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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听召

    所有人,都愣住了,齐齐向角落看去。

    这时候是谁敢出来搅局。

    宋豪钱元正等人一脸惊恐地看着李溪植,江青燕则是一脸笑意。

    广场上的人正在想哪来的愣头青。苏绾溪看着那道身影有些心急,他跑出来干什么,找死吗?

    苏淮看向他,想伸手制止,但还是最终放下。苏濮存倒是眼前一亮。

    李溪植甩开柳介使劲拉着他的手,一边走上比武台一边说道:“我听了半天,总算听明白了。”

    高参阴晦的目光盯着李溪植,开口说道:“又是你,差点把你忘了,上次的账这此就一起算了。你那侍女我今晚上也会叫上她一起的服侍老子的。”

    李溪植看向他,摇着头说道:“我站出来,可不是为了英雄救美。”

    “只是为了我心中那一口上清浩然气。”

    那位飞鱼服的赵公公看着李溪植,摸着光洁的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溪植走上比试台,接着说道:“这武林大会还没结束吧。”

    苏淮闻言说道:“武林大会继续,高家小儿,你的护卫还没夺冠。”

    高参咬着牙说道:“黄三郎给我弄死他。”

    苏绾溪看着比试台上的那道身影,有些愣住了。

    突然她眼睛一亮,她抬起头,阳光已经照在她的脸上,暖暖的很柔很舒服。

    她失神地说道:“这便是天意吗?”

    “上清宫李溪植,赐教”

    站在比试台上的李溪植风轻云淡在胸前立了一道剑诀,扭头说了一句:

    “宋大哥,你今天拉我走的也太急了吧,我这剑都没带。不过嘛,无妨......”

    台下的宋豪扯了扯脸,这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李溪植一口清气入玄关,轻声吐出两字:

    “青竹。”

    “铮”

    有青光乍现,转眼到了李溪植面前。

    名叫黄三郎的冷面男双腿微陷地面,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的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个人有点来头。

    李溪植剑诀往前一指,青竹破空而去。

    黄三郎本想一拳荡开青竹,怎料他的拳头打在剑身上,这柄青剑的剑身只是歪曲了一个可怕的弧度,并没有被打飞,反倒是他因为这一下停滞了一下,令他先手之机已失。

    李溪植一拳向前,直扑面门。黄三本想后仰躲开,却不料对方手肘弯曲,将他一肘顶飞。

    他怒了。堂堂一个二品被一个三品打得如此狼狈。他止住后撤,二品气机贯通全身,双腿发力毫无保留。

    瞬身来到李溪植身后,暴怒地说道:“小子,你惹怒我了。我还想给你留个全尸,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拳做爪袭向他的后背。

    李溪植暗道太快了,转身都来不及,只能微微侧过身子避免胸口被直接贯穿,但肩膀上还是被他挖了一块肉下来,深至见骨。

    李溪植侧身踢出一记鞭腿,接着力,飞速后撤。

    一旁,苏绾溪的手紧紧攥住衣裙。站在旁边的苏老爷子有些不忍,为李溪植感到心疼。比试台下的柳介脸色惨白的拉着宋豪,颤抖问道:“怎....怎么办,李兄不会输吧。”

    宋豪不敢下保票,倒是一旁的江青燕也是咬着牙开口说道:“闭嘴,你何时看到李溪植输过。他不会输的。”

    柳介没有回答,只是颤抖着下嘴唇,有些心痛。倒是另一边的高参脸上一阵舒爽,嘴里叫嚣着:“黄三郎,给我将他身上的肉一块块挖下来。”

    苏绾溪身躯一颤,咬着嘴唇不让泪水从眼眶流下了,她不能哭,哭了只会显得她软弱,让恶人更高兴罢了。

    苏淮拍了拍她的肩膀自信地说道;“相信那小子,既然他敢上台就说明他有自信。”

    苏绾溪点了点头,但身躯还是止不住地颤抖。苏淮也只能看着台上的少年,暗暗握住了拳头。

    自己不能出拳现在却要一个小辈为他们苏家出手,苏淮愧对列祖列宗。

    李溪植站定身子,单手一指,青竹缠上想要近身的黄三,左手飞速掐诀,嘴中飞速说着:

    “云篆太虚,浩劫之初。乍遐乍迩,或沉或浮。五方徘徊,一丈之余。天真皇人,按笔乃书。

    以演洞章,次书灵符。元始下降,真文诞敷。昭昭其有,冥冥其无............”

    就在李溪植念诀时,高参一旁的赵公公脸色凝重,他的手指慢慢摩擦着腰间的玉佩。

    他看着台上的少年,有些犹豫。

    楼阁上的苏淮也感觉不对,这天地间气机流转有些滞阻。

    正在旁观的众人心头一颤,不约而同地抬头。

    而正在与青竹缠斗的黄三郎只感觉天地气机变换,有股压迫感自上而下,他连感不妙,全力挣开青竹的缠绕,飞速贴近李溪植,怒喊道:

    “竖子,尔敢!”

    李溪植念完最后一句,恰巧黄三郎到了面前一爪破空而来。

    李溪植左手对他掐诀一按,轻声说道:“有请关圣帝君,前来助我。”

    天地恍然开一线,似有天人语二字:

    “听召。”

    从那一线天中现出一把关刀,通体金灿,青龙伏在上面,俯视这地上的生灵,微微低吼。

    关刀斩下。

    所有人都笼罩在这白芒下。没人能睁开眼,除了李溪植。

    他看着已经无法动弹的黄三郎像是定格一般悬浮在空着,保持着前扑的姿势,手爪已经在他面前,只差几厘米就能碰到。

    白芒将他笼罩,身形在其中慢慢消散,无声无息。

    待到所有人睁开眼,只看到脸色苍白的李溪植站立在比试台上。身形一晃倒了下去。

    广场内落针可闻。赵公公在李溪植倒下去的那一刻,摩擦玉石的手突然停下,但片刻后又继续抚摸着,似乎有点心疼,好像刚刚的力道大了些。

    苏绾溪已是泣不成声,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扭头转身下楼去,准备去扶起李溪植。

    苏淮感叹一声,又笑道:“还好没走眼,我这把老骨头也就只用眼睛能用了。”

    台下的武林豪杰各各张大了嘴巴,却又发不出声音。

    这是神仙下凡吧,关圣帝君,那不是关老爷吗?这哪来的谪仙人居然请得动关老爷下凡。

    所有人脑袋里只有这几个想法。

    苏淮和飞鱼服的男子倒是不惊讶,这是道教与金光咒齐名的八大神咒之一玄蕴咒。不过为何别人都是招神将,李溪植为何招来的是关圣帝君,这两人也没想明白。

    柳介也是愣愣地看着台上的身影,直到江青燕轻叹一声,他才回过神,激动里又带着几番羡慕。

    不过这还没结束,苏绾溪跪在地上将李溪植抱在怀中,她想抹去眼泪,但泪水就是不争气地打在李溪植的脸上。

    那高参也是愣了半天,才发疯似地对旁边的赵公公说道:“赵公公,快,快杀了这对狗男女,不.....留那贱人一命,杀了那个杂种。”

    他摇着旁边赵公公的手疯狂地说道,他已经癫狂了。

    旁边赵公公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只是平静地说道:“高公子,我只是来保护你的,不是来帮你杀人的,皇后娘娘可没吩咐咱家做这些。”

    高参脸色一白,突然又想起什么,凶残说道:“对,对,我.....我还有兵马在外面。我要把你们碾成肉泥。你们等着。”

    突然一阵马蹄声响起,他欣喜若狂,扭头看去,却不料迎面一个大巴掌扇在他脸上,他刚想发怒,就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吼道:

    “逆子,你在做什么!”

    高参双腿一软,倒坐在地上,颤颤巍巍地喊了一声:“爹。”

    “我不是你爹,我也没你这儿子。”高世吼道。

    赵公公在一旁缓缓地说道;“高大人息怒,所幸高公子还没酿成大错,还能挽救。”

    听到赵贵这样说,高世也只好平复下心情,朝旁边的赵公公行了一礼,笑着说道:

    “多谢赵大总管护的犬子周全,事后定有回报送到大总管府上。”

    赵贵有些委屈的说道:“还是高大人懂得体谅人,咱家都是为皇后娘娘办事的,不用这么客套,咱家这些苦命人也只能干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高世在心里腹诽道,这个死太监一个四品的副总管非要人叫大总管,这是又在狮子大开口了。

    虽然心里这么说但是脸上还是笑着说:“本官上次得到一些珍品珠宝放我那没用,我向来是玩不来这些,不如送到总管府上,早听闻大总管懂得这些。”

    赵贵这才点了点头。转身带人离开了。

    高世又在心底骂了一句死太监,将地上的高参一脚踢开,走到苏淮面前。苏绾溪早就带着李溪植下去治疗了。现在广场上还剩下些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江湖客。宋豪一行人也跟着苏家二小姐察看李溪植的情况。

    高世对左右使了个眼神,一旁的士兵便开始驱散广场上的人。

    苏淮只是冷眼看着高世。

    高世只能歉意地笑了笑说道:“苏老哥,这是我们高家做的不对,这件事我是真不知情,以我们俩的交情,都是我那孽畜干的,我也有难言之隐啊。”

    他一俯身拱手,算是道歉。

    苏淮不说话,他心里高世其实是知情的,之前已经送过去了许多信提醒高世,结果还是发生这种事,可想而知。

    苏淮沉默了一会说道:“我们认识已经有二十多年了,自打我年轻时刚到并州就结识了你和兰儿,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兰儿走了,你也终归还是变了。也罢,你我二人兄弟之情就到此为止吧。从此我们两家各自安好即是,我也不再追究了。那婚约在两年前就已经作罢,我们两家就到此为止吧。”

    苏淮转身走了。

    高世依旧是俯着身子,长揖不起,他沉声开口:“苏老哥,我知道这事是我的错,但我也有难言之隐。就像你说的这样,我们两家就到此为止吧。”

    他也直起身转身离去。高参跟在后面唯唯诺诺不敢开口。等到出了大门,骑上马他才敢开口说:“爹,这事是小姑支持我的。”

    走在前面的高世阴沉地说道:“她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怎么这么蠢?”

    说到小姑,高参仿佛有底气一般,说道:“小姑对我极好,爹是你多虑了。”

    “啪”高世又是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怒吼道:“叫什么小姑,叫皇后,宫里的事少掺和,你要我说几遍,你个蠢材。”

    高参这才委屈地答应道:“知道了。”但高世接下的一句话让他差点跌下马背。

    “回去后不许再出门了,你要什么女人叫护卫帮你弄,只要身世干净,随便你怎么玩,但就是不能给我出门。听明白了吗?”高世叹了口气说道。

    高参毫无血色,小心翼翼地说道:“爹,这么严重吗?”

    高世回头望了一眼远去的水榭山庄,有些担心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感觉要有事发生。搞不好你我都得死。”

    高参一听啪一下从马背上落下,还好旁边护卫的手速快,给接住了。

    高世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废物。

    他抬头望了望天空,这天清的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