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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六号线路(2)

    (昨天我有点手贱了,上传没通过,十几分钟后很幸运的被某位大哥解除屏蔽,我重新读了一遍,发现有个词整错了,结果没想到修改一个词居然会被再次屏蔽,我还不是太懂起点的规则,百度了一下,好像是敏感词的问题)

    “无论如何,别出声。”

    语音系统内,王健宇头像中的路西法挥舞着那柄锹,落魄的地狱之主,耶稣模样,挥舞着自杀森林的木雕刻而成的锹,徒劳地砍向杰克手中煤油灯铸造的影子,灯中仍然烧着那颗曾经的自己施舍给他的火星。

    “有啥事就这么交流,直到乘上列车为止。”

    王健宇转过头来。

    嘘。

    食指轻轻触碰嘴唇。

    两人窜出侧翻货车的阴影,发疯般向着通往列车的阶梯奔跑。

    苍白的阶梯涂满了雨水的薄层,没有什么战斗的痕迹。他能做的,只是拼了命地奔跑,拾级而上。他能感受到金属蜘蛛们的脚步声,疾速的敲打,暴躁的鼓点,由远及近。枪支抵着肋骨,来回摇晃,自动栏前手掌大小的屏幕警笛大作,金属圆柱猛地合并。他本能地跃起,一米高的围栏随后远远落向了脚下。

    两人向前狂奔,洁白的站台地面飞腾起无数水的泡沫。他感受得到蜘蛛们的兴奋,随着每一次跳跃每一声敲打而沸腾。越来越近了,然而他能做的,只是紧随着前方的中央男子拼命奔跑了。

    “野槌蛇公司所有,”张智宇浏览着列车信息,接过了递来的香烟,贪婪地塞入口中,“又是一家大公司。”

    “你不质问点什么?整的我还怪不得劲的。”王健宇翘着腿躺倒在沙发上,开始吞云吐雾。

    “所以你想我问什么。”手中香烟很快燃尽了,他随手丢开,烧着的烟蒂摔入一滩肉糊之中。

    军火商用手肘撑起了身体,满面诧异的样子。

    “谁知道?”他又躺了回去。

    张智宇没了命地点燃一根又一根香烟,望着它们燃烧的截面缓缓下压,雪白的身躯逐渐失水,褶皱为焦黑的一团,渺渺升起青灰的烟雾。他宁愿肺脏支离破碎,焦灼乌黑,也不希望吞下任何一颗无害的药片了。

    “你得想好了,那些蜘蛛估计可以轻易掀翻它,我们可都玩完了。”张智宇莫名其妙地不太舒服,“别忘了还有无人机。”

    “所以你没意见?”王健宇抬了抬眉毛。

    “虽然我有一大堆问题,”张智宇摘下了显象眼镜,轻轻揉捏起鼻梁,“但我想我没意见。”

    “别担心,”王健宇安慰道,他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神情显得略有呆滞,“我远程修改了它的路线,它明天会一路疾驰,不再有停靠站点,直直冲到终点去。”

    蜘蛛暴露在阳光的照耀下,漆黑的金属外壳闪耀着均匀的白色光环,三只金属怪物注意到了直直穿梭在主干线上的二人。它们跳跃着,向着列车疾速逼来,骇人的口器向着两侧展开,内部复杂的金属结构展露在外。

    它们的功效堪比绞肉机。

    反射的光辉模糊了视野,但张智宇明白,那些口器可以轻易粉碎人的头骨。

    他就是知道。

    第一只蜘蛛跃上了阶梯,坠地的刹那,八只锋利的爪子刺透了混凝土,数道裂痕顺着孔洞展开,巨大的冲力压碎了充当跳板的红色轿车,车顶的钢板向内塌陷,随着刺耳的吱嘎声,每一寸玻璃都炸裂为灰白的粉末。

    低沉的轰鸣,列车徐徐向前移动,向上爬升,引擎犹如数十米长钢铁巨兽沉闷的低吼,逐渐高昂。

    几只金属蜘蛛顺着阶梯跃起,扑向列车,金属爪子刹那间撕裂了阻挡着入口的围栏,伴随串串火星,大门被撞得粉碎。它们翻滚着爬起身体,随着长足的末端划过玻璃墙壁,世界陷入闪耀着阳光灰白亮点的灰雾,警笛高鸣。

    “艹他妈!”王健宇低吼着,透过封闭的车窗向蜘蛛扫射。

    列车已驶出站台,余光瞥见越来越多的明晃晃的亮点愈来愈小。

    子弹并着破碎的车窗向第一只蜘蛛冲击,正中头颅,迸射出大团亮闪闪的火光,冲击迫使跃起的身躯从半空中坠地。

    其它的子弹纷纷掠过蜘蛛们的躯身,阶梯随着火光掀起无数的碎块,如雨般砸落。

    “可以使列车脱轨吗?脱离后方两段车身?”张智宇隔着子弹的爆鸣嘶声吼道。

    他没等到应答,子弹的爆鸣掩盖住了一切声音。

    第二只蜘蛛纵身跃起,张智宇感受得到钢爪撕裂了车顶,它稳住身躯,挥舞利爪,向着前方爬行,每一步都将钢板装饰出新的孔洞。

    越来越多的蜘蛛涌上阶梯,沿着磁轨高速爬行着。

    一只蜘蛛轻松将侧壁撕扯粉碎,它没来得及乘上列车。

    车身随之摇晃起来,侧壁与浮轨剧烈碰撞,摩擦,火星四溅。

    六号线路是多灾多难的列车路线,倒不是归咎于“野槌蛇号”列车,或是一号街区,这只是无数暴力事件中较为显著的一环。六号线路主要为中心范围的人们提供服务,然而骇人惊闻的暴力,却常伴其身。

    但是,如果这辆列车从昨夜的混乱中幸存下来,甚至完好无损……

    (括号里的内容可能涉嫌违规,我试着去掉后能不能发出去,删除内容我会在下一章弄出来)

    汽车不再爬升,于百米的高度全速疾驰。张智宇靠近破破烂烂的车窗,恰好同第二只金属蜘蛛滚圆的眼珠对视,同漆黑的外壳融为一体的四只眼睛。蜘蛛用后肢悬吊起身躯,张开口器,刺耳的尖啸,如警笛般,并未受凄厉的狂风丝毫的消减。

    蜘蛛举起一根前肢,千疮百孔的车窗支离破碎,车身随之向着另一方向微微偏转,它缓慢地挪动身躯,保持着平衡。

    未等蜘蛛做出下一步行动,张智宇便朝着它硕大的头颅扣动扳机,子弹爆射而出,蜘蛛灵活地缩回了的金属身躯,消失在了上方。

    “好了!”王健宇猛地嘶声怒吼起来,他手中突击武器的枪火声从未暂歇过。

    空灵的温柔女声在同一时刻淹没了一切,子弹,爆炸,蜘蛛的敲击,王健宇的嘶喊。

    “乘客们,请务必系紧安全带,”

    列车平滑的墙壁间,车厢相连处的缝隙随着刺耳的刮擦声显现,由一根细线,迅速拓宽。

    “请不要惊慌,这是我们迫不得已的应急措施,”

    半透明的薄板由侧壁内部夹层展开,按着缝隙的宽度,向内按部就班地翻折,逐渐构成一堵若有若无的墙壁。

    “我们再三思考,认为放弃二,三号车厢是最恰当的做法,”

    张智宇怔怔地瞪着两只蜘蛛于二号车厢内张牙舞爪,尽管黑亮的金属外壳布满焦灼的黑色弹痕,其中一只伤得较重,装甲间不时迸射出青蓝的电光。

    “请各位乘客谅解我们的决定。”

    一根金属利爪自头顶重重刺下,张智宇不由自主地向身后闪去,利刃卷起的热浪直扑面颊。

    砰。

    一只蜘蛛坠落于列车的前端,嚣张地大展口器,内部复杂的金属零件暴露于外。它挥舞两只前爪,轻而易举地摧毁了不堪一击的前景窗。

    张智宇慌张地躲开了车顶蜘蛛第二次进攻,朝着灰白的天花板外叫嚣的金属蜘蛛全力开火。

    二,三号车厢脱离开来,瞬间远远甩在后方。

    王健宇及时调转枪口,子弹彻底粉碎了前景窗的残骸,与玻璃碎碴一同击中了那只蜘蛛。巨大的冲击使蜘蛛向后栽倒,狠狠坠落于轨道之间,八只爪子恰好摊开,伴随着列车的行进,四分五裂。蜘蛛的金属残片旋转着刺向轨道,它的残躯在车下被狠狠碾压,残骸旋转着扑向二号车厢,列车随之向上翻动,几乎下一秒便会脱离磁轨,向地面坠落。

    “趴下!”

    密集的子弹由前向后扫射,风卷残云般摧毁了汽车的金属侧壁,玻璃窗,暴露在子弹射击轨道下的皮椅。

    碎玻璃与金属碎片海浪般扑向张智宇,张智宇连忙护住头部,无数锐利的残片嵌入双臂之中。列车的引擎并未受损,失去了固定的车顶高声呻吟起来,摩擦着残存的结构向后塌落,碰撞在后方的轨道上,向着百米之下翻倒。

    车顶的蜘蛛随之坠落而下,锋利的足肢胡乱敲打,刺进列车破败的铁板中,腹部在疾行下火星四溅。

    “还真是应了诅咒了!“王健宇稍稍站起身子,环视周遭,列车几乎化作一块十米长的废铁。

    破碎声。

    阴魂不散,蜘蛛的半只身子渐渐爬上了一号车厢,彻底粉碎了那层微不足道的半透明墙壁。

    它微俯头颅,高举两根爪子,盘旋在头顶,嘶鸣声无比低沉,困兽犹斗。

    张智宇猛然瞥到了那柄红银交互的消防斧,立身,抡起,劈砍,斧刃划出一道完美的圆弧,斧刃霎时卷曲,震颤顺着斧柄向着双臂蔓延,蜘蛛哀鸣一声,只见斧刃镶进了怪物残破的金属装甲中。

    张智宇慌忙向后栽倒,那只蜘蛛发疯般挥舞起两根完好的长足,稍不注意便会将自己开膛破肚。

    枪弹在它的额头盛放出炫目的光团,雪亮的火星彷若飞瀑般溅起,蜘蛛调转前肢,尝试抵御袭来的弹片。

    在无比刺眼的枪火下,他怔在原处,那双飞舞的长足,或是任何一颗偏离的子弹都能把自己的肉身摧毁,就像这辆混蛋野槌蛇列车。

    他隐约瞥到了扭曲的斧刃,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抓准时机,拼命踹向弯折的斧刃,蜘蛛僵硬地身躯刹那间瘫软,两根高举的利爪直直坠向地面。

    很幸运,无论是子弹还是利爪都没伤及自己分毫。

    他趁机翻滚身体,远离了蜘蛛的攻击范围。

    列车横穿过整座街区,盘旋在城市百米空中的磁轨开始偏转,列车已然残破不堪,徒具引擎驱动着的底部。它丝毫没有减速,车上的两人不得不拼命抓紧身旁的座椅,以免在凄厉的狂风中飞出车外。

    “杀了它!”

    王健宇在语音系统内的呼喊,呼啸的狂风吞没了现实中的一切呼喊声。

    蜘蛛移动了,它的两条前肢牢牢嵌入地面,看得到另外几根足肢,统统折断了,截面处留下了热能灰暗的焦痕,青蓝色的电光闪耀在头部裸露的电路板间。

    张智宇接过了王健宇丢来的枪械。

    蜘蛛艰难地一步步向前交错足肢,每一步都使利刃深深刺入地面,迸射出颗颗火星。

    直到枪弹在纤细的长足关节处纷纷炸开,怪物丧失了最后的固定点,伤痕累累的头颅狠狠磕到了地面,无数足肢发疯般狂舞起来,拼了命地试图寻找支点,只是无济于事,一瞬间,张智宇觉得自己从那些漆黑的眼睛中瞧到了什么。

    是绝望吗?但它本应只是一部机器,根据程序和命令行动的,冷冰冰的机器。

    蜘蛛被甩出很远,斜向内侧高高抛起,它的下半部分无影无踪,腰身处精密的机械构造全然暴露,同磁轨的剧烈摩擦下,已然扭曲成残旧的一团废铁。

    它胡乱地挥动足肢,转瞬间将接触到的墙壁砸得粉碎,伴随着漫天飞扬的残骸远远落向后方。苍白的残骸,漆黑的金属,在清晨璀璨的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崩落的碎岩与飞雪。