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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 戚继光

    有时候,过日子懵懵懂懂,一切都像遥遥无期。然而时间一旦确定下来,哪怕还有好长时间,一转眼就到了。

    在不经意间,到了腊月二十八,迎娶朱素嫃的日子。

    年关已至,一些外地的店铺主、伙计等回乡过年。

    但过年的气氛愈加浓烈,街道上的行人比以往反而多了许多,老少妇幼,平时很少逛街的人,从老宅出来,体验一年一度的喜庆节日。

    这一天天气晴好,阳光明媚,久袭京城的西北风似乎也过年去了,一片暖意洋溢,仿佛到了早春三月。

    林凌启装扮一番,跟随礼部官员参见朱厚熜。

    这次会面不同于往日,这是林凌启以驸马的身份参见老丈人,所谈事务皆关乎婚礼。

    当然这些只是形式而已,一切程序都有礼部安排,犯不着他花费半点心思。

    说心里话,林凌启对朱厚熜满是感激的。其将最心爱的女儿嫁给自己,而且并不要求自己休掉妻子如烟,让朱素嫃跟如烟处于相同到位,没有尊卑之分。

    天下哪有这样开明的岳父?

    林凌启真心实意的磕了几个响头,以表感激之情。

    接着,他又在太监引领下来到内宫,拜见了丈母娘——朱素嫃的生母。

    正所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赏赐自然免不了,还嘱咐几句,说朱素嫃从小娇生惯养,嫁过门后希望多担待些。

    这个要求最正常不过,林凌启一一允诺。

    吉时一到,朱素嫃车驾从内宫出发,浩浩荡荡前往林凌启府邸。

    公主下嫁,规格比不上皇子纳妃。但因朱素嫃在皇上心目中地位甚高,加上林凌启在京城威望,导致大街上人潮涌动。

    人们纷纷搭额踮脚张望,看到林凌启骑着高头大马走在车驾前头,随后浩浩荡荡的队伍充斥整个大道。

    旗帜遮天,乐器声响彻云霄,每个人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朱载圳之死带来的阴影,早被驱散一空。

    此时的靖北伯府邸张灯结彩,无论跟林凌启有否交往,文武百官皆来讨杯喜酒。就连死敌严嵩父子,也分别差人送上两份厚重的礼物。

    皇室婚礼礼节之繁琐,远超林凌启的想象。从下轿第一步乃至送入洞房,足足忙乎几个时辰。一套仪式下来,已经天黑。

    这时,府邸灯火通明,来客纷纷落座,酒席正式开张。

    文臣武将似乎有天然的分界线,各自拼凑酒桌。

    文官嘛,吟诗作赋、谈古论今,语调不高而笑意盎然。武将嘛,划拳拼酒,一副醉卧沙场的架势,声动如惊雷。

    林凌启端着酒杯穿梭在酒席间,向各位来客敬酒,以表谢意。

    驸马爷敬酒,如同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上泼上一盆油,气氛更是炙热。

    都是婚宴席上无大小,一些文官纷纷掉起书袋子。什么‘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等等诗篇,一股脑儿朝林凌启泼来。

    红浪、花径、缘客、蓬门,这些词听起来没什么,但阴阳怪气念出来,加上放荡的笑容,无疑让人想入非非。

    顿时,酒席上的笑声如潮水一般,一浪高过一浪,差点把屋顶都掀翻了。

    林凌启尴尬的笑着,暗骂这些家伙满腹经纶,却一肚子坏水。象这等看似高雅的诗篇,到他们嘴里却成了低俗之词。

    当然,这种带着调笑的话,自然不能反驳,不然显得自己不能容人。

    见他乐呵呵笑着,众人的热情愈加高涨。一些武官也站出来卖弄,只是他们文才方面不能与文官相比,只能讲些低俗的笑话。

    一醉意熏熏的武官说:“靖北伯…不对不对,应该叫驸马爷,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下官着实替你高兴,不过也替你担忧。”

    “瞎说什么呢?驸马爷有什么值得你担忧的?”

    “嗨嗨,不会说话就别说,不要扫大家的兴致。”

    “你这家伙,喝点酒就疯疯癫癫的。幸好驸马爷大人大量,不与你计较,别说了!”

    这种日子说丧气话,是会得罪人的。许多与这人关系较好的人,见他说错话了,纷纷出来打掩护,希望林凌启能见谅。

    这人一挥膀子说:“你们懂什么?我以前吃过亏,想提醒驸马爷一下,你们都想到哪里去了?”

    林凌启看他满脸通红,说话都不大流利,想必是喝多了。

    跟喝多了的人有什么好计较的,他笑着说:“既然如此,承蒙赐教。”

    这人打了个酒嗝说:“是这样的。下官当年娶亲,岳父索取许多聘礼,把下官家当耗去一大半。

    那时下官很是气愤,等娘子过门那日,便说:‘你老子无情无义,榨取我的钱财,我得拿你好好出口气。’于是乎便大干一场。”

    说到这里,大家哄然大笑。

    “这种破事也说出来,你好意思吗?”

    “戚兄,小心兄弟向嫂夫人汇报!”

    ……

    关系好的人叫嚷起来。阻止他继续丢人现眼,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却叫唤着:“后来呢?你倒是说呀!”

    “后来嘛…”

    这人挠挠头皮憨厚一笑说:“后来我还是觉得不解气,便逮着她说:‘你家兄嫂又不是什么好人,怂恿着你老子追讨财物,当我是沈万三哪?’于是又大干一场。”

    “哈哈哈!找借口耍乐子,亏你说的出口。”

    “我说你也够无聊的,这种事难道你要做,你夫人还会不同意吗?何必拐弯抹角呢?”

    林凌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人,心中却有些疑问。

    这人年不到三旬,浓眉大眼,身材魁梧,颇有番气势,不像是猥琐之徒,为何这般拿他本人闺房趣事来逗大家开心呢?

    “你们别打岔,让他继续说,那夜到底找了几个借口,办了几回事?”

    许多人听着不过瘾,急声催促着。

    这人呵呵一笑说:“我又不是铁打的,办完两回事就觉得累了,便躺下呼呼大睡。谁知睡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我娘子忽然将我推醒说:‘相公,我弟弟虽然年幼,但平日里多嘴多舌,这次怂恿我父母他也有份……’”

    话音刚落,整个大厅都快倒塌了。大家伙捂着肚子跺着脚,笑得前仰后翻、泪水俱下。

    林凌启也忍不住大笑起来,拍拍这人的肩膀说:“兄台实在太风趣了,敢问高姓大名?”

    这人忙作揖说:“驸马爷折杀下官了,下官姓戚名继光,此番来京听闻驸马爷大喜,特来叨扰杯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