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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话:转生

    寒冷的感觉遍布全身,意识一点点沉沦,面临死亡的感觉并不好。

    武峰,一个平凡的上班族,无妹无房,父母双亡,年近三十光棍一条。平时的爱好也就打打游戏,追追番,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只是被万界分界的卡车带来无妄之灾。

    “我要死了吗?好冷!”武峰试着睁开眼,但眼前还是一片虚无。

    “有人吗?”他喊了一声,却没有听到声音,只有一声婴啼在耳边响起。

    哪来的小孩?难道我被送进医院了?

    为什么还是这么冷?

    他想活动一下自己的身体,却发现手脚都抬不起来,好像被什么东西束缚着。

    嘎~嘎~~~

    嗷呜~~~

    呜~~

    乌鸦叫就算了,怎么还有野兽的叫声?我是在医院吗?

    武峰现在不确定自己到底在哪里,但照这种情况下去死亡只是迟早的事。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冷了。

    “哪里来的小孩?是被父母抛弃的吗?可怜的孩子!”一道声音从武峰耳边传来。

    不是华语?是霓虹语,平时追番比较多,一些简单的霓虹语他还是能听懂。

    “眼睛看不见吗?还在发烧,哎,罢了,孩子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自己,爷爷也不是医生。”

    苍老的声音继续说着,武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抬起。

    ???

    不是抱孩子吗?难道……

    原来我已经死了吗!又投胎到了这个世界,貌似我还被父母遗弃。

    这感觉真的比不上上辈子来的好。

    而且这老头好像说了什么眼睛看不见,我是天生盲人吗?难怪努力睁眼却还是一片漆黑。

    这就是盲人的世界吗?也不对,天生盲人没有见过色彩,他们眼中真的有‘黑’这个定义吗?

    只因为我见过色彩,所以眼前才是一片漆黑。

    不过现在在老头怀中,体温渐渐恢复,没有刚才那种寒冷的感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都在老头怀中颠簸,武峰缓缓沉睡。

    一阵饥饿感袭来,下意识的睁眼准备寻找食物。

    突然想起自己还是个婴儿,而且还看不见。

    他只有哇哇叫两声,期待老头没有将他丢弃。

    “活下来了吗?真是坚强的孩子,都睡两天了,爷爷真担心你挺不过去。”老头的话很多,根本不在乎对方是不是婴儿,只是自顾自的说着。

    “饿了吗?爷爷给你煲了点粥,可惜爷爷家也没有奶水,只能委屈你了。”老头小心翼翼的端着一小碗粥,呼呼的吹凉后递到武峰的嘴边。

    “爷爷孤身一人,也没有什么儿女,以后咱爷俩就相依为命了。爷爷叫武太郎,以后就叫你武大郎了。好不好啊大郎。”老头依然自言自语。

    “不好,这名字我坚决反对。”武峰出声抗议,不过因为声带不成熟,只能发出哇哇的叫声。

    “大郎也觉得这名字好听吗,真好,大郎乖。”武太郎喜笑颜开。

    “好个鬼啊,大爷叫武峰,不叫武大郎。”武峰依然哇哇叫着,抗议着这个名字。

    只可惜武太郎不懂婴语。

    时间流逝,武大郎发现自己和武太郎爷爷好像是居住在深山里,空气很清新。

    武太郎以打猎维生,平时倒是不缺什么肉食,什么野兔野鸡,运气好的时候还能猎到野猪。

    从家里下山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这几个月武太郎带着他下山去过两次,每次都要走上十多个小时,早上出发,傍晚到集市,卖掉猎物后又把需要的米盐买上,第二天一大早再从集市回去。

    武大郎还发现武太郎的身体很好。几十斤米还有一些生活用品背在身上再加上自己,一路走回去都没有歇气。

    而且这好像还不是在现代,因为眼睛看不见,具体什么年代武大郎也搞不清楚。

    武太郎对自己真的很好,他慢慢的也接受了这个爷爷。

    几个月的时间下来,武大郎也慢慢习惯了这种暗无天日的世界。

    他开始尝试用眼睛以外的器官去感受这个世界。

    前世的时候他也看过不少记录片,有些盲人就是用类似于蝙蝠的回声定位来感应世界。

    既然别人能做到,那自己呢?现在爷爷年龄应该比较大了,说不定再过几年就留下自己一个人。

    武峰可不想等老爷子走后自己一个人等死。

    他开始不断的尝试用声音来定位。

    在之前武太郎一个人住的时候倒是不怕野兽进家门。

    自当有武大郎后他便带着一个小孩去打猎,家中实在是有些危险,尤其是一个没有行动能力而且还看不见的孩子。

    幸好武大郎懂事,从来不会在他打猎的时候发出声音。

    武太郎觉得这孩子不一般,自律性极强,除了肚子饿和大小便,不会像其他婴儿一样哇哇大叫。

    从捡来到现在都没听过这孩子哭,他也不知道这是天生情感缺陷还是其他什么,之前带他去看过行脚大夫,大夫也看不出什么毛病。

    爷俩以打猎维生,春去冬来转眼之间就过去十年。

    十年,武大郎用十年的时间适应黑暗中的生活,跟着爷爷学习霓虹语。

    具体的年头他不知道,他只能用气候的变化来判断过了多久。

    前段时间武太郎给他过了十岁的生日,自己的生日也是武太郎捡到他的那天算起。

    没有网络,没有秀丽风景可以看,武大郎能做的只有锻炼自己。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现在的体质很好。

    现在跟随老爷子打猎也不需要他牵着,凭借灵敏的听力和口中发出发超低音频率的反馈声波,他能感应到周围的环境,从而紧跟老爷子的脚步。

    打猎还是需要武太郎动手,超低音不会被人听到,但灵敏的野兽能感应到这种烦躁的声音。

    鸟鸣将武大郎吵醒,今天没听到武太郎叫醒他,平时都是天不亮,老爷子就叫他起来锻炼。

    武大郎试着叫了一声爷爷,却没有得到回应。

    脑中出现不好的预感,凭借反馈能察觉到人就躺在床上。

    “爷爷?”武大郎来到床前又叫了一声。

    还是没有回应。

    武大郎颤颤巍巍的向床上摸去,他害怕摸到一具冰冷的尸体。

    那种让人恐慌的寒冷没有出现,但也无法令人安心。

    掌心传来的灼热感告诉他,武太郎发高烧了,并且陷入昏迷。

    明明昨天都还好好的,来的毫无征兆,或许有却因为自己看不见而没有察觉。

    医生,医生!

    将门关好以后,武大郎狂奔下山寻找记忆中的方向,经过声音反馈,这一刻他与常人无异,不,比寻常人还强,平时不歇脚都要走一天的路程他只用半天就赶到了。

    “医生,哪里有医生,救救我爷爷。”顾不上快要炸裂的肺,他在集市中大喊着。

    “大郎,你爷爷咋了?快过来喝口水先。”一个大婶看着大汉淋漓的武大郎,用水瓢给他舀了一瓢水。

    “爷爷生病了,昏迷不醒,大婶帮帮忙,我要找医生。”武大郎接过水一口气喝完,急忙说道。因为武太郎下山都带着他,久而久之集市上许多人也就认识了这个孩子。

    “好好好,别急婶带你去找医生。”大娘拉起大郎的手就往医馆走去。

    “成男医生在吗?”大娘来到医馆,小声问着,可能这个时代的医生地位还是比较高,她都不敢大声嚷嚷。

    “在的,成男医生在里面。”一位年轻的小伙子回应道,貌似是医馆学徒。

    两人走进医馆,找到了裕兴成男。

    武大郎抓住裕兴成男的手,急匆匆的说道:“医生,请您救救我爷爷,救救我爷爷。”

    裕兴成男没有抽出手,反而用另外一只手抓住武大郎的手问道:“你爷爷怎么了?”

    是个和蔼的人。

    “我爷爷发高烧,还昏迷不醒。请你一定要救救他。”武大郎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代,高烧加昏迷能不能治。他现在能做的只有恳求别人救救这个养育自己十年的老人。

    成男面色凝重,问道:“人呢?”

    “在家,我带您去,谢谢医生。”武大郎牵着裕兴成男就准备往家走。

    “等等,我拿一下医药箱。”裕兴成男转身进了里屋,出来的时候带着一个小箱子。

    “走吧!”

    出行的路上,裕兴成男越来越累,平时都在医馆坐着,很少出门行医,望着眼前的大山,心里打怵。原本以为路程不是很远,不曾想走了好几个小时都还没到。

    人没救到,自己先累死了。

    武大郎也发现医生越走越慢,心中担心爷爷,也不愿意停下来歇息。

    “成男医生,我背您吧!”武大郎走到裕兴成男面前,背对着他蹲了下来。

    “这~”看着眼前的孩子,活了几十年的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

    但自己实在是走不动了,武大郎焦急的面孔映入眼帘,心一横,就趴在这身高刚好勾到他肩膀的孩子的背上。

    武大郎背上一沉,站起身就向山上进发。

    越来越沉,毕竟还是一个十岁大的孩子,能抗起一百多斤就很了不起了。

    他感觉到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

    “大郎,你要学会呼吸,运用呼吸的力量。”

    在即将昏迷之际,武大郎想起之前爷爷说过的话。

    当时他还不明白,现在有些懂了。随即调整呼吸的状态,身体越来越轻盈,一百多斤的医生在他背上恍若无物。

    等赶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深夜。

    裕兴成男都感到不可思议,这半大小子竟然能被着自己走那么远,虽然中途自己也下来走了一段路。

    走进房子里面,虽然房子不打,打理的却很干净。

    来到床前,面前的老人气若游丝,面色苍白。

    裕兴成男给老人检查身体,只见他面色沉重。

    武大郎一直观察着医生的脸,通过反馈,察觉到医生面部的变化,一颗心沉了下去。

    裕兴成男从医药箱中拿出一些小颗粒给老人喂下去,给他盖好被子。

    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对这孩子说。

    相顾无言。

    “医生,您饿了吧!我去给您做饭。”

    武大郎忙碌起来,他不敢问医生,怕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大郎,大郎!帮我装杯水。”

    听到爷爷的呼喊,武大郎一喜,爷爷醒了。

    他急忙跑过去,将爷爷扶起来,将水递给爷爷。

    “成男医生,麻烦你了。”武太郎是认识裕兴成男的,看到他出现在这里,也明白发生什么事。

    几人吃完晚饭,武太郎喝了两碗粥,还吃了几块肉。

    武大郎安心了,应该会好起来,照这样下去老爷子身体一定能撑过来。

    “大郎,你去后面拿一点干柴来,爷爷有点冷。”武太郎说道。

    “好!”

    等到武大郎离开以后武太郎才缓缓开口:“成男医生,你能带这孩子走吗?他很勤快,吃的也不多而且有力气,虽然他眼睛看不见,但这不影响他做活。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恐怕是熬不过去了。”

    武太郎诚恳的看着裕兴成男。

    虽然只见过武大郎一次,并不妨碍裕兴成男的判断,这孩子果敢坚毅有孝心。

    不过他真的愿意跟自己走吗?

    等等?

    “老哥,你说大郎看不见?”裕兴成男发现盲点。

    “是啊,天生的,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才被他父母遗弃吧!”武太郎感慨道,终归有些意难平。

    “你觉得我是怎么来的?或者说你什么时候告诉过我你家在这里?十几个小时的路程,一个瞎子背着我一路狂奔,我是傻子吗?你让我收留他或者说给他找一户人家都是小事,但不至于利用我的同情心来诋毁一个孩子吧!”裕兴成男有些口不择言,他感觉到了欺骗。

    老爷子好像也发现了盲点,虽说平时大郎不需要自己牵着走,或许是因为地形熟悉,在这里生活几十年他也能做到。

    可那么老远的路程,是走过几十次就能记住吗?如果说能看见,这个结果是可以接受,但问题是大郎看不见,之所以托付给医生就是估摸着大郎回不来才说的。可医生就在眼前,武太郎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大郎是认得路的。

    这让他心里很高兴,就算自己不在了,凭借大郎这出众的记忆力也能活下去。

    “既然这样,那就不麻烦医生了,不过大郎的确是盲人。”武太郎有些不好意思,再次跟医生强调大郎确实是盲人。

    借助稀疏的星光,裕兴成男看着黑影抱着一捆柴火走近,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问道:“大郎,你一直都看不见吗?那你是怎么下山的?”

    大郎见爷爷醒来,心情好多了,也很感激面前的医生:“我是通过声音来判断的,我从小就看不见,但是我的听力极其出众,任何东西的碰撞都有回声,可能其他人听不见,我却可以。从口中发出声音然后声音碰到物体会产生微弱的回声,凭借这种回声再判断前方有无阻碍,障碍物离自己有多远。

    刚开始的时候还不怎么熟练,经常碰壁,不过现在行动方面已经没有问题了。”

    裕兴成男直呼天才,他见过不少盲人,从来没有人能像这孩子一样。

    也许是因为居住在深山,没有集市那般嘈杂,锻炼出敏锐的听力,不过他是真的了不起。

    陪着爷爷烤了一会儿火,一阵困意来袭,疲倦感袭上心头。

    跟医生和武太郎说了一声便倒头睡去,这一天实在是太累,从早到晚都没有歇息过。

    看着沉睡的大郎,成男担忧道:“太郎叔,真的不告诉大郎吗?”

    “成男医生,我的身体撑不了多久,而且我都活了六十多,也满足。之前让你帮忙带走孩子是以为他回不来,所以才~

    大郎这孩子我知道,过几天我会将实情告诉他,等我走后就拜托医生了。这孩子是真的聪明,之前还没有想到,以为他是在这里住久了对这里熟悉才不会碰到,今天听他讲才明白其中还有这些门道。”武太郎一边翻着木炭,一边感慨。

    柴火熄灭,裕兴成男也将就着跟大郎挤在一张床上睡去。

    次日,在成男的要求下,大郎再次送他下山。

    一路上裕兴成男不停的注视着大郎,也试了一下大郎能听到的距离,发现超过十五米就听不到反馈的声音。

    不过这也不妨碍他的行动。

    武大郎反应极为迅速,就算奔跑起来,也能通过及时反馈而做出改变,不会磕碰到。

    “好了,大郎,就送到这吧。回去陪你爷爷,再翻过一座山便能看到集市,我自己走就行了。”

    医生朝武大郎摆摆手。

    “十分感谢,成男医生,这是医钱。”武大郎从怀中摸出一把钱,他也不知道有多少,反正是把存钱的盒子里面掏的差不多了。

    看着武大郎手中的一把零钱,裕兴成男急忙拒绝:“医药费昨晚你爷爷就给我了,以后有事直接下山来找我就行。”

    感知到裕兴成男逐渐远离自己的听力范围,武大郎也将钱揣进怀里向山里走去。

    爷爷的病情不知道好转多少,所以刚才他也没有坚持送裕兴成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