起灵棚,把他儿子的尸身也搬来。现在门口已经被堵死,许多京城官员给他呐喊助威,说什么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我见势不妙,想找你来商议对策,却被他们暴打一顿……”

    其实,外面的情况比他讲述的还要糟糕。不止是官员,京城附近的百姓也纷纷赶来,帮沈忠诺鸣不平。

    光是言语攻击,吓唬不了脸皮堪比城墙的朱希忠。只是老百姓不喜欢喊口号,不喜欢跟人争论,他们喜欢实际一些。

    于是,府前飞石满天,象夏日午后突来的冰雹,打得门口护卫、墙内仆役,包括朱希忠本人也难逃此劫。

    慌乱之际,朱希忠就像被断了尾巴的壁虎,到处乱窜,最后跑到他认为能够拉他一把的林凌启府上。

    殊不知林凌启此刻自身难保,恨不得一脚将朱希忠踹飞到天际间。

    “成国公,你这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我告诉你,现在我也是泥菩萨过江,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朱希忠已顾不得什么体面不体面,一下抱住林凌启的大腿吼:“林凌启,林爵爷!除了你,整个京城再也没有能够救我儿一命的人了!你一定要帮我这一回,以后我做牛做马来报答你。”

    言语间,他声泪俱下,说不出的悲惨。

    “帮你?那么谁帮我呀!”

    林凌启抬起一脚把朱希忠踢开,怒斥着:“就算你死了一个儿子,床上不是还躺着一个吗?你成国公府照样是公爵府,你照样能舒舒坦坦过日子,可我呢?

    现在皇上逼我上书,要我承认伪造沈忠诺的死因。我上书是死路一条,不上书是一条死路,我被你们父子害惨了!

    我还有儿子媳妇,还有这么多下属,还有几千个劳工等我给他们安排生活。我倒了,他们怎么办?难道你肯扶持吗?”

    朱希忠茫然间听懂一些,林凌启也在劫难逃,指望他有用吗?

    他失魂落魄的站起来,拔腿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忽的停住,猛然转身朝林凌启深深一鞠躬。嘴角抽搐几下,象是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走了。

    林凌启哀叹一声,取来毛巾洗把脸,将炙热的怒气压下一些,尽量保持清醒。

    徐文长急匆匆进来,小声说:“东翁,刚才黄公公托人传话,明天一早,皇上要看你的奏章。不知在下可否替你效劳?”

    他还不知道林凌启面临的境况,就林凌启的字与文笔,自然不能跟他相比。由他挥毫润色,不管什么样的奏章,都能增色三分。

    明天一早?

    那不是意味着只有一晚的时间?

    心急如焚的林凌启反倒有些呆滞了,木讷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徐文长从来没见过他这般颓废的样子,哪怕在大同千钧一发之际。

    “东翁,究竟出了什么事?”

    林凌启抬起头,看看眼前这位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大文学家,不禁有些愧疚。

    徐文长跟自己这么久,尚未得到一官半职,自己也不曾向朱厚熜,实在对不起他!

    唉!算了,此刻不宜考虑这等虚头巴脑的事。自己要振作起来,不能任人宰割,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跟随自己的人。

    “徐先生,你通知彭涛等人,备良马、干粮、现银,于明日五更之际,等候在宣武门外。”

    徐文长一愣,这是为何?

    “去!快去准备,不要张扬。”

    林凌启作好逃跑准备,如果不能查明沈忠诺死因,就立马赶回吴县,带上一干人等隐居起来。

    他娘的,惹不起总躲得起。朱厚熜,老子不陪你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