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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坛4

    “可你什么都没有。”黑暗中的语气带着些许遗憾。

    周尘没有说话,他缓缓的伸出双手,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

    黑暗中流淌着浓重的黑雾,像是潺潺的河流,冰凉孤寂的感觉通过手臂传到周尘的每个神经,“即使我什么都没有,但是我可以赐予你自由。”

    “自由?你凭什么?”

    “我知道你是被封禁了上百年甚至是上千年的怪物。”周尘说,“我有能打破这个禁忌能力。”

    “怪物?在很久很久之前,人们称呼我为灾厄之神。”

    “可你不是神,神魔大陆的最后一个神据说已经在150年前陨落了。”

    “你认为神的寿命只有区区的百年时光嘛?那些只是“伪神”,只是在很久很久之前人类窃取了神的一些秘密,从而获得了可以主宰部分世界的力量,他就以为他们拥有了可以媲美神的力量,他就以为自己成为了世界的新主宰,可以称自己为神?”黑暗中的声音冷笑,“那些人终将会死在自己的愚昧和无知身上。”

    “是的,人类总是这么的自大和无知,凡是自大和无知的终究会死去。”周尘附和面容冷峻。

    黑暗中的人突然打了一个哈欠,看上去有些累了伸了伸懒腰。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现在神魔大陆上不可能存在真正的神,真正的神有的在沉睡,有的被封禁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有的在等待着重生。”

    “就像你一样?”周尘说。

    “是的。”

    “我可以赐予你自由。”周尘又说,他很擅长抓住人心,也不喜欢废话,他又重申了这次来的目的,血淋淋的的背包扔在地上,“你可能不知道这是可以打破你封禁的材料。”`

    “我的身体和灵魂被封禁在神魔大陆的两个地方,这里只是我灵魂栖息的地方。”

    “那我可以赐予你灵魂的自由。”

    “你知道我出来会给神魔带来什么后果嘛?”

    “神魔两族可能会灭亡。”周尘说。

    “你知道可能是这些后果,还要这么做?”黑暗中的人说。

    “可是神魔两族灭亡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周尘说,“我又不是他们的保护神啥的。”

    “你也会死!”

    “你以为我找到你,是希望你赐予我永生嘛?”周尘问。

    “我遇到过太多的人找到我,来到这里的人基本上分为两个目的,永生和财富。”黑暗中的人说。“你有些不一样。”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希望永生和财富,总有一些人内心想要拥有的比这两者更加的重要,他们只在乎他们在乎的东西。”

    “你有在乎的东西嘛?”

    “周尘一听对方这话,身体精神瞬间进入紧绷状态,“如果伤害到我在乎的东西,我会拉着你一起死!”周尘眼神平静,但是里面似乎藏着火焰,可以焚尽世间一切的火焰。

    “别这个样子,这才没见面多久,什么也没发生,搞的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黑暗中的人说,“我只想知道你在乎的东西是什么,万一等我出去之后误伤了就不好了,可以说说嘛?是人还是事?”

    黑暗中的人在试探询问他的软肋。

    周尘沉默,没有回答,面前的人很阴险,把自己的软肋无论说给相关的人听还是不相关的人听,无疑都是在暴露自己的弱点,再强大的人有了弱点都有被击败,无论是神还是人。

    “你不必知道。”周尘说。

    “那好吧,不过将来万一触碰到你的底线或者你在乎的人或事,到时你可别后悔。”黑暗中的人说,“我很有可能是无意和不小心的,无意与你作为敌人。”

    “你真啰嗦,将来的事将来说,况且你能确定你出去之后就无人能挡了嘛?”周尘说,“谁能确保自己一定能活到明天,将来?那是比明天还长的明天。”周尘说。

    “很啰嗦嘛?我们这才说了几句话,你就显得不耐烦了。”黑暗中的人似笑非笑的说,“你是不是在害怕我?”

    “为什么要害怕你?只是不想了解彼此,与虎谋皮当然是越简洁越好,交易只讲究两点目的和利益。”

    “说得好,再这样下去倒显得我有些婆婆妈妈,拖泥带水了。我同意交换。”黑暗中微笑的说着。

    一听着交易即将达成,周尘依旧不敢松懈。

    “你会赐予我怎样的力量?”周尘说。

    “我没法赐予你什么力量,因为我现在也是不完整的,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我可以赐予你一支庞大的死灵军队。”

    “能做到什么程度?”

    周尘话一说完,突然愣住了,无数的画面扑面而来而来,自己像是被拉进了一个漩涡。

    这里不再是冰冷无光的洞穴深处,他现在正处在某片荒凉干硬的土地之上。

    眼睛还未完全睁开,浓重的血腥味涌入鼻腔,短暂的失明之后,周尘终于看清楚了这里的情景,这里到处都是神魔的残肢断骸,血流成河。大地之上被红月笼罩着,冰霜火焰的痕迹出现在各种的尸体之上,破碎的刀剑有的被插在尸体之上,有的插在地面之上,像是坟墓前的墓碑,想来这里刚才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争,血腥味涌入周尘的鼻腔。

    一个黑色的影子笼罩了周尘的全身,周尘抬头看,一个高约三米的人型怪物出现在自己的正前方,肌肉饱满的似乎要撑破衣服,不少黑色的毛发裸露在外面,他们披坚执锐,长约2米的宽刀被握在手上,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地面之上,接着越来越多的刀锋出现,越来越多的黑影笼罩了这片土地,周尘被围绕在中间,一时之间被压的有些喘不过来气,接2米的宽刀被举起,向着周尘砍去。

    周尘避闪不及,只能下意识的伸双手交叉抵抗。

    只是短短的几个呼吸,等周尘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再次处在了那个冰冷无光的洞穴,眉心带着火焰标志的周尘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觉得如何?”

    “那是你的死灵军队?”

    “当然。”黑暗中的带着火焰标志的周尘说。“这支死灵军队在远古的时期,可是镇压所有企图反叛神的存在,他们生来的命运就是战斗直到死去。”

    “有多少可以给我?”

    “得看你的能力,你能释放出多少,你就拥有多少。”

    一听这话周尘微微皱眉,黑暗中的人直接说明给自己多少军队,然后自己在衡量一下这场交易是否划算,觉得划算他就同意,觉得不划算他就走人,这样的决定权倒是最好的,但是现在把这种模糊的决定权交到自己的手上,周尘倒觉得有此为难了,他也不确定以自己现在的能力究竟能拥有控制多少。

    “为什么不能直接答应给我多少数量?”

    “如果你连自己的命运都握不住的话,即使是神赐予再多的力量也是稍纵即逝的。”黑暗中的人说。

    “真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周尘冷笑,“交易不应该是这样的,这里面充满着不确定的感觉,也算不出准确的利益,这种感觉就像是抽盲盒,你不知道你下一刻是亏,还是赚。”

    “那你是不同意了?”

    “不,我同意。”周尘说,“即使这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周尘知道他没有退路,与虎谋本身就是一个很艰难的选择。

    “我怎么能保证他们听命于我?”

    “你是召唤师,对嘛?”

    “你怎么知道?”

    “祭坛外面还存在着一层保护的阵法,只有召唤师才能破除那个阵法进入到祭坛深处。”

    “你这么一说,其实那是一层保护机制,同时也是一层筛选的屏障,对嘛?”周尘微微内心觉得有什么不安的东西在脑子里涌起。

    “是的。”

    听着黑暗中人的回道,周尘内心更加的不安了,难道面前的神,再等自己这么一群人嘛?他们好像是知道若干年后会有人来解禁它们,所以才设置了那层保护的机制,为的就是筛洗出那些普通的人,因为只有召唤师才能解禁它们,普通人来到这里也是没用的!换句话说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召唤师了,那么这些神就不会被解封出来!

    细思恐极,因为周尘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召唤师了!

    神被囚禁起来,是因为它们太过强大了!神不能被释放出来,因为它们会毁灭报复整个神魔大陆!神一旦被释放出来,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些“伪神”!

    所以那些“伪神”绝对是不会允许它们被释放出来的!可如何做到它们被永久的封禁呢?

    它们只有一种选择,那就是杀了周尘!杀了神魔大陆的最后一个召唤师!

    周尘就像是打开禁忌的钥匙,禁忌是不会被毁灭,但是有可能会被释放,但是如果失去钥匙呢?失去钥匙的禁忌,只能存在于传说之中!

    巨大的冷意恐惧从周尘的后脊椎升起,周尘他好像想明白了从小都一直困惑的一些事情,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放逐了!为什么从小就不能暴露自己的能力!

    周尘收敛着内心的情绪,真相多少有些清楚了,但交易还得继续下去,陡然出现危机感让周尘如坐针毡,他需要力量,需要可以活下去的力量!

    “可是不能确定,它们在我可控的范围之内,当召唤的生物超过我身体或者精神力一定的负荷程度,我很有可能遭受到反噬。倒时我很有可能沦为他们手下的玩物。”

    “你既然能找到这里,并且信誓旦旦的说可以给我自由,说明你并不愚蠢,聪明的人总能找到可以应对的方法。”黑暗的声音带着诱惑,“你可以量力而行,千支军队不行,百支军队不行,十支军队不行,那么一支军队呢?一个死灵呢?你知道自己极限是多少。”

    “我不知道我的极限在哪里,我也从不去试探和探究自己的极限在哪,我害怕看到这些,我要相信自己是个无所不能的人。”

    “我跟你说了,我没法直接赐予你力量,但是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你能抓住多少就抓住多少,死灵军队在远古时期被封印了太多太多在这里,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但是取决于你的实力。”眉心处带着火焰的周尘一挥手,不远处的巨大的黑色石碑之下,凸起一块裸露在外面的石块。

    “这个石块之下封禁着的就是死灵军队。”

    “如何解禁它们?”周尘问。

    “这我可以教你,但是如何控制它们,能控制多少就得看你自己了。”

    “你先把解禁它们的这个方法先告诉我。”周尘说,“我随时可以给你自由。”

    话音刚落,眉心处带着火焰的周尘身体开始变得虚幻,自眉心处自己一点一点的化作星光,接着点点的星光落入到周尘的手臂之上,一瞬间一种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开始涌入自己的脑海之中,片刻之后周尘睁开眼睛,接着走向黑色的石碑处。

    黑暗中的人交给了他一种神秘的咒语,晦涩难懂的语言对自己来说并不难!

    周尘手掌按在那个裸露的石块之上念动咒语,伴随着咒语的响起,那块裸露着的石块开始出现松动,竟然不受控制的带动着周尘的手臂开始旋转,周尘想要将手拿开,结果发现怎么也挪不开,出现这种情况跟黑暗中的人,说的想的有些不一样。

    他手臂被带着扭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纤细的肌肉和血管隆起,骨骼发出一丝脆响,好像是错位了,在此之前他的小腿已经被蝰蟒弄的骨折了,真是一种糟糕的局面!被迫之下周尘拿起手边的碎魂刀割在手掌的血管之上,伴随着血液滴淌在石块之上,渐渐的石块这才开始稳定下来。

    周尘接着念动属于自己召唤的咒语,血液更多的流进了石块之内,这是好事,这是周尘最大的召唤术之一——血祭。

    在周尘学习到召唤术的时候,使用最多的方法就是使用祭品充当媒介,从而跟召唤生物建立起关系,但是这种关系其实并不牢靠,这种更多的偏向于,“你给我吃的,我就帮你卖命”,但是血祭不同,血祭就是以自己的鲜血为媒介,与被召唤的生物建立起联系,相当于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种关系也更加的牢靠的和坚实。

    伴随着血液越来越多的流进石块之内,周尘相信会有越来越多的死灵将会听命于自己,周尘脸色开始变得苍白,心跳在慢慢的加快,头也开始出现晕眩的状态,整个人有些飘飘然,这是失血过多才会出现的症状,但是周尘依旧把手掌放在石块之上,生命力在慢慢的透支,但是周尘给人的感觉就像抓着生命中的最后一块奶酪。

    终于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冰冷的感觉开始慢慢向周尘袭来,接着一股巨大的反噬力将周尘推到在地。

    “真是一个贪婪的人。”眉心处燃着火焰的周尘再一次出现。

    倒在地上的周尘,他微笑着,笑得有些艰难,笑得有些无奈,笑得空荡荡的。

    “我成功了,对嘛?”周尘平躺在地上,眼睛中倒映着无尽的黑暗。

    “我不清楚,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被封禁的那些死灵军队,有一部分将听命于你。”眉心处燃着火焰的周尘苦笑着说,“你是第一个可以从我身边分享荣耀的人。”

    “神的荣耀会分给那些人类,那些“伪神”嘛?”周尘带着讥笑的问着。

    “不会。”眉心处燃着火焰的周尘说,“神是自私的。”

    “那我的这份“荣耀”是怎么回事?”

    “那是神赐予你的。”

    “不,这世间怎么会有无故的爱呢?能可怜我们自己的只有自己,能抓住什么拥有什么也只有靠自己,所谓的赐予,赠予,奖励啥的,其实都是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那是我们应得的。”

    周尘又说,“赐予?无论是神也好,“伪神”也好,都是喜欢用这种词语去粉饰一些真实的东西嘛?喜欢将真相蒙上一层厚厚的纱,去愚弄众人混淆视听嘛?”

    “不,我们跟你们是存在根本区别的。”

    “根本的区别?”

    “神是无所不能的,无所不知的!神是不死不灭的!神可以掌控世间的一切!”

    “神无所不能,为什么做不到可以直接赐予我力量?神掌控世间的一切,为什么会被封印在这个地方?神不死不灭,为什么你的灵魂和肉体会被一分为二?”

    “至于神是无所不知的?那么你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周尘微笑的说着。

    眉心处燃着火焰的周尘木然,思考着周尘的话。

    “神在我在看来,根本的区别只是比人更加的虚伪!更加的狡诈!”周尘摇摇头说,“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什么了!”

    “你在说什么?”眉心处燃着火焰的周尘,看着此时的周尘,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我说你们虚伪,狡诈,我刚才按照你跟我说打开死灵军队的方法进行尝试,但是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差点被你阴死,对嘛?”

    “你没有骗我,那可能是打开死灵军队的方法,但是运行的途中,我发现那根本就是献祭自己,才能打开死灵军队的通道,对嘛?”周尘说,“你们活的太久了,变得有些糊涂了,你们被封印的太久了,可能已经不知道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你们还想当然的那个样子了。”

    “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嘛?”周尘忽然问道。

    “什么?”

    图穷匕见,周尘忽然跳了起来,手中的碎魂刀突然红光大作,直接劈向那个眉心处带着火焰标志的自己,连幽冥火都点燃不了的地方,此时被碎魂刀照亮了!

    “凡是愚昧和无知的终将会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