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百鬼饲身
“为何，为何要护着那狐狸精，我没有错，是她，都是她的错。”
女鬼嘶吼着扑了过来。
李溪植连连闪避，脸色难看地说道：“你认错了，我不是你的夫君。”
从女鬼只言片语中，他此时也猜的差不多了。
这红衣女鬼多半是墓碑上的陈水淼，死后含怨，逗留此地化为厉鬼。
不过是谁使得手段，将自己与女鬼关在这幻境中，是那崔槐吗？
李溪植还没找出幕后操纵的人。
“都得死！都得死！”
女鬼鬼气横生的干枯手臂突然伸长，李溪植没能躲开，被擎住一臂。
“糟了。”
李溪植暗道一声。女鬼猛地一拉，李溪植被砸向地面。
砰
李溪植身陷大坑，起身吐了口鲜血，以手作剑斩断女鬼手臂，得以脱身。
待到站定，他看着被抓的手臂，鬼气在慢慢侵蚀到他的体内。
女鬼举着断臂哀嚎一声，张开森森的嘴巴一吸，刚刚李溪植吐在地上的鲜血化作血雾融入她的身体。身上的鬼气更森然一分，断臂处鬼气覆盖，重续断臂。
李溪植傻眼了，这都行。
女鬼对着他吼道：“我要！我要撕碎你！”
“福生无量他个天尊，我就不信了。”李溪植跺地掐诀，“给我起。”
地上碎石浮空起，如利箭一般射向女鬼。
他紧随其后。
浮石打到女鬼关节，她不觉痛，反倒伸手一利爪向李溪植袭来。
李溪植一咬牙，只是微微偏了些身子，硬是以手作剑斩出。
玄清七十二家诀，北帝斩鬼诀。
“噗”
鲜血撒出，李溪植的肩膀被洞穿，换来的是斩去女鬼一半的身子。
李溪植摇晃着倒退几步，抽出女鬼的手臂。
他看着只剩下一半的女鬼在那嘶吼打滚，脸色苍白地说道：“他奶奶的，这都没死。想必怨气极大。但是我可不想死在这个鬼地方。”
他强忍着肩膀上传来的剧痛，以开流式一拳砸去，势如开山劈材。
“不过一鬼尔，何惧！”
李溪植嘶吼着挥出。
女鬼也是察觉到了现在已是生死关头，拼命聚起鬼气，呼啸而出。
“给我开！”
李溪植拳意不止，一拳接着一拳，层层叠浪磨耗着鬼气。
肩膀上飞速愈合的伤口再次蹦开，血如泉涌还带有丝丝鬼气，乌黑的血管在皮肤下越来越明显，显然李溪植已是强弩之末，现在完全是靠着一口清明气吊着。
连识海中的绿枝都有些暗淡，它扎根的识海不像往日那般空明如镜，如今已是污浊一片。
李溪植意识慢慢沉寂下去，陷入黑暗中。
“好像......撑不住了。”
出拳速度慢了下来。
........
李溪植逐渐下沉如同溺亡之人。
好像是回到小时候，回到最初刚开始修行时。
“师傅师傅，这为什么要叫上清心决啊，又长又难背，不如叫上清长决，上清口决，还有这个心字什么解啊？”
一个粉雕玉砌的小道童傻傻地问了一个千百年没人问过的问题，似乎过于傻的问题，连老道士都愣了一下。
老道士随即笑呵呵地回道：“乖徒儿哦，你这问题还从来没有问过勒。心嘛，自然是本心，至于为什么叫上清心决自然是修心咯。”
小道童睁着大眼睛，不依不饶地问道：“修心是什么，本心又是什么。”
老道士还是喜欢捋着不是很长的胡须说道：“本心就是你认为自己是什么就是什么，你认为自己是好人就是好人，是坏人就是坏人，每次做事之前问问本心，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这样你就知道怎么做了。所以我们修道之人，只问本心，不问是非。”
小道童好像是懂了，问道：“那如果我认为我是仙人呢？”
老道士大笑道：“哈哈哈哈，那你就是仙人。”
他起身扶着年幼的李溪植肩膀，转身往外一指，李溪植视角一转，面前的场景已是九天重云，层层彩云，从中可以窥见一方宫殿群落的檐角，四周仙鹤齐飞，仙音靡靡，而自己瞬间长大，老道士得抬头看着自己。
和蔼的老道士说道：“溪植啊，该醒了。”
话音未落，四周景色飞速褪去，自己又陷入一片黑暗。
李溪植耳边再次响起师傅的轻喝。
“来了！”
他双眼猛地一睁，鬼气已至身前。
“天地清风，万般皆为我所用；上清玄通，诸妙尽在乾坤中。”
以李溪植为中心，一阵劲风向四周扩散，吹散了迎面的鬼气。
在某个阴影处，有人暗骂了一句：“老不死的东西！收！”
突然幻境中扬起风尘，待到李溪植再次定睛一看。哪还有什么红衣女鬼。他又回到了最初的陈水淼的墓前，只有四周飘荡着残留的鬼气和肩膀上的大洞提醒他刚刚不是梦。
李溪植往后一倒，彻底昏迷了过去，鬼气入体，唯有清风绿枝尚在苦苦抵抗。
已是命不久矣。
.......
上清山上王修静睁开眼，眯着眼睛声音冰冷地说道：
“好个百鬼饲身崔槐，打主意打到我的弟子身上了，这算盘我在上清山都能听到。”随即语气一转，担忧说道：
“不知道那小子能不能挺过去，这鬼气入体可不好处理啊。”
他透过千山万水似乎看见了李溪植，脸上尽是心疼。
“第一次下山就要面对这些，不知道他应付的了吗？”
......
天地是昏暗一片，李溪植什么都看不清。
“我死了？这是哪？”
李溪植想要抬起手，可想现在的他像是被束缚住一样，能动的只有眼睛。
李溪植第一次感觉害怕，他感觉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窸窸窣窣地发出声响，这声音越来越近。
李溪植想跑，可他动弹不得。
来了。
那声音已至跟前，随之而来的是贯彻灵魂的蚀骨之痛。
李溪植惨叫一声，可传出来的不是人声，反倒是一声龙吟。
李溪植现在顾不上这些，他只有一个想法，痛，太痛了，有什么东西在撕咬他的身体，一口一口，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牙齿的咀嚼声。
就在李溪植感觉自己一半身子失去知觉的时候，他感觉到天上有什么东西落下来了，就像烧红的铁球落入冷水中。
呲呲呲呲......
他感觉撕咬的力度弱了，便抬头看去，一颗珠子宛如骄阳高挂天上。
它发出的光犹如炙热的烈阳一般烧灼着黑潮。
暗黑潮水迅速褪去，烈阳也越来越小。
在昏迷前最后低头一瞥，李溪植终于看清了，远处退去的一排黑潮是类似蜘蛛一样的东西，它们犹如孤魂野鬼，来的快去的也快。
他们撕咬后剩下的是一具破败的金龙躯，而自己好像就是这金龙。
“这是龙？”
这是他闭上眼前最后一个念头。
.....
女鬼嘶吼着扑了过来。
李溪植连连闪避，脸色难看地说道：“你认错了，我不是你的夫君。”
从女鬼只言片语中，他此时也猜的差不多了。
这红衣女鬼多半是墓碑上的陈水淼，死后含怨，逗留此地化为厉鬼。
不过是谁使得手段，将自己与女鬼关在这幻境中，是那崔槐吗？
李溪植还没找出幕后操纵的人。
“都得死！都得死！”
女鬼鬼气横生的干枯手臂突然伸长，李溪植没能躲开，被擎住一臂。
“糟了。”
李溪植暗道一声。女鬼猛地一拉，李溪植被砸向地面。
砰
李溪植身陷大坑，起身吐了口鲜血，以手作剑斩断女鬼手臂，得以脱身。
待到站定，他看着被抓的手臂，鬼气在慢慢侵蚀到他的体内。
女鬼举着断臂哀嚎一声，张开森森的嘴巴一吸，刚刚李溪植吐在地上的鲜血化作血雾融入她的身体。身上的鬼气更森然一分，断臂处鬼气覆盖，重续断臂。
李溪植傻眼了，这都行。
女鬼对着他吼道：“我要！我要撕碎你！”
“福生无量他个天尊，我就不信了。”李溪植跺地掐诀，“给我起。”
地上碎石浮空起，如利箭一般射向女鬼。
他紧随其后。
浮石打到女鬼关节，她不觉痛，反倒伸手一利爪向李溪植袭来。
李溪植一咬牙，只是微微偏了些身子，硬是以手作剑斩出。
玄清七十二家诀，北帝斩鬼诀。
“噗”
鲜血撒出，李溪植的肩膀被洞穿，换来的是斩去女鬼一半的身子。
李溪植摇晃着倒退几步，抽出女鬼的手臂。
他看着只剩下一半的女鬼在那嘶吼打滚，脸色苍白地说道：“他奶奶的，这都没死。想必怨气极大。但是我可不想死在这个鬼地方。”
他强忍着肩膀上传来的剧痛，以开流式一拳砸去，势如开山劈材。
“不过一鬼尔，何惧！”
李溪植嘶吼着挥出。
女鬼也是察觉到了现在已是生死关头，拼命聚起鬼气，呼啸而出。
“给我开！”
李溪植拳意不止，一拳接着一拳，层层叠浪磨耗着鬼气。
肩膀上飞速愈合的伤口再次蹦开，血如泉涌还带有丝丝鬼气，乌黑的血管在皮肤下越来越明显，显然李溪植已是强弩之末，现在完全是靠着一口清明气吊着。
连识海中的绿枝都有些暗淡，它扎根的识海不像往日那般空明如镜，如今已是污浊一片。
李溪植意识慢慢沉寂下去，陷入黑暗中。
“好像......撑不住了。”
出拳速度慢了下来。
........
李溪植逐渐下沉如同溺亡之人。
好像是回到小时候，回到最初刚开始修行时。
“师傅师傅，这为什么要叫上清心决啊，又长又难背，不如叫上清长决，上清口决，还有这个心字什么解啊？”
一个粉雕玉砌的小道童傻傻地问了一个千百年没人问过的问题，似乎过于傻的问题，连老道士都愣了一下。
老道士随即笑呵呵地回道：“乖徒儿哦，你这问题还从来没有问过勒。心嘛，自然是本心，至于为什么叫上清心决自然是修心咯。”
小道童睁着大眼睛，不依不饶地问道：“修心是什么，本心又是什么。”
老道士还是喜欢捋着不是很长的胡须说道：“本心就是你认为自己是什么就是什么，你认为自己是好人就是好人，是坏人就是坏人，每次做事之前问问本心，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这样你就知道怎么做了。所以我们修道之人，只问本心，不问是非。”
小道童好像是懂了，问道：“那如果我认为我是仙人呢？”
老道士大笑道：“哈哈哈哈，那你就是仙人。”
他起身扶着年幼的李溪植肩膀，转身往外一指，李溪植视角一转，面前的场景已是九天重云，层层彩云，从中可以窥见一方宫殿群落的檐角，四周仙鹤齐飞，仙音靡靡，而自己瞬间长大，老道士得抬头看着自己。
和蔼的老道士说道：“溪植啊，该醒了。”
话音未落，四周景色飞速褪去，自己又陷入一片黑暗。
李溪植耳边再次响起师傅的轻喝。
“来了！”
他双眼猛地一睁，鬼气已至身前。
“天地清风，万般皆为我所用；上清玄通，诸妙尽在乾坤中。”
以李溪植为中心，一阵劲风向四周扩散，吹散了迎面的鬼气。
在某个阴影处，有人暗骂了一句：“老不死的东西！收！”
突然幻境中扬起风尘，待到李溪植再次定睛一看。哪还有什么红衣女鬼。他又回到了最初的陈水淼的墓前，只有四周飘荡着残留的鬼气和肩膀上的大洞提醒他刚刚不是梦。
李溪植往后一倒，彻底昏迷了过去，鬼气入体，唯有清风绿枝尚在苦苦抵抗。
已是命不久矣。
.......
上清山上王修静睁开眼，眯着眼睛声音冰冷地说道：
“好个百鬼饲身崔槐，打主意打到我的弟子身上了，这算盘我在上清山都能听到。”随即语气一转，担忧说道：
“不知道那小子能不能挺过去，这鬼气入体可不好处理啊。”
他透过千山万水似乎看见了李溪植，脸上尽是心疼。
“第一次下山就要面对这些，不知道他应付的了吗？”
......
天地是昏暗一片，李溪植什么都看不清。
“我死了？这是哪？”
李溪植想要抬起手，可想现在的他像是被束缚住一样，能动的只有眼睛。
李溪植第一次感觉害怕，他感觉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窸窸窣窣地发出声响，这声音越来越近。
李溪植想跑，可他动弹不得。
来了。
那声音已至跟前，随之而来的是贯彻灵魂的蚀骨之痛。
李溪植惨叫一声，可传出来的不是人声，反倒是一声龙吟。
李溪植现在顾不上这些，他只有一个想法，痛，太痛了，有什么东西在撕咬他的身体，一口一口，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牙齿的咀嚼声。
就在李溪植感觉自己一半身子失去知觉的时候，他感觉到天上有什么东西落下来了，就像烧红的铁球落入冷水中。
呲呲呲呲......
他感觉撕咬的力度弱了，便抬头看去，一颗珠子宛如骄阳高挂天上。
它发出的光犹如炙热的烈阳一般烧灼着黑潮。
暗黑潮水迅速褪去，烈阳也越来越小。
在昏迷前最后低头一瞥，李溪植终于看清了，远处退去的一排黑潮是类似蜘蛛一样的东西，它们犹如孤魂野鬼，来的快去的也快。
他们撕咬后剩下的是一具破败的金龙躯，而自己好像就是这金龙。
“这是龙？”
这是他闭上眼前最后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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